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午夜修羅
白日的喧鬧擋不住黑夜需要安靜。只是在這安靜的夜里,有人偷偷潛了進來,輕推開了一扇木門。
“你要的東西”,來人不由分說,朝坐身在木桌旁的人影投擲去一個小瓶子。
“啪!”,人影動作干脆,手一抬就抓住了飛馳而來的小瓶子,帶著些責怪的意味說到:“我不是說了,要你輕點嗎?”
來人嗤笑了一聲,走向木桌,“散了魂也不怕,我可以補,不過就是貴了點!”
人影一轉頭,一席月光傾灑在臉上。劉疆面有鄙夷之色,看著對方一步步走到月光下。
來人一身黑衣,眉宇之間帶著絲絲縷縷的不羈,白皙的脖頸上橫貫著一道傷疤。此時,輕勾起嘴角,狡黠的看著劉疆。
“你師傅知道你干的這些勾當嗎?”,劉疆嘴上不肯饒過對方,狠狠的嘲諷道。
“哈哈哈哈~!”,就算被嘲諷,黑衣男子倒也不惱,反倒是一屁股坐在劉疆對面,嬉笑著說到:“當然不知道,我在師傅他老人家眼里可是千萬年難得一遇的好徒弟!”
劉疆:“……”,真是師門不幸!
“不過”,黑衣男子示意了一下劉疆手里的小瓶子,說道:“你可得趕快些,她的魂靈可堅持不了多久!”
“嗯。就快了~!”
“唉呀~!”,黑衣男子感嘆一聲,將自己的十指緊扣枕在腦后,看著劉疆調笑道:“真是不明白你為何還要做這些事?你可不知道,這魂靈得來還有些費勁~!”
劉疆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也盯上了這魂靈而已~!”
“是誰?”
黑衣男子哼笑了一聲,說到:“我怎會知道,不過,落到了我的手里就算不讓他死也不會讓他好過!”
這句話可并沒有讓劉疆高興起來,反而把眉頭皺得更深了。放出黑鴉的人,悄悄埋葬六兒的人,如今還有想要搶奪這魂靈的人。這些,會是同一個人嗎?
見劉疆不答,黑衣男子朝屋頂輕抬了一下眼睛,嗤笑了一聲,怪聲怪氣的說到:“有蟲子,不趕走嗎?”
劉疆不動聲色的將瓶子收進衣袖,抬眼瞥了一下屋頂,說到:“你不是最愿意干這樣的事嗎?你去吧~!”
小蘭聞言身體一怔,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了。不敢有絲毫懈怠,小蘭立馬翻身跳下屋頂。只是眼前卻站著剛剛還坐在屋里的黑衣男子,此時正用看獵物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是個美人啊~!不過,我可不是憐香惜玉之人!”,黑衣男子似乎不想多說廢話,話音一落就沖向小蘭,速度之快,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到達的程度。
小蘭還沒來得及放出自己的小飛刀,就被黑衣男子一掌擊飛在地。
這人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恐懼之色立馬爬上小蘭的臉,根本就沒時間站起身來,慌張的掏出小飛刀。而此時,黑衣男子已經來到自己面前,強硬的掰過她的手腕,將小飛刀逼向小蘭脖頸。
力氣好大!
黑衣男子嘴角依舊掛著笑意,但是眼睛里卻是嗜血的殺意。
“再見了~!小美人~!”,黑衣男子陰冷的笑了一下,帶來的寒意從小蘭腳底延升到了頭頂。
眼看小飛刀就要已經粘上小蘭皮膚,黑衣男子此時卻是一偏身躲過了迎面而來的攻擊,退到了屋檐之下。
“你是誰?”,陶繁護在小蘭面前,高度警惕著黑衣人。
男子輕蔑地“呵!”笑了一聲,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嘴角掛著一絲鄙夷說到:“都過了這么長時間了,你還是老樣子啊~!”
聞言,陶繁緊皺著眉,疑惑道:“你認識我?”
“不認識!”
陶繁:“……”,這人在說什么毫無說服力的謊話,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黑衣男子嗤笑了一聲,探著頭看向陶繁身后的小蘭陰惻惻的說到:“小美人~!下次可要藏好自己哦~,不然”,黑衣男子指著自己脖子冷笑了一下,“可是會變成這樣的哦~!”
聞言,小蘭神色一凜,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狠狠的壓低著頭。
眼看如此黑衣男子如此囂張了一番就要走,陶繁又怎會輕易放過他?于是腳底一用力就不管不顧的朝黑衣男子撲去,黑衣男子背對著陶繁,不屑的勾起了嘴角。猛地一轉身,就接下了陶繁迎面而來的一掌。
二人這一次對壘不相上下,掌風與靈力相碰,以二人為中心激起的氣流將庭院中的花草樹木朝四面八方推開。
只是,就在陶繁潛心應對黑衣男子的掌力時,卻聽見一連串鐵鏈的聲音。然后就見男子一手應對的陶繁的進攻,另一手卻從背后拉出一條鐵鞭,閃著暗紅色的光就鋪天蓋地的朝陶繁襲來。
見此,陶繁一咬牙就中斷與男子的對壘,閃身躲開鐵鞭的攻擊。陶繁死死的盯著男子,眼睛里全是兇惡的光。
黑衣男子卻像是看不見一樣,甩了甩手里的鐵鞭,嘩啦啦的鐵鏈聲響了一整個院落,看向陶繁,仍舊滿是不屑,“小道長~,那個小美人就那么重要,值得你如此以命相護?”
“不!”,陶繁朝著黑衣男子走上了一步,方圓五里,風起樹動。然后那怪風又統統奔向這一座小院落,圍繞在陶繁周身就成了形如蠶絲編筑的密網。
帶著這一圈密網,陶繁在離黑衣男子十步遠的地方站住,狠勁從眼里傾瀉而出,看著男子說到:“只是不想見你活著而已!”
“噗!哈哈哈哈~!”,黑衣男子不但未被嚇住,還抱著肚子大笑了起來,嘲諷道:“怎么著~!怕我打死你?帶著這么厚的防護殼?這真的能打死我?”
陶繁:“……,能與不能,試試不就知道了~!”
陶繁話音一落,那密網就抽絲剝繭出一根細絲來。細絲看似雖弱,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黑衣男子襲去。只見黑衣男子揮動鐵鞭一擋,這一強一弱的兩樣東西碰撞在一起竟是冒出了火花。
然后那細絲越抽愈多,此時竟是圍了一大半在男子周身。男子不停的揮動鐵鞭,卻也是為把這密網奈何半分。然后,那密網迫不及待的朝里縮緊。
在陶繁看不見的角度,男子輕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緊接著,密網收成一個米粒大小,鐵鞭碰撞的聲音消失得一干二凈,小院落回復了夜晚該有的寧靜。
但是陶繁還是沒松了那口氣,警惕著四周的響動。
只是在陶繁萬分緊張之時,身后的小蘭卻顫抖著聲音驚恐的喊了聲:“公子~!”
陶繁頓覺情況不妙,睜大了眼睛回頭看向小蘭。同聲音一樣,小蘭此時臉上也是萬般驚恐,以及那種死亡降臨到自己頭頂卻沒有絲毫辦法的絕望與無力。
而導致這一切的就是小蘭脖子上纏繞的鐵鞭,黑衣男子手里握著鐵鞭的源頭,嘴邊勾起一絲冷笑著看著陶繁。
“放開她!”
聽著陶繁嚴聲命令,黑衣男子眼尾卻朝身后斜了一點。還是那些細絲,此時匯編成了一把利劍,劍尖正抵著黑衣男子的頭。
黑衣男子嘴角冷笑意味更濃,“小道長是覺得能趕上我的速度?”,說著就把手里的鐵鞭向上提了一點,痛苦的悶哼瞬間從小蘭嘴里傾瀉出來。
而就在此時,一柄上了年紀的舊劍從一旁飛射過來,毫不留情的朝男子奔去。見此,黑衣男子將鐵鞭一甩,小蘭立馬被拋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撞在陶繁懷里。而那飛揚的鞭尾恰如其分的擋在男子面前,舊劍似是不敵鐵鞭,又被原路彈了回去。
男子看著執劍而來的劉疆哼笑了一聲,將鐵鞭一收,就揚長而去。
劉疆并不想多做糾纏,男子一走,他就順勢收好了自己的劍。就像什么也沒發生,什么也沒看見,很是平靜的走向陶繁,如平常一樣問候到:“阿繁?這么晚了還沒睡下?”
“你不也沒睡?”,小蘭經剛才那一番動作,昏迷了過去,此時還是被陶繁抱在懷里。而剛才的余怒似乎還沒消散,陶繁沒好氣的回應著劉疆。
“聽見外面有響動,就出來看看”,劉疆解釋得很合理,眼睛卻死死盯住小蘭的臉,瞳孔里露出些不善的情緒,“她是?”
“不知!”
陶繁隨意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空出一只手來立下一個法式,院落里那些花草樹木就開始搖動起來。有靈力不斷匯聚到陶繁身上,又再流到小蘭身上。
“既是不知,那阿繁為何還要護她救她?”
“怎么了?”,見小蘭臉色舒緩了些,陶繁松了口氣,就小蘭輕靠在樹下,站起身來直視著奉疆,不容置喙的說到:“不知就可以不護不救,旁觀她被殺嗎?好,你問我她是誰,那我就問你,剛才那人是誰?”
“只是一位舊識~!”
“呵~!舊識~”,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明明還一臉嚴肅的陶繁卻是一下子笑了起來,“我倒是忘了,疆公子游歷人世間數百年,好友舊識當然很多,所以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是吧?”
陶繁說的是事實,饒是再傻的人也能聽得出來這其中的意味。奉疆皺了一下眉,像是在懇求一般輕喚了一聲,“阿繁~!”,手上也是想要拉住陶繁的動作。
只是剛一碰到陶繁的衣袖卻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擋開。陶繁恨恨的看了一眼奉疆,嘴里卻是自嘲的說到:“說起來,我也只是你的,好友?好像連好友都算不上~!”,說完,陶繁還苦笑了一聲。
這下劉疆有些驚訝,對于他的事,陶繁從來沒問過。他就想當然的以為他是不在乎,不關心,倒是沒想過其實說不定陶繁是在等著他主動講給自己聽。
“阿繁~”
這次倒不是懇求了,而是有些心疼。劉疆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卻還是被陶繁一掌拍開,隨即很嫌惡的吼道:“別碰我!”
而此時,昏迷的小蘭總算是醒了過來,然后就看到兩人在她面前拉拉扯扯,好像是在吵架,還吵得很厲害。
正當小蘭想開口喊上陶繁一聲時,卻被劉疆一眼瞪了過來。小蘭頓時渾身顫栗,一時卻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開口。
見小蘭醒了,陶繁也不管劉疆如何。走向驚恐著的小蘭,柔聲道:“姑娘不必害怕,且離開即可~!”
小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皺著眉頭看了劉疆一眼,隨即又擔憂的看著陶繁,最終一咬牙,一縱身就融進了黑夜之中。
“阿繁不想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嗎?”
“不想知道~!”,陶繁站起了身來,轉身朝著房間走去,語氣冷淡的說到:“疆公子也早些休息吧~!時候不早了!”
“阿繁!”
看著陶繁如此疏離的態度,劉疆臉上總算是有了慌亂,央求道:“阿繁,你別這樣~!”
“我怎樣了?”
陶繁轉過身來,將自己的憤怒盡數展露在臉上,看著劉疆冷笑了一聲說到:“是應該感謝你疆公子大發善心將我帶出來?還是對你那些秘密和遮遮掩掩裝作不在乎不過問來討你歡心?”
“不是的!”,劉疆有些激動,走上前來將陶繁擁入懷中,不知是在安慰陶繁還是在安慰自己,“我從來都沒想過那些,你也完全不需要去那樣做!”
“你說過,我是你的摯友,可你從來沒問我愿不愿意就把我關在桃源三百年”,陶繁越說越覺得很無力,最后略帶疏離的說到:“劉子冀,你放開我~!”
聽著陶繁的話語,劉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抱住陶繁的力氣更加大了些,嘴里再次央求道:“阿繁~!你別這樣~!”
“我能怎樣啊~!”,這次陶繁沒有在掙扎,反而是抱住了劉疆。只是右手卻悄悄攀上了劉疆的脖頸,然后一把揪起對方的衣領朝后一拉。劉疆一時不察,搭在陶繁肩上的頭就被硬生生拉離。
再然后,陶繁就吻了上來……
劉疆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陶繁同樣睜開的眼睛,在陶繁的誘導下,劉疆配合著張開了自己的嘴,緊接著就是來自心底的一陣顫動。
就這么不清楚狀況的胡亂親了一會兒之后,陶繁松開了劉疆的唇,而對方卻是意猶未盡的追了上來,就在即將追上之時,陶繁卻氣息不穩的冷聲道:“這下可以放開我了吧~,疆公子~!”
這一句話是一盆涼水,從劉疆的頭頂淋下。雖然是舍不得,卻還是放開了手。看著陶繁轉身離開的背影,一臉落寞,像極了一只被拋棄的小狗。
而瀟灑回屋的勝者陶繁此時卻不淡定了。
他剛才做了什么?他為什么要做?他怎么就,就,就親上去了?!
胡亂的抓著狂,卻并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紅透了。只是,陶繁有些疑惑的看向屋子中央的一點光亮走了過去,然后伸出食指輕輕一點。
突然,那一小點猛然放大,最后竟成了一個漩渦,一口吞噬掉還沒來得及反應的陶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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