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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申紀蘭


(一)縱橫

        序: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所以對彼此來說,也只是路人而已。

        “讓我來告訴你,這世上只有一個絕對。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絕對的”,即使是這句話也是”

        這是申紀蘭最常用的一句話,也是她一向信奉的標準——也正因為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而她又分不清好壞、或許也只是懶怠分辨罷了,所以她只能隨時做著遠離他人的準備。因而一個人總是顯得克制又禁欲,很是冷淡。

        而她對一個人最大的惡意,大概就是她很公事公辦的樣子了。

        因為公事公辦的人永遠會按照自己的意愿、需求,卻忽略別人的渴求程度。而她一向是個對別人的事很熱心(雖然她人很冷淡)、但對自己的事卻很隨便的人,而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對一個人表現拖沓,這堪得上是毀了自己的名譽,也代表著她對那個人的惡意,已經夠得上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了。

        畢竟,從來對生活都沒有什么關注點的她,其實最注重、最維護的,就是她的名譽了--那也代表著她對她這個人的責任心。所以說,如果想知道有誰惹怒她的話,大概從她公事公辦又漫不經心的態度也可以看得出來。

        具體來說,申紀蘭是家知名雜志的總編。

        不過在公司里倒沒什么人喊她申總編、申編或總編什么的,大部分人都叫她申紀。

        據說最開始會有人這么叫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天總部來人視察,本來那人的官位是比她高的,可申紀蘭卻因為手頭一份雜志出版在即、而全公司的人也都去歡迎了總部的人的情況下,所以在向那人書面簡要闡明情況,且安排好大致行程后,就自己一個人繼續在辦公室里工作,并沒有親自下樓去迎接。

        可能那個總部的人覺得權威受到了挑釁,于是氣沖沖地奔上樓去,殺進她的辦公室里,只不過才剛喊出“申紀……”兩字,恰逢申紀蘭甫一抬眼,那個“蘭”就喊不出口了。

        因為申紀蘭的辦公室并不凌亂,相反還很規整得舒適明亮——落地的大窗戶倒映著遠處樓房反射的亮光,也照映出只有申紀蘭一個人整個明顯加班多日而疲倦麻木的臉,一股因飽受苦難而渾然天成的冷冽氣息撲面而來。

        尤其是她一挑眉,看上去很是真誠、卻似乎沒什么誠意似的認真說了那句,“我猜,如果我今天無法確保尾刊上架,您肯定會上報我的工作失誤,那么我的工作名譽會蕩然無存;而如果我是因為完成了工作,您卻因為我沒有好好招待您而發火,那證明我的情商真是低……雖然從您的風評來看,我不認為您是一個那么計較的人”

        申紀蘭頓了頓,“但我想,最終的結果如何,這取決于您想要為公司里留住什么樣的人——總之,我的意思是,我永遠尊重您的決定。但在那之前,請讓我先做完手頭上的工作,至于您的話,您請便,因為我的助理會細致地照顧您”

        申紀蘭極其罕見的露出一個一閃即逝的笑容,握筆的手雙手交握在前,然后一默,由那個人來決定選擇權。

        這樣的舉動倒很符合她的坦然和一向雷厲風行的形象,所以到最后,幾乎所有人就都這么叫她了。

        因為到最后的最后,從申紀蘭不僅保住了她的工作,而且還受到了嘉獎的情況來看,她的確配得上這樣的簡練:申紀。而不是那么女人味的申紀蘭。

        雖然說那次的失誤并不能單純地說是一個人的錯誤,但申紀蘭能以這樣“舍身救火”地竭盡全力,就已經很有敬業精神了,再加上那件事她處理得不凡,也的確令人欽佩。

        所以即使申紀蘭如同“高嶺之花”一般不近人情、不討人喜,但因為公平得從來不對任何人獨特,所以也沒有人會覺得有什么奇怪,甚至還以為這是她最本真的性情,所以對她時不時的精神、眼神“壓迫”,也就沒什么意見。

        只不過,這世界上永遠不可能有絕對的事,就當所有人不期然,以為生活會按照這樣的軌跡繼續前行的時候,當有那么一個叫申紀蘭“阿蘭”的人出現時,這種微妙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阿蘭,你不想和我說話嗎?”

        “阿蘭,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阿蘭,你有沒有想我,嗯?”

        “阿蘭……”

        “啪”,偌大的三面落地辦公室里發出一聲巨響,申紀蘭將辦公桌上的一包紙巾都忍不住擲了出去,這對她多年來的修養來說不可謂一次完美的破壞,也足可見申紀蘭的憤怒程度。

        “出去”,申紀蘭怒目圓睜,低聲吼完后扭頭看向窗外的空界,猶自坐在旋轉椅上平復胸腔的起伏和腦中的眩暈,再不看那離辦公桌只幾步之遙的男人。

        而在幾個瞬息之后,申紀蘭如愿聽到“咔噠”一聲,是男人離去帶上門的聲音。

        “呼”,申紀蘭長出一口氣,終于才將全身的緊繃卸下,只不過那放松的狀態轉瞬間又被一股巨大的湮滅覆蓋,令她不禁悲從中來,一下子伏在了辦公桌上。

        桌上紙筆的砳砳噠噠讓她的臉有些擠壓,而她已經并沒有了挫敗到想哭的沖動,只是想擋住自己的臉,躲在黑暗里而已。

        因為是她自己選擇坐在這三面落地的辦公室里的--既然她選擇了永遠體驗在這天宇浩浩下的渺小,那么就只能永遠活的坦蕩無痕。

        而那些悲傷、抉擇、矛盾的這些她早已經摒棄了的東西,如果不想再有體會,那就只能暫時捂住自己的臉——因為唯有這樣,她才能在重新抬起頭的時候,做到無波無瀾,域靜風止。

        (二)申紀蘭

        “果真,早該想到他是個花花公子的”。

        手上拿著一張空白支票和避孕藥的申紀蘭心想,目光索然地看著在床邊已經穿戴整齊的縱橫——這是申紀蘭見縱橫第三面的時候。

        而申紀蘭身上掩著被子,坐在這不知是何處的酒店套房里,因為那放到手邊的支票和避孕藥,而顯得神情有些抗拒,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呵”,旁邊一派氣宇軒昂的縱橫低低地笑了起來,見狀不禁玩味地說了一句,尾音拉的很長,“別告訴我,你這是想要留下些什么……”。

        申紀蘭記性很好,也很清楚記得昨天也是自己同意了的——而且還是縱橫一勾引她就自己上道的那種,所以遭到如此輕待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昨天也是自己第一次想要開心才會這樣做的,那就算了吧”--目光低垂看著手中藥物的申紀蘭心想,大概知道縱橫是以為自己想趁機留下孩子,所以還是吃了,非常痛苦且舍不得地吃了。

        畢竟,因為是第一次有想把那種魅惑據為己有的沖動,也是第一次想要自己開心、第一次想要隨著自己心意走——所以即使只有一個晚上,即使她一向擅長忍受誘惑,并能拒絕誘惑,但因為是自己想要,所以申紀蘭才愿意,如此堅定地付出了她如此維護過的貞潔靈魂和純潔。

        (三)縱橫

        縱橫也沒想過會是自己先去找申紀蘭的。

        畢竟那夜過后,她非常干脆又從容地吃完藥就走了,沒有任何停留,就像是坐了一站就下了公車的路人一樣,那般自然妥帖--而他們之間也再沒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只是縱橫非常不喜歡、非常不喜歡虧欠人的感覺,所以才會在申紀蘭遲遲沒有兌換支票的時候,因為諸勢利導,才促就了這次的再見。

        最開始縱橫以為是申紀蘭填的數字太少了,數目沒有過他的帳才多問了一句助理,想著她的生澀動人,所以想多打一些過去——畢竟男人看女人無非就那么兩種。

        不是為了外貌付錢,就是為了那個人付錢。

        而申紀蘭那種人,外貌還行,品德名譽雖然他不大喜歡,可如果大部分人都稱贊的話也還好,而且大概是為了她的果決性格,縱橫也覺得應該多付些錢的。

        而在當那次縱橫找過去問的時候,也許是碰上了她最不靈光的時候罷?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很不愉快。

        那個時候的申紀蘭剛好低著頭,行色匆匆地從電梯間拐回自己的辦公室。

        縱橫本來想攔下她,好好和她說下那件事的,卻沒想到申紀蘭在抬頭看清自己的臉后,反而不耐煩地倏然就走,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縱橫就是被這種態度給激怒了的。

        不知為什么,他一下絆住申紀蘭打開又想合上的門,靠在辦公室的門框外面,不小心多看了一眼正對著門口的座位,不禁探頭一哂。

        “呵,我以為你這種個性多疑的人,會把身后的位置留給最堅固的墻呢!看來和別人也沒有什么兩樣嘛,都喜歡……”

        縱橫正說著呢,申紀蘭就忍不住了挑眉,“這世界上哪有什么墻是堅固的,柏林?”

        申紀蘭無論做什么事似乎都是一臉正色,只不過她說完也才過一秒,就又兀自皺眉,“算了吧,我今天有急事,你有事我也沒辦法聽的”

        申紀蘭低低地說著,側身繞開縱橫就想進入辦公室,只不過大概是今天的事情對申紀蘭都很不順罷,因為剛從隔壁茶水間傳出來談話聲像一股無形的邪惡力量,將申紀蘭的身體生生地扯住了。

        “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很難有什么東西能誘惑申紀了吧?她都那樣住在辦公室里,也算把這是家了,除了工作還有什么呢……”

        “哪里沒有?只不過是她喜歡的東西都會在心里暗暗衡量,而且不教人知曉,甚至裝作風輕云淡毫不在意的樣子罷了。其實只要是她在意的東西都會死死地抓住——因為我就聽她和一個人說過:你自己在意的東西自己不看好,丟了能怪我嗎?別再找我了……”

        “啊,這么說來是啊,據說總公司的耀總會記得她,就是因為在開車過了好幾個彎道后,還能看見她目送的身影所以記住的多有毅力,也太會做全套了,這種人真可怕……”

        縱橫耳聽至此,以為申紀蘭會尷尬,或是嘲諷地笑,可全都沒有。

        他看向她,只看到申紀蘭動了動唇,似乎想辯解似的,可一瞬間又似乎什么都沒動,縱橫猜想如果她要是想說什么的話,大約也是,“我那是告誡他努力,我能這樣說嗎?不能吧”,或者是別的什么,總之是聽起來很不負責任的話就是了。

        但她什么卻也沒說,而是徑直過去打開了茶水間的門,神色自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的,就因為你們做不到全套?”

        申紀蘭的眸色一冷,令縱橫想起他之前帶她到酒店時,她那同樣的眼里一閃而過的迷戀,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不同,那令他心里不禁暗暗疑惑著她會不會也是在覬覦著自己,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主動尋了過來。

        縱橫心里提了警惕,打算遠離,只不過申紀蘭卻是在那一室寂靜后沒再說過什么,而是直走回對門自己的辦公室,把縱橫也讓了進去,然后將身后的聲音關在了厚重的門后。

        “你到底有什么事?”,申紀蘭立于自己的桌前,目光掃視了桌上的文件一圈,徑直收拾了起來,并沒有邀請縱橫坐下。

        縱橫不禁側頭,唇角無語勾起一抹冷笑,“沒什么,只是我不喜歡欠人,所以說我在想,你不填那支票,難道是想讓我良心不安嗎?”

        申紀蘭的手只一頓,又恢復往昔,“不,你的身價是無價的,所以我不知道該填多少”

        “難不成你想要更多?”

        “你認為你值多少你就說,還是你想讓我填多少?”,說完這句話,申紀蘭似乎就不耐煩了,而且也開始了忙起來。

        不知道是時間到了急的還是怎地,縱橫陡然就看見申紀蘭盡力忍住情緒的臉,肅眉了一聲,“別吵我”

        然而就在她這么脫口說了一句以后,似乎又一下子意識到了什么不對,恢復了她以往的修養克制,眉眼有些低垂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今天就會填的。抱歉讓你感到不便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你自便”

        申紀蘭直起身后微微一個欠身,把剛剛挑揀起來的文件放進公文包里,率先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干脆得就像別人喊她的姓氏——申紀,那樣簡單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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