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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宗慈希華


宗慈希華的腳踝傷的有些嚴重,以至于她腳上的繃帶都拆了,但還是無法正常行走。

        宗慈希華擔心自己以后走路會跛腳--雖然她也不介意坐輪椅,甚至有時懶得去某些地方的時候,都恨不得能坐上輪椅拒絕的好,但就如同人為什么要那么多能力的那樣,人就是這樣現(xiàn)實。

        比如說生孩子,你想不想生是你的事情,但你會不會生那就很關鍵了,別到時候叫你生的時候,生不出來就糟糕了--宗慈希華并不希望留下給人以“攻擊”的“把柄”,所以她主動找醫(yī)生去檢查了。

        然而傳回來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或者說是不盡如宗慈希華的意罷了--因為她的腳踝遲遲沒恢復的原因,是因為她那只腳的神經控制本來就有些問題罷了,所以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恢復。

        宗慈希華最討厭這種需要毅力不斷的堅持了,還不如索性給她一個痛快的做法--那樣,即使再痛,也只要一下就好,而不是這樣的煎熬。

        但宗慈希華還是懂得分輕重的,所以還是讓管家在房子周圍做了扶欄,沒事的時候,她好能自己扶著走一走。

        這天,宗慈希華突然大中午的不午休,不知道為甚,竟然扶著墻走了出去--為了鍛煉她的神經。

        冬日午時的太陽有些暖得刺人,宗慈希華艱難地繞著房子走了一圈,額頭微微出了些汗,手心握力的地方已經抓紅了。

        微微喘了口氣,她抬頭試圖看一眼那太陽,才剛一抬眼,就被刺痛得敗下陣來。

        一陣劇痛襲了上來,感到一陣眩暈,宗慈希華只好松開抓住欄桿的手,捂住雙眼不禁蹲了下來。

        然后宗慈希華慢慢朝房子凹角的矮樹從挪了過去,似乎是躲著這太陽日光地想要找個倚靠的地方。

        但那頭在監(jiān)控室里,看到宗慈希華從鏡頭里“消失”的孫孝昭卻是動了。

        他熟悉總理府內的所有地形,自然知道那個凹角的位置無法藏人,只是宗慈希華能從鏡頭里“消失”,這只能是說,她蜷縮起來了,而且還是蜷縮得極其緊貼墻壁,才能成為監(jiān)控里的一個死角。

        宗慈希華說她在大廳外面鍛煉,到處都有保衛(wèi),就不讓保鏢跟在身邊了,孫孝昭也沒強求,只是孫孝昭眉眼向上挑了一下,這樣也算是遇到危險了吧?畢竟她都痛成那樣了。

        再看了那空無一人的監(jiān)控一眼,想起上次因強光劇痛而暈倒的宗慈希華,孫孝昭朝房子外面走了出去。

        他準確地尋到了那個角落的位置,沒有預料到的顫抖和痛苦,卻見宗慈希華好好的站在那里,見他來了,還說了一聲。

        “你來了”

        孫孝昭看不出她有任何異常,見宗慈希華向房內走去,便沒詢問,垂手跟在后面,只是眸中一縷精光閃過,孫孝昭卻瞧見宗慈希華背著的手,虎口下兩寸處赫然有一個新鮮的牙印,看上去不算嚴重,但也齒痕深重。

        孫孝昭自幼是個極細致的人,不然也難堪當這侍衛(wèi)長的位置。

        聯(lián)想到早上并沒有這痕跡的手,在剛剛宗慈希華一個人躲進凹角的時候就有了--宗慈希華是個極其隱忍的人,而且對自己的身體管理極好,連自己都輕易不會碰自己的身體,所以不可能是因為疼痛難忍而咬自己的手--那樣會更痛。

        但嘴的話如果是因為怕發(fā)出聲音,那倒有可能會用上手去阻擋的,孫孝昭這樣想著,畢竟比起疼痛的話,看起來宗慈希華她更要面子

        所以說,孫孝昭跟在宗慈希華后頭,略想了下,立即明白了--宗慈希華這是剛剛哭過了呢!而且還是忍不住哭泣聲音的流淚。

        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孫孝昭掩唇笑了下。

        宗慈希華何其靈敏,更何況她不喜歡別人那么近頗具危險感地跟在她后面,于是她轉頭看了他一眼。

        孫孝昭陡然被這一眼給嚇到了,渾身一下僵硬起來,站得直直的,眼睛也因為緊張而睜得大大的。

        沒想到一向不茍辭色的宗慈希華反倒見此反倒笑了,然后似乎是忘了自己為什么轉頭地,扶著欄桿朝前走去。

        孫孝昭舒了一口氣,也有些覺得自己慌得沒有必要。但想想他們做保鏢的,之前服侍的又都是男性長官,哪里會有被人注視的機會呢?所以說這也怪不得他慌亂了一下。

        不過,走近大廳正門的時候,正當孫孝昭以為宗慈希華會走進大廳里休息的時候,宗慈希華卻繼續(xù)走了下去,似乎還沒鍛煉夠--即使她看上去已經很疲憊了。

        天空是沒有一絲雜質的純色,正如走在前面一絲不茍艱難走路想要恢復身體的宗慈希華一樣。

        這下,沒有宗慈希華的吩咐,孫孝昭也不好進去,只好跟在后面,遙遙看著。

        “您為什么將山送您的畫掛在門后呢?”,雖然以前一整天一言不發(fā)都不覺尷尬的孫孝昭,也沒覺得只是跟著宗慈希華有什么不妥,但不知為什么,或許是怕時空太寂靜,孫孝昭問了這么一句。

        而宗慈希華一向是不熱絡的,只是向來也不會給人難堪,所以也還是回答了,“因為人對不是自己的東西,從來都不會珍惜的--而我還挺喜歡那幅畫的”

        孫孝昭略一思索,有些明白了過來,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兩人徐徐地走著。

        孫孝昭以為沒有回答,宗慈希華就不會再說了,因為才是那最不愛搭話的人,卻沒想到她卻是開口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做無用功?畢竟我的神經控制有些問題,走那么多也白走呵!不過我很清醒我在做什么,我在浪費我的生命而已,而且還很認真的做著--就像綁在驢尾巴上引誘它前進的蘿卜,那也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可是,于您現(xiàn)在的身份來說,這樣也并不會對您有所困擾”

        “你的心也是這樣,不知為什么就堅硬起來嗎?說出的話來可真夠傷人的--跟我一樣”宗慈希華似乎厭惡那刺眼的陽光,閉上了眼扶著前進,微微笑了一下。

        孫孝昭則是愣了一下,然后看著她只能夠簡單扎起的最短半頭,不禁奇怪了,“您為什么要將頭發(fā)剪得那么段?明明以前那么長,卻一短再短,現(xiàn)在”

        宗慈希華這次笑出了聲,轉過頭來,明艷生花,“因為我想不開呀!”,宗慈希華說著,頓了一下然后往里走去,留下一片被太陽烘烤的炙熱,走入一片陰涼。

        然后這次孫孝昭卻沒有跟上去--因為他明明看到她那轉身而來的笑臉上,眼里并沒有笑意!

        “我總是失敗的。所以別對我這么尊敬,也別對我不尊敬,因為我太過現(xiàn)實,永遠不可能那么投入……如果是在現(xiàn)實中的人,我可能無法狠心,但若是毫無瓜葛的人,那我是可以非常沒有責任心的忽略掉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盡力向我靠近,至于那距離我會控制的”

        某一天,宗慈希華是這樣跟金珀玉說的。

        “為什么?”金珀玉不禁反問道。

        “因為我不希望傷害你……和像你這樣的人,如果這樣可以有一絲聯(lián)系的話”

        那天本來是個平淡無奇的一天。

        總理府里又是一片熱鬧場景——因為每季度,都會有總理宴請總理廳辦公人員那樣的宴會舉行,所以見怪不怪的宗慈希華仍是靠在了壁爐旁邊。

        畢竟不是什么重要的宴會,只是照例罷了。

        沒人會沒有眼色地去找宗慈希華搭話,因為她靠在了大廳中央的壁爐——那是她不想跟人說話的意思。

        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意味,到底是誰體味出來的,反正只要她靠在那里,是那種意思就對了。

        金珀玉沒什么事,沒像服務上任總理那時那樣——沒自己事了就待在自己的房里,或是跑出去,而是留了下來。

        今天金珀玉照舊也在宴會中,而且在與于宴人員簡單交談幾句后,也蹭到了壁爐旁的宗慈希華邊上。

        宗慈希華一貫是清冷的,不過這段時間對金珀玉熟悉多了,所以只是眼睛微微瞟了他一眼,也還是維持著靠壁爐的動作沒動——而有些諷刺的是,在這之前的第一次,金珀玉這樣干時——在他走過來之前,宗慈希華是直接走掉了的,雖然并不那么明顯而已。

        而今金珀玉看著自己和宗慈希華靠近的距離,不禁暗自笑了笑:還真是越來越接近了呢!

        “你見過我生氣的樣子嗎?”,冷不丁地,在金珀玉正這樣想的時候,宗慈希華突然這般問道。

        “沒沒有”

        不知為什么,金珀玉總覺得宗慈希華這句話說的怪怪的,好像帶著一股極度的憤怒和不耐,只是好像不是針對他而來,所以還算理智地克制著。

        不過,這樣應該不算生氣吧?金珀玉想著,是以回答得很是遲疑。

        “那看好了”,宗慈希華這樣說著,朝大廳角落里走了進去。

        宗慈希華的身體不是很好,每年都會生那么幾次病,這次也是,她的急性淋巴炎發(fā)作控制下來了幾天,聲音卻還是有些沙沙啞啞,配上她這次純黑抹綠的西裝褲線衣,像一棵綠松一般移動,然后在某個聒噪的女人身后停下了。

        “我cao你”

        饒是那個女人聲音再小,周圍附近的人也還是聽到了。

        只不過聽到歸聽到,那女人一身警服,談笑間作態(tài)也是軍隊里出來的人,縱然是言語有些粗俗,配上她的身份,還是沒人能說什么,至多也只是皺皺眉頭、離遠了一些而已。

        卻沒想到宗慈希華竟這般發(fā)怒了。

        “你,出去”

        “什么?”,那女人轉過身來,在明確宗慈希華這句話是對她說的之后,指著自己不禁詫異了。

        “是的,請你出去”

        “為什么?”

        “你今天說過多少次粗話了,覺得自己很厲害嗎?我想把你的嘴……”,宗慈希華頓了一下,還是沒能說出口,只是轉而道,“所以,你出去”

        “怎么,你想撕爛還是堵上?怎么撕,怎么堵,用你的嘴來嗎?那要上面的嘴還是下面的……”,那女人嘲笑著。

        “給我滾出去!”,宗慈希華驀地直視了眼光,似利劍一般迸出光彩,眼里的紅血絲遍布,非常憤怒。

        “你真讓我出去?”,那女人見此反而風輕云淡地笑道。

        “出去了,我就再也不會回到總理府這一邊了”,葉錦心說。

        是的,葉錦心,那個粗俗的女人,就是軍權葉家、自小在軍隊里摸爬滾打到現(xiàn)在位置的葉錦心。

        如果她說的出去,是真的那種意思的脫離的話,那么宗慈希華即將錯失的,就是她自己主動往外推拒的助力——只因為她忍受不了講話她講話粗俗而已!

        “那算了,你還是呆著吧!”,就在眾人以為怒氣沖沖的宗慈希華還會慪的時候,她卻突然說了這句話——很是有些不符合宗慈希華的堅韌的設置。

        “所以,你是因為為了保全時國人民安寧的總理大業(yè)真心留下我的,還是只是為了鞏固你自己的總理位置留下我的?”,葉錦心這樣問了一句,很是故意。

        “我是為了私心……”,宗慈希華說了這么半句,卻是沒再說了,因為意味已明。

        “呵!好,就沖你的坦誠,我留下了——只不過,以后你別在我面前瞎逼逼……”,葉錦心朝宗慈希華走近了一步,在所有人都看著的情況下威懾了一句,身高和氣勢很是壓迫。

        “不會了”,宗慈希華退后一步,抬眸看她,輕聲,“我從不允許別人在我面前說粗話,也有很多人在我面前說過粗話我沒理過——對你,現(xiàn)在也不會了”

        宗慈希華轉身走了,并且在此后的日子里,的確至始至終沒有再沒有理過她。

        幾乎所有人這才發(fā)現(xiàn),為什么宗慈希華在和人講著事、談話的時候,總是在莫名其妙的的一個點離開,而且后續(xù)基本上不會再有親自的接觸,后來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只是因為他們都講粗話而已。

        “我也講,但從來不會對著人講……”,宗慈希華在“憤然”離開大廳后,對著跟上來質疑的金珀玉這樣說了一句,心情只是平和。

        “那您為什么要那樣說?現(xiàn)在大廳里的人全都在說您……”,金珀玉看著宗慈希華看著他的眼說不出話,欲言又止。

        宗慈希華輕笑一聲,“很多時候,人只是妄圖向從別人身上得到他們所缺失的東西而已,比如大義。我偏不。他們希望我能掩蓋事實,把這個失誤說成是美好的,但我照實說了,讓他們也無法粉飾太平,這的確有些不妥——但為了保全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我的確是想要鞏固總理的權利這沒錯……”

        宗慈希華嘆了一口氣,“我餓了”,然后就轉身上樓去,再不理金珀玉。

        而金珀玉有些想不透地,仍待在那樓梯拐角處,直到看見女仆偷偷端了一盤東西要往上去二樓——二樓以上是宗慈希華獨用的住所,除了進門大廳有一個兩側旋轉的白色大樓梯可以上下以外,剩下的就是這個隱于房間內的小樓梯,很少人知道,宗慈希華不喜歡有隱患,所以這邊的樓梯一向是鎖著的,鑰匙也只有她有。

        是以金珀玉攔住了那女仆,“你做什么?”

        “總理餓了,我送夜宵上去”,女仆有些無措。

        “餓了?”,金珀玉眉角一滯,想起剛剛宗慈希華說的話,原本還以為是托詞,卻沒想到難道是真的?

        “是總理叫的?”,金珀玉問。

        “不是……”

        似乎看出金珀玉的目光越來越銳利起來,那女仆不禁開口解釋了,“是大管家說的,說總理每次只要有重要宴會,基本上都不會進食的,所以要我每次送點適宜的吃的上去……”

        被金珀玉的目光注視著,那女仆不由自主地就想多說些什么——讓那目光注視著,“好像是之前被下瀉藥的那一次宴會后,才這樣的,說是如果吃了,生理、心理上都會受不了……”——所以說,對于所有人來說都快樂的宴會,其實于她來說不過是場不得不配合的煎熬吧?

        金珀玉這樣想著,不禁伸手將那托盤接了過來,然后看向那女仆,“上去敲門就可以了,對吧?”

        最開始,我想賺很多錢給我的爸爸,因為那是他認為最重要的東西,可是來不及了——我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后來,我不想給他過生日是想讓他傷心,因為他的欺騙——可最后,卻只是我一個人傷心而已,他自己卻輕易地離開了……

        所以我知道了,如果我自私任性的話,可以自己舒服了——不過以前偶爾放縱的時候,我會這樣做,但現(xiàn)在我卻是完全不能這樣做了。

        因為現(xiàn)在在我對立面的是這個國家的人民,如果我……做了的話,那我將萬劫不復——這點道理我還是懂得的。

        問我為什么?呵!就像我只是嫉妒而已。至于為什么嫉妒的話。嫉妒還要為什么?我什么也不會做,所以干嘛還要問為什么呢?

        就像你很好看,但也就只是那樣而已——這世間很多東西都是沒道理的,就如同我這句話也是。

        (宗慈希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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