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張
打定好主意,許圓于是認下了徐欒給出的結果。
她順便將焦急等在廳外的劉氏放進來,讓人告訴劉氏徐欒查出的結果。
聽到王川將她拖下水,劉氏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可她最后卻默認下這個結果。
絲毫沒做辯駁,見兩人都已認下,之后的懲處又是讓人犯難。
定朝不禁寡居婦人再次婚嫁,但劉氏的情況又不同,她原是奴婢賤籍出身,許圓不知上一輩人的事情,但她卻知道,劉氏哪怕被抬為侍妾后,她的身契也沒消。
所以雖然不禁寡居婦人婚嫁,然而劉氏不是自由身,顯然沒有自主婚嫁的條件,背地與人茍且,也算不上商談嫁娶之事,那她與王川的所作所為,便是偷/情。
在現代,偷/情只是違背公序良俗,然而在古代,茍且的男女送往衙門皆是可以入罪的,更何況,王川還是擅闖公主府與人茍且,便是罪上加罪。
所以若是不在乎臉面名聲,他們大可以將兩人送往京兆府,任憑京兆府處罰。
現實是這兩人身份敏感,并不好送往京兆府,再加上,許圓雖然可以做到不在乎名聲,但有人會替她在乎。
最終,許圓知道自己不能隨心所欲的處置這兩人,問道:‘徐叔叔打算如何懲處他們?’
“王川是鎮北軍將領,此事雖罪不至死,但屬下決不允許,這種人繼續待在鎮北軍中。”
王川持身不正,不僅與寡居婦人茍且,還敢夜入公主府邸,目中毫無皇權法紀,徐欒僅僅只是罷免他的職務,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他主要還是不想將事情鬧大。
然后,徐欒問道,“至于劉氏,不知公主有何打算?
屬下還記得,京郊附近有處庵堂不錯,不知公主可有意?”
古代處理這樣的事,大多有一套流程,無外乎讓其病死,或者將其送入庵堂,落發出家。
許圓雖然身份高,但劉氏到底曾委身于她父親,她并不能粗暴的讓劉氏病逝,送入庵堂確實是個好選擇。
然而許圓沒有立刻答應,那天王川幾次開口都是與劉氏有關,實在引人探究,所以她后來打聽過王川的出身來歷。
因此知道王川只是貧民百姓出身,后來賣身王府,成為鎮北王的小廝,被鎮北王帶去北境,鎮北王在時對他多有照顧,去后,徐欒也對此人很是照顧,這才讓他有了現在的地位。
所以,如果王川從此與鎮北軍無關,他背后不會有強大的家族供他富貴生活,所以許圓生出了一個想法。
‘徐叔叔,阿圓覺得,姨娘既然與王川心意相通,不若……’她還沒寫完,先一步將宣紙上的筆跡劃去,在次寫道,‘徐叔叔,王川可有妻室?’
之所以這么問,還是許圓雖然想將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卻做不出破壞別人家庭的事。
先前寫得一列字被許圓糊了,所以徐欒只看到后面一個問題,他雖然不解,還是如實答道:“王川已經成家,在北境一妻二妾,還有幾個子女。”
聽完他的回答,許圓打消了將劉氏和王川湊在一起的想法,雖然王川已經納了妾,在古人看來,納妾也實在正常,但她一個在現代生活的人,還做不出給無辜女子的丈夫送妾室的事。
‘那就按徐叔叔說的吧,送姨娘去庵堂。’
他們商議期間,王川和劉氏都很安靜,他們一個是說不了話,另一個,許圓看向劉氏,看見她面上還有一些喜悅。
大概她是覺得,在安堂里,沒有公主府下人的看管,她握有銀錢的話,或許會更輕松些吧!
同樣的,哪怕是許圓把人派去庵堂,其實劉氏的處境也沒改變多少,這么看來,她非得將王川夜闖公主府的事情徹查,并沒有得到什么好處。
實際上,許圓心里清楚,她這么做,不過是在一步步將自己和許馨母女割裂開。
許馨重活一世,所圖甚大,還參與進皇位爭奪之中,和周肅琛處在了對立面上。
而她不能保證周肅琛,永遠信任她,畢竟因為救命之恩,她一直沒對周肅琛使用過自己的金手指,他們之間的信任本就不牢靠。
所以她需要先一步,和自己這個立場不同的姐姐割裂開。
她們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故而今天的場面還倒沒有昨天的喧鬧,徐欒將要離開時,因為皇帝下過了明旨,所以許圓還提了一下傷藥的事,讓他將做好的傷藥全都帶回去,啟程的時候,也不必重新整理,平添麻煩。
這件事了,許圓還需要等的消息只剩下一個了,其實也不需要她太過關注,不過好奇心嘛!
出乎許圓意料的事,她的好奇心竟然在十多天之后,回京受賞的將領們,都啟程回北境了才得到滿足。
‘太子哥哥說是誰?恪婉儀?’怎么會是她?
她面前的周肅琛點了點頭,“將惡犬帶入宮、往周錦熙衣物上放藥物的,確實都是恪婉儀指示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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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聽周肅琛的語氣,似乎還另有內情,‘太子哥哥也覺得是她嗎?’
“她自己都供認不諱,還要孤怎么覺得。”隨后,周肅琛話鋒一轉,“不過,有許多人試圖將事情往你身上引,而且,沈昭容要走了恪婉儀的一個宮女。
宮內仆婢流動的事情,父皇并沒有多關注,可是,孤倒是聽說,沈昭容要走的宮女,還是恪婉儀近身伺候的一位。
她不是息國出身,能在恪婉儀身邊伺候,全憑生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
而且染了瘋病的惡犬,在京中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
許圓瞬間懂了他的深意,‘太子哥哥認為,恪婉儀所作所為,都是受那宮女唆使,而那個宮女,則是被沈昭容指使。
可是,這對沈昭容又有什么好處呢?’
“后宮紛爭,哪些是有好處的呢?”周肅琛感慨一句,接著說道,“況且沈昭容和劉貴妃在東宮時地位相當,難免有摩擦。
如今沈昭容低劉貴妃一頭,心中不忿是難免的。”
只是因為不忿便殺人?也未免太過惡毒兇殘。
她的疑惑還未問出口,只聽周肅琛有接著說道:“后妃之間,摩擦向來沒斷過。恪婉儀與劉貴妃,說不定也有許多外人不知的仇怨。
就算有沈昭容唆使的成分在,也是恪婉儀自己對劉貴妃下手,她自己買通了人,藏著將惡犬帶入宮。
所以,就算有人窺見沈昭容的身影,誰又覺得應該治她的罪?”
‘所以真的是她嗎?’許圓還是覺得,因為一點不忿,就到害人性命的地步,實在難以理解。
她剛寫完,就迎上了周肅琛飽含深意的眼神,還不懂她弄清楚這眼神的含義,就聽見周肅琛的聲音,“孤沒其他的證據,不過,宮里的這些事,到這地步,都已經能確定不少事了。
處在臺前的恪婉儀,會有父皇下令處置。
至于幕后之人,阿圓放心,孤從前說過,既然事情牽連到你了,那孤必然不會放過幕后之人。”
如今皇帝的處罰還沒下來,公主和太子的重要性不同,再加上恪婉儀是和親的公主,所以恪婉儀估計不會像林昭儀一樣被處死,但這個婉儀,絕對要變一變。
稍停頓一下后,他接著說道:“宮里有沈昭容唆使,宮外惡犬,也還有留徐郡君參與。
宮內的沈昭容,孤尚無權處置宮妃,于是就將這些猜測通通告知了劉貴妃,既然是沖著周錦熙去的,那她必然不會之之不理。
至于留徐郡君,失了林昭儀,她如今又扒上沈昭容為她生意做靠山,倒是讓她不必像林家一樣迅速落魄。
所以,還是需要孤幫她一把,讓她再沒時間生出其他不好的心思。”
雖然周肅琛說的是留徐郡君,可憑借許圓對那對母女關系的理解,她覺得,真正拿主意的,應該還是林青言。
林青言這么積極的參與其中,所以,她是跟誰都有仇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才幾歲,如何結下了這么多仇家?
心里對女主的疑惑從沒斷過,但她卻并不想與林青言往來,再加上她藏的住事,于是在不知道多少次壓下疑惑后,他問起了周肅琛大打算,“太子哥哥想怎么幫姑母?”
她深知,周肅琛的幫不是真的幫忙,而留徐郡君雖然沒什么權勢,但她的豪富卻是人盡皆知。
看他的模樣,估計是想對她的生意下手,只是林青言能指導留徐郡君做成這份生意,憑的是現代的新奇物件,憑借的是新,她卻沒什么好東西可以拿出來,去讓周肅琛與之競爭。
那他怎么搶走留徐郡君的生意?
“阿圓不是無償為鎮北軍供藥,想來錢財方面可能會捉襟見肘,不若就讓留徐郡君也出一份力吧。”
原來不是沖生意去,是直接沖著她的錢財,而且,這不是明搶嗎?
‘太子哥哥,阿圓既然已經說了,要自己出銀錢制作傷藥,如今又要收姑母的錢財,傳出去不好吧!’太子向臣下索要錢財,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孤又沒說她的錢財會用在傷藥上,況且姑母照顧侄女,哪里會引別人議論。”周肅琛的神情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做生意嘛,總要找些靠山,而沈昭容,不一定保得住她們,還不若轉投于阿圓。
至少與阿圓庇護著,孤不會去找她們麻煩。”
好家伙,是她天真了,忽略了時代背景,在現在的社會背景下,再多的錢財、再新奇的商品方法,都比不上權勢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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