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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少年心事如風


暗衛顯然早已習慣七皇子冷嘲熱諷的態度,  對他的喝斥充耳聞,目光轉向一臉如臨大敵的主子,隨時準備上前護主。

        蕭慎干脆轉身走到窗前,  語氣快:“我說了,兒沒你的事!”

        說罷,  抬手就要關上窗戶,卻被一只伸出來的劍鞘給擋住了。

        一身黑衣的暗衛,  單手拿著劍鞘抵住窗欞,眼神冷漠地和他對視。

        漆黑的鳳眸中浮現一層冰冷的殺氣,蕭慎二說,抬手就去抓那柄劍。

        “干什么呢?”在時,  沈青琢終于回神,  艱難地將視線從地上的那塊紅『色』布料挪,呵斥,  “想打架?”

        蕭慎直襲暗衛面的動作僵在半空中,訕訕地收回了拳頭,“沒有啊……我只是想關上窗戶。”

        沈青琢暗自翻了個白眼,示意窗外的暗衛:“我沒事,你先退下吧。”

        暗衛收回劍鞘,  再三確認寢殿內并無危險,  才悄無聲息地隱身了。

        蕭慎深呼吸一口氣,  動作麻利地關緊了窗戶,而后慢吞吞地回到先生面前。

        蕭慎:“我——”

        沈青琢:“你——”

        師徒二人幾乎同時口,  又默契地同時止住了頭。

        沈青琢微抬下頜:“你先說吧。”

        蕭慎小心翼翼地掀眼睫,  個頭明明都比先生高出一點了,卻故意使用可憐巴巴的上目線看他,一臉難以啟齒:“其實……肚兜是……”

        “了,  我知了,你用說了。”小徒弟一臉羞澀得快被蒸熟了,沈青琢舉起手掌,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鴉羽般的眼睫撲閃了兩下,蕭慎語氣困『惑』地確認:“先生……知什么了?”

        “咳……”沈青琢尷尬而失禮貌地笑了一聲,“有些事,只需意會,必言傳。”

        今夜小徒弟的一切異常行為,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看來他的『性』教育課缺少了嚴重的一環,那就是理論結合實際。

        他光教了小徒弟書上的理論知識,卻沒有考慮到,十五六歲的少年人,正是情竇初的年紀,對『性』抱有極大的奇心……

        說到里,蕭慎才意識到,他的先生像誤會了件肚兜的來歷。

        但——

        樣也,與人私會恐怕比用刀殺人,更能讓先生接受。

        “那個女子……是哪個宮里的人?”沈青琢坐回床榻上,始關心小徒弟的情生活。

        漆黑的眼珠子變得更為幽深,蕭慎雙眼緊緊盯著先生,一言發。

        “應當是長樂宮的。”得到回答,沈青琢只自言自語地分析,“你近來在太后宮中走動較多,難……也對,之前太后送你兩個丫頭,你反應那么大。”

        蕭慎是回。

        “會是東宮太子府的吧?”沈青琢的神『色』警惕起來,“東宮的婢女,先生可替你要來。”

        如今皇后被廢,太子殿下焦頭爛額,心里指定怎么恨著他呢,若是小徒弟看上了東宮的人,那可是有點難辦。

        蕭慎望著秀眉顰蹙的先生,緩緩搖了搖頭。

        “哎呀,你就直接跟先生說嘛。”沈青琢無奈了,“有什么能說的?只要你看上的,是你父皇后宮中的嬪妃——”

        音戛然而止,沈青琢驀地站起身來,難以置信地指著小徒弟,“你你你……你今晚該會是和你父皇的妃嬪私會吧?”

        沈青琢的大學室友中,有一位愛宮斗劇的猛男,別人打游戲談戀愛學習,位仁兄總在宿舍里公放宮斗劇,他也被迫接受了分宮斗劇的洗腦。

        而宮斗劇里面最狗血的劇情,莫于妃嬪給皇帝戴綠帽子,以及皇子看上了自己的小媽……

        短短一瞬間,沈青琢腦海中已經轉了無數個念頭。

        他快步走至小徒弟身前,按著少年清瘦平直的肩,語重心長:“乖徒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咱做種冒險的事,啊!”

        蕭慎:“……”

        從剛才到現在,他一個字都沒說,先生自個兒就編出了所有的情節。

        小徒弟吭聲,沈青琢有些急了,“你年紀尚小,情竇初,現在的喜歡都作數,等將來——”

        “為什么?”雙唇緊閉的少年忽然了金口,反問,“年紀小,所以喜歡就作數嗎?”

        沈青琢怔了怔,“倒也是……”

        少年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眨眨,眼神極為認,眼底隱隱閃爍著一絲難和難堪。

        “對起。”沈青琢由正『色』,語氣誠懇地向小徒弟歉,“先生是輕視你的情,只是——”

        只是種背德的情,僅與世俗相容,很危險啊!

        “沒有……”蕭慎挺直的脊背驟然一松,將自己的身體投入先生的懷抱,“沒有和父皇的妃嬪私會。”

        沈青琢一時沒防備,被少年沉甸甸的身體壓得直往后倒,堪堪倒在床榻上。

        但他并沒有在意,反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啊,那就……”

        蕭慎撲在先生懷里,熟練地將臉埋進溫暖馨香的脖頸,黏人小狗似的來回蹭了蹭,“先生……”

        “哎!”沈青琢有些癢,微微偏了臉,死心地繼續追問,“所以,小七告訴先生,到底是哪家姑娘嘛?”

        先生的嗓音平常是清泠泠的聽,但此刻躺在床榻上,拉長了的尾音微微上翹,帶著一點自覺的撒嬌意味,聽得他心里像是被羽『毛』瘙了一下,又像是被小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

        “想說……”蕭慎收緊結實的雙臂,悶聲回,“先生要再問了。”

        少年說時,滾燙的鼻息噴灑在敏的耳后,沈青琢由瑟縮了一下,哄:“乖小七,先生是怕你被人騙啊。”

        他小徒弟,關于那方面的蒙沒幾呢,就喜歡上了姑娘,萬一對方起心騙他,或是后面在情上傷害他,小徒弟傷心黑化怎么辦?

        “他……是個很的人。”干燥的唇畔蜻蜓點水般掃頸側光滑如玉的肌膚,蕭慎動聲『色』地回,“我可以肯定,他永遠會傷害我。”

        沈青琢“嘖”了一聲,知怎么的,聽了心里卻泛起一股莫名的快。

        他抬手推蹭自己的小狗腦袋,輕聲罵:“你才認識她幾天啊,就么相信她?”

        蕭慎抬起頭,垂著眼簾望向先生,試探著問:“先生高興了?”

        沈青琢臉『色』一沉,“胡說,我哪兒高興了?”

        他高興得很呢!

        少年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的臉,想錯他面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等等——”沈青琢忽然想起地上的赤『色』鴛鴦肚兜,猛地坐起上半身,“你倆會?已經?”

        蕭慎倒在被褥上,神情略有些茫然,“什么?”

        “就……就那個啊!”沈青琢指了指地上,語氣嚴肅,“那可是女子最私密的貼身衣物,你們該會已經偷嘗禁果了吧?”

        蕭慎頓了頓,信口胡謅:“沒有,那肚兜只是送我的禮物。”

        沈青琢:“……”

        大雍的民風已然放到種程度了嗎?女子竟然可以將自己的肚兜當禮物送給男子?

        他面『色』陰晴定,來回變換了幾番,只覺得自己與那抓早戀的父母別無二樣。

        他可想做棒打鴛鴦的惡公公……

        沈青琢眉頭一松,最終只提醒:“男歡女愛乃人之常情沒錯,但你身份特殊,此時宮中又處多事之秋,凡事需得小心謹慎。萬可貪一時之歡,誤了大事。”

        “先生放心。”蕭慎也坐起身,端正了態度,“我會再去那人。”

        那死太監都被他燒焦炭了,確實沒機會再他了,所以算撒謊。

        沈青琢一驚:“什么意思?你們分了?”

        蕭慎說,似是默認。

        沈青琢一臉『迷』『惑』解,雖說少年人的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快,可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啊……”蕭慎忽然抱著腦袋哀嚎一聲,“先生,能能說些了?”

        “,說了。”沈青琢投降般舉了舉手,換了頭,“你早點歇息吧,先生回去了。”

        “先生!”蕭慎一抓住他的手腕,“很晚了,你留下吧!”

        沈青琢無奈:“你都么大了,再和先生一起睡,合適。”

        “有什么合適的?”蕭慎立即反駁,“先生是一直說我小嗎?”

        一旦小狗樣眼巴巴地盯著自己,沈青琢就忍住動搖了,禁遲疑:“可是……”

        “我今被人傷透了心,從窗戶上摔了下去。”少年趁勝追擊,重新將腦袋埋進先生懷里,“先生也安慰安慰我,萬一我夜里做了噩夢……”

        “哎……”沈青琢撫上少年圓鼓鼓的后腦勺,嘆息般回,“只此一次,下為例。”

        蕭慎在他懷里“嗯”了一聲,藏起來的俊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雖說沈青琢在北鎮撫司干苦活,但夏季天氣燥熱,白里是出了些汗,睡前須得沐浴一番。

        他本想回霽月閣洗漱干凈,但小徒弟像是怕他跑了就回來,殷勤地替他準備里衣,木浴桶中放滿了溫水,甚至撒了幾瓣鮮嫩漂亮的花瓣。

        沈青琢指著花瓣,有些哭笑得:“先生又是女子,哪用得著花瓣沐浴?”

        “誰說只能女子用花瓣沐浴?”蕭慎理直氣壯地回,“先生是說,人人生而平等嗎?”

        沈青琢:“……”

        為了讓小徒弟敬畏生命,初時他曾給小徒弟灌輸了少現代人的思想,諸如生命可貴,人人生而平等的理念。

        但他很快又意識到,些先進的思想并適用于封建會,更適用于等級森嚴的皇宮,后來便加以改良,用來教育小徒弟。

        殊知,小徒弟將他的每一句都牢牢記在了心里,現在時時拿出來堵他一下。

        “我管,先生快些沐浴。”蕭慎轉身,表示自己會偷看,“我就在口守著先生。”

        沈青琢只俯身,用指尖試了試水溫,“吧,那就辛苦小七了。”

        他簡單洗了一下,很快便自浴桶中起身,穿上絲綢里衣。

        “小七,我了。”他提高嗓音喚了一聲,抬手整理微濕的發尾。

        初到個世界時,他覺得一頭厚重的黑發很方便,現在倒是漸漸習慣了。

        “那我進來了。”蕭慎應聲推,繞屏風走進后,眼簾中映入那身影,霎時呼吸一窒。

        絲綢質地的里衣垂墜而下,緊緊貼合著柔軟的身體,動作間微微起伏的曲線畢『露』。而那寬松的袖擺,則將雪白的手腕襯得愈發纖細,一陣吹來的風自袖口溜進去,里衣鼓『蕩』起來,似有一只手正貼著胸脯偷偷作『亂』……

        “小七?”沈青琢放下手,發現小徒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由擔心,“怎么了?”

        “我……”少年人的呼吸自覺急促起來,胸口變得滾燙,連帶著四肢百骸也充斥著難以言喻的熱意。

        沈青琢擔心地上前幾步,伸手去『摸』他的額頭,“臉怎么突然樣紅?”

        蕭慎一抓住心中覬覦已久的手腕,又狼狽地低下頭,“里面……太熱了。”

        “啊,是有點。”沈青琢了然,“將窗了散散風,待會兒就熱了。”

        “嗯……”蕭慎從喉嚨里擠出低低的應聲。

        沈青琢微微掙扎了一下,示意:“小七,手可以放了。”

        蕭慎如夢方醒,驟然松五指,眼神卻自覺往自己掐的地方瞥去。

        果然,就樣輕輕握了片刻,自己便在雪腕上留下了手指痕跡,瞧著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

        興奮。

        他終于在先生身上,留下了屬于自己的印記……

        沈青琢知小徒弟心頭打轉的念頭,無知無覺走到窗前,推窗欞,夜里微涼的風拂面而。

        “對了,前些子你說,太子為了保住東宮之位,會輕易與孫皇后翻臉。”沈青琢轉身,含笑問,“現下結果如何?”

        蕭慎咽了一口唾『液』,強迫自己將注意拉回來,低聲回:“我是有些明白。”

        “你身處長樂宮,整里除了學習便是練武,知其中彎彎繞繞倒也正常。”沈青琢拂貼面的鬢發,笑意加深,“而今孫皇后被廢,恐怕太子在東宮寢食難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叫他如驚弓之鳥。”

        蕭慎鳳眸微斂,一臉若有所思。

        “更何況,孫皇后倒臺明面上與嫻妃脫了干系,而嫻妃又是三皇子的生母。”沈青琢『露』出一副看戲的表情,“三皇子本就是太子最有的競爭對手,戲又要登場了。”

        “隔山觀虎斗?”蕭慎立刻接,“先生是造了一個囚籠,將兩只餓虎趕進去,『逼』他們得互相撕咬。”

        “餓虎么?”沈青琢輕聲嗤笑,似乎是在笑小徒弟的用詞。

        蕭慎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睫。

        沈青琢卻再多說,輕聲:“時辰差多了,去洗漱吧。”

        “的。”蕭慎只能乖巧應聲。

        他背著先生,將適才悄悄撿起來的肚兜拿出來,用清水洗干凈后,又重新塞進了懷里。

        肚兜是他白里換女裝時,私自扣下來的。因為他一瞧件鴛鴦肚兜,腦海中第一個念頭便是,它一定非常適合先生。

        再回到臥房時,先生已經躺下了。

        一刻,他才終于有了實,今夜先生身上穿著他的里衣,睡在他的床榻上。先生會染上屬于他的氣味,然后又留下自己的味,融為一體……

        個認知令他情自禁到血『液』沸騰,渾身燥熱地爬上了床榻。

        “小七……”沈青琢朦朦朧朧察覺有人爬上來,終于安下心,輕聲了一句晚安,便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而蕭慎跪坐在床頭,鳳眸盯著他的睡顏,骨節分明的手慢慢伸進了懷里。

        怎么辦,想看先生穿件赤『色』鴛鴦肚兜的模樣,一定會得令他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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