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深夜,地面?zhèn)鱽碚饎印TS令姜走出營帳,看見遠處的黑影。
人影漸漸清晰,是穆府的人,身上還染著血。穆英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一把接住從馬上掉下來的人。
“老爺,夫人有危險。”那人說完,暈了過去。
穆英一改來時的悠然,匆忙上馬轉(zhuǎn)頭就走。
許令姜見狀跑向小黑,追了上去,“大將軍,這里交給你,望之跟上。”
沙土揚起,蘇正則皺起眉頭,“不好,云峰守好下山的道。”
微弱的光在漆黑的山里格外顯眼,守夜的甄大漢一早意識到不對,走到一旁的營帳,站在帳外叫喚了一聲。
帳中走出來一個人,借著光才認出是齊鈺,齊鈺看向山中各方位的淡光,朝著甄大漢點了點頭。派去前方的人也回來了。
“是他們,那光暗得不行,差點認不出來,可只有兩萬左右的人。”
齊鈺臉色一沉,“甄大漢,計劃有變。這條道你鎮(zhèn)守著,我去增援另一條下山的道。”
甄大漢點頭,分出五千人馬,看著齊鈺離去。
“這些玩意,真會搞事,選在夜里行動,天亮不好嗎?”
甄大漢擦了擦自己的刀,看見準備好的弓箭手,笑了一下,轉(zhuǎn)身躲好看著越來越近的人,手輕輕揮下。
萬箭齊發(fā),撲向敵軍。
聽著對面混亂的聲音,弓箭手再一次抬起手,繼續(xù)放箭。甄大漢站在高處,抬手一落,身后的將兵沖了上去。
齊鈺帶領(lǐng)五千人馬前去增援,未到便聽到兵器相碰的錚錚聲,她加速趕到,看著領(lǐng)軍的人,眼神凌厲。
五千人馬加入混戰(zhàn),局勢瞬間變化。
齊鈺看著局面,心中盤算,縱身躍下山坡,緩緩靠近領(lǐng)軍人。
風(fēng)一陣陣吹過。
齊鈺突然沖出,一刀砍向領(lǐng)軍人。
“降者不殺。”
齊鈺踩在高處,大刀插在地上,雙手抬起敵軍統(tǒng)領(lǐng)的尸首扔下小坡,狠厲的舉動震懾了眾人。
鮮血撒向花壇,花葉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許令姜手執(zhí)血染的青霜劍,“穆大人,這里有我與望之,你先去內(nèi)院看穆姨。”她揮劍劃破黑衣人的脖子,轉(zhuǎn)頭朝著穆英大喊。
穆英看著人數(shù)不少的黑衣人,眉頭緊皺,心一狠轉(zhuǎn)身離去。
蕭望之拔出插在黑衣人身上的劍,走向許令姜。兩人背靠著,看著一眾黑衣人。
穆英一路狂奔,來到穆夫人的院子。庭院里橫躺著十幾具黑衣人的尸首,他大喘著氣,跨過尸體走進屋內(nèi),透過簾子看著安然無恙的穆夫人,一下子跪在地上。
云翼聽到動靜,拿起武器,慢慢地走過去,看見跪在地上的穆英,快步走上前扶起,攙扶著他走進內(nèi)室。
內(nèi)室里,白蓮一身鵝黃色的衣裙染滿了血,她捂著傷口,守在榻前,將穆夫人擋在身后,看著走進來的兩人才松了口氣,緩緩坐在地上。
“云翼冒犯,迫不得已才踏入穆夫人內(nèi)室。”
“無礙。”穆英抬起一只手擺了擺,另一只手抓著穆夫人的手,低頭笑了笑,突然轉(zhuǎn)頭看向云翼,“云翼,令姜與望之在外面,你速去幫忙。”
云翼聞言一愣,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穆夫人看著疲憊的穆英,擔(dān)憂地看著他。
“無礙,你無事便好,你無事便好……”
“咳咳咳咳咳……”
穆夫人趴在床榻邊,費力地咳著。
白蓮走上前,松開捂著傷的手,摸起穆夫人的手腕。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她忍著痛,診起脈,對著穆英輕輕搖了搖頭。
穆英頷首,看向正對著他笑的夫人。
“夫君,白蓮姑娘已經(jīng)盡力了,我本活不過二月的。還有七天便是我的生辰,足夠了。我這一輩子知足了。”
“都是因為我,若非我當(dāng)年自視清高,得罪那些權(quán)貴,你也不會遭此罪。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你一輩子。”
“夫君,你本就才華橫溢,若非如此我父親也不會將我嫁給你。是他們心生妒忌才會害得你我遭受這場苦難,只是可憐我那孩兒,婆母。如今你已報了仇,不必自責(zé)了。令姜這孩子品行純良,又與肅親王交好。我走后,你跟著他們辦事,不要埋沒你的才華。”穆夫人抬手摸向穆英的臉,笑了笑。
白蓮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穆夫人轉(zhuǎn)頭看向白蓮,溫柔道:“白蓮姑娘,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時常犯病,真是幸苦你了。我名下有兩間鋪子,你定要收下,剩下的幾日還要勞你費心。你快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白蓮低頭,不敢應(yīng)聲。她是為了姑娘才會來穆府照看穆夫人的,是有目的的,實在不敢受穆夫人的謝禮。
“王爺,齊鈺已去增援。”甄大漢揮刀而下,抬頭對著蘇正則又說了一句,“有她在,無需擔(dān)憂。”
蘇正則聞言,看向甄大漢,齊鈺何時來的?不等問出,他就看見甄大漢跑遠,左一刀右一刀,大喊著投降者不殺。
“報……”
“喊老大,說吧,死傷如何?那邊的人給我好好干活,想死嗎?你接著說。”齊鈺抬手指著不好好干活的人,轉(zhuǎn)頭對著面前的人道。
小兵看著氣勢洶洶的齊鈺,嘴巴顫抖著說起傷亡損失。
齊鈺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看向干活的眾人,大聲指揮著。身后的陸文與云峰靜靜地站著,不敢出言。
云翼抬腳踹開擋路的黑衣人,跑到許令姜身前,恭敬道:“將軍。”
許令姜怔住,看著云翼行云流水的動作,“云翼,你擋住我了,這護法是跟大將軍學(xué)的?”
云翼殺死最后一人,“不敢學(xué)王爺,屬下只是聽從王爺?shù)姆愿溃妹o著將軍。”
許令姜搖頭,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進穆府。
蕭望之跟了上去,“令姜,黑衣人和縱火的是一伙的吧?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為了祁山里的私兵能悄無聲息地離開。”
蕭望之定住,山里有私兵,好大的膽子敢養(yǎng)私兵。他抬頭看向走遠的許令姜,快步跑了上去。
許令姜向蕭望之與云翼揮了揮手,轉(zhuǎn)頭踏進內(nèi)室。一進去便看見獨處的穆英與穆夫人,她識相地轉(zhuǎn)身,躡手躡腳地走出來。
三人坐在庭院里,白蓮處理好傷口走來。
許令姜看著白蓮吊起來的手臂,擔(dān)憂地問了一句,聽白蓮說沒事后,才放下心。
漸漸地,太陽升到頭頂。蘇正則一行人歸來。
許令姜站在穆府門前,看著街道盡頭騎馬而來的幾人,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她聳了聳鼻子,特別濃郁,只想著味道完全沒有注意到甄大漢身旁的人。直到齊鈺下了馬手臂搭在許令姜的肩上,她才回過神,轉(zhuǎn)頭一看是齊鈺,眼睛瞬間睜大。
“齊鈺,你怎么來了?”許令姜說著牽起齊鈺的手,轉(zhuǎn)身走進穆府。
齊鈺回頭看了眼蘇正則,又看向許令姜,輕聲一笑。
許令姜抬手拍了拍額頭,轉(zhuǎn)身奔向蘇正則,繞著他走了一圈,放心地點了點頭。
蘇正則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不知該講些什么好,他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許令姜走進穆府,還拉著齊鈺。
齊鈺真的這么重要?重要到只看了他一眼便放心地離開了。萬一他受得是內(nèi)傷呢?他只是不善于表達。
甄大漢看著怔住的蘇正則,想笑又不敢出聲,憋得滿臉通紅。
蘇正則瞥了他一眼,抬腿走進穆府。
甄大漢撓了撓頭,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尷尬地跟了上去。
“還挺般配的。”蕭望之看著許令姜與齊鈺并肩而行的背影,小聲說出。
眾人聚于正廳。
“這次不像是丞相會辦出來的事,太急了,他一個老狐貍怎會這般行事?穆大人依你之見呢?人都是你送的。”
穆英云淡風(fēng)輕地看了一眼許令姜,“那可冤枉我了,我并不知道他是養(yǎng)私兵,只以為是缺人手。加上今年的千人,才送出去三千,剩下的兩萬多人別扣在我身上。不過依我之見,你們可以查查禹王。”
齊鈺坐在一邊,聽得云里霧里的,看向蕭望之,見他也搖頭頓時感覺沒關(guān)系了,反正不止她一人聽不懂。
蘇正則垂下眼眸,禹王?皇兄在世便察覺到禹王有些不對勁,但也只是提了幾句。后來各地紛紛上報旱災(zāi)、澇災(zāi)等,也只能暫時將禹王放在一旁,誰也沒料到先帝未曾著手處理便駕崩了。這幾年,他忙著整肅朝廷,對禹王倒是少了點關(guān)注。丞相是父皇一手栽培的,竟然會倒向禹王,真是可笑。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與齊鈺講話的許令姜,眼神暗淡。若非丞相,小將軍怎會離開京城三年多,獨自一人在南陽。丞相斬釘截鐵地說小將軍是霍家后人,拼命把小將軍與霍家牽扯在一起,這究竟是為什么?倘若小將軍真的是霍家人,那為什么又拿不出證據(jù)?
許令姜年歲不過十八,而霍家滅族是在二十多年前,那十三副棺材里全是霍家男兒,還是丞相親自查看過的。霍家重血脈,不會允許血脈流落在外,想來想去也無法解釋許令姜是霍家人,單是因小將軍容顏像霍皇后就能下此定論?
回想著太皇太后手里的那副畫,畫中的人與小將軍的確像,與如今的小將軍更像。他看著掩面的許令姜,霍皇后有梨渦,也有一雙瑞鳳眼。
許令姜感覺到強烈的目光,轉(zhuǎn)頭看向蘇正則,莞爾一笑。
日落,眾人離開穆府,回到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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