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最后一點。”秦渡看著眾人,神情平靜沉穩,“晚飯最好別吃。”
莫生詫異的看向他。
“為什么?”自認被壓了一頭的舒金立即問。
秦渡掃他一眼,“我們回來時老板夫婦的表情不對。他們抗拒上山找人。”
“那又怎樣?”舒金一副跟他杠上的模樣。
莫生為舒金的態度感到不悅,直接懟回去:“不怎么樣,愛吃不吃,吃出毛病別怪沒人提醒你。”
舒金被嗆得噤聲。
“我也覺得老板他們的態度不對勁。”解佳出來圓場,“大家還是小心點好,當然吃不吃大家自己決定。就現在的線索,大家有什么想法嗎?”
其他人直愣愣望著,新人是沒半點想法的,他們還沉浸在山路喪尸驚魂中,不是心神不寧就是心生膽怯。恐怖游戲的新人場一般來講難度不大,最大的問題是新人的心態。
只要克服心態問題,冷靜思考,大膽探索,通關新人副本不成問題。再大膽一點還能在新人本里獲得不錯的獎勵。
可惜在場的三位資深者確如秦渡所說,他們的“資深”是不包含實力的。他們三人僅僅是度過了不止一場副本的玩家而已,比新人多聽說了一點游戲規則,卻根本不了解游戲的本質。
比如副本分有多種類型、難度等級。f級是最低檔的,也是新人玩家首次進入游戲會被分配到的副本等級。而除新人以外會參與f級副本的資深者就是積分和資質最差的一類人。
所以……舒金三人是真的菜。
玩這種f級副本都覺得異常艱難。甚至從一開始就犯了大錯。
莫生舉手手。
“呃……你說。”依然不知道他叫什么的解佳尷尬的點他說話。
“下山的時候,搶我摩托車的人是被人害死的。”莫生說,“然后那個害人的大叔死了。你們上山的時候也有個大叔故意害人,結果也死了。我想知道資深者是不是……有話沒說?”
害人的人倒霉,最后也沒逃過一死,這很奇怪嗎?
舒金和解佳不懂他的意思,倒是范慧慧愣了下,猛然點頭:“啊!我想起來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的第一場副本里資深者一開始就不許我們自相殘殺。”她表情有些蒼白,“難道……他們不是在警告新人,這是游戲的規定?!”
“如果真有這樣的規則,游戲不可能不發布通知。”舒金打開終端,“app里沒有這樣的說明。只是巧合吧。”
新人場完全是混過來的解佳同樣沒聽說過不能自相殘殺的規定,不好發表意見,便沒說話。
莫生眼神沉了沉,對范慧慧的話不置可否。
受傷最重的新人女孩忍著強烈痛苦忽然出聲:“我、我想知道喪尸病毒怎么辦……我好像感染了……嗚……”她捂住臉哭了起來。
大家往她的腳踝傷口看去,那里青黑腫大了一大片,傷口溢出的血變也是黑色的。再看她的臉色,皮膚青白,眼里布滿紅血絲。看著就像電影里展現的喪尸感染癥狀。
除了莫生秦渡以外的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傷,見到她的變化無不心下悚然,喪尸化的恐懼籠罩在大家頭頂。
如果是僵尸的尸毒,莫生有辦法處理,偏偏是沒接觸過的喪尸,他也一籌莫展。
解佳憂心忡忡說:“電影里的喪尸感染要么當場變喪尸,時間長的能撐個一天,我們是不是先去找疫苗……?”
舒金說:“晚飯之后應該有活動時間,如果npc不發布夜晚不許出房門的要求的話。等會就按在車上分的組分頭找線索。”
下午六點,眾人下樓吃飯。老板夫婦做了一大桌菜,菜色比中午更豐盛,經歷下午喪尸大逃亡的玩家本就身心俱疲,看到熱騰騰的飯菜一下子就被勾起食欲,急需進食補充能量。
“大家慢慢吃哈。”老板熱情招呼。
莫生一進飯廳就嗅到濃郁的臭味,打眼便見大圓桌上滿滿一桌子的不明物,可別提多倒胃口了。再瞧著老板臉上詭譎的笑容,他猶豫了下,仍是上前一腳踹翻桌子,碗碟飯菜簌簌落地,清脆的瓷器碎裂聲攪亂了每個人心緒,大家被驚在原地。
老板臉色驟變,目露兇光怨毒的盯著他。秦渡搶步過來擋在他身前,用凌厲的眼神盯回去。
“客、客人這是干啥……啊。”老板詭笑著說。
莫生一把抓住秦渡袖子,把人往后拽了拽,巋然不懼,撩起眼皮冷冷注視老板:“我看見菜里有只蟑螂,你們家食物不干凈,我特別討厭蟲子,一時激動,真……不好意思啊。”說著他露出笑容。
老板似乎從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里讀出什么,暫時沒說話。
玩家這邊卻有人嗆聲,一個染金發的男新人怒道:“有病吧?!你不吃就不吃,把桌子打翻干什么!還說什么蟑螂,這tm哪有蟑螂!你不餓不知道別人很餓嗎?”
莫生抿了抿唇,拽著秦渡轉身上樓。
好言難勸該死鬼,他再也不插手了。
秦渡雖然將他的建議告知給其他人,其本人也不打算吃這頓晚飯,但其實秦渡是沒完全聽信他的說辭的。
中午的飯菜沒問題,為什么晚上的就有?
可用信息不足,秦渡無法準確推斷。
老板說:“沒事,廚房里還有點菜,是俺跟老伴吃的,俺去端出來,再炒幾個菜,大伙將就吃。”
被莫生這一攪,范慧慧心里有點打鼓,忙說:“其實我不太餓,我就不吃了。”
解佳也說:“我也不餓。慧慧我們先去洗澡吧。”
“好啊。”
兩人攜手快步離開,舒金不說話,直接扭頭走了。剩下三個新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尤其是嗆聲莫生那人,等于被資深者狠狠打了臉,窩了一肚子火:“不吃了!”
到頭來玩家都不吃晚飯了,老板陰著臉回到廚房。
npc沒有要求玩家夜間必須待在房間,其他人洗了澡,從一樓大堂找到醫藥箱包扎處理過傷口就按之前討論的,分組在農家樂內搜尋線索。他們從客房到走廊,房子內到院子里,各處摸索搜尋了一遍。莫生和秦渡分別在不同的組跟隨資深者尋找線索,最后所有人無功而返。
三個新人沮喪焦慮,資深者們心情同樣不好,各自回房睡覺。
夜晚,濃重的陰氣匯聚于農家樂上空,形成密集陰云,卷起烈烈陰風。風聲透過玻璃窗傳入房里,秦渡睜開眼起身。
側身躺在他身邊睡覺的莫生突然精準的抓住他衣擺,輕軟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去哪?我們一起。”
秦渡回身看他,星月被陰云遮擋,莫生的五官在昏暗的室內模糊不清。
莫生揉著眼睛醒過神來,然后猛地縮回手。
救命,剛剛他的樣子好像在撒嬌……
尷尬到摳出一座十王殿的莫生強行遺忘自己做的蠢事,訕笑爬起身。
“我去外面看看。”秦渡說。
他晚上沒洗澡就回房睡覺,到半夜起來時精神充沛,并且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他說的外面是指農家樂外面。經過一天的游戲,他心中有了一些猜想,更重要的是,他想殺喪尸。
下山路上兩個玩家死在眼前的事給予秦渡不小的刺激。作為一個擁有高軍銜的軍人,他的軍銜多半是功勛積累。從前他屬于某特種部隊,常常執行特殊任務。做那些任務少不得經歷生死,戰友的死、敵人的死、無辜平民的死……每一次生命在眼前逝去都給秦渡帶去痛苦、煎熬。
所以后來再執行任務,他偏愛接受那些難度大、獨立性高的,生生變成孤狼一樣的獨行俠。
至少——不必再面對戰友死亡。
秦渡不是神仙,救不了所有人,有時候他甚至無法保證自救。然而在這個游戲里,他每天都必須面對玩家的死亡。這讓他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難以喘息。
下山的時候搶走他們摩托車的男人明明擁有最好的交通工具,分明能輕松逃生,就像他們上山時那樣。結果當秦渡護著莫生脫身,安全抵達農家樂時回過頭去看才發現那人連帶摩托都留在了山路上。
坐在摩托后座的女孩卻強忍著疼痛撿起另一個死亡的新人留下的自行車逃了下來。
秦渡有一瞬間想,假如他在上山遭遇喪尸時停下來殺喪尸,是不是后面死亡的四位新人本可避免一死。
直到莫生提出故意害人的玩家也死了,游戲是否存在某種制約玩家的規則,秦渡才從那種情緒里完全脫離。
“……我要殺喪尸。”短暫的沉默后,秦渡如實相告。
莫生怔了怔,只覺這人莫不是藝高人膽大?在陰氣大盛的半夜去打喪尸???農家樂里還有兩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疑似人傀的玩意兒呢!
“我也去!”在避開沒見過的不知道能不能打贏的怪物和跟著秦渡之間,莫生選擇了后者。“我不拖后腿!我……給你望風!”
秦渡:“……”殺喪尸需要望什么風。
他正要拒絕,莫生忽然往前一撲,柔軟的手心捂住他的嘴,湊到他耳邊以極輕的氣聲說:“外面有東西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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