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普羅修特捏著一沓信封和瑞貝卡錯身而過,問了一嘴:“去哪?”
瑞貝卡有點驚訝于他沒頭沒尾的關心,一腳杵停自行車,特地轉過身答到:“四處轉轉,順便去鎮上找喬魯諾,需要帶點什么嗎?”
普羅修特找了眼信封里沒有需要轉交的,擺擺手沒說什么。一邊的貝西剛要給她炫耀上周出差買的小玩意兒,瑞貝卡就順著下坡一溜消失在檸檬園門口。
瑞貝卡順著灑滿陽光的土路顛簸到果園的區域,沿著西南方向繞了個大圈,一路上和偶爾遇見的農戶問好,對面卻總是擺出一副無暇搭理她的愁容。
最后她在一戶靠近大路的人家門口架好剎車,正打理著小菜圃的老婦人朝她報以微笑:“怎么了,孩子,你迷路了嗎?”
“下午好,女士,”瑞貝卡跳了兩步扶住門前豁口的、要斷未斷的木籬笆,“請問這附近最近發生過什么怪事?”
最終瑞貝卡在那待了快一個鐘頭,幫老太太修好了籬笆和牛奶箱,換來了一筐家長里短的八卦和一筐老人孫輩從圣卡夏諾寄來的杏。
艱難把老太太沉甸甸的好意分塞在車筐和后座,瑞貝卡一離開果園就鉆進樹蔭,連車帶人直接移到了喬魯諾學校后的石子路。
時間掐得正好,她推著車到校門對面的甜品店時,喬魯諾正好隨著放學的人流路過。
瑞貝卡剛想問喬魯諾有什么推薦的點心,門口的店員就把菜單攤開指了指其中一頁:“最近和桃子有關的甜品都漲價了,按最后一頁補打的新價格為準!
“桃子怎么了?”喬魯諾有些疑惑,邊上的幾個結伴的女生卻見怪不怪地走進了餐廳。
瑞貝卡鎖好車提著一小袋杏過來:“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店里的桃子是從臨近的果園進的嗎?”
店員露出欣慰的表情,立刻答道:“本來是那,不過最近果園的桃子不知怎么的質量都不行,我們臨時換了臨鎮的新供貨商,添了成本,不得已才漲價的。”
瑞貝卡把手里的杏給店員和幾個向喬魯諾搭話的女生分了分,在室外一張餐桌坐下:“果園最近收成不好,結出果的品質也不太行,我覺得和檸檬園西邊、靠河的那間不料工廠有關系。”
“那也太遠了,”喬魯諾皺眉,想到在組織報告里看見過的工廠們,“我記得那間那是由索多瑪管理的,就是因為考慮了對果園的污染才搬到那去,還是在河下游!
“也不只有污水,垃圾處理啊、廢料填埋什么的也有影響,”瑞貝卡接過蜜瓜芭菲,“噢,這些杏是一位奶奶家里從外地寄來的,你可以放心吃,挺甜的!
喬魯諾拿著杏在桌上滾滾,目光看向遠處路口水果店的阿姨:“那就是針對我的。瑞貝卡,你回去再調查一下,在檸檬園附近非法填埋廢料的事要是屬實,工廠那些人就老樣子……還有一個事,那邊水果店老板娘的兒子最近因為吸毒入獄,她現在一個人女人獨自經營……容易被街上的混混找事,你之后把那家也記進管理名單吧!
瑞貝卡一愣,小勺剛挖起的冰淇淋化落在桌面:“又是吸毒的?”
喬魯諾無奈地用指節敲敲桌板:“最近鬧得有些……我猜是因為索多瑪回歸,熱情和索多瑪對上幾次,讓小幫派趁著管理松懈渾水摸魚!
“那之后恐怕會更加棘手。都已經起來了,我們不收編搶線路就算了,再去打壓又能怎么辦呢?費力氣又不來錢的事,我們要是堅持做下去,反而會讓其他人離心……”
喬魯諾搖搖頭,盯了她幾秒,意味深長道:“事實上,關于這個,我有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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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輪收抽成的日子,米斯達掐著點和福葛一塊開到新收回的俱樂部門口,幸福地呼吸著酒吧街混雜著各種香水味的空氣。
“別老是只想著工作嘛,福葛,”米斯達點了酒,興沖沖把福葛也攬到吧臺,“我得有一個月沒來消遣過了,要我說,有錢沒處花那可是……”
福葛在近大門的吧臺椅搭了下:“那就坐一會兒。米斯達,我們收了錢就走,下班以后隨你到這兒喝,現在可別把自己灌醉了!
米斯達端起色素和糖漿混雜的漂亮特調,不滿地和替身們同步撇嘴,隨著店里的音樂晃了晃腦袋:“要不是最近反人類的工作時間,我哪會淪落到只能借工作來夜店!
服務員端上冰水和下酒零食,卻不急著離開,示意他們深處卡座的方向:“那里有位女士想請兩位喝一杯!
不知道為什么,福葛有點不太妙的預感,他隱約想到一個可能的人選,又敲敲額頭將念頭甩出腦海。
米斯達興致沖沖,想著自家名下的店安全總歸有保障,有些不去白不去的意思:“來吧福葛,說不定是個好身材的漂亮姐姐哦?反正也是等,不如就到貴價卡座轉一圈啦——”
視線里福葛不等他說完,已經順著服務員的指引往里走去,米斯達一愣,又覺得新鮮,連忙大步跟上,在一路上各桌客人的目光下走向里側。
那是一個挺大的沙發卡座,離舞臺最近,只是時間太早,舞臺上還在調試燈光和音響。能容納七八人的卡座上只有一名少女懶散斜坐著,打著小卷的頭發隨意散在肩上,看起來年紀不大、也不是米斯達喜歡的類型,不過米斯達承認,對方客觀上是個挺打眼的漂亮女孩。
他聽見邊上的福葛深深嘆了口氣,不坐過去,卻以和少女很熟的語氣問道:“你頭發是不是長了一點?這也是可以調節的嗎?”
少女直接忽視了福葛,站起到服務員邊上耳語幾句,又對米斯達笑道:“嘿,這位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在這里存了支香檳,要不要試試看?”
像是掐著她說話的時間,順著走廊過來一串彩色燈牌,為首的漂亮女侍應捧著一瓶唐培里儂風情萬種地緩步走來。
米斯達在熟悉的氛圍下被奇妙地鼓動了一下,心說對面看著像逃家來玩的有錢小孩,其實還是很上道的嘛。
“瑞貝卡,”剛才起一直抱臂沉默的福葛往前一步,以一種像是護著米斯達的姿態站在他們之間,“在做了這一切之后,你想就這么輕松地回來嗎?”
瑞貝卡將對著香檳女郎的神色一收,淡淡道:“實際上并沒有。我是以索多瑪的立場來找你們的!
咔噠一聲。那是米斯達將左輪抽出上膛的聲音。他機警的環視一圈周圍,最靠近的、新來的年輕侍應被他突然亮出的武器嚇得打翻了托盤。
“安啦安啦,你就是米斯達吧,”瑞貝卡舉起雙手,露出無害的笑容,“和他們沒關系,你們不是之前狠狠把這里清理過了嗎?”
福葛冷哼一聲。
瑞貝卡無奈地放下手,往他那走了兩步小聲說:“你知道,我本來挺糾結要不要和你們見這一面的。”
“是嗎,”福葛絲毫沒有后退,只是右手悄悄伸向后腰,“是什么讓你最終下定了決心,屈尊來找兩個敵對幫派的普通員工?”
“我拋了個硬幣,”瑞貝卡離他這么近,幾呼能看見她呼吸吹動的碎發,她笑得燦爛,“潘納科特,你帶槍了嗎?”
話音剛落,周圍一圈的客人齊齊站起來,竟然都是索多瑪的人。瑞貝卡動作利落地一扔手包,朝天鳴槍,將俱樂部外圍激出一片尖叫。米斯達反應敏捷,往側邊一步避開福葛瞄向她的腦袋,卻發現她和福葛已經消失在原地。
無暇顧及其他,米斯達馬上轉向索多瑪的嘍啰開火,俱樂部的打手們從各個通道趕來支援熱情這邊,舞臺下方陷入一片混戰。
俱樂部的天臺,巨大燈牌的背面,暖風吹起福葛的額發。
瑞貝卡在他們兩人過來之后便縮回手,不與福葛有任何肢體接觸,即使她有些心癢地想把那措亂飛的金發理好。
福葛深深看了她一眼,拔槍就往安全通道跑去。
“米斯達不會有事的!”瑞貝卡大聲叫住他,“那些不是什么打手,只是些在工廠當保安的雜碎而已啦,不用管那邊!
福葛面色復雜地停在開門的動作,回頭問到:“你是想要做什么?”
“我說,在這上咱們不應該已經有點默契了嗎?”瑞貝卡無奈,“在幫派斗爭前線處理掉犯事的嘍啰什么的!
“那你帶我出來的目的呢。你有什么話不能讓米斯達聽見嗎?”
“誰知道呢,”瑞貝卡聳肩,“只是想找前同事敘敘舊,或者單純給自己找點罪受吧。我之前好像‘不小心’把那家餐館位置給人說了,你們最近都在哪上班來著?”
瑞貝卡在很直白地想激怒他。這也是你想要的嗎?報告給她的新上司,她和布加拉提副手是如何戰斗?福葛一下子就意識到,正是瑞貝卡顯而易見想激怒他的樣子令他惱火。
無人的天臺是少見的適宜他戰斗的場合,所以管他呢。無論有什么圈套……
福葛揪住瑞貝卡的領子,紫煙的拳頭總算又一次揮出,然而瑞貝卡不再毫無負擔地面對紫煙那布滿毒物的指端,她微微偏開頭,握住福葛的右手手腕。
福葛一愣,馬上意識到什么,悚然看向自己揪住的瑞貝卡的領子,又想起自走進俱樂部,被他忽視的服務員的種種表現。在他的精神動搖中紫煙非常胳膊肘往外拐地張開手指扒拉了一下瑞貝卡的頭發,然后乖巧消失。
“你……你的身體……這是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是你離開前……”福葛松開瑞貝卡的衣領,也掙開她在右手上的牽制,卻不離開,而是反手抓住瑞貝卡的手指。
“嗯哼。”瑞貝卡有些擰巴地抽回手,不自然地用腳尖蹭著地,“這個嘛,說來話長……”
然后她往前一步杵到福葛面前,趁對方微妙動搖的時候狠狠給了他一頭槌:“之后再聯絡吧!是跟布加拉提有關的事,我之后會來找你的!
福葛捂著額頭,幾秒才緩過來,他品了一會兒瑞貝卡留下的話,而面前的天臺已經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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