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草藥

“許愿，你要這透骨草做什么？”李程秀原本以為許愿要采透骨草是說著玩兒的，沒想到許愿真的拿著小鐵鏟在挖透骨草。

“程秀哥，實話和你說吧，我會醫治一些小病。”

李程秀也是個嚴謹的人，看了眼許愿背簍里剛采好的幾棵透骨草，見許愿沒有主動告訴他的意思，居然沒有追問下去。

李程秀的反應卻不是許愿想要的。既然想要彌補穿越前不能將中醫發揚光大的遺憾，她就得做出一些行動，許愿需要生產隊隊長李國平的支持。

現在時期特殊，許愿沒辦法直接在公眾面前展示自己的醫術，和她一起插隊的知青有很多都是她的同學，萬一到時候有人問起來她的醫術跟誰學的，許愿知道自己肯定沒辦法解釋，畢竟原身的家里沒有人是學醫的。

如果想要讓大家知道中醫的厲害，許愿還得徐徐圖之，等到1976年10月，才是她大展身手的真正時機。

“程秀哥，李叔這兩天是不是腿疼呀？”

“你怎么知道？”李程秀還以為他媽連這事兒都告訴了許愿，心里嘀咕著他媽這是得多喜歡許愿才會將自家的家事兒都告訴人家。

“李叔是老毛病犯了吧，沒看錯的話是老寒腿，這兩天我看李叔總是彎腰捂住膝蓋，是不是前不久膝蓋受涼了？”

“這能看得出來？”李程秀沒想到許愿居然是自己看出來的，他想到他爸這幾天晚上疼到睡不著的樣子，心里很是難受，“上周隊里有幾個娃子在魚塘那邊玩水，有個掉下去了，我爸他正好經過那邊，當時也沒有其他人，他一著急就跳下去撈人了，那天之后我爸的腿就一直疼，隊里赤腳大夫給開的藥吃了也不管用。”

按理說，這事兒換誰遇到都會跳下去把娃兒救上來，可李國平的腿這一跳卻幾天都沒見好，可把董鳳蘭給氣得不行，偏偏李國平還不讓董鳳蘭和那家人去說這件事，只說自己是生產隊的隊長，得對隊里負責。

“程秀哥，我有辦法治李叔的腿，你相信我嗎？”

“許愿，你的意思是你能治隊長的老寒腿？”

還沒等李程秀開口，一旁的趙雪蕓就先問了出來，她本來就好奇許愿為什么要挖透骨草，心里也憋不住事兒。

“暫時也沒辦法治好，如果能找到足夠的藥材，我可以先緩解李叔的腿疼。”想要根治李國平的老寒腿并沒有那么容易，隊里的事情多，他這個當隊長的要經常跑東跑西，肯定沒辦法好好保養他的膝蓋，想要治好，還得慢慢來。

李程秀一直不說話，許愿知道他在顧慮什么。

“你放心，沒把握的事情我也不會說出來的。再說了，董嬸和李叔對我那么好，我怎么說也不能害你們。這藥也不是口服的藥，外用的。”

聽許愿這么說，李程秀心里已經相信了一大半，“不是我不相信你，這事兒還得我爸媽同意才行。”

“我會說服李叔的，不過，你和雪蕓得替我保密。”

趙雪蕓想到初中時隔壁被抓去關牛棚的曹爺爺一家，便明白了許愿的顧慮，“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那你們先去摘葡萄，我來采草藥。”

將李程秀和趙雪蕓支開后，許愿連忙將簍子里面挖好的幾株透骨草收進了空間，手上采藥的速度也一下子快了起來，剛才怕他們兩個人發現端倪，許愿沒敢快，只能慢悠悠的假裝不會。

“茜草、鵝不食草、黃芪、草烏、草蓯蓉……”許愿揮著小鐵鏟忙活到不行，老黑山簡直就是座寶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青山大隊的人不知道這些草藥的價值的緣故，許愿還看到了幾株上了年頭的龍膽草，她知道有些草藥多長幾年藥效會更好。想起李程秀說的隊里的小孩會經常到山里來采野果、野菜，許愿看著面前珍貴的草藥，總覺得下次再來就看不到了。

許愿想著要是能把這些草藥種到空間，就不用擔心它們被人糟塌掉了。她摸了摸口袋里從陸廷川那兒拿回來的另一塊玉墜，從空間里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針直接朝食指扎了下去。

這枚玉墜里的空間果然和小說里面描寫的一樣，大片大片的黑土地上屹立著造型詭異的怪石，周圍很亮，這里簡直就像是黑與白的極致體現。

許愿心念一動，外面連泥土一起挖出來的那幾株龍膽草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心念又是一動，小鐵鏟也被她移了進來。將龍膽草埋到黑土地上后，許愿發現這個空間和她那塊鳳凰玉墜里的空間不太一樣。

這里帶進來的東西沒有被氣泡包裹，可以隨意放置，溫度同樣事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水源。

“如果可以將兩個空間合并在一起就好了！”許愿心里雖然是這樣想的，可也知道想要做到沒那么容易。

擔心外面采葡萄的趙雪蕓和李程秀找她，許愿心念一動退出了空間。

給李國平熏蒸的草藥許愿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日頭漸曬，許愿將多采的草藥收進空間，背起裝了一半草藥的背簍就往趙雪蕓他們的方向走去。好在三人離得不遠，許愿走了沒幾分鐘就看到了還在摘葡萄的兩人。

那是一塊平地，上長著幾株深褐色的葡萄藤，它們彎彎扭扭的盤在一起，郁郁蔥蔥的葉片鋪滿了藤枝，葡萄藤上掛著無數串葡萄，有玫瑰紅色的、紫色的、暗紅色的、淺綠色的，陽光透過枝葉斑駁地照耀在這些晶瑩剔透葡萄上，看上去就讓人滿口生津。

“許愿，快來，這葡萄超甜！”趙雪蕓的手上捧著一串又大又亮的紫葡萄，她艱難的騰出一只手揪下一顆在衣角上蹭了蹭，遞給許愿。

“就這樣直接吃嗎？”許愿作為一名醫生，有種莫名的潔癖，她總覺得沒洗過的東西是不能入口的，不干凈。

“程秀哥說這葡萄天然成長的，不怕臟，你快嘗嘗甜不甜。”

“可…...”沒等許愿說完，趙雪蕓直接將葡萄塞進了許愿嘴里，甜膩的汁液在許愿的嘴里炸開，味道比那天李春陽給她的葡萄還要甜，那葡萄聽說還是春陽哥哥從鎮上給她帶的。

“是不是很甜？”

“是很甜！”

“要是怕不干凈，往里面走走有條小溪，走吧，我帶你們去。”李程秀一邊說一邊將許愿的背簍給提了下來，他將摘下的葡萄全部都收進另外一個背簍里，一手提起一個，加上他背上的那個，三個背簍現在都到了他身上，他也不嫌重。

“程秀哥，草藥也不重，我來背吧。”

“你們倆這么瘦，再讓你們背著簍子，我怕明天你們倆都爬不起來。”

李程秀想到前幾批來的那些知青，第一次下工后回去躺在炕上拽都拽不起來的樣子，哪里還敢讓許愿和趙雪蕓繼續背下去啊。小溪離葡萄藤也不遠，三人還沒走近便聽到了清脆悅耳的流水聲。許愿再往前走，便看到一條明亮的溪水，從山谷間流出，落在一塊天然巖石的峭壁上，流水潺潺，清澈見底。

“哇，這溪水可真清，我剛都看到有魚在游。”趙雪蕓掬起一捧水就撲在了臉上，她特別怕熱，臉上、脖頸處都是汗，“終于可以涼快一下了，這天氣熱得也太快了，后天上工可怎么辦啊！”

“許愿，你身上都沒流汗嗎，這么清爽！”

許愿光顧著清洗草藥，趙雪蕓不知道什么時候蹲到她的身邊，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呀眨地看著她。

“我從小就不怎么出汗，我特別怕冷。”許愿知道一定是她身上帶著玉墜的原因，這么熱的天，她身上真的是一點兒也沒流汗。

趙雪蕓沒懷疑，她堂姐體寒，天熱的時候身上也是不怎么流汗，她以為許愿和她堂姐一樣，就也沒多想。

溪水很淺，李程秀找了根趁手的樹枝踩著一塊大石頭，聚精會神地盯著溪水，很快，他像是發現了什么，樹枝“唰”一聲插進了水里，居然帶上來一條看上去有一尺多長的青魚。

“哇，程秀哥，你這么厲害，還有嗎還有嗎？”趙雪蕓的注意力完全被李程秀吸引了過去，興奮地拿著背簍守在他旁邊。

“你別說話，魚都被你嚇跑了。”

看著趙雪蕓守在李程秀身旁的樣子，許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著搖搖頭，將手邊洗完的草藥收進背簍，趁著兩個人沒有注意她，許愿將溪水陸陸續續地收了些到黑土玉墜里，也不知道有沒有澆到那幾株剛移進來的龍膽草。

“程秀哥，那里有個黑黑的東西在動，那個是什么，啊啊啊，它還有鉗子！”趙雪蕓突然發現了什么一樣，害怕地爬起來就跑到了許愿身邊。“哈哈哈，你們城里來的眼神挺好，就是怎么這么膽小！”李程秀抓起石塊下的東西朝趙雪蕓的方向揮了揮，嚇得趙雪蕓直接躲到許愿的身后，但是她又好奇，偷偷地探出頭看李程秀手上的東西。

它的外形和許愿穿越前最愛吃的小龍蝦很像，它的頭胸位置長有一對蝦螯，外殼呈青黑色，個頭比小龍蝦小一些，外表比小龍蝦要光滑，沒有明顯的凹凸和甲刺，除此之外，它的副足修長，尾部更大，第一對螯更加光滑飽滿。

“你們沒見過吧，這可是我們東北特有的東西！”李程秀笑得很得意，他覺得趙雪蕓躲在許愿背后的樣子還挺可愛。

“蝲蛄。”東北蝲蛄蝦，許愿上大學時曾為了吃一頓“蝲蛄腦”，請了兩天的假飛去長白，蝲蛄蝦對水質的要求特別高，平常的水根本無法養殖。

“你居然知道！”李程秀很是意外，不過想到許愿能認識那么多草藥，他就覺得好像也沒什么了，“趙雪蕓，你是不是沒有好好讀書，看看許愿，膽小鬼！”

“李程秀，你別太過分！”趙雪蕓抱著許愿的胳膊一臉的不高興，“愿愿，他欺負我！”

“他逗你呢，這蝲蛄特別好吃，程秀哥，你多抓點，晚上我給你們露一手！”許愿想到蝲蛄蝦鮮美的口感，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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