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這一瞬間,蕭慎仿佛突然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全部的感官皆集中到了那一處。
白生生的玉足踩在他的大腿上,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似乎仍能清晰地感受到腳心的溫軟光滑。
花瓣似的小巧指甲白里透粉,腳趾微微蜷縮弓起,只要往里側再移動一丁點兒……
然而,沈青琢只是隨意踩了一腳,并未注意自己落腳的位置,很快便收回了腳,含笑道:“算了,先生可能不適合享啊——”
一聲低呼,竟是單膝跪地的小徒弟,猝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
“先生……”少年人垂著眼睫,呼吸急促,嗓音微啞地喚他。
“嗯?怎么啦?”沈青琢被拽得身子一歪,半倒在床榻上,長而柔順的墨發自肩頭滑落,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慵懶風情。
少年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略顯狼狽地松開手,佝僂著腰直起身子,語速飛快道:“先生歇息吧,我去洗漱了!
說罷,迅疾轉身,一陣風似的刮了出去。
小徒弟這反應怪得很,沈青琢迷惑地眨了眨眼睫,但困意再次來襲,便沒有多管,倒頭就睡了。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后,蕭慎再次回到臥房內,果然見先生已睡下了。
少年不由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走至床榻前,再小心翼翼地爬進里側。
這么多年來,但凡他們睡在一起,先生總是會睡在外面,說是怕他半夜不老實,翻個身便會滾下床去。
先生總是這樣,于旁人注意不到的細微處,令他無法不動容。
蕭慎掀開薄被,就著窗外的月色,肆無忌憚地凝視著先生美麗恬靜的睡顏。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從夢中醒來,赫然對上枕側這張如此好看的臉。
那時他大字不識幾個,翻來覆去也只能用“好看”、“漂亮”這樣單薄的詞來形容先生。
不似如今,“冰肌玉骨,盈盈如仙”、“積石如玉,列松如翠”,他能將畢生學過的所有美好詩詞歌賦,都用來贊嘆眼前之人。
不,這些都還不夠。
少年望著望著,忍不住試探地伸出手,緩緩挨近那張惑人心智的臉。
“唔……”熟睡的沈青琢發出一聲極輕的囈語。
蕭慎伸出去的手登時僵在了半空中,一動不敢動。
半晌后,確認先生沒有醒過來,骨節分明的手這才重新移動,用指尖隔空描摹著如墨似畫的五官。
“做個好夢,先生!逼毯,他收回手指,心滿意足地面對先生側躺,又暗自教育自己,今夜夢中不許再對先生做那過份之事,否則明日一早便會被先生逮住。
來日方長,他從不貪戀一時之歡愉。
他要的,是日日夜夜,是長長久久。
又過了數日,平靜的皇宮中忽然掀起一陣風言風語,說是宮里鬧鬼了。
最開始見鬼的小宮女,據說人當場就嚇瘋了,整日口中顛三倒四地念著“御花園……荷花池……紅衣女鬼索命”云云,太醫醫治無果,直接將她扔出了宮外,自生自滅。
主子們可聽不得這種污穢不詳記之言。
但流言還是在私底下傳開了,御花園、荷花池再加上紅衣女鬼,年歲稍長些的宮人們,立刻聯想到了那樁陳年舊案。
當初麗嬪娘娘被錦衣衛從御花園的荷花池里撈出來,身上穿的可就是紅衣!
又過了幾日,夜里路過御花園的小宮女再次撞鬼,這回,鬧鬼一事終于傳到了中宮皇后娘娘的耳中。
彼時皇后正親手為光熹帝繡帕子,聞言神色一緊,繡花針便扎進了食指。
“嘶……”她疼得倒吸一口氣,食指頓時冒出一顆血珠。
“快來人,娘娘流血了!”隨身侍候的大宮女連忙掏出帕子,上前替皇后娘娘裹住食指,語氣心疼道,“娘娘,繡針無眼,您可千萬要小心些啊!”
皇后神色恍惚了一瞬,問道:“流言從何處而來?”
前來通傳的侍女回道:“最開始撞鬼的那個小宮女,是嫻妃娘娘宮里的。”
“嫻妃?”皇后細長柳眉顰蹙,“此事怎么與她扯上了關系?”
“娘娘,此事分明有詐!贝髮m女面色不善地罵道,“那賤婢都死了多少年了,即便現下變成了鬼,還能叫她翻出天不成?”
皇后微斥:“紅英,不可亂說!
紅英低下頭:“是,娘娘!
“鬧鬼?”皇后冷笑一聲,起身踱步,“本宮倒要瞧瞧,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說什么來什么,是夜,中宮就鬧鬼了。
為了隨時伺候主子,坤寧宮的宮女們都住在耳房中,以便皇后娘娘隨時傳喚。
作為皇后娘娘身邊侍候最久的大宮女,紅英住在一間單獨的耳房中,她例行檢查其他耳房后,便回到自己的臥房。
吹熄燭火,她躺在床上,忽聽耳畔傳來一陣悉悉索索聲,隨即,一陣陰風襲來,半開的窗戶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紅英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由疑惑地起身下床,心道夏夜的風怎會如此陰冷?
她走到窗戶前,正準備關上窗戶,視線冷不丁對上了窗外的人影。
“啊——”的一聲慘叫剛發出一半,窗外的紅衣女鬼便飄了進去,一把掐住她的咽喉。
那紅衣女鬼,渾身濕淋淋像是才從水中撈出來,滿頭長而黑的濕發垂在身前,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水,叫人分不清腦袋的前后。
她的手蒼白浮腫,紅色指甲暴漲,死死掐住紅英,輕輕松松就將她提了起來。
紅英雙手拼命地拍打那雙手,窒息中耳畔回響著一道詭異嘶啞的女聲:“水中好冷……我死得好慘啊……納命來……”
“不、不是我……”求生欲使得紅英奮力擠出聲音,“害……死你的……不是我……”
女鬼手一松,紅英跌落在地。
“咳咳……”她捂著自己的喉嚨,痛哭流涕地求饒道,“麗嬪娘娘,冤有頭債有主,害死你的人不是我!”
滴滴答答的水聲未停,那滴落在地的水,不知何時竟變成了血紅色。血水一股股地聚集在一起,一直往紅英腳邊流淌,極為駭人。
紅英頓時嚇得失禁,連忙閉眼跪在地上磕頭,“是采月……是皇后指使采月害死了您!與我無關啊麗嬪娘娘!求求您放過記我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宮鬧鬼,皇后的大宮女被嚇得瘋瘋癲癲,此事終于壓不住了,傳到了光熹帝面前。
“荒唐!”光熹帝正于繚繞的煙霧中打坐,聞言睜開了雙眼,罵道,“朕在宮中住了四十余載,從未聽聞過宮里鬧鬼!”
沈青琢適時道:“皇上乃真空天子,宮中有真龍庇佑,邪魔歪道定然不敢出頭。想必,一定是有人裝神弄鬼!
光熹帝近來沉迷修仙,聽了這番話很是受用,大手一揮:“青琢,你去查一查,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裝神弄鬼!”
“是,皇上!鄙蚯嘧令I命。
但麻煩的是,那紅衣女鬼卻憑空消失了,錦衣衛一連在御花園和坤寧宮蹲守了幾日,都不見半點鬼影。
無奈之下,沈青琢只好趁皇后松懈之時,出其不意地將瘋瘋癲癲的紅英,帶回了北鎮撫司。
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鎮撫大人審問犯人的功力愈發深厚。
修長如玉的手端了一盞茶,他姿態挺拔而優雅地坐于鐵椅上,對紅英的慘叫聲充耳不聞,垂眸淺酌時連眉頭都不動一下。
“紅衣女鬼固然可怕,然更可怕的,其實是北鎮撫司。”沈青琢隨手將茶盞遞給身側的錦衣衛,面上露出一絲淺笑,“女鬼大不了將你一把掐死,北鎮撫司卻有一百種方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紅英被捆縛在刑架上,披頭散發,渾身是血,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哀叫,形容與女鬼也別無二致了。
“裝瘋賣傻,是逃不過去的。”沈青琢起身,緩緩走至她面前,命人將她的臉抬了起來,輕聲細語道,“說罷,你與當年麗嬪娘娘落水一案,有何干系?”
紫宸殿。
光熹帝面色青黑,高坐于龍椅上,底下跪了一大片。
“皇上,皇上明鑒啊!”一身華服的皇后哭倒在地,雙手捶著胸口哭喊道,“皇上與臣妾多年夫妻,還不了解臣妾的為人品性嗎?臣妾萬萬做不出此等歹毒之事。
嫻妃立于一側,語氣異常心痛:“臣妾也萬萬沒想到,皇后娘娘您竟是殺害麗嬪妹妹的真兇!”
“嫻妃,本宮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何要誣陷我?”皇后激動地指著她,“一開始宮中鬧鬼,便是從你宮里傳出來的,此事你脫不了干系!”
“皇后娘娘,您可不要空口白牙誣陷臣妾!眿瑰桓适救醯胤瘩g道,又用錦帕拭了拭眼角的淚珠,“皇上,麗嬪走得太冤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您可要還麗嬪妹妹一個公道。
皇后又轉向光熹帝,繼續哭訴道:“皇上!皇上臣妾冤枉。
“夠了!”光熹帝猛地一掌拍向龍椅扶手,“皇后,朕對你寄予厚望,你竟如此蛇蝎心腸!”
皇后哭得梨花帶雨,完全不見往日端莊賢淑,大喊道:“皇上,那宮女定是被人收買了,作偽證來陷害臣妾,皇上萬萬不可被奸人蒙蔽呀!”
“父皇!”這時,跪在一旁的太子殿下忽然開口求情道,“母后向來宅心仁厚,視兒臣如己出,此事可能另有隱情,還請父皇明察!”
“太子!”光熹帝將目光投向垂著腦袋的蕭逸宸,意味不明地問道,“言下之意,你相信皇后是被冤枉的?”
蕭逸宸咬了咬牙,回道:“是!
記“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謀害的可是您的生母。 眿瑰谝慌蕴碛图哟,“如今鐵證如山,您卻依舊相信皇后娘娘,這可……”
“嫻妃,你給朕住嘴!”光熹帝冷喝一聲,“輪不到你說話!”
聞言,嫻妃只好悻悻地閉上了嘴。
“沈青琢咳咳咳……”光熹帝劇烈咳嗽幾聲,問道,“案子是你辦的,你怎么看?”
沈青琢一直冷眼旁觀幾人的爭執,聞言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話,微臣方才又收到了一份供罪狀,紅英指認皇后娘娘,于光熹元年至光熹七年間,一共謀害了四位龍嗣!
此言一出,舉座嘩然。
“咳咳咳咳……”光熹帝咳得一陣地動山搖。
元妃也顧不得失禮了,上前輕拍光熹帝的背部,柔聲勸道,“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冤枉!臣妾冤枉啊!”皇后一聽,急得快要暈厥過去,“沈大人,那賤婢陷害本宮!此番證詞萬不可相信啊!”
嫻妃不可置信地開口道:“所以……臣妾當年懷的第一個龍子,竟是被皇后娘娘害死的!”
此時,站在光熹帝身側的元妃身子一僵,顯然也是想到了自己失去的孩子。
嫻妃當即跪了下去,行叩首大禮:“皇上,求您為臣妾死去的孩子討回公道!”
至此,皇后自知大勢已去,滿臉絕望地癱軟在地,哭喊道:“皇上……皇上您以為,臣妾不想一直做您心中賢良淑德的一國之母嗎?”
“你這……咳咳……”光熹帝一把將手上的佛珠扔了下去,“你這毒婦,怪朕看錯了你!”
“看錯?哈哈哈哈哈……皇上不就是因為臣妾孤苦伶仃,母族無所依靠,所以才冊封臣妾為皇后嗎?”皇后哭著大笑道,“您冊封臣妾為皇后,卻連一個子嗣也不肯留給臣妾,讓臣妾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其他妃嬪,為您生兒育女!”
光熹帝喝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當年我命人將麗嬪推入荷花池,皇上果真全被蒙在鼓里?”皇后鳳眸圓睜,厲聲詰問道,“去母留子,難道臣妾所作所為不合皇上的心意嗎!”
“滿口胡言!”光熹帝怒極攻心,“來人!來人快將這毒婦拉下去!”
與此同時,跪在殿中央的太子殿下閉上眼睛,不再開口求情。
片刻后,殿門外不遠處,沈青琢一身大紅飛魚服,嫩蔥似的指尖輕輕撫摸繡春刀鞘,溫柔得如同撫摸心愛之人。
“沈君諾!”身后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隨后一只大手狠狠抓住了他的胳膊。
“大人!”孔尚急得上前一步,卻在大人的眼神安撫下,又退了回去。
沈青琢任由他動作,語氣平淡道:“太子殿下,敢問有何指教?”
蕭逸宸臉色陰沉,壓低了嗓音道:“你分明說過,不會插手這件事!”
“太子殿下,微臣的確不想插手這件事。”沈青琢平靜地解釋道,“只是有人在宮中裝神弄鬼,微臣奉圣上之命,不得不查。”
蕭逸宸眉頭緊皺,冷聲道:“裝神弄鬼之人,難道不是你?”
“自然不是微臣!鄙蚯嘧凛p輕抽出自己的胳膊,“此事本來只有我和殿下知曉,消息究竟是如何泄露出去的,殿下不妨回去查一查自己人!
蕭逸宸一愣:“此話怎講?”
“微臣再提醒殿下一句記,第一個發現宮中鬧鬼的宮女,來自哪個宮?”沈青琢往后退了一步,“皇后娘娘被廢,最終得利的又是誰呢?”
答案顯而易見。
皇后一旦被廢,即意味著太子的身份隨之降為庶子。短時間內,的確不會危及蕭逸宸的東宮之位,但若是光熹帝再冊封新的皇后,那么,新任皇后的兒子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子。
這也是適才在大殿內,蕭逸塵咬牙為皇后求情的原因。
沈青琢拱手行禮:“臣尚有公務在身,先行告退!
孫皇后一朝被貶為庶人,打入冷宮,太子殿下焦頭爛額之際,完全沒有心思注意,東宮悄無聲息地少了一位宮女。
“干爹,您看上的那位小美人兒,兒子可是給您弄過來了!毙√O狗腿子般跪在潘崇腳邊,殷勤地替他捶腿。
“嗯?”潘崇睜開雙眼,嗓音尖利,“那婢子可是太子宮中的人,你怎么敢弄來?”
“嗨呀,只要是干爹想要的東西,那就是天上的星星和水里的月亮,兒子也得想辦法弄來孝敬干爹呀!”潘東升改捶為捏,“再說了,皇后如今被廢,那東宮將來會不會易主,還不好說呢!”
“大膽!”潘崇踢了他一腳,語氣中卻并無責怪之意,“這話豈是你能說的?”
“兒子知錯,兒子知錯!”潘東升連忙扇了自己一巴掌,“干爹,兒子只敢在您面前說說!”
潘崇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不過,你說得也沒錯,這宮中啊,怕是要變天嘍!
潘東升繼續為他捶腿,“干爹,那個美人兒到底怎么處置呢?”
潘崇喝了一口參茶,“人你是怎么弄來的?”
“是戚指揮使幫忙弄來的!”潘東升立即回道。
潘崇一雙陰險三角眼瞇了瞇,“戚獻霖?”
“正是!”潘東升開口解釋道,“他不是管著禁軍嗎?為了向我——向干爹您示好,便主動截了那美人兒,送來干爹您這兒了。”
潘崇笑了一聲:“這戚獻霖,可是太后的侄孫兒啊!
潘東升奉承道:“管他是誰的侄孫兒,如今老祖宗和干爹您才是圣上最信任的人,宮中有誰不想巴結干爹呢?”
潘崇極為受用地點了點頭,自躺椅上起身,怪笑道:“來,讓咱家瞧瞧這美人兒,有沒有受驚?”
于是,潘東升特意支開了其他當值的太監,屁顛屁顛地跟在干爹身后往屋子里走。
太監們在宮中住的下房潮濕骯臟,但潘崇不僅在皇城中有一座專屬宅子,就連宮中當值落腳的屋子,都比一般宮人寬敞明亮得多。
推開門,屋內的床榻上橫放著一個麻袋,里面的美人兒動也不動。
潘崇表情越來越興奮,搓著雙手淫笑道:“你們這幫不懂憐香惜玉的蠢貨,怎可對美人兒如此粗魯?”
潘東升面色一僵,心中暗罵你這熱衷于折磨美人的死變態竟然說這話,也不怕被閃了舌頭?
“是是是,干爹教訓得是!”他賠著笑,點頭哈腰道,“兒子錯了,下回一定溫柔地將美人兒送到干爹床榻上來!
潘崇走到麻袋前,忽而又道:“這小婢女生得確實不錯,只是要論起勾魂攝魄的本事,那還是差了幾分火候吶!庇
“干爹此話怎講?”潘東升試探著問道,“莫不是干爹,心里有了其他目標?”
“哎……”潘崇陰陽怪氣地笑道,“說起來,此人你也認識。”
潘東升:“還請干爹明示。”
潘崇掐著嗓子回道:“就是七殿下的侍講先生,如今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北鎮撫司鎮撫大人啊!”
此言一出,麻袋中裹著的人不易察覺地動了動。
蕭慎本在凝神屏息,聞言,漆黑的眼神陡然變冷,一股極寒的殺氣一閃而過,又被他藏在黑沉沉的眸底。
潘東升愕然道:“沒、沒想到,干爹您竟然……惦記著沈公子……”
“這沈公子啊,那可是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兒。”潘崇的笑容猥瑣至極,顯然已在心中將人猥褻了不知幾遍,“尤其是那雙眼睛,狐媚子一樣勾人得緊?伤植还馐巧四歉毖醯哪,慣常還喜歡裝腔作勢,你想想,白日里不可褻玩的鎮撫大人,夜里到了床榻上——”
潘東升聽得冷汗直流,下意識望了一眼麻袋,唯唯諾諾道:“可……皇上眼下極為看重沈公子,兒子可不敢……”
“干爹量你也沒那個膽子吶!迸顺缧表怂谎,動手解開麻袋,“咱家又不急,這風水輪流轉,萬一哪天他鎮撫大人落了難——”
話音未落,他眼前晃過一道黑影,只覺脖子一涼,隨后一股鮮血急速噴射而出。
潘廠公瞪大雙眼,目光見了鬼似的瞪著眼前一身女裝的七殿下,“你……”
剛發出一個字眼,笨重的身軀轟然倒地,潘廠公至死也不明白,麻袋里的美人兒怎么就搖身一變,成了索命的七皇子。
蕭慎手持雪亮的匕首,面無表情地擦了擦俊臉被噴濺上的鮮血,復又垂眸,望向死尸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極其濃烈的厭惡。
他身著宮中女子的粉色宮服,一頭墨黑的長發披散,俊美的少年人一時美得雌雄莫辨,但他渾身散發著瘆人的戾氣,沾了血的面容猶如修羅惡鬼,叫人萬萬不敢多看一眼。
“七、七殿下……”潘東升哪兒見過這樣血腥殘忍的殺人場面,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結結巴巴地磕頭回稟道,“小的、小的已按照您的吩咐……”
“閹人,賤狗,本殿下叫你死得太容易了。”蕭慎充耳不聞,似乎仍未解氣,狠狠一腳踹向死尸,又彎下腰,滿眼森寒地用那把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劃爛了死太監令他作嘔的臉。
除了他自己,所有膽敢肖想先生之人,都會被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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