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TRUTHSERUM
一連幾天,宇智波佐助都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那個姓日向的女人,他明明已經(jīng)過度疲勞,卻還是無法不在意日復一日生長起來的、無法用言語解釋的、指使著他向她接近的原始沖動。
宇智波佐助不是沒有想過,在決定忘記一場美夢的時候,美夢重來是什么樣的滋味。是用細管在肥皂水中吹出渾圓碩大氣泡的快感,是維持著肥皂泡的形態(tài)將其挪離到空中時的謹慎,而它沒有破掉,它只是逐漸飄遠,緩慢下落。
總之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念想,抓不住就掉進海底深淵,抓住了就浮上海面。
而自從遇上她的那一天起,他覺得自己就已潛入海底,海面照來的光沉沉浮浮,浮游生物四處漂游晃蕩,他被無人知曉。
佐助不明白這種意欲從何而來。他居住在常住人口超過1300萬的東京,每日擦肩而過的,在固定地點固定時間相遇的,熟稔打著交道的人不計其數(shù)。與她的會見是如此地熱烈,也是如此地迅速冷卻。
因此遇上她的次數(shù)愈發(fā)得多,佐助便覺得自己愈發(fā)得孤獨。
是孤獨讓他最終在一個深夜向她走去。
同她示好,同她搭話。
同她一起回到常年來只有他一個人的家。
日向雛田看向他時眼里流轉(zhuǎn)的光,與他說話時的語調(diào)音節(jié),臉上毫不掩飾的懇求意圖,貼身而立時透過衣料傳來的溫度,飄出的若有若無的身體香氣……無一不成為灌給他的吐真劑。
在宇智波佐助25年的人生里,幾乎是第一次如此這般不能克制自己。
渴望將所有的、全部的自己都讓她知曉。
渴望與「她」的接觸再多一點,時間再長一點。
于是他說了別人從未聽過的話,于是他主動結(jié)束了錄制。
然后此時日向雛田仿佛又變成了不相干的人,淡然地和他保持著距離,他沉默著向前進,他沉默著向后退。
關上門的時候,肥皂泡終于落地破散,空氣中細細朦朦地濺著澀苦的液滴。宇智波佐助沒來由地想了很多。
很多合理合情合法挽留她的方式。
幸好她又返回來,沒頭沒腦地問了冰箱的事。
日立牌的冰箱里赤條條地裝著宇智波佐助的秘密。上一周他回來后,將來自于她的東西塑封進保鮮袋,放進了恒溫零攝氏度保鮮的冷藏閣。
將大象裝進冰箱需要幾步?三步,開門,裝象,關門。
為什么把「大象」裝進冰箱?
佐助不知道,他想不到答案。
……
“為什么?”
佐助叫她留下,這下輪到日向雛田覺得很疲倦,懸而未決的橫阻在他們之間的問題終于有人記得要解決。
再怎么想當事情沒發(fā)生過,可也已經(jīng)到了無法放置不管的地步。雖然他要是問及那天夜里的事,連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事情就是發(fā)生了,事情就是該怎么發(fā)生,就該怎么結(jié)束,是吧?
“跟我談談。”話落下后是一片較長的寂靜,雛田聽聞佐助的話,不由得臉上熱起來,倦意消減了一半。
“你,你要談什么?”談談成年人間的一次酒后亂性?談談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偶遇?談談為什么選擇逃離?
“談談你”,佐助走了過來,“我不求回報,但你得公平。”
七月的夜里,突如其來的雷鳴落在東京,轟隆隆地便下起了大雨,霧氣被大顆的水滴裹挾,融進雨中。
驟雨替寡言的男女說了誰也說不出的話。
雛田洗漱完后,發(fā)現(xiàn)佐助已為她換好新的床被用品,說著要跟她談談的青年,早就將修長的身體蜷在短小的沙發(fā)上入了夢去,房間里只剩平穩(wěn)的不輕不響的呼吸聲。她抿起嘴,臉上泛起無奈卻又終于松懈下來的笑容。
兩點五十四分,屋中熄了燈,屋外還在淅淅瀝瀝地落著雨,兩人追逐著睡去。
……
睡了沒些時候,日向雛田突然醒來,墻上掛鐘的指針泛著熒光,三點二十。才睡了這么一會兒,卻是像休息日睡了令人滿意的懶覺。黑暗中,平淌的血流涌動起來,她的感官逐漸蘇醒。
那個家伙不知道何時也睡了過來,大概是沙發(fā)實在窄小,令他睡得不適。他與她枕著同一只枕頭,面對面地側(cè)睡著。宇智波佐助好像仍然睡得很熟,鼻子吐息出的熱氣在兩人之間形成微弱的氣旋,拂在她身上,有些發(fā)癢、發(fā)燙。
雛田終于能適應這黑暗,宇智波佐助在她眼前逐漸面目清晰起來。他身上散發(fā)出和她一樣的沐浴香氛的清冽味道,他的身體同她的呼吸節(jié)奏同調(diào)起伏著,他的睫毛有時在無知覺中輕輕顫動。眼簾遮蓋住的是一雙多么好看的眼睛。
她將手臂墊在頭顱下,耳朵緊貼著小臂,聽見了身體中的動脈傳來心跳的聲音。
心臟,在不激烈地、用盡全力地跳動著。
日向雛田不知道這算不算背離道德,她和鳴人誰也沒有真正地放下彼此。沒有人提出復合,但明明又像是重新在一起了的樣子,他們?nèi)匀粫嗉s著吃飯、看電影、煲電話粥。只是不再牽手、親吻、相擁,吃飯排隊時各自刷著手機,看電影時不會交頭接耳談論劇情,煲電話粥時耳機里傳來的只有環(huán)境白噪音。每一次見面是既甜蜜而又痛苦的,通過見面她確信漩渦鳴人還沒有愛上別人,也確信他不再愛她了。
可怕的是她好像也不愛他了。從18歲起就仰望著追逐著的人,朝朝暮暮的相處把他拉下神壇。對誰都陽光燦爛的他對著她,有時會失神,會不耐煩,會故意說她不愿意聽的話,會把心里話專說給別人聽。其實鳴人的真實沒有很難以接受,但是日向雛田逐漸不愿意接受了。
或許他們是在拉扯著,決賽出為時光埋單的人。
想到這里,雛田心里覺得酸澀,眼淚平白無故地掉出眼眶,擦也擦不干凈。
“抱歉。”
纖長的、溫暖的手給她拭去眼淚。
沙發(fā)睡得佐助腰酸背疼,見她只占了床的一小點地,就自作主張睡了過去,身體舒張著剛進入淺眠,又被細小的抽泣聲驚醒。
他與不再掉淚的她相視一眼,掀開薄被方要離開,又一下子被當面緊緊抱住。
“你不要走。”
他僵著身體不敢再動,任由撲進他懷里的人緊箍著,相同的話已聽過兩回,回回如同魔咒讓他動彈不得。
佐助不再似上次那般渴望主動觸碰她的□□,而變得謹慎、小心翼翼、怕不清不楚中又侵犯到雛田的主權領地。
良久,雛田從他的懷里探出頭臉,對上他驚訝的有些惶恐的眼睛,好像下了什么決心,她就這樣執(zhí)拗地看著他。
她擅自親吻他。
日向雛田貼住他的唇,驟然拉近的距離使宇智波佐助經(jīng)歷了為數(shù)不多的大腦宕機,他聽到胸腔里狂躁的心跳,意識一片空白,而后感應到被她吸吮著、輕咬著的下唇。唇齒間膠黏著清甜的涎水,宇智波佐助只覺得百味雜陳,不明不白地,他馴服著開始回吻。
他欺身與她緊貼擁吻,強有力的心跳傳進對方的胸腔,身體燙得發(fā)痛,痛楚讓不明不白的情感變得刻骨而清晰。
二十五歲,宇智波佐助第一次經(jīng)歷了熾熱的一見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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