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遙遠征程
隨著年關的臨近,鴆他們和沛國對城中的掌控不像圖安國的手段那么陰狠,而且之前不少生病的人最近也恢復了健康,城里像初春的麥苗一般,在慢慢恢復生機。
安瑾寧去問過鴆,沛國之后有什么打算,鴆卻說沛國的事他們不打算參與了。
之前兩方聯手,只是為了絆倒逸鶴。現在逸鶴那邊已經被趕出了城,手下也盡數被斬殺,他們與沛國的合作到此終止。
只不過沛國在這里面嘗到了甜頭,不愿意就這么輕易放開這位盟友,鴆也不好把話說得太死。畢竟他們還帶著快要上萬的大軍守著不落城,神隱門的人就算再厲害,人數上也差太多了。
典型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安瑾寧這么總結他們現在的狀態。
她又問鴆打算帶神隱門如何生存,鴆總說時候未到,走一步看一步吧。
南明躺了快一個月了,覺得筋骨都不如之前靈活了。這幾天安瑾寧說他傷口愈合得不錯,他有時會在房間里多活動活動,希望能盡快恢復到之前的身體狀況。
雖然遲遲沒有接到京城傳來的消息,不落城中也沒有異動,他心里還是有種預感,這幾天會發生什么事情。
在那之前,他想盡可能將身體活動開。萬一打起來,保護不了安瑾寧不說,再拖人后腿,就太丟人了。
胡冼兵作為一個假鳳凰,反倒在這滿院子神隱門中人之間混得如魚得水,不少人都信了他的身份。為數不多那幾位知情的高層,包括鴆和牡丹,都沒有拆穿他。不過他們在面對這位那些試探的時候,都是顧左右而言他的,下面人對門中事物知之甚少,胡冼兵努力了月余,沒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情報。
他是個聰明人,也能看出來這些人對他是有防備的。不過沒關系,他的任務能完成就好。有了南大人和周大人的幫忙,這次應該可以很順利地度過危機。要是更順利地話,他可能還能達成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目的。
跟那幾位來了就喪命于此的欽差比,他可要幸運太多了。
根據南明的推測和鴆得知的情報,沛國駐守在城外的大軍來時應是一支萬人的軍隊,上次夜襲損失了一些,現在的話□□千還是有的。
沛國之所以一直沒有攻打庸國的野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和庸國之間隔著一大片沙漠,行軍不便,糧草更是難行。
兩軍交戰,糧草問題得不到解決的話,大庸就算不出兵應戰,拖也能將他們拖死了。
但如果他們全面踏足不落城,就能利用不落城內的糧食供應,接下來去攻打上郢,一步一步,擴大自己的版圖。所以不落城的歸屬很重要,所有人都不認為這次沛國能夠得逞。
唯獨沛國自己不這么認為。
因為這次和談,他們掌握了對于大庸來說非常重要的信息。只要大庸愿意放棄不落城的所有權,他們愿意即刻南下攻打圖安國,將這個物產豐富的小國奉給大庸,做它的物資儲備倉庫。
對于大庸來說,這買賣聽起來很劃算,但誰又敢完全信任一個常年處于自己敵對勢力的國家會有這么好心?
因此和談的使臣進了京,大庸皇帝一直稱病推著不見,私下里已經派人傳信給幾處掌兵的將軍,分別抽調部分兵力,夜行日休,打算在他召見使臣時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沛國對這次和談志在必得,尤其是在使臣入宮進諫之后,更是放松了警惕,對庸國的兵力動向沒有十足的關注,等幾股士兵從四面八方沖過來時,他們臨時組織起來的抵抗勢力沒有能支撐太久。
趙更離生擒了沛國的將領,從他口中得知南明也在城內,之前還從他們手里救走了一個小個子士兵。
等趙更離把這邊的事料理得差不多,剩下的細節都交給副將,他自己迫不及待地跑進了城內,奔著醫館就去了。
他的想法也很簡單,救了人肯定需要醫治需要買藥,必然要找大夫,可問了一圈,沒有人承認曾經診治過從戰場上受傷回來的士兵。
趙更離心中困惑,老遠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快走兩步到那人身邊,揪住了他的衣領:“陳柏?”
陳柏被這突如其來的拿捏下了一跳,好半晌才認出來人:“趙將軍?”
趙更離見到南明的心非常急切,半句話都沒跟他寒暄,直接問:“南明在這城里?”
“在,可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兒。”
趙更離死死盯著陳柏的眼睛,胳膊還扭曲地拎著陳柏的后衣領,把人拎得雙腳離了地,臉色憋得通紅:“沒騙我?”
“我哪兒敢,啊!”陳柏指指自己的后衣領,趙更離都快把他勒得喘不上氣了。
趙更離這才注意到自己快把人勒死了,松了手:“那你在哪兒見過他?”
陳柏咳了半天,呼吸順暢了才能說話:“我家。”他伸手指了指面前那條街,他家就在右手邊第三家。他是真沒想到,他三天才出來一趟,就取個藥的功夫,還能碰上這么個煞星,不是說這貨已經去秋水了嗎?
趙更離:“帶我去。”說完他還推了陳柏一把,把人推了個趔趄。
一切塵埃落定,大庸國的士兵已經擊敗了城外的沛國守軍,即將重新占領不落城。
在庸國宣布全面接管不落城之前,神隱門在城外負責放風的人已經傳回了消息。這對他們而言不算是個好消息,可也不能說是壞消息。鴆面色難辨喜怒,只是緊急通知自己的手下,馬上撤出不落城。
為了防止庸國派兵對城內進行人員身份的調查和清洗,他們逃離的路線和唐鈺帶周海易走的是一樣的,那條水路。撤走的人多是在朝中留有身份登記,上了通緝令的和高層人員。至于剩下的人,像鈴蘭這樣的小姑娘,就算留下來被查,身份也是干凈的,朝廷不會對他們怎么樣,等之后道路暢通了,再慢慢撤出去就好。
同時讓全部的人撤離一是目標過大,會引起注意,二是他們需要尋找新的落腳地,在那之前,也無處安頓這些人。
其他人都陸續走出了院子,鴆站在門口,不放心地望著安瑾寧:“大小姐,我們得走了。牡丹想要留下來陪你,你看……”
安瑾寧回憶了一下,剛才出去的人里確實沒有牡丹,她可能還在自己的房間沒有出來。她其實和牡丹雖然有接觸,卻算不上熟悉,這位掌控整個花枝的女子看誰都帶著冷眼,不好親近。不過既然是人家一番好意,安瑾寧也沒理由拒絕:“那就讓她留下來吧。”
鴆聽她這么說也放心了:“好,有她在,出了什么事也能保護你。”
鴆沒有帶包袱,他不管什么時候來去都是一身輕。跟在他后面的水仙背著一個褐色的布包,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湊到安瑾寧耳邊說了句話。
“大小姐,這一切沒有這么簡單。”
送走了這些人,院子里一下子清凈了不少。為了掩人耳目,這間院子現在名義上的主人是牡丹,她的身份是一位孀居的夫人。
她的夫君曾經是個商人,一次外出就再也沒有回來,家中只剩她自己,還有一些仆人。
安瑾寧和牡丹是遠房親戚,路過此地,她和南明借住在這里。
考慮到他們不能立刻出城,安瑾寧便把這個設定告訴了南明。南明沒有對此提出什么意見,從他的表情安瑾寧看得出,他不太想繼續住在這里,但他選擇了忍耐。
趙更離到了陳柏家,也沒進院,就問他每次南明出來都往哪邊走,然后他一間一間敲過去。尋到南明暫住的院子時,他已經敲開了二十幾戶人家。
白櫻開了門,門外一個鬼影閃進來,奔著院子中揮著棍棒練功的南明就沖了過去,兩人隨即過上了招。
屋子里的安瑾寧聽到外面院子里動靜不對,跑了出來,一腳橫在兩人之間,憑蠻力分開了兩人,然后擋在南明身前,警惕地看著這個來者不善的家伙。
趙更離一臉不屑地看著南明:“我們當年威風赫赫的南將軍,現在都得靠女人保護了?”
南明還沒說話,安瑾寧先不高興了:“你誰啊!”這人也是真沒禮貌,進來一句話沒說就動手,說的話也不中聽。
“趙更離。”男子朗聲答道。
安瑾寧看向身后的南明,用眼神問他是不是認識,看到南明點頭,她才從兩人之間撤出,在那之前她還叮囑趙更離:“你別碰他啊,他傷還沒好。”
趙更離突然大笑:“他?受傷?受傷就不能打架了?什么時候過上了美嬌娘的生活啊!”
南明的臉色也開始不好看了,但他知道趙更離說話做事就是這副德行,懶得跟他計較。
但安瑾寧不知道,她不能接受自己人這么被人詆毀,她可是也好久沒動手了。不是認識的人嗎?不會出人命的話,就來試試啊!
白櫻還沒反應過來,院中比劃的人就成了陌生男子和自家小姐。
這,這剛才發生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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