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莫生揚起可愛的笑容,眼里染著淺淡的笑意,他是真心與秦渡合作,雖然秦渡本人可能意想不到。
秦渡大方的對他分享線索,他應(yīng)報之以李。但在此之前他有一個問題。
“有件事我想不通。在車上的時候,你說你一直在最后一排,你坐在中間的位置,前面沒有座椅,是不是因為這樣你當時沒發(fā)現(xiàn)椅背的置物袋里有東西?”莫生問。
秦渡垂眸認認真真打量著,稍頃挑眉一笑:“小朋友,你不用懷疑我,也沒必要試探。”
莫生一瞬不瞬注視著他。
“我,秦渡,現(xiàn)屬第十戰(zhàn)區(qū)陸軍部,軍銜少將。”秦渡含笑道:“我忠于我們的國家,忠于黨,也忠于人民。所以我不會故意隱瞞線索,傷害玩家。”
莫生怔怔看著,看他笑得磊落,一身正氣,目光堅毅。
仿佛能從他的眼睛看進靈魂里。
這個自稱陸軍少將的男人擁有堅定的信念和堅毅的心,是不論莫生還是墨生都缺少的優(yōu)秀品質(zhì)。
在這一刻,莫生似乎明白了閻王罰他入輪回歷練的用意。
他在人間走這一遭,不止是體味人生百味,歷經(jīng)磨難紅塵煉心,更該學學別人身上好的品質(zhì)。
他沉默少許說:“你會見死不救嗎?”
出人意表的,秦渡沒有立即回答。
莫生緊盯著他。
想到下山逃亡的路上喪命的兩個新人,秦渡輕輕嘆氣:“我不能做出保證。出于我的身份,我應(yīng)該保護群眾,但……任務(wù)在身,出于職責我應(yīng)該以任務(wù)為先。如果救人的代價是我的命,我可能選擇任務(wù),也有可能選救人。”
任務(wù)?
莫生詫異,不解。“資深者說即使通關(guān)副本也回不到現(xiàn)實世界,你本來就做不……”
秦渡騰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頭,“保密任務(wù),小朋友不能知道太多。”
莫生眨了眨眼,再眨眨眼。
從秦渡的態(tài)度和言辭里可知他目前有任務(wù)在身,為保任務(wù)完成他可能會以任務(wù)為重,因此首先需要自保。并且這項任務(wù)極大可能對國家非常重要,否則他不會說出自己可能選擇任務(wù)而放棄群眾的生命。
考慮到他們現(xiàn)在被困在奪命游戲里,輕易無法回到現(xiàn)實,秦渡對任務(wù)的態(tài)度卻非常重視,那是不是說……他的任務(wù)就是與游戲有關(guān)?
莫生并非聰明絕頂,卻比凡人多擁有幾百年閱歷,也比凡人了解更多世界的另一面。
他深刻知道假如資深者所言屬實,那么這個游戲?qū)Φ厍虻奈:π詷O其大,且其背后牽涉甚廣。總之不是他一個小小鬼差能夠操心得上的。他所能做的就是找到回歸地府的辦法,將此上報十王殿。
如果、如果人間的政府也察覺到有個游戲在強制捉人進行游戲,無數(shù)人被困于副本,或命喪其中,那么上面一定會警惕,相關(guān)部門因此派人調(diào)查十分正常。
莫生抬眸,神情溫和下來,秦渡如當真是少將,足以說明國家對此重視程度。他倏然笑道:“我眼有點瞎,以前輕信他人犯過錯,所以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的話。”
秦渡沒想到莫生會這樣說,從他的神情里讀不出那個錯誤究竟有多大,只當是同學朋友之間的友誼背叛、決裂之類的矛盾,于是試著勸慰了句:“任何人都有信錯人的時候。”
莫生嘴角下撇,一抹苦澀與悔意藏在笑間,緊接著又揚起漂亮的笑容說:“但我是真心跟你合作,交換信息,互相庇護。我不奢求你犧牲性命的保護我,只要在你有余力時肯伸手拉我一把就夠了。”
這樣的話在旁人看來其實挺不要臉,簡直又茶又蓮。
因為莫生從表面上看,根本就一無是處,腦子腦子不如秦渡,武力武力不如秦渡,除了拖后腿他能干啥?
“剛才老板老板娘出來接我們,你有發(fā)現(xiàn)他們……哪里不對勁嗎?”莫生話鋒一轉(zhuǎn)說。
秦渡還在思忖如何拒絕合作,突然就換了話題,愣了三秒才說:“表情有點不自然。老板在喪尸出現(xiàn)時失蹤,并且喪尸直到現(xiàn)在沒出現(xiàn)在農(nóng)家樂外,說明老板夫婦對于喪尸知情。他們故意引我們上山喂喪尸。”
莫生想討論的卻不是這個,天光越加黯淡,這會兒時間已經(jīng)不早,接近下午五點了。農(nóng)家樂上空的陰氣濃郁得要滴水,老板夫婦的身上透出腥臭的氣息,隔著整個前院莫生都聞得到。
然而他觀察其余玩家,無一人表現(xiàn)出異樣。先前關(guān)于陰陽眼的疑惑再次浮現(xiàn)心頭,他試圖思考出答案,可又不知如何找到答案。就目前看來,只有他看得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
在【恐怖降臨】游戲副本里,規(guī)則會賦予鬼怪在玩家面前現(xiàn)身的能力,是否現(xiàn)身由劇情或是鬼怪自身控制。所以玩家在副本里可以達到人均陰陽眼,高級別副本里的資深玩家非常清楚他們在副本里是能見鬼的。但實際上這兩者是有差別的。
玩家并非真正擁有陰陽眼,他們只能看到天色陰沉,陰云密布,老板夫婦表情詭異,舉止異常。卻無法在不借助道具的情況下看見陰氣,看破老板夫婦的本相。
莫生不一樣,他原是鬼差,此時又是不死不活的狀態(tài),他的一雙眼可直接用鬼眼來形容。他之所見,皆是陰間之景。
他靠近秦渡,大膽的伸手攀住對方肩膀,可兩人身高差太大,秦渡足足高他一個腦袋,他只好往上抱住人脖子往下拉。
秦渡:“……”
短暫的沉默后,秦渡順著他的力道俯身。
得逞的莫生眼里透出笑意,美滋滋扒拉著秦渡湊到他耳邊細聲說:“老板跟老板娘不是活人,有點像人傀。”
“人傀”,聞所未聞的名詞。
秦渡意外的垂眸凝視,不喜歡與人過于靠近的他動手欲扯掉莫生的手,莫生反而抱得更緊,整個人恨不得掛在他肩上,嘴貼著耳小小聲說:“等會晚飯不要吃。”
說完撒開手退后兩步,回到正常社交距離。
“理由?”秦渡不是輕信的人,任何結(jié)論在他這里至少需要一個符合事實的邏輯鏈,任何猜測他不會輕言下定論。他有自己的判斷。
這個問題難到莫生了,他總不能上來就說“我有陰陽眼我看得見”吧?若是資深者他還能用道具或是別的掩護,可秦渡知道他是新人。
“那個……嗯……”他眼珠亂轉(zhuǎn),實在找不到說辭,反口道:“你說你是將軍也沒證據(jù)啊,那我還不是信了。”
他的表情有點委屈,有點迷茫,非常符合涉世未深天真無辜學生的形象。
秦渡動搖了,最終捧起雜志日記本向房子里走。
莫生再一次抬頭看天,觀測陰氣云團的狀態(tài),他想農(nóng)家樂絕不是安全屋,黃昏之后陰氣更盛,夜晚大約不會太平。
秦渡沒有直接回房,而是拿著線索去敲了每一個幸存玩家的房間,直截了當?shù)母嬷麄冏约赫业牧司索,讓大家到302,他和莫生的房間里來。
新人不知游戲里的人心險惡,聽到有現(xiàn)成的線索基本不假思索就跟他上了樓。資深者已經(jīng)小小見識過社會險惡,只覺這人不是傻白甜就是暗藏陰謀,但他們也不會眼睜睜放過到手的線索。
存活下來的八個人全部聚集在302房,莫生終于能夠占據(jù)柔軟的床,不管他人眼光如何,一屁股就坐到床上,舒舒服服半癱了下來。
腳上有傷的那個新人女孩穿著染血的裙子,來不及包扎傷口就拖著傷腿爬上來,忍痛忍得不停掉眼淚,卻不敢在大家面前抱怨。想坐下來又顧及著身上的血污,不敢碰別人的床。
秦渡注意到了,“沒關(guān)系,床上可以坐。”
條件艱苦下他沒那么多講究,晚上睡覺把沒被弄臟的另一邊床讓給莫生就是了。
“謝、謝謝。”女孩含著淚道謝,一瘸一拐的靠近床邊,小心翼翼坐下來,屁股只挨著床的一點邊邊。
秦渡沒再多說,待最后一個進門的人進來關(guān)上門,將一直捏在手里的東西遞給舒金:“大巴的座椅背后置物袋里找的。我認為它們就是老板口中的行李,是游戲給出的第一條線索。”
舒金接過東西,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如果東西真是從車上找到的,而且就是所謂的行李,那么中午帶著人特意去找行李的他算什么?
他覺得秦渡的話語里盡是嘲諷。
眾人頗感驚訝,看向舒金的眼神也有些不對了。
然后就聽秦渡將他和莫生從雜志與日記里總結(jié)出的線索分享給大家,并說:“我有個猜測。這些東西不是一開始就在車上,是我們抵達農(nóng)家樂,各自回房間期間被放入車里的。”
至于這個時間點是在舒金去找行李之前還是之后,秦渡就不知道了。
“來的路上我一直坐在最后一排,當時雖然沒刻意搜索置物袋,但我粗略觀察過,那時應(yīng)該是不存在這些東西的。”秦渡補充。
范慧慧困惑說:“那為什么npc要故意把這些線索放到車上,還是在我們已經(jīng)下車之后?是劇情慣性嗎?”
舒金臉色難看的給自己找補:“是規(guī)則吧,肯定是游戲規(guī)則,游戲不可能一點線索不給,這些是送給玩家的線索,我們只管線索內(nèi)容就夠了,沒必要管線索是怎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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