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029
國一便參加全國大賽,是牛島獨一份的殊榮。
小林沒有作為經(jīng)理隨行,只是早起,在大巴前同牛島若利告別。
“加油。”
“嗯。”
兩位的對話簡短,依舊讓周圍的部員倒吸氣。
“該死的學(xué)生情侶!”
“為什么我流下了眼淚?”
“等到了東京,讓牛島請我們吃烤肉吧!”
教練吹響哨子,催促部員上車。
“拿出一點前輩的氣度來!還有牛島!”
被點名的男孩抬起臉,等著教練發(fā)話。
收到目光的教練十分慷慨地宣布,“等春高,春高也打進全國,我就讓小林隨行!
在大巴上的男生們拍著車窗起哄,一聲“哦”轉(zhuǎn)得抑揚頓挫。
牛島和小林是最沒情緒的。
一個點頭,說我知道了。
另一個看了看腕表,到出發(fā)時間了,半彎下身子,祝大家一路順風(fēng)。
堪堪五點,算得上清晨。
宮城上方的天,遠遠鋪成黛青色,接著蓋了一層又一層沒劃開的夜色。
沿著街道的馬路平直,通往山外。大巴順著前行,奔赴即將消散的沉沉天光。
小林獨自一人,走在回牛島宅的路上,沒有來往行人同她作伴。
于是她踮著腳走,擦拭干凈的制服鞋頭抵著瀝青,蹭上了黑色的印。
不去想打理干凈要花多久時間,不成樣的音調(diào)順著喉嚨跑出,小林轉(zhuǎn)了一個圈,蓋過膝頭的制服裙擺出漂亮的弧。
接著,她跌倒了。
030
涂滿紅藥水的膝頭,乍看很是嚇人,也沒人愿意細看,便只留下摔得很重的印象。
小林伸直腿,坐在榻榻米上。是個會讓奶奶不贊同的坐姿。
可想到膝上駭人的紅,奶奶端著碗,只叮囑她走路要小心,最近洗澡不要讓傷口沾水,還有醬油這類的食物,傷號前都不要碰。
“留疤就不好看了。”
奶奶喝完了最后一口味增湯,便回了自己房間。
小林撐著矮小的桌子,慢慢起身。
傷口已經(jīng)不疼了,但很癢,開始結(jié)褐色的痂。
裙子的內(nèi)襯是磨毛面料,掃過膝頭,總令她忍不住地想,要是剜掉這塊肉
郵件的提示音打斷了她逐漸殘忍的想法。
屏幕上閃著牛島若利的名字。
全國大賽開幕當(dāng)天,小林應(yīng)該給牛島加油,便編輯郵件,輸入“奶奶媽媽都很期待若利的比賽,請加油”
收到了簡略的回復(fù)——“好”
第二日白鳥澤干凈利落的贏下比賽,牛島被推倒話筒前接受采訪。
小林揀了一點內(nèi)容講給奶奶聽,而奶奶偏過腦袋講晚上想吃燉蘿卜。
日歷翻頁,青森、巖手、琦玉
牛島和其他前輩們,在東京的體育館好似有打不完的比賽。
學(xué)校周圍的商鋪,本就掛著應(yīng)援的標(biāo)語,現(xiàn)在的數(shù)量似乎變得夸張。
“會拿下全國冠軍的吧?”
是問句,可大家都不把尾音提上去。
小林摸到膝頭,痂還牢牢掛著。
牛島在郵件里問,有什么想要的伴手禮。
他要回來了,今晚就回來。然后繼續(xù)訓(xùn)練,比賽,拿到全國的入場券,將長野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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