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嚴凈西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種索然無味的日子并不值得保有記憶--所以嚴凈西遺忘了大部分的事。
但她的生活也不全是無趣的--某次為了穩定罪犯,讓那些人以為那個藝術家沒死,所以嚴凈西假扮了那個人--去參觀性-愛-真人館,還要表現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天知道那種難熬的日子,她怎么會記得那么清楚?
可能是因為太過新奇了--嚴凈西這樣安慰了自己,但轉瞬卻又悲哀了起來:因為她縱使有想做些什么改變,但卻還是下意識地選擇沉寂了。
生作為人,她從沒覺得對不起什么人過,相反地,她只覺得對自己很抱歉可也僅僅只是抱歉,沒法彌補什么了,就像她控制不住偶爾有些雀躍在心的歡喜,但那也很快都會被巨大的頹然淹沒的一樣,她沒有自我,只會在原地痛苦,然后一步也不敢移動
所以,所以她并不知道,那個在她要回去找局長協助路上開車撞向她的人,是他人有意為之的--為了讓她能不再參與這個案子。
而她也不會知道她把鼻血噴在肉片上尷尬的那天,那盤高高的紅肉,是張飆飆囑咐了,才放到她面前的。
當然她也并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只喜歡男人的高穎翔在突然回來后,會變得好像有點喜歡她了--那是某個男人用了他的臉,只是為了阻止她無意中找出隱秘
她并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顧自地,單槍匹馬地在與這個世界上最深沉的孤寂決斗而已--她努力地修補自己平凡的皮囊,試圖包裹住那如同熔巖般灼熱的流淌只是總有些應接不暇而已。
而她唯一所愿,只不過如同那花落一般,在該凋零的時節,墮落而已。
番外(趙炳辰)
誠然,趙炳辰是個優雅而又狼狽的人。
他前半生養尊處優、極盡奢華,但后半生卻竟然無法再用這個名字立世。
其實本來有了最好的解決方法--他已經頂替高穎翔的身份,整容更萬無一失,反正他已經把指紋什么的都已經換了只是,只是這世界上他放棄的已經那么多了,只剩下最后這個他不想要接受--因為他想用他的臉愛她一次,因為她還沒看過他的臉呢
即使他在很久以前就看過嚴凈西了。
那個時候的嚴凈西正遭遇打擊,坐在高架橋上沒人看得到的地方,而他時常來這里享受自己獨處的時光,所以也只當沒看見。
只不過或許是日光太過暖和,他無所事事地看了過去--看到了她瘦弱的身軀,和外面包裹著的被風鼓動的衣服。
他看得出來,她在決定要不要跳下去。
而在那猶豫之間,天平已經緩緩劃向了黑暗的深淵。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一手捂住了臉,擋住了那刺目虛幻的日光和遠處,眼淚就掉了下來。
然后她緩緩往左邊倚靠的那根方形柱子側了過去,抱住了它,像是貪戀一個溫暖擁抱地,她哭出了聲音。
那嗚咽聲裹在光線的時空里,很快地被風聲帶走,直到不知道那是第幾次,她哭的急了、喘不過氣來地痙攣時,她的聲音頓時消失了。
只是沉默。
而他也只聽到了那被她死死卡在喉嚨里,像一個磨盤在磨石子一樣的碰撞--而也就是那次,他愛上了她,愛上了那個在夕陽中無比渺小、卻是他痂殼封閉的心中唯一愿意伸出去連接觸碰的背影。
即使他再也回不來了。
番外(嚴凈西)
嚴凈西覺得很幸福、即使她也很痛。
躺在病床上她,雖然飽受病痛的折磨,但卻還是虛弱地津津樂道。
“我一直有個為難的事”,她說。
“什么?”,他問。
“我的墓碑上要寫什么呢?是“我去宇宙了,回來摘星星給你們”,還是“我來這世界看一看,不滿意就回去了”……要寫哪一個好呢?你覺得哪一個好?”。
他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她,眼神悲傷。
那一瞬間,不會看人臉色的她居然看出了他的意思--“你怎么能問我這個”。
是的,他說的就是這個。
那眼神第一次讓她覺得有種莫名失落的恐慌,甚至有種如果我能活著也很好的感覺--雖然她一向無懼,甚至渴望從這個世界解脫。
但,說什么都沒用了,她已經無能為力了。
是她放任一切到今天的這種地步的,就算試圖力挽狂瀾也無濟于事,更何況是給予他希望卻又注定破滅的這種事她又怎么還能做呢?
所以她只能看不懂他的眼神,只能看不到他的痛苦。
她于是笑著垂了眼眸,眼角彎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哈,你說我怎么能這么幼稚,還裝文藝青年了”。
“你先回去吧,你還有工作呢!”,她似乎笑夠了,“我想休息了”。
仍是沒看他的眼地,她似乎真的累了,也無暇顧及,就只是抓著被子的一角,翻身躺了下去,躺在了病床上的一側,蜷縮著身子--就像是躺在母親的子宮、她未來的墳墓那樣,充滿恐懼的黑暗,卻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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