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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這一吻下去,徹底耗費了沈青琢所剩無幾的精力。

        他渾身無力地躺在榻上,心道小徒弟簡直倔得像頭驢,現(xiàn)下只能向上蒼祈禱他得的是風寒,而不是要人命的疫病。

        很快,向晨請的太醫(yī)匆匆趕來了,一見圣上便跪下行禮:“圣上。”

        “起來,快給太傅好好看看。”蕭慎忍著滿心的焦躁,低聲催促道。

        太醫(yī)連忙起身,撩開簾子,搭上手腕。

        片刻后,他又詢問道:“太傅,目前可有什么癥狀?”

        “頭疼,咳嗽,四肢乏力……”沈青琢勉力回道,“但目前、身上還沒有起紅疙瘩……”

        蕭慎嗓音緊繃地問道:“沒什么大礙吧?”

        太醫(yī)擦了擦額頭的汗,謹慎地回道:“癥狀與染上疫病的初期有幾分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一般人染了疫病,兩個時辰內(nèi)就會起紅疙瘩,所以——”

        “所以不是疫病?”蕭慎粗暴地打斷了他,又激動地撲到床尾,緊緊握住先生的手,“聽見了嗎,先生?不是疫病!先生沒事了……”

        太醫(yī)又擦了擦源源不斷溢出來的汗,“慎重起見,太傅最好還是先喝下防治疫病的湯藥。”

        沈青琢勉強笑了笑,“太醫(yī),讓官邸里的人都喝……以防萬一。”

        “沒有萬一!”蕭慎舉起先生的手,放到干燥的唇畔不斷親吻,“先生不要怕,有我在……”

        太醫(yī)目不斜視地退出屋內(nèi),絲毫不敢耽擱地去熬制湯藥。

        診治結(jié)束后,沈青琢終于支撐不住,又暈了過去。

        蕭慎跪倒在榻前,望著先生燒得通紅的臉頰,以及濕透了的鬢角,滿心滿眼說不出的心疼和無措。

        他脫下外袍,親自打來溫水,擰干了巾帕,一點一點擦拭溢出來的熱汗,動作小心得像是怕碰壞了瓷娃娃。

        又睡了不知多久,沈青琢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懷抱里。

        “先生?”蕭慎瞬間察覺到他醒來了,“先生,我們先喝藥。”

        沈青琢小孩子般被他抱在懷里,用湯勺小口小口喂著湯藥,比起黃連一樣苦澀的口腔,這湯藥的味道都顯得沒那么難聞了,但他還是惡心得吐了出來。

        蕭慎一顆心都快被捏碎了,大手不斷輕撫著后心,又端來溫水慢慢喂先生。

        “你也要喝藥……”沈青琢強忍著惡心,手指揪住小徒弟的前襟,啞聲囑咐道,“好好休息,離先生遠一些……”

        他的癥狀與疫病雖不完全相似,但不排除疫病在傳染過程中發(fā)生病變的可能性。

        “先生又在說胡話。”蕭慎親了親汗津津的額頭,“只是風寒,沒事的。”

        沈青琢眼眸微闔,“風寒……風寒也會傳染……”

        蕭慎便不再回話,舌尖逡巡著唇瓣,毫不費力地撬開牙關(guān),堵住了先生的話。

        夜里,蕭慎輕輕掀開汗?jié)竦睦镆拢┌谉o瑕的肩背上悄然起了紅疹。

        漆黑眼眸沉不見底,他披上外衣,命向晨將太醫(yī)叫回來。

        太醫(yī)仔仔細細分辨,望了一眼滿臉陰郁的圣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紅疙瘩瘟是大血塊腫包,太傅身上這、這紅疹,不太像……”

        蕭記慎一口氣終于喘了上來,“不像就好,不像就好……”

        “太傅身子虛弱,又連日操勞,這次發(fā)病發(fā)得兇了些。”太醫(yī)自己心里也沒底,結(jié)結(jié)巴巴地安慰道,“只要悉心照料,定會、定會痊愈的。”

        沈大人病倒了,肅州的主心骨沒了,一時亂成一團。

        但好在蕭慎迅速接過攤子,一邊雷厲風行地調(diào)遣人力物力,一邊晝夜不眠地守著先生。

        太醫(yī)給他吃了定心丸,然而,先生的情況并沒有好起來,發(fā)熱始終不退,整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榻上,連藥也喂不進去。

        蕭慎急得沒辦法,只能口中含藥,捏著下頜嘴對嘴一口一口地喂,喂完了還要用舌頭掃清口中殘留的苦澀藥汁。

        先生怕苦。

        與此同時,持續(xù)的高燒令沈青琢夜不能寐,背后的紅疹也癢得鉆心,意識模糊間發(fā)出難受的低吟聲。

        蕭慎征求了太醫(yī)的意見,自己先跳進冰水里浸泡,等全身涼透了,再回到床榻上,將先生抱在懷里,冰涼的大手給他揉發(fā)疹子的后背,緩解麻癢。

        這一夜,沈青琢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先生,先生……”蕭慎自他咳嗽的第一聲便醒過來了,大手不斷輕撫著行銷立骨的背,不知究竟該如何做,才能替先生減輕痛苦。

        假如有法子將這病轉(zhuǎn)移至他身上,就好了。

        “小七啊……”沈青琢眼眸半闔,向來含情的桃花眼失去了神采,嗓音更是輕得仿佛風一吹就要散了。

        “我在,我在這兒……”蕭慎抱著他,低聲哄道,“小七陪著您,先生不要怕。”

        “咳咳……”沈青琢將滾燙的臉頰蹭在微涼的胸膛上,“小七,我夢見了你小時候,可真兇啊……”

        這幾日昏睡,他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一時都記不清了,但隱約記得夢見了十二歲的小徒弟。

        盡管蕭慎心中萬般酸澀,卻不敢露出一分來,甚至刻意笑道:“先生,快好起來吧,小七以后都聽話,再也不惹您生氣了。”

        沈青琢輕輕笑了笑:“小七,若是先生、這次沒挺過去,你一定要……”

        “沒有假如。”蕭慎撥開先生鬢角的濕發(fā),貼著吻了吻,“我說過,碧落黃泉,我都會追隨先生而去。就算是為了我,先生也要快點好起來。”

        沈青琢閉上眼眸,又有熱淚從眼角溢了出來。

        他本如同一葉無根的浮萍,這世上應(yīng)當沒有他的牽掛了,但小七的愛卻好似一塊沉重的石頭,牢牢壓住了他,也填滿了他。

        此后,沈青琢繼續(xù)昏睡,但好在喂藥不再吐了,后背的紅疹也沒有再蔓延。

        向晨看著面容瘦削的圣上,忍不住多嘴道:“圣上需要歇息,屬下來照顧主人。”

        “不必。”蕭慎的聲音中藏著深深的疲憊,“那個妙手神醫(yī)到了沒?”

        向晨回道:“明日即可抵達。”

        次日,妙手神醫(yī)順利抵達官邸。

        一進門,蕭慎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只啞聲催促道:“快診治。”

        妙手皺了皺眉,神色似有不愉,但一想到床榻上躺的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人,還是走了過去。

        掀開床簾,一位纖瘦單薄的美人映入眼簾。記

        十多日的病痛折磨下,蒼白消瘦的面容依舊美麗動人,孱弱的病態(tài)反而令人生出憐愛之心。

        妙手的神情緩和下來,坐于床榻邊沿,搭上瘦骨伶仃的手腕。

        蕭慎眉心緊擰,耐著性子回復妙手的問題,任由他掀開衣領(lǐng)查探紅疹。

        “并非風寒。”妙手松開手,又捏住尖尖的下頜,查驗上顎和舌苔,確認道,“感染的是疫病。”

        蕭慎呼吸一窒,猛然上前一步,厲聲喝道:“你胡說!”

        “疫病發(fā)病期極短,大多數(shù)人感染幾日后便會死亡。”管栩文開口解釋道,“但沈大人已染了十多日,雖未痊愈,但也沒有惡化。”

        “因為他體內(nèi)有一種毒素,誤打誤撞抵消了疫氣。”妙手淡淡回道,“所以他的癥狀才會與尋常染病之人不同,感染程度也大大減輕了。”

        “你說什么?”蕭慎愣住了。

        妙手暼了他一眼,“通俗來說,他體內(nèi)已有了抗疫的藥物,又及時得到治療,所以癥狀極輕。”

        一股巨大的狂喜席卷了蕭慎,但下一刻,他又皺起眉頭,“那為何遲遲治不好?”

        妙手有些不耐地回道:“這位大人身子虛,又長期吸入微量毒素,底子壞得差不多了,如何禁得住寒癥和疫病一同襲來?”

        “毒素?”蕭慎這才捕捉到這個詞,“哪來的毒?”

        “這我怎么知道?”妙手看向有轉(zhuǎn)醒跡象的人,“不過,也算是陰差陽錯救了他的命。”

        “咳咳咳……”說話間,沈青琢緩緩睜開了雙眸。

        “先生!”蕭慎快步走至床榻前,半蹲著握住了先生的手。

        妙手用一種耐心的語氣,又將方才的診斷結(jié)果重述了一遍,與之前對蕭慎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

        沈青琢呼吸沉重,咳嗽幾聲后,這才輕聲回道:“這種毒,有沒有可能是熏香里帶的?”

        這幾年,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單獨分開的,身邊之人也忠心耿耿,唯一可能接觸毒素的來源,只有太皇太后送的熏香。

        畢竟,太皇太后有給先帝下毒的前科。

        “有可能。”妙手點了點頭,“你體內(nèi)的毒素是長年累月沉積下來的,劑量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但足以令你體質(zhì)虛弱。長此以往,一場小小的風寒即可要了你的命。”

        蕭慎死死咬住了后槽牙,兩頰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老不死的毒婦……”

        “原來如此……”沈青琢呼出一口氣,重新闔上雙眸,“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妙手嘆了一口氣:“眼下我可以先給你開藥治病,但想徹底清除你體內(nèi)殘存的毒疫,還要一些罕見的藥材,一時恐怕難以集齊。”

        蕭慎放下先生的手,站起身來,沉聲命令道:“回宮。”

        大雍皇宮內(nèi),藏有天下最名貴最珍稀的藥材,天底下沒有比皇宮,更適合先生養(yǎng)病的地方了。

        肅州新任知州正式接過任務(wù),其余各級官員也陸陸續(xù)續(xù)到位,根據(jù)沈大人留下的幾條指示,有條不紊地防控瘟疫,重建災(zāi)后秩序。

        回宮的路上,沈青琢記依舊昏迷不醒。

        馬車只挑寬敞的大路行走,遇見水路便換乘船只,蕭慎始終將先生牢牢抱在懷中,不讓他受一點顛簸。

        他真的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能剖開胸膛掏空心臟,將先生妥帖地藏進去。

        但沈青琢還是被晃得吐出來,妙手只能一路跟在兩人身后,時不時喂一顆丹藥進去。

        如此日夜兼程地趕路,最終趕在月末前回到了皇宮。

        宮門大開,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駛進皇宮,停在承乾宮門前,蕭慎打橫抱著先生下了馬車。

        “圣上萬安。”一路往里走,宮人們低眉順眼地跪了一地,齊聲恭敬地給圣上請安。

        妙手愣了片刻,默默跟了上去。

        他早已猜到這位身份必然不凡,卻沒想到竟是大雍最尊貴的帝王。

        “圣上!”小桂子步履匆忙地迎上前來,神色難掩焦急,“一切準備妥當,沈大人如何了?”

        “帶妙手去太醫(yī)院,不管他要什么都給他。”圣上頭也不回,腳步既快又穩(wěn)地往寢殿走。

        “嗯……”被放上床榻的一霎那,沈青琢發(fā)出了一聲輕哼。

        “沒事了,先生,我們回家了。”蕭慎俯身親吻他的額頭,又吻失去血色的唇,用唾液細細潤濕唇紋,“小七帶先生回家了。”

        “回家……”沈青琢喃喃地重復著,他心想,這輩子他可能都回不了家了,另一個世界的家……

        又過了幾日,沈青琢終于真正清醒過來。

        彼時,蕭慎正脫光了他的衣裳,輕手輕腳地將他放進浴桶里泡藥浴。

        先生意識不清醒,他便也坐進了浴桶,小心地撐住先生,不讓先生沉入藥水中。

        蒸騰的熱氣漸漸繚繞,熏得蒼白的面容微微泛紅,瞧起來才算是有了一絲活氣。

        蕭慎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先生的臉,忽然間,他似乎發(fā)現(xiàn)糯濕的眼睫顫了顫。

        下一瞬,纖長濃密的眼睫掀開了。

        那雙桃花眼氤著濕氣,好似仍處于某種飄渺的幻境中,眸底含著似有若無的陌生情意,直瞧得蕭慎失神且失語。

        雙唇微動,沈青琢伸出虛軟無力的手,想要碰一碰隔著霧氣的英俊眉眼,很快又徒勞地落入水中。

        蕭慎急急握住先生的手,結(jié)果先生的身體失去了支撐力,整個人都倒向他。

        “先生……”他從喉嚨里擠出喑啞的聲音,不敢去確認先生是否再度陷入了昏睡。

        沈青琢靠著他,嗓音含了點笑:“對病人有反應(yīng),是不是有點不人道啊,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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