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戚寒煙還沒走出宿舍樓,就又接到一通電話,來電顯示是嚴睿。
她沒什么猶豫按了拒絕接聽,卻在抬頭望向階梯外時看見對方站在出口處靜靜地舉著手機看來。
嚴睿兩步走到她面前,把被掛斷的電話放回口袋,不輕不重地開口:“你不能去找她的麻煩。”
還沒等她說什么,又繼續(xù)道:“至少現(xiàn)在不能。”
“你害怕得罪藍家,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戚寒煙抱起手臂,冷冷道。
藍倚寧三番五次找她麻煩的時候,嚴睿不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既然如此,她又憑什么要去考慮他的利益。
嚴睿看著她,很清楚她此刻的語氣和神情意味著她不會有半點讓步。
他只好換個說法,“母親讓我來接你回去住一段時間。”
見他搬出戚凝,戚寒煙露出更加不以為然的神情,“你好像不太了解我。”
她什么時候聽過戚凝的話。
說罷便越過他朝前走去。
“聽說你和肖凌云的表弟在一起了。”
嚴睿看著她背影,突然丟下這句話。
見她聞言頓住,“我開始還不知道,后來小小地調(diào)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他曾經(jīng)也在云城的那所中學就讀。”
他扯開唇角,“不得不感慨,還真是巧。”
戚寒煙一語不發(fā)地轉(zhuǎn)身,緊緊抿唇,看見他仿佛自說自話般,“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你來。”
說完,倏地一笑。
……
天銳智能科技開發(fā)公司的六樓,江暮語神色匆忙地推開一扇玻璃門,皺眉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沒有想找的人。
一旁有人走過來問:“找誰呢?”
“秦燕隅呢?”
那人下意識答:“不在研發(fā)中心嗎?”
“沒有,他不在。”
“咦,我早上還看到他……”
江暮語抓住重點,問那人,“早上?早上什么時候?”
“就……八點左右,路過研發(fā)室看見他在里面。”
聞言江暮語愣了下,早上八點秦燕隅就來了,怎么到的這么早?
但這不是關鍵,主要是現(xiàn)在找不到他。打他的電話也顯示關機。
江暮語按下心頭的疑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問剛才說話的那個同事,“除了你還有誰看見過他嗎?”
對方下意識搖了搖頭,然后似想到什么,又開口:“對了,早上張炆好像也說看到過他。”
江暮語說了聲謝謝,立馬去找張炆。
三分鐘后,張炆聽見他找的人,撓了撓頭,一臉莫名其妙地:“他不是回去了嗎?”
“回去了?”江暮語感到出乎意料。秦燕隅不會在工作時間突然早退。
難道他也看到了網(wǎng)上的消息,所以提前走了?
“嗯,”張炆點頭,“他跟導師請了假,提前回去休息了。”
說完又興奮地拍了拍江暮語的肩膀,“對了,你還不知道吧,老秦昨天半夜想到了解決那個問題的點子,熬了一宿終于調(diào)試好,我可太佩服他了!睡個覺睡著睡著都能有靈感。”
沒等對面的人反應,又絮絮叨叨道:“我聽說他昨天兩點又趕回來,今天九點多周導發(fā)現(xiàn)他一宿沒睡,強行要求他回去休息。”
江暮語聽明白了,所以秦燕隅并不是因為那件事突然離開。
九點多……那會兒網(wǎng)上的輿論也還沒發(fā)酵,他大抵也不會去注意。
可是現(xiàn)在又聯(lián)系不上他……江暮語嘆了口氣,走出去兩步,又轉(zhuǎn)回來問張炆:“你……你今天有聽說什么嗎?”
張炆茫然,“什么?”
顯然是什么都還不知道。
“沒什么。”他丟下這句話,匆匆離開。
秦燕隅是被一陣門鈴聲吵醒的。
他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從床上直起身時還有些困倦,頭腦昏沉。
大概是昨晚耗費了太多腦細胞,又可能是許久不曾熬過這么久的夜。
門鈴聲越來越急促,他想不通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被突然吵醒的起床氣讓他眉頭不自覺蹙起。
江暮語正要按第六遍門鈴,面前的門被刷地打開,出現(xiàn)秦燕隅稍帶慍色的臉。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他淡淡道。
“你看看你自己的微博。”江暮語開門見山。
秦燕隅已經(jīng)返回屋子里,聞言轉(zhuǎn)身掃了他一眼,聽見好友又道,“你微博底下炸了。”
“炸了就炸了。”他不耐煩地往沙發(fā)上一坐,仰起頭,后知后覺自己鼻子有些堵塞。
怪不得一覺睡了六七個小時,估計是早上沖的那個澡讓他有些著涼。
他絲毫不在乎江暮語口中的急事,彎腰扯開抽屜,拿出一包感冒沖劑,正要撕開包裝,聽見江暮語的聲音。
“你最好還是看一眼,”他說,“跟戚寒煙有關。”
看他這個樣子,江暮語就知道他完全在狀況之外,只好耐心同他解釋,“有人在網(wǎng)上發(fā)表了一篇聲稱曝光她的文章,然后現(xiàn)在引發(fā)了討論。那篇文章還宣稱她騷擾你,所以現(xiàn)在有人跑到你的社交賬號下質(zhì)疑。”
江暮語換了個會讓他重視的說法:“她現(xiàn)在處境很不妙。”
聽到這些,秦燕隅的動作慢慢頓住。
在江暮語完全說完后,他猛地想起什么,向臥室快步走去。
過了一會兒,江暮語聽到一聲開機的提示音,了然地嘆了口氣。
所以,他是真的忘了開機。
秦燕隅拔掉充電器,開機的瞬間涌出一大堆信息提示,不停地嗡嗡作響。
他慌亂地不知道先點開哪個軟件,下意識打開微信找到她的頭像。
沒有消息。
“相關鏈接和截圖我發(fā)你了,你可以先看一眼。”
身后傳來江暮語的聲音。
他說的是那篇文章,還有秦燕隅微博下的評論。
秦燕隅冷靜了一下,打開他說的那些,匆匆瀏覽。
看著看著,指節(jié)泛白。
他抿唇,倏地站起身,越過江暮語走出房間,一邊撥通電話。
電話那頭是無盡的嘟聲,一聲一聲無力地回蕩著,仿佛永遠也不會被打斷。
“秋霽說上午十點多還能聯(lián)系到她,但是后來再撥電話突然就沒人接聽,而且宿舍里也找不到她。”
江暮語走到他身邊,“打你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才找到我,讓我?guī)兔β?lián)系。”
聞言,秦燕隅反應過來,“秋霽電話是多少?”
江暮語報出一串數(shù)字。
電話接通,傳來秋霽略顯沮喪的聲音,秦燕隅開口問:“你覺得她可能去哪兒?”
對面愣了一下,聽出這邊聲音,慌忙道:“我問了下宿管阿姨,讓她幫忙調(diào)了下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上午十點多寒煙出門了,然后上了門口的一輛車。”
“剛問了下輔導員,導員說她家里人過來給她辦了請假手續(xù),接她回去了,好像是她哥哥……”
秦燕隅心里一墜。
她家里人……
電話那邊又傳來秋霽猶豫的語氣:“雖然說是她家里人,但是……寒煙和她那個哥哥關系并不好,我很擔心……”
不知道秋霽想到了什么,憂慮地嘆氣,“而且現(xiàn)在完全聯(lián)系不上她。”
“網(wǎng)上現(xiàn)在都炸開了,那些事情根本就是空口污蔑,我已經(jīng)發(fā)表聲明回應過了,但是沒什么作用。”
秋霽的聲音帶了哭腔,斷斷續(xù)續(xù)道:“我真的、我好對不起她,早知道藍倚寧會這么針對她,我、我就不該求她出鏡。”
也許是聲音不小,一旁的江暮語隱約聽到哭聲,忙揚聲安慰她:“秋秋,你先別著急,我們想辦法解決。”
秦燕隅掐斷電話,沒什么情緒地掃了他一眼,“你能想什么辦法?”
始作俑者不就是因為他的幾度縱容才會這么變本加厲么。
聽出他言外之意,江暮語深吸一口氣:“如果你非要遷怒我,那我沒什么話好說,但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幫她們想辦法。”
“所以,你有什么好辦法?”秦燕隅挑眉,“別告訴我說,是去找藍倚寧勸她刪掉文章。”
譏嘲一笑,“你覺得有用嗎?沒用的。我先告訴你,這次我不會饒過她。”
他說完,一把拽走外套疾步出門。
直到坐到車上,秦燕隅都緩不過神來,系安全帶系了半天才好。
他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顫,腦海中不停晃過剛才看到的一段段污蔑,一句句議論。
剛才只不過是匆匆一掃,一些言論如同針尖般刺目,深深扎進他心底,到現(xiàn)在,即使他刻意忽視,仿佛還能在耳邊聽見那些惡言相向,反復回蕩。
那些骯臟的文字充斥著無限膨脹的惡意,像滿是毒液的肉瘤,擠壓著他的心肺,逼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什么私生活混亂,被包養(yǎng),劈腿,害死室友,這些荒謬的言論讓他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會這么不遺余力地誣陷他人,即使這么做于她而言并無益處。
秦燕隅咬牙,第一次這么強烈地憎惡一個人。
可仔細想想,他除了找到對方威脅其刪掉文章,發(fā)布一些蒼白無力的聲明解釋,竟然毫無辦法替她找回公道。
哪怕他想要替她辯白,也因為她從來不曾對自己講述過這一切,所以不知從何下手。
他意識到自己離她很遠,遠到她出了事情,作為戀人的他也無能為力,甚至連她的聲音都聽不到。
更別說了解她過去的事情。
她有太多秘密,有太多過去,偏偏他毫不知情。
十幾分鐘過去,他從失魂落魄中回過神,抬手抹了把臉。
他突然想到一個人,反應了兩秒,又給秋霽打去一個電話。
“你有余鴻的聯(lián)系方式嗎?”
秋霽很快發(fā)來一串電話號碼,秦燕隅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撥通,待傳來對方的聲音,沒有任何開場白地道:“方便見一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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