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鐵骨柔情
一
太陽升起來了,意味著新的一天又拉開了帷幕。
今天是不同尋常的一天,就在這一天,有好多事兒都湊巧趕來了,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看似偶然,實則卻是一種必然。
早上十一點鐘,宋杰從南郊的一個破廠房里出來,穿過馬路,正要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就在這時,一輛大奔從很遠和地方開過來了,他急忙躲到一邊,車從旁邊拐過去之后,他探頭一看,看到車牌上最后的四位數(shù)是“8888”。一見這個數(shù)字,他馬上想到這個車上的人就是于又川。他對這個數(shù)字太熟悉了,早在一月前,于又川就是坐著這輛象征著他身份的大奔開進了公安局院內(nèi),為公安局捐贈五十萬元的獎勵基金,沒想到他是第一個拿到他獎勵基金的人,又是第一個由他的獎勵基金懸賞十萬元被通緝捉拿的人。大奔開向一條叉路,直向東南角上那片廢棄的舊廠房駛?cè)ァK衍囬_到那里去干什么?宋杰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好象這里面有問題,心里一激靈,就想去看個究竟。他上路準備攔一輛出租車,但是,在這荒郊野外,出租車非常少。好不容易來了一輛,擋住上了車,他看到出租車司機的目光在倒光鏡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直瞅他。他將帽檐壓低,對司機說,開快點。自從成了通緝犯之后,他很少打的,他就是怕被出租車司機認出來,沒想到這次還是被這司機認了出來。他不知道司機是怎么想的,是緊張害怕?還是喜悅高興?但是,無論怎么樣,他都不愿意同司機發(fā)生沖突,更不愿意傷害他。他只想著暫時控制著司機不讓他打電話,等他下了車后,他就是打電話也無濟于事了。
但是,宋杰根本沒有想到,就是在他擋出租車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就是殺他未成反被他救了的林中飛。自從他救了林中飛以后,他就被林中飛永遠 裝在了心里。在林中飛的生涯中,她感到的只是血腥,是相互間的利用和金錢的變相交換,但是,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宋杰這樣給于她心靈上的關愛和撫慰。當她感受到了這種關愛之后,她真的被感動了,她早已暗暗地下了決心,不管宋杰怎么拒絕她,她都要默默地去為他助一臂之力,直到他的目的實現(xiàn)了,歷史重新還了他一個清白,她再默默地離開他。如果不這樣去做,她就覺得一刻都無法安寧,一刻都無法原諒她自己。此刻,當她看到宋杰急急忙忙地打了一輛出租車,她預感到宋杰肯定遇到了什么急事,否則,他不會有這么著急的。于是,她也擋了一輛出租車,遠遠地跟在后面。
宋杰除了被林中飛盯上之外,還有一個人也盯上了他,這個人是南郊的一個專吃閑飯的懶漢,名叫二皮。二皮看到宋杰出現(xiàn)在馬路上后,高興壞了,其興奮程度絕不亞于一個偷獵者看到了一頭梅花鹿。自從電視上播放了公安局出資十萬元懸賞捉拿宋杰的消息后,他做夢都在想著那十萬元的賞金,他覺得這可是一個發(fā)財?shù)暮脵C會,只要瞅準宋杰,給公安局打一個電話,就可以發(fā)一筆大財,這樣的賣買天底下哪里找去?所以,這幾天他再也不睡懶覺了,成天這里走走,那里看看,希望能夠碰到宋杰。他為了以防萬一,還在懷中揣了一把藏刀,他想要是發(fā)現(xiàn)宋杰在什么地方睡著了,或者喝醉了酒,就干脆一刀子捅死他。反正公安局的通緝 令上也講了,必要時可以采取非常措施。這樣,那十萬元的賞金他就可以全部得到了,而且,他還不負任何法律責任。如果得到了這十萬元錢他怎么花呢?他早就想好了,他首先到邊陽市最豪華的酒店好好吃喝一頓,然后好好的洗一個桑拿,再要個妞兒玩她一宵。把剩下的錢存起來,慢慢的享受。
沒想到工夫不負有心人,發(fā)財?shù)臋C會終于來了,他迅速拐到一個僻靜處,立即拔通了公安的舉報電話。電話打通后,他一聽接電話的是個小丫頭,就有點不放心,就說我發(fā)現(xiàn)了宋杰,讓你們的局長接電話。那個小丫頭說,你說,他在會地方,你快說。他一聽小丫頭讓他快說,他就越不想說。他怕小丫頭辦事不牢靠,抓不到宋杰,誤了大事,更怕讓這個小丫頭搶了他的功,那十萬元錢打了水漂。就說,我必須找到你們局長再說,你趕快給我叫他去。經(jīng)他這么一說,那小丫頭說,我告訴局長的電話,你直接給他打好了。他記下了局長的電話號碼,打過去果然是局長。他首先向局長說好了獎金的事,然后才告訴局長說,宋杰在南郊,他剛打了一輛出租車,好像去追一輛大奔。局長問,那輛大奔向什么方向開去的?他說,去了東南角的舊廠房,大概是到舊鋼廠的位置。局長說,好的,等我們捉拿到宋杰,一定給你兌現(xiàn)。說完就掛了電話。
公安局這邊,的確是趙偉東接的電話,當他一聽說宋杰是去追一輛大奔,便知道宋杰肯定是盯上了于又川,他迅速給于又川撥了一個電話,想提醒他注意后面的宋杰。但是,撥過去聽到的卻是對方已經(jīng)關機,他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預感到大事不好。如果被宋杰盯上了,肯定會出現(xiàn)問題。當然,現(xiàn)在捉拿宋杰也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出動全部警力,來一個大包抄,他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難以逃脫,那么于又川和茍富貴呢?如果他們的交換并沒有開始,倒也無妨,如果交換完了,于又川又沒殺成茍富貴,宋杰又抓到了他的把柄,或者就像上次宋杰捉拿冷一彪一樣控制住了于又川,你再帶著人馬去豈不是自己往自己頭上套架索?事不遲疑,他迅速下了樓,急忙向南郊舊鋼廠趕去。他不能調(diào)動警力,他只有一個人去。無論碰到任何難以收拾的場面,只要是他一個人去都好對付,如果再碰上上次宋杰和冷一彪那樣的場景,他將毫不遲疑地一槍擊斃宋杰。
趙偉東一個人匆匆忙忙下了樓,急忙上了車,向事發(fā)地點趕去。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趙偉東前腳剛走,杜曉飛后腳就跟上了。他的車剛一起步,杜曉飛就上了另一輛車。事實上,杜曉飛已經(jīng)知道了趙偉東的出動一定與宋杰有關,她就是第一個接到二皮舉報電話的那個小丫頭。當她得知二皮發(fā)現(xiàn)了宋杰之后非常著急,但是,二皮又不肯向她說出宋杰在哪里,執(zhí)意要趙偉東接電話,她只好把趙偉東的電話告訴給了他。隨即,她假裝上廁所,到洗手間悄悄給宋杰發(fā)了一條短信,上寫道:“有人知道了你的去向,馬上改變行動,快快離開。”發(fā)完信息出來,她以為趙偉東肯定要高興地發(fā)布捉拿宋杰的命令,但是,沒想到他卻一聲不啃地一個人下了樓。杜曉飛馬上意識到問題可能比她想象得更復雜,是不是宋杰已經(jīng)出事了……或者,宋杰抓到了于又川的什么把柄?她來不及細想,迅速地跟上了趙偉東。杜曉飛這一行動,立即又帶動了兩個盯梢,這兩個盯梢又跟上了杜曉飛,這就注定了南郊的舊鋼廠那里必將要發(fā)生一場惡戰(zhàn)。
二
大概于11點15分鐘左右,于又川到達了他們說定的地點的同時,茍富貴的車也從對面開來了,他倆幾乎同時踩了剎車,兩輛車便頭對頭地停在了一起,他倆又幾乎開門下車。
于又川道,茍老板,貨帶來了嗎?
茍富貴說,不帶來怎么交貨?
于又川從車上拿下一個一個大箱子說,這是美金,你要當面點清喲。
茍富貴從車上拿下來一個小箱子說,這是貨,你也要當面驗一下。
兩人說完,便相互遞過手中的箱子,換回了對方手中的貨。
于又川打開箱子,取出錄音帶插入汽車上的錄音機中,一摁鍵,他聽到了錄音機自己的聲音,隨之,同倒出帶子,又裝進了箱中。同時,茍富貴也打開箱子,大概翻看了一下,是真的,就又合起了箱子。
于又川說,全部帶來了?
茍富貴說,全部帶來了。
于又川說,咱們都是生意人,最講究的就是信譽,你能保證再沒有復制品?
茍富貴說,沒有,絕對沒有。我以性命擔保,要有了,我把這100萬如數(shù)退給你。
于又川笑了下,那好,咱們后會有期。說著伸過了手。
茍富貴說,后會有期。說也伸出了手。
他們握了握,松手后,于又川轉(zhuǎn)身剛走了幾步,突然一回身,“怦”地朝茍富貴的后背上開了一槍,茍富貴“啊”地叫了一聲,轉(zhuǎn)過身來,指著于又川,嘴里冒著一串血沫,說你……你……于又川又一槍,打在了他的前胸,茍富貴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于又川過來踢了茍富貴一腳,迅速拿過他手中的箱子,上了自己的車,然后一掉頭,向另一個方向開去。
宋杰聽到槍聲,對司機 說快點,趕快點。
剛才,杜曉飛發(fā)信息的時候,宋杰已經(jīng) 上了戈壁灘上的土路。宋杰的手機一直設置在震動上,車一顛簸,他根本沒有感覺到。倘若他接受到了,也許,故事的發(fā)展將是另一種趨向,可是,他就沒有接受到,故事只能按著原有的設定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了。宋杰所坐的大發(fā)車根本無法比于又川的大奔比擬,一進入土路,于又川的車已經(jīng)不見了,他只能朝著那個大概的方向趕了去。出租車司機已經(jīng)有點緊張,膽怯地說,到什么地方?宋杰說,就朝那片廢鋼廠。司機顯然理解錯了,他以為車上坐的這個通緝犯肯定是要綁架他,或者,說不準要把他騙到那種沒人處再圖財害命。他越想越害怕,便向宋杰求饒道,我求求你了,你如果要車的話,我讓給你就是了,我保證不向公安局報案。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該怎么辦呀。宋杰一聽,真是被他氣得哭笑不得。就說,師傅,你不要怕,我不是壞人,不圖財,更不害你的命,我是到那里去查一個案子。司機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宋杰一看他還沒有打消顧慮,就說,我是被冤枉的,終有一天,你會知道你拉著的這個人他是一個好人。經(jīng)他這么一說,司機的情緒剛有所穩(wěn)定,就聽到了前面的槍聲,司機一加油門,車一下飛了起來,直向出事地點飛了去……宋杰下車來到現(xiàn)場,只見一輛小車揚塵遠去,知道追它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就來到事發(fā)地點,他看到一個大胖子中彈躺在一邊,就趕緊過去扶著他說,你醒醒。茍富貴微微睜了一下眼,看到是宋杰,宋杰說,你說,是誰殺了你?茍富貴吃力地說:“于……于……又……”那聲音仿佛細若游絲,讓人很難辨別清楚。宋杰又說,他為什么要殺你?茍富貴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宋杰迅速伏下身子,將耳朵貼到了他的胸前,又聽到一點非常微弱的聲音:“錄……音……帶”。宋杰說,你藏在在什么地方?茍富貴的嘴已經(jīng)停止了動彈,但好說了兩個字“電……話……”。完了頭一偏,斷氣了。
宋杰一聽說電話,斷定他的電話中有秘密,便迅速從茍富貴的口袋中搜出了手機,剛打開,突然,一個影子一閃,“躲開!”話音剛落,“怦”地一聲槍響,那個影子便中彈倒在了他的身上,他一看那個救他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林中飛。迅速一轉(zhuǎn)身,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他。
原來是趙偉東。
趙偉東冷笑一聲說:“誰都知道你是快槍手,但是,你已經(jīng)沒有機會出槍了。”
宋杰說:“你為什么要害我?”
趙偉東說:“因為你的行為觸動了別人的利益,讓你活著,別人的生命有可能就要受到危險,所以,只能讓你死。雖然,我也不忍心,但是,還必須……”
“放下槍!一動我就打死你!”就在這時,另一只槍口頂在了趙偉東的后腦袋上。
趙偉東說:“杜曉飛,我知道是你。難道你就不怕你的后頭還有人?”
杜曉飛說:“你以為我會回頭看嗎?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傻。趙大局長,你的盯梢已經(jīng)被我甩了,你的表演也該結(jié)束了。”
趙偉東說:“如果說結(jié)束,也不是我一個人結(jié)束,那是咱們一塊兒結(jié)束。你可以向我開槍,我再向宋杰開槍,等后面來的人趕來再向你開槍。結(jié)果是不是同歸于盡?”
杜曉飛說:“你要是不放下槍,我寧可選擇同歸于盡。”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陣警車的鳴叫聲。
趙偉東說:“聽到了吧,我們這里,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包圍圈。杜曉飛,你還是放聰明一點吧,別跟上宋杰去送死了。如果你收回槍,我們就當什么事兒也沒發(fā)生過,我也絕不追究你的任何責任。”
杜曉飛說:“但是,該發(fā)生的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不放下槍,我是絕不會收起槍的。”
警車聲越來越逼近了。
說是遲那是快,林中飛突然一個騰空翻轉(zhuǎn),一腳向趙偉東的面門踢來,就在這時,“怦”地一聲槍響,林中飛落地的同時,趙偉東也被林中飛踢在一邊,杜曉飛遂上去飛起一腳,將趙偉東的手槍踢到了宋杰的對面。宋杰突然抱起林中飛大喊了起來:“小林,林中飛,你醒醒,你醒醒。”林中飛的嘴角邊浮出了一絲給以察覺的微笑,輕輕地,輕輕地說:“別……管我,快……快……走……,石……楠,她……她答應……了……幫……你……”宋杰說:“林中飛,你不能走,你一定要堅持住。”林中飛說:“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能……死在……你的懷……中,我……就知……知足……了。”說完,眼睛一合,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宋杰大吼一聲:“林……中……飛……”這一聲,仿佛石破天驚,空曠的舊廠里一片回響……“宋杰,快逃!”杜曉飛大叫了一聲。
就在這時,警車已經(jīng)開過來了。
宋杰隨地一個翻滾,一胳膊攬住了趙偉東脖子,然后 掏出手槍逼在了他的頭上,對杜曉飛說:“你還愣什么?快走!”
警察們一個個下了車,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一只只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宋杰說:“你們誰也不能開槍,誰要是開槍,就等于是誰殺了趙偉東。”
白發(fā)禮說:“宋杰,你要冷靜一點,不要亂來。你放了趙局長,只要你放了趙局長,什么事兒都好商量。”
宋杰說:“你們聽著,我是被冤枉的,是因為我抓到了一些人的把柄,他們就想方設法的來害我,害我者就是趙偉東。你們看看這一個血腥場面,這個女孩,就是趙偉東開槍打死的。趙偉東的槍就在地上,這位女孩中了兩彈,就是從趙偉東的槍中發(fā)出來子彈。還有那具男尸,我剛剛趕來時,兇手已經(jīng)逃離了現(xiàn)場,但是,我知道他是誰?我一定能找到他。我要讓事實驗證一切,要讓事實還我一個公道。同志們,對不起了,請你們給我兩天的時間,兩天后,無論我能不能找到證據(jù),我都會主動到公安局來自首。”
經(jīng)宋杰這么一說,好多人都被他的話打動。而事實上,他們原本就對宋杰的殺人一案持懷疑的態(tài)度,他們只是該怒不敢言,怕冒犯了趙會偉東,沒有好果子吃。此刻,聽宋杰這么一講,他們才應證了他們最初的判斷是合理的,于是,便不由自主地收起了槍。
白發(fā)禮一看軍心動搖了,就吼叫道:“宋杰,你要是再執(zhí)迷不悟,就是罪上加罪。我勸你即早懸崖勒馬,回到是岸。先放開趙局長,我們可以讓你一條路。”
宋杰說:“你們先讓出一條路,我才放趙偉東。否則,一切后果由你白發(fā)禮承擔。你能承擔起嗎?你要是能承擔起來,你要是不怕趙偉東有危險,你就這么僵持著。”
白發(fā)禮說:“你讓趙局長說,趙局長怎么說,我們就怎么辦。”
宋杰就用槍抵住他的頭說:“下令,讓他們撤退。”
趙偉東揮了揮手說:“撤!”
那個半圓便漸漸地朝后退了去。宋杰攬著趙偉東的脖子,后退了數(shù)步,來到趙偉東的車邊,然后打開車門說:“我先借你的車用一用。”說完,忽然一松手,上了車。等白發(fā)禮他們再折回,車已像離弦的箭,風馳電掣般地帶起了一縷煙塵,離開了舊廠房……三
宋杰上公路剛一拐彎,就遠遠地看到屁股后面卷起了一團白色的塵霧,塵霧中跟來了好幾輛警車,那紅色的警示燈一閃一閃地發(fā)著一陣陣鳴叫聲。他知道他面臨著的危險是相當大的,如果順著大道走下去,前面說不準早就設好了卡,這就等于是自投落網(wǎng)。他想,無論如何,這個時候絕不能落在趙偉東的手里,落在他的手里將意味著死路一條。一定要甩掉他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讓這些真正的犯罪分子落入法網(wǎng)。
前面有一個叉路口,這是一條便道,他知道從這里下去,將會進入市中心。越是危險的地方,也許越是安全的地方。他一打方向盤,車迅速地拐向叉路。他要進入市中心,進入最繁華的地帶,然后棄車混入人流中,這也許是他惟一的一種逃脫方式。他的腦海里又不由想起了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于又川的神秘出現(xiàn)和消失,倒在血泊中的大胖子,趙偉東的槍口,林中飛的舍身相救,杜曉飛又用槍逼住了趙偉東……這一切,實在是發(fā)生得太突然了,突然得令他猝不及防,更無法使他細細琢磨。而這一切,似乎與那個大胖子有著非常密切的關連。那個大胖子他雖說沒有同他打過交道,但他卻認識,他是金城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的老板茍富貴。茍富貴為什么跑到這里來呢?于又川為什么要殺害他?也許,所有的秘密都在他臨死時說的“于又川”、”錄音帶”、“電話”這些關鍵性的詞語中。很顯然,他是被于又川殺的,原因是為了“錄音帶”。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錄音帶中肯定牽連到了于又川的一些事,于又川為了奪得錄音帶,才將他殺了。于又川能干出殺人滅的事,也足意說明這盤錄音帶的份量不輕。但是,錄音帶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茍富貴所說的“電話”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秘密就在電話中?他拿到了茍富貴的手機,還沒有來得及尋找什么,就發(fā)生了后面的事。現(xiàn)在,當他再次想起時,覺得這里面肯定的名堂,“電話”、“手機”,是一回事?還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錄音”,“電話”,“手機”,他想起了電腦中的“鏈接”,突然”電話錄音”四個字在他的腦海里 一閃,仿佛天門頓開,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他的電話中錄了音。他迅速地拐向左邊的花園路,朝著茍富貴公司的方向開去。
后面的車雖然被他甩出了老遠,但是,警報器的鳴叫聲依然不絕于耳,他仍然沒有脫離危險。要想進入茍富貴的辦公樓,必須要調(diào)虎離山,把他們的注意力調(diào)過去,他才能擺脫他們,好實施他的計劃。想著,他加快速度,直開到金馬購物廣場附近,然后拐進停車場,一個急剎車,車剛停穩(wěn),他就迅速下了車,進到了購物廣場。當他穿過人流,又穿出商場,站在金馬購物廣場的天橋上時,兩三輛警車正從天橋下呼嘯而過,向停車場開去。他才從天橋上拐下去,迅速穿入另一條叉路,進入到了茍富貴的辦公樓。
一個秘書模樣的女孩問他,先生請問找誰 ?他急中生智道,茍老板讓我在他的辦公室里等一會他,他說他馬上就來。女孩說,你是誰?宋杰說,我是他的表弟。你忘了?我上次在他辦公室里還看到過你。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門讓他進去了。女孩要給他倒水,他執(zhí)止道,別別別,我剛喝過水,你別麻煩了,你忙你的去吧。女孩一走,他就迅速地摁了一下電話機上的按鍵,將錄音帶倒了一半,再一摁播放鍵,聽到里果然傳來了于又川的聲音:“茍老板。咱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我是版權(quán)賣斷的,你可不能再留一手……”宋杰急忙摁下暫停鍵,倒出錄音帶,裝在了口袋中。就在這時,樓道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好象有人說我是公安局的。宋杰斂氣收神,緊貼門縫一聽,不覺一驚,他聽清了,那個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偉東。趙偉東說,你們茍老板剛剛遭了槍擊,不幸身亡了。為了查清原因,我們必須封查他的辦公室。宋杰心想糟了,真是冤家路窄,這可怎么辦?宋杰的大腦迅速一閃,出路只有兩個,一是趁其不備奪路而逃:二是從六層高的窗戶中跳出。這兩種選擇都很危險,但是,他只能如此別無他法了。他來到窗前一看,窗后是一片小花園,離窗戶大概三米處正好有一個電線桿。遂打開窗戶,站于窗臺,氣沉丹田,縱身一跳,抱住了電桿,幾乎一眨眼的工夫,便滑落到了地上。然后,一個側(cè)身翻滾,隱入到了隱蔽處。
四
于又川一回來,就給劉國權(quán)打了一個電話,向他報了一個平安。劉國權(quán)說,辦徹底了?于又川說,徹底了。劉國權(quán)這才長透了一口氣說,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又川,晚上我做東,為你壓壓驚,咱們換個地方,到“金海岸”,怎么樣?于又川說,好,咱們好久沒有聚過了,也該聚一聚了。劉國權(quán)說,你來的時候把你的女朋友也帶上吧,你們談了很長時間了,我這個當老大哥的還沒有同你們一塊兒吃過一頓飯,今天就讓我趁機表示一下吧。于又川一聽說要帶石楠,也挺高興的,因為這畢竟是市長做東,也好讓石楠有個面子,就當場答應了下來。隨之,又補充說,你是不是要帶嫂夫人?劉國權(quán)說,帶她做甚?要帶,就帶周怡吧,反正石楠也快成弟妹了,不是外人。于又川說,好好好,就這么定了。
于又川正在洋洋自得中,左子中進來說,大哥沒事吧。于又川說,沒事。總算把他搞定了。在之前,左子中擔心怕暴露了于又川,提出要代替于又川去。于又川說,解鈴還得系鈴人,還是我去吧。你去了,他肯定有想法,出了偏差反而不不好辦。左子中一聽事情辦得很平穩(wěn),也就放心了,便說,女殺手死了。于又川問,她是怎么死的?左子中說,這個臭婊子,她是為了救宋杰,挨了趙偉東的槍,要是沒有她,宋杰可就完了。于又川說,他媽的麻五也太不講義氣了,他怎么派這么個臭婊子來壞我的事。左子中說,這事也不能完全怪麻五,怪也只怪那個臭婊子動了男女之情,壞了我們的大事。于又川無不痛惜地說,機會一旦失去,再抓住它就能了。左子中說,大哥,是不是讓麻五再派一個人過來?于又川擺擺手說,沒用了。現(xiàn)在趙偉東已經(jīng)在宋杰面前露底兒了,他比我們還要著急。
五
南郊舊鋼廠案發(fā)現(xiàn)場擁滿了人,有戡查現(xiàn)場的警察,有120的急救醫(yī)護人員,還有各大新聞媒體的記者。石楠也去了,當石楠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林中飛時,眼睛一黑,差點昏了過去。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怎么可能呢?怎么會是這樣的呢?昨天,她不是好好的么?不是說好了她們要結(jié)為朋友么?她不是還送她回家的嗎?眨眼之間,她怎么走到了另一個世界了。她止住淚水,上前去問旁邊的一個警察,這個女孩是怎么死的?兇手是誰?警察毫無表情地說,她是為了救宋杰,被趙局長開槍打死的。石楠一聽他說到了宋杰,急忙又問,那么宋杰呢?是不是被公安局抓到了?警察說,沒有,他逃走了。石楠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放心了下來,再看血泊中的林中飛,她禁不住對這位俠女產(chǎn)生了由衷的敬意。昨晚,她說過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響:“為了他,即使讓我上刀山,入火海,我也在所不辭。為了他,即使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她用她的實際行動,履行了她的諾言,正因為如此,她才是那么令人敬佩。好妹妹,我會永遠記的把你當作我的好朋友,永遠的記住你,每到清明節(jié),我一定要為你獻上最鮮艷的花,獻上最醇美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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