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璃月可是有仙人的哦。”
  重云神秘兮兮地向前湊了湊，雖然由于對坐而沒能和于景一貼得過近，心跳聲卻像是能在這空氣中隔空傳遞一般。
  “三眼五顯仙人啊，傳聞當中有著不同于神之眼的力量，這么說的話，你應該更容易理解一些吧。”
  “這是尊稱。而且，就算是像我所屬的方士一脈這種傳承古遠的璃月傳統職業，對仙人的了解程度也不比普通人高上多少。”
  “傳聞之中，那些真正的璃月仙人曾經與璃月一同經歷過數百乃至上千年的歲月，并且一直都可能出現在璃月的任何一處。或許現在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正被仙人看著呢。怎么樣，有沒有一種‘上天有眼’的感覺？”
  “真神奇啊。”于景一半是感嘆半是吐槽道，“這么說的話，仙人還挺閑的，每天除了觀察璃月人好像也沒什么工作，有什么就業傾向是去璃月當仙人嗎？”
  重云一時梗塞。
  但仔細想想，于景一這話好像說的也沒什么問題——都是三眼五顯仙人了，除非要體驗生活，否則哪還需要像普通璃月人一樣早出晚歸，就算缺摩拉，那也有無數個方法獲得。
  仙人稍微一出手，就是一出手。
  “好像……好像也是。”她努力搖了搖頭，把那些奇怪的想法從腦海之中排空出去，“但仙人就是仙人，仙人的工作很辛苦的，要守護璃月港的和平，保家衛國……嗯……”
  重云似乎還想列舉出一些事例，但正如先前所說，她自己對三眼五顯仙人的了解也有限度，所以在這時候反而舉不出什么反面例子。
  “哈哈，開個玩笑啦，你不會信了吧……”
  于景一毫無誠意地攤了攤手。
  “璃月的仙人那么多，就算不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日常瑣事，大概也沒有空閑到每天除了觀察璃月人什么都不干吧。”
  “現在想不出仙人會干什么，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們不是仙人——不過，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他半是感慨半是期待地吐出了這些話，就像是在回憶自己在蒙德的美妙摸魚生活。
  “其實就算能有一定程度的身份互換，多數人，比如我……大概還是會選擇拒絕吧。與其承擔那樣的責任，還是當仙人羽翼庇護下的雛鳥更好一些吧。”
  “嗯……這么說似乎過了點，但我其實一直很尊重他們的——至少他們主動去選擇了那條路，并且毫不動搖地持續走著。”
  重云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又努力反復搖晃著頭甩了甩，企圖把那些紛雜的想法都從頭腦之中驅逐出去。
  “聽上去好復雜啊……不過，看起來你對仙人的理解還挺深刻的。”她似懂非懂地總結道。
  于景一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即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意味深長些什么。
  只是知道，他自己在謎語人的修煉守則上又更進了一步——雖然這更進一步有不少原因是因為信息差，但這未嘗不是一種成功。
  “對了，要不要聽聽璃月港的民俗傳說？這還是我小時候父母常常講的用于哄睡的故事……”
  ……
  菲爾戈黛特環抱著雙臂，百無聊賴地盯著面前正擺出了一個數的算盤，并沒開始她本該統計的計算，也并沒對誰做出些催促。
  在她身后，火苗正噼啪燃燒著，不發一樣的言笑顯然正在灶臺上近似于辛勤地勞碌著。
  如果須彌的大風紀官來一趟璃月，那“言笑時常不茍言笑”這樣的璃月笑話顯然就能夠被編撰入大風紀官獨創的冷笑話集。
  “你怎么看？”菲爾戈黛特慵懶地笑著，并未回頭，只是自言自語一般提問道。
  “什么怎么看。”言笑皺了皺眉，動作沒有絲毫波動。
  “重云帶了個蒙德冒險家來，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看上去也不是至冬人，對璃月也沒什么惡意——那你還要我說什么看法？”
  “不，我說的當然不是這些。”菲爾戈黛特緩慢卻堅決地搖了搖頭。
  “你啊，還是太沒有那點情調了，不如仔細看看——這兩個孩子你覺得如何？重云終究也是長大了啊。”
  菲爾戈黛特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言笑這才察覺到她的言外之意，只是淡淡笑了一聲。
  “……這樣啊，那還行吧。”
  他并沒做出什么菲爾戈黛特意料之外的反應，只能算是意料之中。
  “算了，不說那些了，今天記得多做一份杏仁豆腐。”
  她換了個姿勢斜斜靠在躺椅上，撫摸著那只總待在柜臺前的灰色貓咪，微微瞇起了雙眼，幾乎也和那只貓咪相同了。
  “……要求也是和以前一樣，我會端到樓上去的。”老板想想，又補上了半句。
  “知道了。”言笑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那位今天也在啊，不知道那兩個孩子會不會和那位有些共同語言。畢竟，也只有那年紀的孩子才能懷著改變世界的設想。”
  “你想得太多了。”菲爾戈黛特聳了聳肩，“我是說，除了杏仁豆腐之外的美食——不過杏仁豆腐確實還挺好吃的，一想到以后并不是天天都能吃到你的手藝，那未來可就沒現在所想的那么美好了。”
  ……
  于景一揉了揉眼，恍然之間又感覺自己看到了一抹深色的身影。
  一次出現可以說是意外，多次出現除非是她自己眼神不太好，否則實在不能再當做是巧合。
  但如果真是他猜想中那種情況，如果那人不出來主動見面的話，想再多也只是平白耗費時間。
  “這是松鼠魚……”
  “還有這個、這個……”
  于景一看著重云蹩手蹩腳地一一介紹，恍然之間想起了報菜名，這時候如果能有一段蒸羊羔之類的排比，效果顯然要好得多。
  但那也就沒有重云的介紹了。
  “松鼠魚啊……聽說萬民堂的水煮魚也是一絕，等以后如果能有什么別的解決方法，那我們肯定要一起去吃一次。”于景一隨意調侃道。
  “唉，只可惜我不能吃辣……”重云略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挺想吃水煮魚的，但絕云椒椒實在是……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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