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門的戚顏，沒過多久就遇上了前來匯報的凌清。
  由于來之前便聽聞了戚顏的情況，所以凌清并沒有表現得過分親近。
  而是用一種客氣又溫和的語氣說道：“殿下這是準備去哪？”
  戚顏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聞言，凌清微微一笑。
  ——
  “你想跟我說什么？”一走進隔離室，戚顏便直接問道。
  他清楚地記得這是自己醒來時所待的房間，此時被他破壞的房門已經被修好。
  看見房內煥然一新的布置，戚顏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將自己帶來這里。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現在這里已經被改成了霍臨淵的臨時休息室。
  而凌清之所以要將戚顏帶來這里，則與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有關。
  “殿下想必已經清楚如今的時局，在世人眼里人魚族早已消失數萬年之久，您若想帶領人魚族重登星際舞臺，少不了一個契機。”
  “而我們元帥十分樂意為殿下做任何事情，只不過現如今整個星際剛剛經歷大亂，百廢待興。”
  “所以我認為現下并不是將人魚一族，帶到世人面前的好時機，殿下你說呢？”
  凌清用一種政治談判的語氣說道，因為他知道對于現在的戚顏來說，或許這會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戚顏并沒有立即回答，大概是因為凌清對他的態度和其他人不同。
  再加上對方處事滴水不漏、井井有條的風格，讓他看到了一絲白衡的身影，所以對凌清他并沒有過多的抵觸情緒。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會任由對方牽著鼻子走。
  “你想阻止我打開時空壁壘？”戚顏瞇了瞇眼，直接戳穿了他的意圖。
  凌清莞爾：“我深知無法阻止殿下，以上只不過是在下站在人類的視角所給出的建議，僅希望殿下能考慮一二。”
  聞言，戚顏的面色有所緩和。
  這時凌清從收納空間中取出了一個小水缸，水缸中有一條藍尾的小人魚。
  然而戚顏在看到小人魚的那刻陡然變了臉色，渾身氣勢不再收斂。
  水缸的玻璃瞬間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下一秒就要徹底碎裂。
  他一眼就看出這是改造出來的東西，而且活的生物根本無法裝進收納空間。
  “你們竟敢培育人魚，做人類的玩物！”戚顏十分震怒，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空氣中的能量隱隱浮動，大有即將發動攻擊的架勢。
  凌清一愣，見他誤會趕緊解釋道：“且慢，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樣！”
  事出突然，凌清也忘了什么客氣疏離，緊接著就給戚顏看了人魚法規，以及星河針對擬生人魚的眾多保護措施。
  見戚顏的臉色仍不見好轉，他意味不明地說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小隱于野大隱于市。”
  “殿下可知，我們為何會創造擬生人魚？”
  “縱然有人類對于人魚天生的情懷使然，但更重要的是，這代表著一個人不惜力排眾議，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韙，只渴望為某人搭建一個安穩未來的心情。”
  說到這里，凌清突然肅穆了表情：“殿下難道不想知道，在您破殼之前都經歷過什么嗎？”
  ——
  治療室內，霍臨淵心不在焉地看著門口，魂早就飄到了天外。
  阿萊德看著他這副模樣，破天荒地生出了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煩躁感。
  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不想治療就滾出去，反正命是你的不是我的。”
  之前為了能順利地穿越傳送門，陪戚顏回到恒坦星，霍臨淵事先讓阿萊德封閉了他全身的痛感神經。
  這樣雖然短暫地幫他減輕了身體的負擔，但是恢復起來卻極為麻煩。
  截止今日，他已經連續治療了很多天。
  聞言霍臨淵不惱不怒，只是淡淡道：“繼續。”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阿萊德泄氣了。
  須臾，他又提起了另一件事：“顏顏的情況，你打算怎么辦？”
  此前他已經將檢測結果和黎伽的推測全部告訴了霍臨淵，當然也包括戚顏目前的狀況。
  因為阿萊德和黎伽，一直對要不要嘗試借助晶石的力量拿不定主意。
  他們既無法保證一旦戚顏吸收了兩塊晶石的能量會發生什么，也無法承擔若是一直拖下去可能造成的后果。
  所以最終兩人決定將選擇權交到霍臨淵手上。
  霍臨淵還沒有回答，這時黎伽突然闖了進來。
  他先是環顧房間，見沒有戚顏的身影，這才將目光轉向疑惑的兩人。
  “寶寶將晶石拿走了，他想要完成歷代人魚王未能做到的事，溯回時間！”
  “我們必須阻止他！”
  黎伽的語氣有些焦急，當時由于太過震驚，他沒能及時攔住戚顏。
  回過神來，當他追出來時剛好碰到了凌清。
  最后在凌清的建議下，兩人分頭行動，一人負責穩住戚顏，一人則負責找到霍臨淵。
  霍臨淵聽后直接拔掉了身上的接引線，走出了房門。
  ——
  ‘殿下難道不想知道，在您破殼之前都經歷過什么嗎？’
  凌清的話一直回蕩在戚顏的耳邊，這時房門外響起了紊亂的腳步聲。
  雖然那聲音很輕，輕到近乎沒有，但他還是捕捉到了，并且已經知道是誰。
  下一秒房門打開，霍臨淵徑直走了進來。
  戚顏坐直身體，靜靜地等待對方靠近。
  霍臨淵在離他一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然而這時戚顏卻突然身體前傾，抓住了他的手臂。
  接著在霍臨淵沒有反應的情況下，猛然用力。
  霎時天旋地轉，霍臨淵順著力道跌到了床上，而戚顏則是壓到了他的身上。
  這個動作讓霍臨淵呼吸猛然一窒，眸色逐漸加深。
  他剛剛抬了一下手，耳邊立即響起了戚顏的警告聲。
  “別動！不想精神領域再次撕裂的話，就老實待著。”
  說完，戚顏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下一秒，霍臨淵手腕上的終端就被戚顏摘了下來。
  霍臨淵的目光深深地注視著他，對于能向十二軍團發號施令的終端落入他的手里毫不在意。
  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戚顏剛想起身，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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