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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出其不意



張子輝這邊的復查工作有了新的突破。幾天來,他們查看了有關宋杰的所有卷宗,重新戡查了現場,又對羅雄用過的水杯進行了指紋核對,都沒有發現什么問題。然后他們又訪談了與此案有關的所有證人,除了一個名叫馮愛華的證人休公休  假不在外,對其余的人都無一例外的進行了詢問,也沒有發現什么破綻來。張子輝問黃心潮,馮愛華什么時候能來?黃心潮說,她昨天才剛休假,起碼也得休滿二十天才能來。張子輝心里打了個問號,我們昨天剛到,她就休假,是偶然的巧合?還是有意躲避我們?他又問,是不是昨天下午休的?黃心潮面色突然有點不自然地說,是,好像是。黃心潮的這一強微變化并沒有逃過張子輝的眼睛,他心里又飛速地打了個問號,便說,是單位上她休的?還是她自己提出來讓她休?黃心潮說,她自己早就提出來要休假,說是要到廣州去檢查一下身體。因為前一個階段工作有點忙,就沒有答應。前天她又提出來了,我說好吧,你把工作給其他人交待一下,可以休假了。昨天她來到班上,把工作移交完了,下午就說要走。張子輝說,你過問一下,她走了沒有,要是沒有走,我們想向她了解一些情況。當即,黃心潮就向其他人做了詢問,他們說馮愛華昨天晚上就走了。
這事兒雖然就這么過去了,但是,在張子輝的心里卻留下了一個抹不去的疑點,一是馮愛華走得太偶然,二是黃心潮的有點欲蓋彌彰。可以看出,他們之間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
從證人這里得不到真實的情況,說明就有情況。旱路不通走水路,張子輝隨之又走訪了解毒者,想從外圍有所突破。不料,他們在與羅雄隔壁病房的解毒者交談時,卻發現一條意外的線索,那位名叫馬述祥的解毒人員反映說,在案發前40分鐘左右,他在門口透風,看到馮愛華醫生端著一個藥盤子進了羅雄的病房,大概在里面呆了10分鐘左右,她就帶著羅雄出去了。不到一回兒,馮愛華又來了一次羅雄的病房,把藥盤又端走了。這次,是她一個人來的,羅雄沒有來。又過了一會兒,我就聽到亂糟糟的一片,說是羅雄死了,我感到非常奇怪,他出病房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么就死了呢?
張子輝說,很好,你談這些情況對我們破案有很大的幫助。我再問你,你有沒有看清楚,馮愛華進來的時候,盤子里端的是什么東西?
馬述祥說,好象是有一個水杯。其他的沒有看到。
張子輝說,她第二次返回來的時候,是不是把那個水杯又帶走了?
馬述祥說,是是是,我看到水杯就在盤子里。
張子輝示意讓他的手下劉杰拿回來了那個有毒的水杯讓馬述祥確認。
馬述祥說,我看像,就是這個水杯。
張子輝說,我再問你,平時馮醫生是不是也給你們按點兒送藥?送藥的時候也送水?
馬述祥說,不,馮醫生從來不送藥,也不送水。平時都是小關醫生按點來給我們送藥,馮醫生只負責給我們做檢查做診斷。當時我也覺得納懵,今天有點怪,馮醫生怎么來送藥?
張子輝示意其他人有沒有什么需要問的,其他人都搖了搖頭。他便讓馬述祥簽了名,又按了指紋。
回到辦公室,張子輝對劉杰他們說,現在可以這么推斷:23日下午3點20分,馮愛華端著藥盤水杯進了羅雄的病房,言稱讓他吃藥,讓他喝了有毒的水,然后,馮愛華帶著羅雄進了詢問室,讓羅雄接受宋杰的詢問。在這個過程中,馮愛華又到羅雄的房間里,取去了藥盤和水杯。到4點鐘,羅雄突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黃心潮、馮愛華聞訊后迅速趕來,一看羅雄已經死了,就讓馮愛華去打電話報案,他便帶著宋杰離開了現場。這時候,現場正好出現了一個空缺,馮愛華趁機潛入現場,然后現再羅雄用過的水杯中下了毒。這樣,就造出了一個假現場,宋杰就成了犯罪嫌疑人。如果我的這一推斷能夠成立的話,那么,現在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就應該是馮愛華,而不是宋杰。對我的這一推斷大家還有沒有異議?
劉杰幾個相視看了一眼,都表示沒有異議。
張子輝說,既如此,劉杰,你帶人馬上查清馮愛華的去處,她是不是真的上了廣州?上了廣州住在什么地方?查清后我馬上給陳廳匯報,讓他同廣州方面取得聯系,先把她控制起來,再實施逮捕。。
劉杰說,張處,現在能不能解除對宋杰的通緝?因為宋杰實在是太危險了,一旦被他們發現,就要開槍擊斃,還要得十萬元的懸賞。
張子輝說,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不抓到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宋杰就是犯罪嫌疑人。所以,為了減輕宋杰的壓力,降低他的危險性,最好的辦法就是搶時間爭速度,抓到馮愛華。

在趙偉東的辦公室里,黃心潮一副愁眉哭臉樣子說,趙局,這可怎么辦?我看姓張的這次來到不小,他們好象對馮愛華產生了懷疑。
趙偉東沒好氣地說,怎么辦怎么辦?你怎么就不長腦子?趕快給馮愛華打個電話,讓她別在廣州呆了,到別的地方去避一避,到海南、廣西,或者上海北京都行,越遠越好,并告訴她,來往路費回來報銷。只要馮愛華暫時不要出現,等把宋杰滅了,把一切都推到宋杰身上,死無對證,老張他查?他查個屁去。
黃心潮說,經趙局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好了,我這就給馮愛華打電話去。
趙偉東說,你給馮愛華打電話告訴她,要注意保密,不要同家人和親戚朋友打電話聯系。
黃心潮說,好,我一定照辦。
黃心潮剛告辭而去,白發禮喊了一聲報告又進來了。白發禮一進門就說,趙局,我懷疑杜曉飛肯定知道宋杰的下落,現在又找不到她人了,可能是去找宋杰去了。可我要問她,她絕對不會給我說實話。我有個提議,能不能從基層抽兩個杜曉飛從沒有見過面的生人來,對她進行24小時監控,這樣順藤摸瓜,就不信找到宋杰。否則,我看找宋杰就像大海撈針一樣難。這么大的邊陽市,隨便什么地方藏不下幾個人?
趙偉東一聽高興地說,行呀,沒有想到你白發禮總算長腦子了,這個注意出得好,出得妙。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你過去不是在派出所呆過嗎?你就從派出所抽兩個得力干將上來,然后讓他們死死咬住杜曉飛,發現情況,立即同你取得聯系。必要時,連同杜曉飛一起干掉。趙偉東說著,狠狠地將煙頭掐滅在了煙灰缸里。

杜曉飛此刻真的和宋杰在一起。
杜曉飛說,田七這邊我已經說好了,田七一聽說能夠同他心目中的英雄一起干一番大事非常高興,他說,那種活兒是他的拿手好戲,他保證能夠完成任務。他說他這幾天一直開著手機,隨時聽侯你的調遣。你那邊怎么樣了,石楠她肯協助你嗎?
宋杰搖了搖頭說,正如你所估計的,她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她也無法給我幫這個忙。如果不出現意外,我再能多呆一會兒,也許她會想通的。
杜曉飛驚問道,什么?又出現了意外,什么意外?
宋杰說,那個女殺手又出現了。
杜曉飛著急地問,你們又交手了?
宋杰點了點頭,便簡單地把整個過程復述了一遍。
杜曉飛聽完,無不感慨地說,她三番五次攆著要殺你,你卻反過來救了她。你真是太善良了,要換成我,我非一槍崩了她不可。
宋杰說,其實,我剛開始也是那么想的,但是,看著那么一個年輕的生命即將從我的眼前消失,還是有些于心不忍,因為,她畢竟也是一個受害者。
杜曉飛揶揄道,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宋杰說,任憑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有一個杜曉飛就夠了,別的美人在我的眼里都成不了美人。
杜曉飛這才高興地說,這才差不多。
宋杰說,時間不早了,你該回了。我們有事信息聯系,少接觸。我總懷疑,趙偉東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說不準就在你的身后安插了他們的眼睛,你可千萬要注意。
杜曉飛說,你放心,我會的。對了,我還差一點忘了告訴你,郭局讓我告訴你,他專門上省廳匯報過你的事,省廳領導對你的事兒很重視,早已派工作組下來調查復核你的案子,希望你要沉著氣,千萬要保重自己。
宋杰聽完,非常感動地說,我還以為我就像一只離群的孤雁,沒想到組織上還這么關心,真是太感謝了,感謝郭局,感謝省廳對我的理解和關心。說著說著,不由得淚花閃爍起來。

茍富貴想好了,底牌暫時不出,等對方等著急了,主動找上門來再見機而行,這樣,他才能始終掌握著主動權。想必劉國權早就聽出了他的聲音,這沒有什么不好,知道就知道了,讓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處在緊張恐懼中,到他支撐不住的時候,也就到了攤牌的時候。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今天下午,于又川給他打來了電話,寒喧了幾句,于又川果真就把話題引到了他的“貨”上,他知道他肯定是劉國權讓他來摸底的,就立即摁下了錄音鍵。
于又川說:“聽說茍老板手頭有一筆貨要出售,我想把它賣回來,不知售價多少?”
茍富貴哈哈一笑說:“于董事長可能搞錯了吧,我沒有什么要出售的貨。一個搞建筑隊的,有什么貨呀。”
于又川也哈哈一笑說:“茍老板,別給我逗圈子了,你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漢子,怎么現在說起話來也成了彎彎繞了,是不是那筆  貨不好見光呀?”
茍富貴說:“所以,我就不讓它見光,只想把它保存著,免得讓別人再把我當作反面教材,拿著到處去教育人。”
于又川說:“可是,它牽到了我。我并沒有得罪過你茍老板,讓你捏著我的把柄總歸是一件不太好的事。再說,你處心積慮搞到它,也絕不是為了留著紀念,在商言商,咱們還是把話攤開吧,多少價,我把版權賣了。”
茍富貴說:“我本不是為了出售,既然于董事長要賣,那你就開個價,我聽聽。”
于又川說:“我一步到位,50萬。”
茍富貴哈哈一笑,心里十分高興,覺得能賣50萬也不錯,這可真是一本萬利的好賣買,但是嘴上卻說:“于董事長真是個商人,這樣的絕版賣50萬該有點少了吧?與其這樣,我還不如把它留著等增值了再出手。”
于又川說:“那你開個價。”
茍富貴說:“這個東西的總價值你應該清楚,是400萬。我也不高要,取得中間數,200萬。如果拿不出200萬,這筆生意我看就到此結束吧。”
于又川說:“茍老板,你的心也有點太黑了吧?咱們都是生意人,也都知道其中的行情,太過分了你讓我怎么接受?這樣吧,也不要不200萬了,就給你出100萬,你覺得行,咱們就成交,還可以做個朋友,你覺得不行,就留著當你的珍藏品去吧。”
茍富貴覺得能有這個價已經使他很滿意了,就嘿嘿一笑說:“既然于董事長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尊敬不如從命了,好,100萬,就這么定了。什么時候交貨,我聽你的吩咐。”
于又川說:“今天顯然來不及了,只能到明天,具體時間,地點我再通知你。但是,茍老板,咱們可得把丑話說在前頭,我要版權賣斷,你可不能違背游戲規則,再留一手。如果發現還有盜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茍富貴說:“于董事長,這你就放心好了,我茍某人這點商業道德還是有的。絕不會再留盜版。”
于又川說:“這就好。另外我還想問你,你要把手下人的嘴封嚴,不能讓他們亂說什么。你自己也要封嚴,尤其出售的事絕不能向任何一個人說。否則,你就會受柄于人,他們會說你搞詐騙。到時候你脫不了干系且不說,還會殃及到我。懂嗎?”
茍富貴心里不覺一笑,想你于又川也太聰明了,讓我不留錄音帶,還讓我不要給手下的人說,待我什么把柄都沒有的時候,你們再欺負我怎么辦?我告訴你,我不但要留下你們的把柄,而且還要錄下你們和我通話的錄音,免得到時候說清。他心里這么想著,嘴里卻說:“于董事長考慮問題真是周全,你放心,我一定做到絕對機密,不留痕跡。”
放下電話,心里一陣暢然。這真是歪打正著,原本是為了出一口氣,想報復一下劉國權,后來又升了一級,想要挾他給一點工程,最后又升了一級,出售了100萬。這真是一樁好買賣,真是太好了。

又一個夜晚來臨了。
每一座城市的夜晚都有它有迷人之處,它掩蓋了白日的喧囂和騷動,將其溫柔的一面無私地呈現給了人們,讓人們盡情地去感受著它的溫暖與柔情。邊陽也不例外,邊陽的夜晚同樣風情萬種,同樣敞開它的胸懷,用它的柔情滋潤和撫慰著一個個疲憊的心靈和寂寞的靈魂。
在一家名叫孤獨者的酒吧里,石楠躲在一隅,把自己浸泡在哀傷的音樂和紅色的葡萄酒中,想好好地醉一場。她太痛苦了,有時候,解決痛苦的惟一辦法就是借酒澆愁。早上,她與宋杰分手之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來的,更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整個一天,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問題在她的腦子反復的出現,這是真的嗎?于又川真的犯過罪嗎?她很想否認,但是,當她回想起宋杰的那雙眼睛時,她又無法否認。那雙眼睛是她見過的所有眼睛中最堅定,最銳利的,面對那樣的眼睛,那樣的目光,你無法懷疑他說的不是真的。然而,讓她去懷疑于又川,她同樣難以做到。不,于又川不是那樣的人,他是一個有厚重感的男人,他經歷了別人沒有經歷過的磨難,他有著別人沒有的剛毅和堅韌。他是一個實干家,他的名字一直與長青集團公司的發展相連,卻無法把他同犯罪分子聯系到一起。不,他不會的,不會的。
酒是個好東西。三國時的曹操說過“何以解憂,唯有都康。”那樣杰出的英雄人物都有憂,都有愁,何況我輩?何況小小的邊陽市中小小的石楠?憂就憂吧,這里沒有都康,就用紅酒來解吧。
她又喝了一懷,感覺身子有點飄。“飄呀飄,飄到外婆的的什么橋?”她想進了一部電影中的歌曲,但是,又想不起歌中唱到的那個什么橋了。
她有點迷糊了,在迷蒙中,她看到對面的桌子邊也坐著個女孩,那個女孩長得也很漂亮,她也是一個人,她也好象很煩。她一邊喝著酒,好象還一邊抽著煙。現在的社會究竟是咋啦?都很煩。那個女孩在煩什么?是失戀了?失業了?還是朋友被人搶跑了?
兩個男的過來打訕道,這不是電視臺的主待人石楠嗎?你怎么一個人呀,我們陪陪你好不好?石楠揮著手說,去去去,我誰也不讓陪,正煩著哩。其中的一個男人嘻皮笑臉地說,走,跟我們走,我帶你找個好去處,保證解除你的憂愁,讓你開心。說著就扯住了石楠的手,石楠一驚,酒醒了大半,有點恐懼地說,你們要干啥?放開我。那個男的說,送你回家。說著硬把石楠拉了起來,石楠說,你們是什么人?放開我。另一個男的從后面抱起了她說,你醉了,送你回家。就在這時,對面桌上的那個女子迅速一個跨步上前,什么話也沒說,只噼哩啪啦幾下,就把那兩個男的打翻了。然后過來扶著石楠說,你沒事吧,石楠的酒早已被嚇醒了,她哆嗦著身子,點著頭說,沒……沒事兒,謝謝你。那女孩說,別害怕,有我在,你什么都用不著怕。
那兩個小混混從地上爬起來,又去糾集了兩三個膀大腰圓的打手模樣的人圍了過來,石楠一看緊張壞了,小聲說,這可怎么辦?正要掏出手機打報警電話,一個肥頭大耳的家伙上來說,要是敢報警,我剁了你的手。說著  就來奪石楠的手機。那女孩眼明手快,神手非同一般,連屁股都不待抬,就伸過手來,一把扯過那大胖子的手,只一腳,就把他踢翻了。另一個戴墨鏡的家伙一臉淫氣地說,五子,別動粗,你看這兩  小  妹長得多可愛,嚇著她們怎么辦?小妹妹,我們換個地方玩走,好嗎?保證讓你們開心。說著就來動手拉石楠。女孩飛起一腳,就踢到了那男子的陰部,他一下疼得像一只老大蝦似的蜷曲著身子哇哇大叫了起來。胖子一下上來要抱那女孩,女孩身子一斜,扯著胖子的手只一拉,就把胖子拉了一個狗吃屎。戴墨鏡的伙計一看這女孩出手不凡,就下令道,弟兄們,大家一起上,把這兩個  臭娘們難我拿下。聽他這么一說,四五個人一起圍了上來,女孩一起身,就像平地起了一股旋風,騰空一個鴛鴦霹靂腿,只聽見一陣噼哩啪啦,打倒了三個,然后一個金猴獻桃,打翻了一個,飛起一腳,將那個拿刀的家伙踢出了四米外,再飛身一腳,踢向他的面門,立刻,那個家伙的口鼻冒血,躺到了一邊。隨后又一轉身,揪住了那個戴墨鏡的家伙的衣領說,老子今天  比誰都煩,你們要想逃命,趕快溜走,要想找死,老子今天就一個一個的滅了你們這伙害人蟲。那家伙被嚇得臉色大變,求饒道,我們撤,我們撤。
坐在一邊的石楠真是大開了眼界,她還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有如此的高人。她非常羨慕眼前的這個女女孩,她是哪里學來的如此功夫?她要是有她的四分之一的功夫該有多好呀,也不至于見了他們會那樣的恐懼。待那幾個混混了屁滾尿流地撤走后,她主動地給女孩讓了坐。
女孩朝她笑了一下說,讓你  受驚了?
她馬上還了一個笑,搖搖頭說,沒有。你是哪里學來這么好的功夫?讓我看呆了,也羨慕壞了。你是不是干公安的?我認識公安局一個女警官,聽說她的功夫也很好,但是,我沒有親自目睹過,剛才看了你的功夫,真讓我既敬佩又羨慕。
石楠真的有點按奈不住內心的活動,忍不住一口氣說了這么多。
女孩說,其實,也沒有什么好羨慕的,各有各的行道。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的的時候,也很羨慕你,平和親近,能給人一種信任感。我也想過,我要是你該有多幸福呀,可是……我沒那個命。
石楠一聽她說電視上看到過她,仿佛更加拉近了她們的距離,便說,你也常看電視嗎?
女孩搖搖頭說,不,我是偶爾看到的。我不在邊陽市。
石楠說,你到邊陽來出差?是警察?
女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才說,我要是個警察就好了,可是,我不是。
石楠也說,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也是當一個警察,像你剛才一樣,噼哩啪啦幾下就把壞蛋們打跑了,多瀟灑。可是,我也沒有當上警察。
女孩說,你沒有當上警察,當上記者也很幸福,我跟你不一樣,什么都不是。
石楠說,那么你呢?你在做什么?
女孩說,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石楠說,其實,這也很好,自由灑脫。你剛才還說了一聲老子,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女孩說自己是老子,你剛才說出來我聽得特別好玩,瀟灑超脫。以后誰要是惹我了,我就說,老子今天比誰都煩。說著,鼓了鼓胳膊,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女孩也被逗樂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女孩笑完說,其實你非常可愛,我要是這個城市的人,肯定會交上你這樣的朋友。
石楠說,你也很可愛,和你在一起,還有一種安全感。其實,你不是這個城市的人,也不影響我們交朋友。
女孩憂郁地說,可惜晚了。
石楠說,不晚。相識就是緣,我還忘了問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說,我叫林中飛。
石楠說,怪不得你一起身,就像一股旋風一樣飛起來了,主要是你的名字起得好,林中飛,怎么能不飛呢?我叫石楠,又是石頭,又是木頭的,只能像木頭疙瘩一樣受氣。
林中飛一下笑了起來,她笑起來很美,小嘴一咧,嘴兩邊便浮現出了一道細細的紋,一下使她更顯得生動而又調皮。笑完說,你剛才還說煩,一個人又喝了那么多的悶酒,現在好象挺高興的。
石楠說,剛才是煩,煩得要命,被那幾個混混一嚇,嚇出了一身冷汗,好多了,又看了你的真功夫,同你一聊,更好了。不過,要是一個人呆著,再一想,肯定還會煩。
林中飛說,既然你要把我當作你的朋友對待,你不妨給我說一說你的煩心事,或許我還能為你出出主意。
能與人共享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不能向人傾訴的痛苦是真正的痛苦。石楠很想找個朋友好好的傾訴一下,即使對方幫不上什么忙,至少也能排泄一下心中的郁悶,但是,她卻不能,尤其是不能向她熟悉的朋友傾訴。然而,有時候,人往往是這樣,令可向一個陌生人傾訴衷腸,也不愿意向老熟人吐露半點真情。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肯定是一個令人信任的人。面對這位邂逅相遇,身上充滿了俠膽義腸的女孩,她不由得對她充滿了敬意與信任。于是,她便微啟朱唇,向她娓娓道來:不久前我愛上了一個中年男人,他是一個著名的企業家。早在十多年前,他下崗了,他的老婆又有了人,他只好忍氣吞聲地離開了那個家。他沒有向命運屈服,也沒有自暴自棄,而是憑著他堅忍不拔的毅力,憑著他的聰明才智,外出去打工,然后又用掙來的錢干起了包工隊,就這樣,他從小到大,一步一步地發展到了今天擁有上億元資產的大企業。他雖然成功了,但是,他并不象別的企業家那樣財大氣粗,盛氣凌人,一幅小人得志的樣子。他還是那樣與人為善,積極地支持一些公益事業。從他的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東西,那就是一個成功男人的厚重沉穩,永不知足的進取心。也正是他的這一點,才深深地打動了我,當我知道他仍然是單身一個人時,就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他。看得出,他也很愛我,很珍惜我們的這份情感。他就象一道溫柔的港灣,那是我夢中正在尋找的地方。沒想到就在今天,我又遇到了另一個男人,這個人一直是珍藏在我心底的英雄偶像,一個令人敬仰與愛慕的男人。我與他交往雖不深,但是,他留給我的印象就終身難忘。不久前,在一次抓捕黑吃黑的戰斗中,他和一位女警察擊斃了兩名持槍歹徒,又與一名持槍兇手發生了一場殊死搏斗。當我們趕到現場時,我親眼目睹了他一邊用手銬銬  住兇手,一邊用手銬銬住自己,他滿身血污,卻一派浩然正氣。當時,我強忍住激動的淚水,對他進行了現場采訪,現在過去幾個月了,他當時說下的話我還記憶猶新。他說,作為一名人民警察,如果讓犯罪分子從我的眼皮之下逃走,那將是我永遠的恥辱。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絕不會放過他。聽著他的這番話,我的眼睛不由得濕潤了,正是有他們這種忘我的犧牲精神,才使我們的生命財產得到了保障,才使我們的社會穩定祥和。后來,他到禁毒所向一個吸毒者詢問情況,沒想到那個吸毒者當場死在了他的面前,于是,他便成了殺人嫌  疑犯,成了被通緝的對象。可是,就是今天,他找到我說,他是被冤枉的,當他快要發現一些人的犯罪事實時,遭到了別人的陷害。然后,他又告訴我,我現在的男朋友,就是那位企業家,正是他調查的對象,他懷疑他與一起殺人案有關。并且,他還希望我能夠幫助他。我當場拒絕了他。我不能,我無法做得到。他們倆都是我所愛的人,一邊是我的男朋友,一邊是我心目中敬仰的英雄,我不知道該相信誰?不知道怎么辦?小林,假若你是我,你該怎么辦呢?
林中飛聽完了她的話,沉默了好久,才說,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我的故事也許對你有所啟發。
石楠點了點頭。
林中飛說,我首先向你申明,我的職業有些特別,說出來你不要怕。
石楠說,沒關系的,既然你把當作朋友,你放心說好了,我也為你保密。
林中飛說,我是個職業殺手。我這次來邊陽,是替一個人去殺害另一個人。
石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林中飛莞爾一笑說,是不是把你給嚇住了?
石楠搖了搖頭說,沒有沒有,挺好玩的,你說,我聽著哩。
林中飛說,你一定想知道我是替誰去殺誰?但是,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現在告訴你的,就是我怎么追殺那個人。我與他一共交過兩次手,都沒有成功。說實在的,他的功夫要比我強。但是,我天生就愛爭強好勝,再加上我的職業決定了我只能向前,回頭沒岸。所以,我還必須追殺他。就在今天,我又發現了他,他也發現了我。我看到他上了山,我就迅速追了去。沒想到來到山上,我一腳踏空,眼看就要墜下去時,我迅速地抓住了從山崖上延伸過的一棵樹枝,樹枝不堪重負,我要一用力,必然會折斷,我就會掉到幾十米深的溝壑中,摔不死,也會成了半死不活的殘廢人。就在這時,他聞訊趕來了,我抬頭一看是他,知道自己完了,就說,開槍吧。我閉上眼睛,等待著槍響的一剎那,結束我的生命。過了半晌,他還沒有開槍。我說,你不開槍,我就開槍打死你。我這樣說,是為了激他開槍。在對待死亡的選擇上,我寧可讓他開槍打死我,也不愿意跌到山崖下。如果摔死倒也罷了,如果摔  不死,不死不活才叫難受。就在這時,他發話了。他說,把手伸過來。我一看,他伏下身子,正向我伸著手,我只好把手伸向了他。他握住我的手的時候,我感覺是那樣的有力。就這樣,他救了我。上岸后,我問他,你為什么要救我?他說,我不愿意看到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從我的眼前消失。然后,他又給我講了好多做人的道理,當我得知他遭受了別人的陷害,一邊在躲避著別人的追殺和捉拿,一邊還要搜查證據,我被他的行為感動了。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富有博大的胸襟,這么富有個性魅力的男人。就在那一刻,我愛上了這個男人。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去愛他,但是,卻深深地愛上了他。像這樣的一人優秀男人,任何一個女孩都無法不去愛。也就在那一刻,我已下了決心,我要協助他尋找證據,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即使為他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只有這樣,我才覺得能夠找到心理上的一點平衡,才能報答他的相救之恩。但是,他卻拒絕了我。我只好含淚離開了他……說到這里,她的思緒仿佛還沉浸在這一事件當中,久久地難以回到現實。
至此為止,石楠早已聽得出來,那個被她追殺的,又救過她一命的人是誰?今天他們分手的時候,他說他被人盯上了,要先走一步。大概,那個人盯上他的就是眼前這位林小姐吧。而那個派她來殺人的人又是誰??她無法得到明確的答案,但,似乎又隱約地感覺到了答案。
林中飛說,你剛才問我,假若我是你,我該怎么辦?答案就在我講的那個故事中。你是聰明的人,想必會悟出來該怎么去做。時間不早了,我該送你回去了。
石楠仿佛從夢中醒來,連忙說,不不不,再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林中飛說,既然我們是朋友,你這樣說就太見外了。再說,你這樣一位人見人愛的大美人兒,誰見了不動心啊?
石楠不好意思地說,好好好,那就勞駕你了。遂起身強先付了錢,埋了兩人的單,便和林中飛一起出門打了一輛出租車。
在路上,石楠一直沒有吱聲。她還在想著林中飛的故事,想著蘊藏在故事中的答案。不一會,到了電視臺的單身樓,石楠便邀林中飛一塊兒進屋休息。林中飛說,不了,我還是回去吧,祝你晚安。石楠說,請你轉告他,我愿給他幫忙。說完,迅速下車走了。

晚上9時20分,張子輝接到了省廳陳廳長的電話,說是廣州那邊有了消息,在白云機場發現了馮愛華,他們已經將她隔離起來了,讓我們趕快去領人。張子輝高興地說,太好了,我立即派劉杰他們去上廣州帶人。陳廳長說,不用了,你從邊陽派人過來,還得到省城來趕班機,這樣到達廣州至少要推遲10多個小時,我已經從省城派人去了,估計明天下午就可以把人給你送到邊陽。張子輝說,還是老領導想得周到。那我就等著好消息吧。陳廳長說,那邊情況怎么樣?你一定要隨時掌握動向,案件一旦有所突破,馬上解除對宋杰的通緝。張輝說,明白。
掛了電話,張子輝高興地對劉杰他們說,有消息了,走,咱們到夜市上喝兩盅走。
這幾天,他們可真是忙壞了,撥開重重迷霧,終于找到了那個疑團。今天下午四點鐘,劉杰查清了馮愛華的確上了廣州,然后迅速地與省廳取得了聯系,省廳又與廣州公安局取得了聯系,沒想到這么快就將她找到了,這可是上天有眼啊。

在夜幕中的另一個角落,于又川對趙偉東說:“我們的事兒敗露了,被人錄了音錄了像。”
趙偉東吃驚道:“是不是宋杰搞的?”
于又川說:“不是。是茍富貴。他不僅錄了你與我的有關內容,還錄了大老板的。這個人現在已經對我們構成了最大的危險。”
趙偉東說:“是不是要我除掉他?”
于又川說:“除他易如反掌。但是,現在還不能除。不拿到東西,除了他等于引火燒身。我已同他達成了交換的協議,用100萬來收回那些破玩意。”
趙偉東說:“他這已經構成了敲詐勒索罪,等他一出手我就抓了他。”
于又川說:“抓了又怎么樣,還要留活口嗎?他只能死,不死,就得你死我死大老板死。所以,我已經計劃好了,明天我和他交貨,如果公安局接到報案后,發現茍富貴已經死了,不要把精力放在偵破上,而應該迅速地封起他的辦公室,對他所有的物品進行認真的查處。他肯定還有錄音帶和錄象帶,一定要搞到手,千萬不要讓它落到了別人的手里。”
趙偉東說:“記住了。謝謝董事長的安排。”
于又川說:“現在還沒有宋杰的消息?”
趙偉東說:“沒有,他太狡猾了,不好對付。不過,他與杜曉飛肯定有來往,我已經派人對杜曉飛進行24小時監控,順藤摸瓜,估計很快會拿下他的。”
于又川說:“這個人可是我們的心頭大患,不除掉他,我們遲早會敗在他的手下。我已從外地雇了一名女殺手,如果她得手了,你們把她也干了,留下她沒用。”
趙偉東說:“知道了。董事長還有什么吩咐的嗎?”
于又川說:“省廳來的張子輝你可不能小覷,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要防著點,千萬不能讓后院起火。該補的漏子要補上,該斷的線索要斷掉,讓他們找不出一絲朱絲馬跡,這樣才能確保萬一。我們能發展到今天不容易,你這個局長當得也不容易,要珍惜。”

劉國權與周怡一陣顛鸞倒鳳之后,兩人就像兩只經歷了乘風破浪的船,停靠在了碼頭上。
過了好久,他們才緩過神來。周怡扯過劉國權的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說,國權,你摸摸,有沒有什么變化?
劉國權的手就像一只游蕩在海波中的氣艇,游過來滑過去,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就說,沒有什么呀。
周怡又扯過他的手說,你摸摸,認真摸一下。在一般的常規下,這種時候,女人最渴望男人的撫慰,男人卻最不愿意動手去撫慰。他需要的是養神,需要寧靜和休息。劉國權迫于無奈,又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摩了起來。沒辦法,因為他喜歡她,就得尊重她,要是換成他的老婆,她也不敢向他提出這種無理要求,如果她提出來了,得到的將是一頓臭罵。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其實,他根本就沒有認真去摸,只是想敷衍一下,摸了幾下,就說,沒有發現什么呀?
周怡就咯咯地笑著說,告訴你,我有了。
劉國權突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說,什么?你有了?
周怡說,我已到醫院做過B超了,醫生說我已經有了。不過,是男是女現在還沒有定。
劉國權一下慌了起來,說,你還打算要這個孩子?
周怡點點頭說,咋啦?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劉國權說,不是我不想要,實際情況是不能要。周怡,你想想,現在讓我離婚我又離不掉,同時也不能離。你要了孩子,不是為難我嗎?等孩子一天天的長大了,知道我們的情況,他會恨死我們的。
周怡說,你怕啥?我又不讓你離婚,也不讓你承擔任何責任,我完全有能力撫養他。我手頭有這么大的一個公司,將來也得后繼有人呀。
劉國權說,周怡,不是這么理解的。孩子一出生,他就得有個爸爸,而我能站出來給他當爸爸嗎?我一名正言順站出來,豈不是不打自招?這樣,我這市長還能當成嗎?我完了,孩子有這么一個爸爸,他能得到幸福嗎?我勸你還是做掉他。周怡,你也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你怎么這么傻呀?
周怡說,到時候,你不站出來給他當爸爸我也沒意見,只要是你的孩子,我就滿足了。國權,你知道我是真心愛你的,我不圖什么名份,也不苛求你一定要為孩子承擔什么,我只想要個孩子,要個屬于我倆的孩子,難道我這個要求和做法過分了嗎?說著說著,淚水就流了下來。
劉國權一看女人的淚水下來了,心就軟了。就說,我們都不要急著下結論,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做決定。其實,我今天本來有一個新的想法給你談談,你這一說,我都不好再說了。
周怡止住淚說,你說嘛,我又沒有把你的嘴堵住。
劉國權說,我想讓你到國外去。
周怡突然睜大了眼說,什么?你是不是煩我了,想把我送到國外去?
劉國權說,什么呀,我疼都疼不過來,還能煩你嗎?我的意思是把你送到國外,先去打個基礎,為我們的將來做個打算。官場實在是太險惡了,白云蒼狗,世事難料,說不準哪天出了事怎么辦?我不能不做考慮。
周怡說,你這不是當得好好的嗎?怎么說起這種不吉利的話來。
劉國權說,最近,我好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不得不想想我們的退路。如果我真的出了事,周怡,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周怡說,好了好了。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了,你要是真的不讓我要孩子,我做掉就是了,別再說這些話來嚇虎我了,我可受不了這種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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