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番外三
沈青琢再度清醒過來時, 發現自己正被人抱在懷里喂水。
“先生喝點水。”蕭慎溫柔地吻了吻汗濕的鬢發,“先生流了好多汗,還有眼淚……”
“滾……”一開口, 沈青琢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啞了,想抬起被束縛的手推開他,卻綿軟得使不出來力, “你給我用了什么藥?”
“一點能讓先生放松的藥。”俊容含笑, 蕭慎心情愉悅地握住雪腕,遞到唇邊反復親吻,“我不會傷害先生的,先生要相信我。”
沈青琢掙扎起來,啞著嗓音罵道:“你、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狗東西!”
這么多年,他竟然從來沒有發現小徒弟對自己動了這樣的心思。
不對,他應該早就有預感的, 趁他睡著時偷親他的行為, 怎么看也不算正常, 怪他沒當回事……
“欺師滅祖?”蕭慎笑了,低頭湊近殷紅的耳垂,語氣低沉暗昧,“先生想知道, 我日日面對先生,心里種種齷齪又骯臟的想法嗎?”
幸虧先生不知曉, 不然早就跑得遠遠了, 他還去哪里找到這樣的好機會?
“別說了。”沈青琢閉上眼眸,薄薄的眼皮子不住顫抖, “別說了……”
但很快, 他又意識到, 這一切才只是開始。
每一夜,蕭慎都會來到他的床榻前……
他罵過,哭過,求過,激烈反抗過,也嘗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但年輕的帝王堪稱鐵石心腸,一邊柔情蜜意地哄著他,一邊毫不留情地折磨他,逼著他快點習慣。
與此同時,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心中的焦躁和憂慮愈發深重。
他被困在方寸龍床上,完全失去了和外界的聯系,既不知道新政推行是否中斷了,更不知道帝王對支持他的朝臣做了些什么。
說起來很可笑,他苦心經營多年的東西,居然一夕之間就被毀了個精光。
他早該聽從了裴言蹊的建議,先下手為強,如今就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先生。”耳畔忽然傳來熟悉的嗓音,對他來說卻不亞于魔鬼的催命符。
他條件反射般雙眸緊閉,試圖裝睡來逃過一劫。
“先生,睡著了嗎?”蕭慎俯身下去,毫不客氣地堵住了水紅濕潤的唇瓣。
密不透風的親吻,沈青琢漸漸喘不過氣來,再也裝不下去了,只能嗚咽著往后躲。
但炙熱的大手捏住柔嫩的后頸,強迫他仰起臉來承受親吻,直吻得他眸光渙散,才堪堪放過他。
“都親了這么多回,先生怎么還沒習慣呢?”蕭慎低低笑了一聲,聽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嗚……”沈青琢顫得厲害,閉上眼眸罵道,“滾……”
蕭慎安撫地親著他的眼簾,主動問道:“先生想了解關于前朝的消息嗎?”
聞聲,沈青琢倏然睜開桃花眼,急切地問道:“你把他們怎么樣了?”
“多數人懂得審時度勢,少數幾個頑固不化的東西被我送進了詔獄。”蕭慎將先生抱進懷里,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他,“只要先生乖一點,我就不會對他們怎么樣。”
乖一點?
沈青琢在他懷里簌簌發顫,小徒弟這是在拿當初馴他的方式報復自己啊。
蕭慎啃咬著潮紅熱燙的臉頰,口中含糊不清道:“我好歹也是先生手把手教出來的,先生應當對多我一點信心。”
“裴大人……”泛紅的指尖蜷縮起來,沈青琢強撐著最后的意識央求道,“你答應我,不會動他。”
抱住他的人倏然僵硬起來,蕭慎近乎咬牙切齒地質問道:“裴言蹊,又是裴言蹊!你就這么在意他嗎?”
“不是……”沈青琢驚喘一聲,試圖安撫他,“小七,你冷靜點——”
然而被妒火沖昏頭腦的蕭慎,已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話了……
又一個清晨,沈青琢聽見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遠去,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神色清明,沒有一絲剛睡醒的迷茫。
估摸著人走遠了,他才照常喚來宮人,伺候他洗漱。
由于他的雙手都被綁了起來,連洗漱都只能讓小太監幫忙。
突然間,他痛苦地哀叫一聲,猛地打翻了水盆,整個人倒在龍床上。
“殿下?”小太監懵了一下,回過神后急忙問道,“殿下,您怎么了?”
“疼……”沈青琢勾著細瘦的腰身,疼得面色發白,額頭也冒出冷汗,“好疼……”
小太監嚇得半死,手忙腳亂到連水盆都來不及撿,匆匆跑出內殿:“奴婢馬上去叫太醫!”
承乾宮內一陣騷亂,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趁機摸進了內殿,“殿下!”
沈青琢口中哎哎的叫聲未停,示意對方先給自己松綁。
這個小太監過去是他的人,后來被帝王策反,但這段時間在他的反復游說下,終于答應冒險救他出去。
長期束縛自己的綢帶終于松開了,他來不及活動手腕,匆匆套上太監服,戴上太監帽,低垂著腦袋走出內殿。
宮人們行色匆匆,果然沒人注意到他,他強忍著渾身酸軟不適,快步向殿門走去。
只要出了這道門,只要讓他聯系上培養的各方勢力,他就自由了……
朱紅殿門越來越近,他的心跳聲也越來越激烈,直到順利踏出門檻,終于暗自松了一口氣。
“太醫還沒到?”一道冷沉焦急的嗓音驟然響起,令他的心瞬間又吊到了嗓子眼。
這人不是上朝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轉念間,他反應迅速地跪了下去,將頭垂得極低,假裝迎接帝王回宮。
他都穿成這樣了,一定認不出來他。
蕭慎大步走向殿門,就在即將踏進去時,一陣風吹起,熟悉的馥郁梅香幽幽襲來,他的腳步霎時僵住了。
下一刻,他轉回身,目光落在跪著的小太監身上。
垂首的姿勢,令修長纖細的玉頸完全暴露出來,上面印著的點點紅痕也一覽無余。
他咬了咬后槽牙,緩步走至小太監身前,嗓音冰冷:“抬起臉來。”
沈青琢心里一咯噔,藏于袖中的雙手不自覺捏成拳頭,極力穩住心神,捏著嗓子回道:“奴婢面容不堪……”
帝王冷笑一聲,俯下矜貴的腰身,語氣輕柔得詭異:“先生,你這是想去哪里呀?”
沈青琢二話不說,起身就想跑,卻被大手輕松攔住了,惡魔般的嗓音一字一頓響起:“先生,我說過,不要跑。”
在距離自由一步之遙的地方,沈青琢就這么被抓了回去。
帝王怒發沖冠,動作粗暴地將他扛回了寢殿。
沈青琢倒掛在寬闊的肩臂上,惡心得頭暈眼花,甚至有點想吐,不由奮力掙扎起來,可單薄的他又何嘗是帝王的對手?
這次他是真害怕了,他從未見過這樣暴怒的蕭慎,如同一頭窮途末路的惡狼,極其兇悍地盯著獵物。
“小七,你先聽我解釋……”他揪住絲衾不斷往后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啊——”
蕭慎一把握住細骨伶仃的腳踝,從嗓子里擠出幾個字:“騙子,先生又想誆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只是準備……”沈青琢徹底慌了神,努力想要解釋。
但盛怒之中的帝王,一個字也不愿意再聽,惡狠狠咬住開闔的紅唇。
……
次日,不知天地為何物的昏睡中,沈青琢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
有的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有的是這輩子發生的事,一會兒是被暴君殘忍地千刀萬剮,一會兒又是被小徒弟抓住百般折磨……
“啊!”沈青琢驀地驚叫一聲,自荒唐可怖的夢境中驚醒,發現現實中,那頭惡狼正壓在他上方親他。
“先生做惡夢了?”蕭慎自溫軟馨香的頸間抬起來,親親掛著亮晶晶汗水的鼻尖,低聲哄道,“不怕,有我保護先生。”
沈青琢喘著氣,回憶如潮水般蜂擁而至,氣得他恨不能一口咬死眼前的罪魁禍首。
還說什么保護他,分明最大的危險就是你自己!
心隨意動,他當真仰起臉咬住了帝王的唇,一口就見血。
然而,他的憤怒卻被當作了主動,一陣狂喜席卷而來,蕭慎發瘋一般吻了回去。
口中充滿血液的鐵銹味,一吻結束時,沈青琢連呼吸都變得極其微弱。
“先生……”蕭慎稍稍冷靜下來,給先生渡了一口氣,又抵著他的額頭喃喃自語,“先生是我的人了……”
“滾……”沈青琢緩過神來,用力扭過臉,“我是我自己的。”
蕭慎笑得饜足,不知是想說服自己,還是想洗腦他,“先生是我的人。”
沈青琢干脆閉上眼眸,眼不見為凈。
片晌后,他察覺壓著自己的小山離開了,隨即,腳踝又被抬了起來。
腦海中某種可怕的記憶浮現出來,他渾身一顫,蹬著腿就想收回來,卻被牢牢抓住不得動彈。
“蕭慎!”他既驚又懼,“你想讓我死嗎?”
“不許再說這種話,先生。”蕭慎皺了皺英挺的眉,另一只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
腳踝一涼,沈青琢定睛瞧去,才發現他往自己腳上戴了一條金鏈子。
布滿紅痕的纖細腳踝,與金閃閃的鏈子格外相稱,而那鏈子上系滿了精致小巧的鈴鐺,輕輕一動便響了起來。
蕭慎滿意地落下一吻,又捏著腳踝晃了晃,讓“叮叮當當”的響聲飄蕩在床幔間,“這樣,不管先生跑去哪里,我都能聽見了。”
先生曾贈他一枚玉墜,如今他還以金鈴鐺,倒也算是有來有往,有始有終了。
沈青琢卻瞠目結舌,“你、你給我系鈴鐺?你把我當什么了?”
只有寵物才會被系上鈴鐺,他是人啊!
“你是我的先生,將來還會成為我的妻。”蕭慎松開手,重新爬了上去。
秀氣的眉心打結,沈青琢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你說什么?”
他以為這是懲罰,雖然變態不堪,但他把這一切都當作帝王用來馴服他的手段。
“等我肅清朝堂,鏟除異己,我就下旨冊封先生為后。”蕭慎扯開松散的衣襟,親了親肩上粉嫩的牙印,“屆時,先生就再也跑不掉了。”
“你是真瘋了?”沈青琢一時難以置信,“我是男子,還是帝師,你要立我為后?”
“是。”蕭慎回復的語氣冷靜而認真,“等先生做了我的皇后,我就不綁著先生了,好不好?”
“等等……”沈青琢試圖梳理亂成一團麻的思緒,“你想拿回蕭氏江山,如今已經拿回了江山,你想報復我,也……報復回來了,所以你究竟什么時候才肯放了我?”
“報復?怎么會是報復?”蕭慎反問一句,無限愛憐地撫摸著潮紅的臉頰,“我是在愛你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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