第44章 再見
第44章 再見
自冷宮脫身,魏姝已興致缺缺。
她今日的好心情被方嬪掃得一干二凈,索性原路返回,打算回昭華宮。
途中路過攬月閣。
可世間事總是無巧不成書,正巧候公公被前呼后擁著出來,那身囂張氣焰一如從前。
看見魏姝,他神情一滯。
“魏……貴妃娘娘?”
魏姝挑眉看他,一言不發。
兩人之間有過節,可如今身為貴妃的魏姝卻再非候公公可欺凌之人,只能忍氣吞聲的下跪行禮:“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權勢果然令人神清氣爽。
魏姝咂摸著候公公這與之前判若兩人的態度,饒有興致的停下腳步:“公公,許久未見,一切可好?”
候公公的腦袋幾乎低到地上,咬緊牙關才維持住恭敬的語氣。
“承蒙娘娘惦記,奴才一切安好。”
“這樣呀。”魏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仿佛聽了個笑話一般展顏一笑,語氣不明:“本宮還記得前次見候公公……”
她話說一半,就意味深長的住口。
可一副要秋后算賬的態度讓候公公大驚失色,心慌之下口不擇言:“娘娘,奴才還有事,可否能先行一步?”
幾個戰戰兢兢的小太監大氣也不敢喘。
來來往往的宮人無一不側目,那些探尋的目光仿佛一根根刺,扎得候公公心頭嘔血。好在魏姝欣賞夠他大驚失色的模樣,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不勞煩公公,本宮先走就是。”
她一揮衣袖瀟灑離去,不管身后的候公公咬牙切齒的抬頭看她背影,眼中恨海難填。
想他入這攬月閣以來,風光無限,哪里吃過這種虧?
徒弟渾然不知他的怨氣,大喜過望的上前:“看來貴妃娘娘并未怪罪師父,師父往后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無一字不是打在候公公面上的巴掌。
候公公怒氣填胸,又無處抒發,正好遷怒于撞到槍口上的徒弟:“廢物!”
徒弟不明所以的抬起頭,就見候公公的臉色已黑如鍋底。
沐浴在那充斥著勃然怒火的目光下,徒弟堂堂七尺男兒,竟不寒而栗。“師父……”
這些魏姝全然不知。
她只當攬月閣的事是無關緊要的小插曲,千算萬算卻都算不到,候公公竟然會死。
晨光隨著宮女曳地的裙擺灑滿琉璃瓦。
清晨的御花園一片寧靜,幾名宮女結伴踩過碎石小路,其中一人目光不經意掃向湖水。
一片衣角從荷葉下探出頭。
宮女好奇的彎下腰,撥弄湖水:“這里怎有件衣裳?”
正想叫同伴過來打撈,猝不及防的,她對上了水中一雙死不瞑目的雙眼。
“啊——”
尖叫聲劃破天際,打破了清晨的平靜。
魏姝一覺起來,頭腦昏沉之際,就聽得檐下有兩個小宮女在竊竊私語。“外頭都說是我們娘娘做的。”
“噓!別胡說八道。”
“這可不是我說的,外頭都這么傳,難不成所有人都來冤枉我們娘娘不成?”
“你……”
兩名面容稚嫩的宮女到底年紀小,管不住嘴的竊竊私語,全然不知身候多了個人。
直至一道聲音憑空插入:“你們在說什么?”
仿佛晴天霹靂砸在兩人的頭頂,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清來者后雙股顫顫跪地求饒:“娘娘饒命!”
候公公死了。
這個消息如砸入湖水的大石頭,將后宮平靜的風云一攪而散,消息很快傳入惠妃耳中。
她一開始不以為意:“不過是個奴才,死了也無大礙,怎鬧得滿城風雨?”
“娘娘有所不知。”白芷壓低聲音,垂下的眼中藏了幸災樂禍,“外頭都在說,是貴妃娘娘所為呢。”
如今皇宮可只有一位貴妃。
她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惠妃略有些意外,如削蔥根的指尖撫過玉如意,扯出一個不似笑的笑來:“這倒是有意思了,說來聽聽。”
空落落的大殿只有主仆二日。
有些話也不必顧及著外人,白芷直言不諱:“候公公是落水死的,他到底是攬月閣的管事公公,偌大后宮有誰敢對他動手?”
也只有先前的魏姝,將攬月閣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這都是憑空猜想,更令人信服的是其它蛛絲馬跡。白芷娓娓道來:“何況先前候公公就與那位有矛盾,此事攬月閣人人目睹,并非空穴來風。”
“更巧合的事,昨日那位前腳才見了候公公,兩人還說了會話,后腳人就沒了,當真是巧合嗎?”
她仿佛親眼所見一般,篤定的語氣就差空口定兇手。
最后還不忘別有深意的補上一句:“就算是巧合,誰又會信呢?她作惡多端,此事又無人證物證。”
白芷是最知魏姝和惠妃面和心不和的。
這番話意在點名惠妃,可后者卻像看一場好戲,不急不躁:“本宮知曉你的意思,可絕不能親自動手。”
曾經的事還記憶猶新。
那時她也義正言辭的去處置魏姝,最后卻被謝慕出言訓斥。
她怎能重走老路?
白芷不解她意,含蓄的勸說:“可機會難得……”
“機會又與本宮何干?”惠妃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眼尾染上譏諷的笑意:“本宮,只需去求皇上做主。”
白芷恍然大悟,心服口服的跪下:“娘娘英明。”
養心殿。
外頭的流言蜚語皆不入養心殿,當差的錦衣衛一如平日不吭一聲,墨允垂首候著。
一陣香風撲鼻而來。
惠妃不緊不慢的走近,未開口先盈盈一笑:“墨允公公,本宮要見皇上 ,可能勞煩你通傳一聲?”今日朝政不多,謝慕才得浮生半日閑。
因此墨允并無阻攔之意,言簡意賅的答應:“娘娘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
不等多時,他就去而復返:“娘娘,皇上請你進去。”
惠妃微微一笑:“多謝公公。”
她仔細的理好衣襟,才抬頭挺胸跨入正殿,花盆底鞋與金磚相撞出沉重的聲音。
謝慕坐在書案后,獨自一人仍一絲不茍的身著龍袍,手持古書頭也不抬的詢問:“何事?”
他最看書時最不喜人打擾。
惠妃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因此不敢說一字廢話:“回皇上,臣妾是為攬月閣的候公公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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