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故人回首
回到招待所的女子素凈的手摩挲幾欲落漆的木椅扶手,面有不悅之色。
她面對張麒麟欲往杭城的決定斂下眸中的不快:“我不去。”
他為何執意要去杭城?
他到底想做什么?
張麒麟環住鬧脾氣的女子,沉吟片刻才在她耳邊輕輕道:“我想去拜訪一下,曾經得我夫人青睞的人。”
“念念,故人近在咫尺,你真的不去嗎?”
“也許,他們一直在等你。”
江南念一怔,未曾想到他竟然會用這般理由說服她。
張麒麟這個人看著淡漠,實際心思藏得很深。
她從他此時的面上看不出來一點端詳,江南念深吸一口氣,心知不是置氣之時。
比起他的安全,沒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
她側身捧著他的臉思忖后道:“那我們去看了就走,不作停留好嗎?”
“念念,到底在怕什么?”
張麒麟面對她此時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恐懼有些詫異。
她窩在他的懷里聲音有些茫然:“小官,我是真的愛你。”
“我怕你被壞人抓走,張家的敵人一直隱在暗處。”
她出了墨脫以后,第一次這般認真的告訴他,自己的恐懼。
她害怕保護不了他,她害怕遇見野心勃勃的張祈山。
她害怕命運的齒輪開始重新轉動,帶他回原來的軌道。
她是如此的在乎他的安危,她不愿意他被抓起來當作一個血包來研究。
她走了,他被抓起來,一次次失憶怎么辦呢?
“你是我的夫君,是張麒麟。我希望你平安順遂,一生無憂。”
就似她為鷹隼起的名字一般,愿她的小夫君一世無憂。
張麒麟聽聞她的心聲,但還是沒有聽見他想聽的那句實話,心里有些委屈和痛苦。
“念念,我也愛你,只愛你。”
唯一是給她最好的告白,唯一的愛意只給她。
心下為彼此考慮的二人,都在痛苦中煎熬。
回到杭城的無二白沒有去問他的父親母親,故人是誰。
他在書房里靜靜的畫下那片香雪海下的女子。
無邪周歲那日清晨,被他安排的下人不時來報,沒有人拿著請柬過來。
他的弟弟無三省面對無精打采的哥哥,偷偷進了他的書房看見了書案上的畫卷。
“原來二哥情竇初開啊!怪不得這幾天茶飯不思,真有意思。”
無三省拿著畫卷就準備去和他的母親告狀,免得母親天天催他的婚事。
讓母親操心二哥去咯!
好不容易呆子一樣的二哥有意中人了,怎么能不趁機抓住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
因這是十年浩劫之后九門首次舉辦的大型聚會,表面上還不曾撕破臉皮的九門中人基本都來齊了。
今時不同往日,張祈山威儀更甚。
一身的煞氣收放自如,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人不寒而栗。
剩下的人飲著茶水各自打量了幾眼。
“仙姑,怎么也來了?”齊恒笑瞇瞇意有所指。
心里有些怨氣的霍仙姑杏眸似星,流光灼灼,嫣然一笑,朗聲相詢:“無老狗的孫子周歲禮你們能來,我為什么不能來?”
“能來能來,蓬蓽生輝。”無老狗打著哈哈趕緊止住了霍仙姑帶著嘲諷意味的反問。
這小辣椒老了還是這般嗆口,幸好他夫人不在意他的陳年舊事。
解九見無老狗輕輕撫著那老物件微訝,但隨即眉梢微抬,笑道:“當初,她送你的金鑲珠石花鳥紋香囊可是表妹贈予她的。原來她早就點明了你的妻子是何人,古靈精怪的張星月可真真…”
遇見她之后只道人間無顏色,回首蕭瑟度平生。
他以前不懂老人們,坐在家門口可以發一整天呆。
可解九等了一年又一年,望著她用過的舊物件目之所及,皆是甜蜜的回憶。
無老狗眸色黯然,笑了笑:“可不是,誰有她那般行事的。我家那口子當初見了我好一通鬧事,知道是她相贈才算放過我。”
霍仙姑聞言暗暗翻了白眼,冷哼一聲。
齊恒拱手,不假思索地道:“當初,我還吃味來著,月月兒還橫了我一眼。幸好沒阻隔了一段好姻緣。”
二月紅握著茶盞微微一笑,慢慢吹著茶葉。
刀客耍了耍手中的佩刀,低低道了一句:“我還欠她一壺桂花釀。”
依舊坐沒坐相的陳皮翻了白眼,語氣之中沒有悵然,反倒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煩:“也不知今年她會不會出現?”
張祈山徐徐吐了口煙霧,白煙繚繞之下棱角分明的臉龐暗晦不明。
堂中一片安靜,只余眾人飲茶的聲響。
這時,解連環搶了無三省那幅畫跑了進來。
“父親,你看這人似誰?”
“二伯伯,像不像你的畫中人。”
解連環疾跑幾步,那身后的人緊追不舍。
“表弟,你真是想害我被二哥打是不是?說過了,這是二哥畫的,不是你家里的什么沒有出現過的夫人。”
解連環打開的畫卷中,梅樹下的女子回身嫣然一笑的身影裊裊婷婷,朦朧中露出幾分清麗絕塵。
他們俱沒吭聲,仍是一副神游天外,魂不守舍之態。
上首的張祈山和二月紅各持一端,手中的茶盞墜地,鬧出不小動靜。
“張星月,你終于舍得出現了。”
“她在何地?說!”
張祈山放開畫卷一把抓住后面追進來的無三省厲聲問道。
“我…我不知,我就是看二哥最近魂不守舍的,偷偷去他書房拿了畫卷想給母親看看。”
還不曾見過如此煞氣十足的張大佛爺,剛滿二十歲的無三省有些膽怯。
茶盞在地面上骨碌碌地滾了好幾圈,解連環順手彎腰撿起,拂去其上灰塵,發憷問:“父親,是她嗎?”
“啪嗒”解九手一松,黑子落在棋盤上,又滾落于地。
他轉向在一旁侍立的無老狗,提示他:“是不是該喊二白過來問問?”
無二白的畫中人,西式素描結合中式留白,一眼便知是她。
原來,她已經出現了。
二月紅頷首,收起畫卷放置一邊:“是該問問二白這孩子了!”
他心下有些惻惻然整了整海棠紅衣衫,撫了撫自己花白的鬢角,苦笑了下。
她愿意來見見老去的故人嗎?
一無所知的無二白還特意主動在大門處迎接客人。
他盼了又盼的人終于出現了,表情微訝,但隨即眉梢微抬,笑道:“你們終于來了?”
他匆匆往外跑,猶如一陣疾風兒。
到底是期盼了好些日子,終于可以夙愿得償了。
如今她的容貌之精巧瑰麗已是極致,好似一朵花開到荼靡。
往事浮現,抱著小狗的少年緊拉她的袖子,急迫地道:“我等你來。”
她,不愿來,終還是來了。
穿著旗袍的女子風姿天然,細腰一抹,露出來的手臂和小腿膩白如玉,嬌嫩欲滴。
“無二白,這是周歲禮。”
她身后的張千軍和張海樓送上一個別致的裝滿各色玉蘭花枝的花籃,一個沉甸甸的??剔紅壽春寶盒??。
無二白離近看只覺她骨纖肉豐,妙不可言,雙眼緊緊盯著她:“人來就好,何必這般破費。”
“我可沒這般小家子氣,空手上門的。好了,帶我們去見你的父親吧!”
跑過來的無三省一時看呆了,從前油嘴滑舌哄著母親喜笑顏開的他呆呆的說:“二……二哥,父親找你。”
“走吧!我剛好帶朋友過去見父親!”
他新鮮出爐的朋友江南念面對無三省淡淡一笑,這小子還是這般好玩。
不多時盼守不住的人見到無二白及他身后的人。
“父親,有故人上門相見。”
傘底下一截纖長素凈的頸脖,肌膚白得近乎透明,在略為明亮的陽光里似乎能灼痛人的眼睛。
女子微垂著頭,露出半張細潤如脂的小臉。
“諸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眾人但覺嬌音縈縈,似從前一樣的嗓音在耳邊回響。
油紙傘下的旗袍女子款款而來仰起素白的俏臉,點了點頭,轉盼流光的含情目帶著盈盈笑意。
年華正好的女子身姿裊娜,風流宛轉。
膚白勝雪,目似點漆,不過俏然一笑,便勝過了院外的春花。
多年不見她竟還是如此驚鴻妍色,驚鴻之態,風姿楚楚動人。
堂上眾人看得心尖兒發顫,如癡如狂,一時呆若木雞,都立在門前。
碎碎念:時間線我都改了,九門最大盜墓案時間往后推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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