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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朱鬼柳


莫城濕熱天氣導致的愛喝水,或者大部分飲食都是流食的餐飲習慣,是朱鬼柳人生中一大特性,她從小也是被家里人這么養大過來的--是以理間深秀這么一說,她的眼就驀地冰冷起來了--因為她覺得他在輕視她。

        她的下頜骨一緊,眼神一凜,抿了抿唇,卻是沒說什么,也沒喝果汁了,只是低著頭輕輕地晃著玻璃杯子。

        好半會,就在理間深秀好不容易,想第一次低頭,而出口補救的時候,朱鬼柳就說了,“理間王子,我今天還有研究報告沒寫,所以……”--理間深秀知道她是想趕他走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事情就變成了這樣子,以往他的“外交辭令”都是不錯的。無論和誰,他都任意交談,可不知道為什么對她,卻是竟有如此的區別。

        他知道她是真的在認真研究的。

        光憑華國大使館就處在市區這么繁華的地段,可她身上卻沒有任何一件西國原產的東西就知道,她根本沒出去玩過。

        可她如此追求高效率地,好像整個人生都只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卻不帶他玩,又跟他客套的樣子,讓他感覺被深深地拋棄了。

        不是冷漠無言的對你,而且由思想境界高水平向下的那種難以理解,這點尤其讓理間深秀覺得覺得虧慌。

        于是他忍不住說道,“你為什么就不能像別的女人一樣參加一些晚會或者是單純的交流會就好了,這樣你也能學習到西國的司法啊,為什么……”,理間深秀抿了抿嘴唇,沒說出的是為什么要跑去郊區,問那些沒有文化的農民和商販呢?

        朱鬼柳一聽,眉頭皺得更深了,“我為什么要像其他人一樣?你是覺得我不和別的人一樣很丟人的話,那我不找你就是了”,朱鬼柳很認真的說,端的無辜與不解。

        很多人說朱鬼柳和人不一樣。

        當然這話很有可能是指她是清流,或者獨特,但在大多數的時候并不是和好的詞匯。因為這代表著你和別人不一樣,代表著你反叛、不合群、不服從管理。

        這種感覺就很像一種說法,就好比到最后,如果整個社會如果都覺得,在夏天吹風扇是不對的事的話,就算你一個人覺得想吹風扇,而且這也屬于正常欲望,卻也還是難以奏效的。相反的,就算你最后成功了,勢必也要忍受那些異樣的的評價排擠,和內心的痛苦。

        當然這只是非常病態的一種社會文化。其實大多數時候,倒沒有衍生出像夏天不準吹風扇這種不良風化,但就算是其他,也已經復雜、高級得夠讓人心煩了。

        理間深秀就不解了,為什么她就這么不開化呢?

        可他知道如果直接命令她--你就照著別的上層女人怎么做就好了,那又會激起她的反骨之心。畢竟她并不是這里的下屬和仆從,倒像狻猊一樣可以橫沖直撞到你失去耐心,而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你可以多嘗試和別人了解,或許她們也有你不曾了解東西,可以幫你更加了解這個世界上你不曾體會過的美好……”,他說。

        朱鬼柳皺眉,“為什么一定要和她們交流,我才可以體會這世界上刷分美好?我已經做過甄選了,我并不想那樣做”

        “其實就這樣他們那樣過那樣的,我過我的,有什么事的時候再一起解決,也沒有別的沖突啊!為什么我的人生就一定要分出時間,去做我一開始就并不想做的事啊?”,朱鬼柳仍是不解。

        “你這么說是嫌棄她們,還是嫌棄我的國家,你……”,理間深秀剛想說,你不是來這里交流的那你為什么還來,可他陡然想到,她是他叫來見習西國司法的,也只有這點,才能說服她愿意過來的時候,他就不好意思說出口。

        只好轉而說道,“你來這里不說和她們交往一下也就算了,可你為什么連出去玩一下也不,這樣你不就只是換了個地方工作嗎?你也沒必要要拼命到這樣子吧?”

        朱鬼柳直接就想一句,我做我的事和她們有什么關系--這樣回過去給理間深秀。可后來又想到他的身份,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矯情了。所以換了個說法。

        “我聽不懂他們說的什么話呀,我只學過國際語,總不能還拿著個手機翻譯吧!而且……你的母親他們好像說的還是你們本國的話吧?”,朱鬼柳一下子像是抓住了什么非常有理的理由,突然又理直氣壯起來了。

        這點倒不是理間深秀能反駁的。因為他們宮里的確說的,是更加久遠的皇族留下的古語,尋常人就算高層官員如路克,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而他媽媽也只會說西國語,怎么和她交流呢?

        不過理間深秀也不是傻子,看出這是個借口的幌子而已,只得好聲好氣地勸說。

        “這樣吧,你為什么不換個角度來看呢?以你現在的能力,你可以做其他更重要的事,為你的司法公正事業做出更大的貢獻啊,你可以出去和別人討論這些事情……”

        “或者在其他的地方告訴人們,而后完善你自己的思想,提高你自己的能力,也更容易和人交際,不是更一舉兩得嗎,你這樣天天只埋頭苦干是書呆子才會做的事,會變成傻子的!”,理間深秀語氣誠懇。

        朱鬼柳見理間深秀是真關心自己的樣子,也沒好意思大小聲,但還是堅持道。

        “可對我來說更重要的事就是這個啊。雖然我知道政治家們聚在一起,或者是女人們聚在一起討論,能帶來很多無形的東西,可能促進發展,甚至給我的國家帶來錢財,可我不是政治家,我也沒想成為那樣的人啊!我只想抓住實際我們夠的到的東西,就是我的研究啊,你說的那個對我來說太縹緲了,而且我也做不來的”,朱鬼柳一臉誠摯。

        理間深秀雖然也明白是這樣,但也不禁扶額,“你難道從小到大,就沒有哪一刻想要變得更好一點嗎?就就沖那個,這種想法就是你的不對了,不想交際既然是你的短板,那你努力克服了,不就少了一個能令你害怕的事嗎?”

        “如果你改了,那不覺得也是另一種成就了嗎,這個世界上少了一種夢到打敗你的東西啊!”

        理間深秀也不知道為什么,竟然站在這里像是一個爸爸在苦口婆心勸告女兒的架勢說著。就只是為了讓事情能按照他的設想來發展一下,而不是像一塊加了酵母卻發不起來的蛋糕一樣--他都已經給她搭好舞臺,也向眾人鄭重地介紹了她。按道理說,她應該此時在他們圈子里如魚得水,受人追捧的,怎么就成了這個樣子呢!嘖。

        朱鬼柳一聽那話,就不由地放下了果汁杯,看了一眼自己被動過了的辦公桌面,正色看他。

        “那你應該不知道,從以前到現在,每次有人靠近我的時候,比如我在看書,我就會把書本合起來--”

        “因為我從來都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在做什么,或是想什么--不然我會非常難受--因為有種被監視的感覺。每個人有每個人缺點,如果說我的缺點就是不想出現在別人的眼前,這算是我的私欲,我為什么不能滿足?”

        “而如果我改了這一點,暫時變得高尚了,可現在的我并不開心--因為我的想法一直都是如此。再加上如果我改的這一點又并沒有對別人有太大影響,只是沒改的話會對我的形象有所影響而已,而我又并不需要別人對我的印象有多好--那么我不怕承認我的固執,我就是這樣的人”

        “只有像掌控所有人的人,才會想學習這世界上所有的技能,我沒有那個想法所以,也不想去改變自己;而且我又沒傷害過別人,我不希望別人對我做的事我也從來都沒有對別人做過,這應該也不能算我自私吧?”

        朱鬼柳挺直了身體,“這個世界上的語言有很多種,但并不是學了就可以真正明白對方的意思的;因為每個人的思想也不同,這樣算來我也有自己的語言,你也有自己的語言,如果不是想去深入了解的人的話,那么我可以不用花費那個時間,而且可以去做我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人生并不長,在西國未來見習的時間也只有不到八個月了,還有那么多地方沒走訪過,我不想留下遺憾”,朱鬼柳說著,倒是很真誠的真心真意。

        因為她肯定,未來她是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舒適的國家,跑到別的地方每天失眠,日子過得像流浪似的,所以她當然得在這短短的十個月里把有關西國司法的研究做好才是--當然也顧不得理間深秀和其他人的晚宴邀請,只是一一推拒了。

        理間深秀不知能繼續說些什么。他早就知道她很固執,就像郵輪上那次她的臉被海風傷到的那樣,只要涂藥就能好些的,她卻偏偏不要--因為她說,她不會隨便長期讓莫名其妙她不懂得的東西,涂上她的臉--就像打疫苗針的事也是那樣,然后她就那樣,一臉黑黑地在到達西國的時候和他一起參加了晚宴。

        可他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么固執,竟然一絲顏面都不給。即使他的邀請函也都全給推脫了,還沒給機會讓他說出,“你為什么不接受我的邀請”這種蠢話--畢竟她都已經表現得那么理所當然的無所謂了。

        還真是,讓人挫敗!

        但沒關系,理間深秀自己說服不了朱鬼柳這種人,自然他有別的擅長“刻薄、堵人”的作家好友,可以“攻破”她,所以他體貼地告了別,囑咐她好好休息,暗地里則下了決心另約時間會面。

        這次,理間深秀是讓劉鳳瑤出面,令朱鬼柳來見繆辰的。還美其名曰,是繆辰想要見識見識華國人的文化,所以令她前來交流的。

        理間深秀知道,這種如此隨意地冠以交流名義的見面,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只不過情勢如此,也顧不得了--他總得有所進展才是。

        華國人約會向來是會提前半個小時到的。

        繆辰作為理間深秀的好友,受理間深秀的囑咐,但也是身份有別。加上又是在他的咖啡館里見面,所以盡早地前來了。卻沒想到直到理間深秀也來的時候,兩人空等到快到約定的時候,還是不見朱鬼柳的影子。

        理間深秀不禁就有些惱火了,覺得她下了自己的面子,正是路過前臺,要出門尋她問清楚指責的時候。

        朱鬼柳卻從露天座位旁的花叢隱匿處站了起來,似乎坐在地板上太久,還一個不小心一下子起來踉蹌了一下--她罕見地戴了她的眼鏡,手里提著單肩包的帶子,還夾雜著筆和稿紙,非常不同以往的打扮。

        看了他們要出門的動作,朱鬼柳扶了扶眼鏡,不禁疑惑道,“你們這就要走啦?”。

        他們這才記起,西國本身的約會見面文化是晚些到的,尤其是身份更高些的人更是。而現在時間也才剛好到約定的時間,看她的情形,倒是剛剛他們想錯了,錯怪了她的。

        于是一行人重新回到座位。

        繆辰倒也不失水準開場話就說得挺得體動聽的。

        “朱小姐,我是繆辰;我可是有很多問題想向你請教的,希望你可別厭煩才是。嗯,當然啦,如果你在西國有什么問題的,或者有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話,也可以找我幫忙……”。

        繆辰一邊給她倒了咖啡,一邊道。

        卻是眼尖地發現朱鬼柳的眼睛一亮,卻又看到旁邊的侍者似乎不太方便說出口就頓時暗淡。然后他的心里就不由地有些輕視起來了。

        其實他看人的話,在未見面的時候,倒還是平等沒有偏見的,這段時間,別人說她如何不識抬舉他倒是沒有多想--只是他們畢竟第一次見面說的客氣話,她就當真,加上剛剛那匆匆一瞥,倒是讓他對她的好感下降了很多。

        卻待送咖啡的侍者走后,繆辰一如既往地翹起二郎腿,看到她眼里閃過的一絲不悅卻還強忍住,他就覺得好笑然后輕蔑地等著。

        果真朱鬼柳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那現在就有一個事情我想請你幫忙,這么說雖然很唐突……但你可不可以幫我找一首歌的原碟呢?”,朱鬼柳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哈?”,繆辰還以為是什么,做了各種心里準備,和如何推脫的推辭后,卻沒成想聽到的竟是這個。

        朱鬼柳看他一臉不可思議,還以為不行,就有些氣餒,便自顧自地擺了擺手,道還是算了。

        理間深秀就看不慣她這副要說不說的樣子,“說啊,又不會怎樣”。

        朱鬼柳得了鼓勵,看了還沒回復的繆辰一眼,拿出手機,把一段有些嘈雜的弱弱的輕音樂放了出來。

        邊有些羞愧地解釋了一下,“我剛剛進門的時候聽了這首歌很喜歡的,可是問他們要這首歌的名字,他們都說不知道,我要完整的錄一遍又不肯……我剛剛在外面聽了很久,還是覺得實在想聽原版的碟片……”。

        朱鬼柳的眼神有些受傷,想來是好不容易問了的,卻被打擊了,有些難以說出口吧。

        而繆辰直到純音樂的歌曲放完了,才回過神來,倒是恢復了以往一貫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的模樣。理間深秀甚至覺得他的笑容更真實了些似的。

        繆辰神情飛揚地招手讓咖啡館的領班來,讓他翻出那盤碟子找下原歌名。

        那領班卻是說,“那首歌也不知道誰刻進去的,我們都把那段放到中午最沒人在的時候播的,找不到名字了……”。

        那個年紀頗大的領班這么一解釋,不知是不是刻意,朱鬼柳總覺得他的意思是自己的品味檔次很低的感覺一樣。不就是剛剛叫他重放一遍碟嘛,他也沒照做啊,在不高興什么!

        朱鬼柳的眉眼就不由地有些不平起來,就算那侍者今天心情不好,也不能這樣把火隱晦地撒在她身上吧!

        朱鬼柳剛想傲氣地跟繆辰說不用忙了,她自己去別的地方找好了。卻是這句話沒說出口,繆辰突然轉頭就和她說,“不用擔心,這首歌叫rhapsody--沒有地方下,不過我那里有,我到時候找給你”。

        說完這句,竟是不理那個有些打扮整齊、欠著身回答的年老領班,就仍舊和他們說話,向朱鬼柳攀談介紹起了西國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可以。似乎把那個侍者遺忘了似的。

        那個老人梳的大背頭,紅領結扎地齊整地穿著背心西服,站的久了,不停地在偷偷換腿,盡力保持恭敬的站姿。

        朱鬼柳看了心有不忍,大概猜到可能是因為繆辰也挺喜歡那首歌的,不然也不可能直接說出那首歌的名字,雖然并不知道他為什么之前不說……那個男人想說她不好,卻不小心觸怒了繆辰,也或是在客人面前這樣做令他丟面子所致,實在有些活該,和可憐,但這又是繆辰的店鋪和下人,朱鬼柳有心想說什么卻是不好說,只是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理間深秀倒是看了她一眼,發話讓那個領班下去了,朱鬼柳暗暗舒了一口氣,不由地看了理間深秀一眼,卻沒料到他也灼灼地看著她,朱鬼柳一愣,然后看向繆辰,不由地想起今天的目的來了。

        尋了個時機打斷了,“我們劉部長說你想了解華國的文化,那么不知你想了解那個方面的?”。

        繆辰聽言就笑著問了一句,“那你能背得出華國史嗎?”。

        朱鬼柳搖搖頭,“嗯,我不行,講個大概還行……但郭斯嘉,就是我的好朋友可以,他很厲害的”,朱鬼柳一副信誓旦旦地說,她的國際語水平日漸提高,但有的時候還是常常卡殼就是。

        “我如果要看教科書的話自己看就是了,主要是個人的理解問題”,繆辰說著。

        “我想也許你能和我說說,華國赴會的時候不是也可以根據服裝來定義約會的類型嗎,不過看你的衣服,我可看不出來你如何定義這次的邀約的”。

        繆辰講話是很需要注意力的,不只因為他有時候字字珠璣,還因為他的腦部太活躍話題很快,一下子會令人摸不著頭腦所致。

        但朱鬼柳卻沒卻沒什么困難。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很像同一種人,談某些共同話題時可以自然地談笑風生,但前提是不涉及私人。

        朱鬼柳倒是很樂意和他解釋,“對啊,我們華國的邀約一般不說約會的,這是在你們這里常用說法,在我們那里只算情人間的采用這種說法……”。

        “噢,那我剛剛不是說話太隨便?”,繆辰說了一句,在她對面坐的挺直,盈盈笑著。

        朱鬼柳被打斷,也沒接口,而且一笑繼續說道,“也還好。我們那里常說的是見面,比如說,我要和某某某見面,那么就是一個邀約了。見面的,也就是約會的類型和西國相差無幾,不過在我看來,只有分想去的和不想去的,必要去的,和不必要去的……”。

        繆辰就不由插嘴一句,“那你覺得這個這個見面是那種呢?”。

        “還有最后一種,就是都可以的”,朱鬼柳加了一句,繆辰也沒再說話。

        朱鬼柳就道,“我想本來我還穿正裝的,因為我對這次的見面還是很重視的,所以我還是準備了一下的,畢竟還有理間王子也在”。

        朱鬼柳見理間就一人坐在旁邊聽他們說話,怪尷尬的,于是就順便提了一句。理間深秀看著她笑了一下,但朱鬼柳卻是看了一眼后,卻沒有什么表示,就低下了頭,攪拌著咖啡。

        “哈!”,卻沒想到繆辰突然就震驚了似的奇怪道。

        “你,你告訴我這樣就是你準備過得樣子,那你平時得是什么樣子啊?”,他的語氣很是夸張,有些冒犯,但卻并不明顯的樣子。

        朱鬼柳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我這樣怎么了!怎么就不行了?”。

        “不是不行,只是在這里不行”,繆辰說道,一邊好笑地看著朱鬼柳那沒有一絲一毫修飾過的面孔,和看起來很隨意一件牛仔外套,扎得整潔的頭發--沒什么特殊,就像她曾和郭斯嘉說過的關于痣的理論一樣,她也只是和其他人同樣的器官一樣,只不過胖瘦不同。

        要不是看她堅毅的方形面孔和褐色般沉靜的眼,還真是分辨不出,是以他并不刻薄,“在我們這里,只有精致打扮,手臂要圓潤白皙的才算美女喲!”。

        朱鬼柳本來還認真聽著,聽到這里卻是不由地好笑。

        “我又不需要別人覺得我漂亮,只要不失禮就好了”。

        “可是為什么呀?你就這么不要形象和漂亮!”,繆辰仍是奇異道,好看的眉挑起一個不羈的弧度。

        “呵”,朱鬼柳不禁一笑,眼睛泛著點點笑意,“你不覺得一個人長得漂不漂亮其實不是很重要嗎?重要的你是什么身份而已。其實人對人是有很多界定的,如果我一開始把你定義成某種人后,比如說是朋友,那么你的容貌只是讓我識別你的工具而已,并沒有其他用處,如果我們是朋友,你長得那么好看對我沒有任何實際的好處,最多令我心情愉悅而已”

        “而假如你是路邊上隨意路過的一個人,那么只要你不是特立獨行,那么基本上沒人會關注你--所以一個人的形象沒那么重要,人的容貌只是在尋求配偶的時候有用,可一旦確定對象后,那么容貌也成為次要辨別的一種標識、完成了吸引任務而已,很多人不都是因為結婚以后,因為那時候沒有經營形象和婚前差別太大而因此離婚的嗎?我想我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吧!”,朱鬼柳很是認真。

        繆辰也是和朱鬼柳一樣個性的,只要有人與他觀點不同,就會想盡辦法要確保爭出個對錯來。

        “不對,你如果形象不好,根本沒有人會關注你,那多沒意思……那如果人丑到變形那怎么算?”。

        “丑到變形——那也是一種辨別標志啊”,朱鬼柳一點也不示弱。

        繆辰被朱鬼柳的詭辯論給繞進去了,一向翩翩公子的模樣竟然不復往昔,顯得有些呆傻,然后朱鬼柳自己良心發現,覺得可能太咄咄逼人了,而且她還要求他幫忙呢,空氣靜止一秒后。

        她蜷縮在桌上的手指不由地敲了一下,“嗯,當然啦,如果我長得漂亮我自然不會說這些話的;不過不可否認,人都是感官動物,穿的好看也都是為了各方面感到舒適而已,而不是為了漂亮……嘖”。

        朱鬼柳看著理間深秀和繆辰直愣愣看她的樣子,突然意識到她好像又自說自話,應該是令人不悅了吧!她老是很容易做這樣的事情,尤其是當別人客套一下的時候--而且她還老是忘記。所以朱鬼柳一笑,不再說話,并且也打算待會不再說話了。

        繆辰還是先回過神來,“你總是這樣把天聊死嗎?”。

        朱鬼柳看他并沒有任何嫌棄的意味,而且今天也不知道是那件事情不對了。她第一次和人交談的如此愉快,簡直像是加了助燃劑的火箭一樣,對話簡直可以說是可以完美繼續,然后結尾了。

        朱鬼柳于是心里一動,然后綻開一個笑容,看上去有點小孩子般傻嘻嘻地幼稚,“還好,也就幾次……”

        然后朱鬼柳看繆辰滿臉期待的模樣,就不由地第一次主動多說了點話,“有一次郭斯嘉,就是我那個好朋友,他要我幫他把手機遞過去給他,然后我不知道為什么奇怪地看他說了一句--又沒人找你你拿手機干嘛?”。

        朱鬼柳邊說著邊笑,眼角彎彎都泛著光。

        “還有一次,他穿了整套定制西裝要去當伴郎,我不知道,然后他問我一句看上去怎樣,別人都說很酷啊什么的,我就說了一句好像保鏢噢……”。

        朱鬼柳一笑起來圓潤的線條融化了她堅毅的輪廓,顯得她整個人富有一種別樣簡單透徹的活力的魅力,平凡的五官都靈動起來。

        然后繆辰就看到朱鬼柳那細細地、只能看見一點門牙的嘴唇繼續笑道。

        “噢,還有,郭斯嘉有一次腿受傷走的超慢的!別人都在安慰他,有一天我也忍不住很可惜地看著他,想說安慰的話的不知道為什么說出口就變成--”

        “好可惜噢,現在是你最跑不快的時候,怎么沒人追你呢,不然肯定追得上你這個百米冠軍的……”

        朱鬼柳笑的歡快,卻還是收斂著,到最后卻是笑開了,也還是不由地一手捂住了臉,一邊酒窩盈盈。

        繆辰不禁也看著她笑,理間深秀卻是因為頻繁地聽到郭斯嘉的名字有些索然。不過他今天紆尊降貴來當他們之間的引薦人,倒也算盡職,并沒有因為不滿而走人。

        朱鬼柳笑得忘乎所以,沒有注意到理間深秀反常的沉默,繆辰卻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掏出手機。

        “我還沒有你的手機號呢,存一下的話,到時候我也好碟片給你……噢對了,我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看你這么睿智的樣子你肯定知道的--如果我想和一個人持續長久聊天,要怎么做才能不尷尬呢?”

        “嗯……”,朱鬼柳是那種一拋給她問題就只會想解決的人,并沒有想過她其實可以不用回答的。

        朱鬼柳皺眉思索了一會,然后兩眼放光,“我知道了,當你和她聊天聊到最后的時候呢,就先別回,因為第二天再回的話,自然而然又可以聊一整天啊!”

        “呃……”,繆辰只思考了一瞬,便大為贊同地點了點頭,“還真是個好主意!”,然后就自己突然又笑了一下。

        朱鬼柳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取回自己的手機輸入名字,理間深秀看了一眼繆辰,繆辰撐不住了就笑。

        “沒有,我只要一想到剛剛她說的的形象的就好笑,還真是……差點被洗腦成功了,以后我邋遢出門的原因,可能有百分之百是在于此”。

        被繆辰一句話勾起回憶的理間深秀,想起之前朱鬼柳曾和自己說過,她其實喜歡漂亮東西卻不敢讓人知道的那事。莫名覺得暖意,倒和繆辰一起笑的越發厲害。

        朱鬼柳卻是既認真又喪氣地問,“你們干嘛笑,我說的是真的啊……”,這個認真的樣子一出,繆辰他們就笑的更厲害了,獨獨朱鬼柳一人臉色平穩地坐著,卻是看他們不停笑后有些茫然。

        其實朱鬼柳也不知道,為什么她今天就跟開掛了似的,舉止思維也都正常地和一個陌生男人天南海北的聊起天來了。倒是幸虧她不知,如果按照繆辰原先刻薄在外,卻仍花花公子在名的本性的話,她今天會有氣到多傷身。

        理間深秀也奇怪了,因為繆辰并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將朱鬼柳驕傲的心,和愛反駁又反骨的思想狠狠碾碎,好讓他可以去彌補重塑一下,反而和她暢所欲言,聊得不亦樂乎。

        “你的犀利毒舌到哪里去了?”,理間深秀在朱鬼柳走后不禁問了繆辰一句。

        彼時哼著歌的繆辰乍一聽這話事,不禁愣住了,但他一下回頭,只是笑著,答非所問。

        “如果偷偷藏到角落里聽了無數次的音樂,應該是真心喜歡的吧!那我可得好好給她找一下……”,然后他也沒等理間深秀回答,就繼續說了下去。

        “我說你,你怎么不跟她用手機聊天呢,你當每個人做什么事都和你一樣正式嗎?等你的邀請函寫好,黃花菜都涼了,還不如直接問她一句你出來玩嗎?她那種人就得簡單點對待,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舍不下臉……”,繆辰邊說著,起身送理間深秀離開后自去了。

        而理間深秀也是今天這才發現,原來固執堅硬如一顆石子,含在嘴里讓人難受的朱鬼柳,其實也可以做到不傷人,甚至還是體貼的,就像她曾經對那個西國女人和郭斯嘉的那樣。

        她今天對繆辰也是,不知道他們的腦電波是在那個音段頻率接上了的,她就那么和別人有話講,卻對自己興致聊聊--這讓他不免沮喪極了。

        而朱鬼柳今天的確是很幸運的。

        她不知道,剛剛那個說那首歌不好的老人為什么會遭受那樣的懲罰。她倒是應該慶幸,她在提前那么早去咖啡店里等待時,聽到的那首不常放的歌曲--正是在外人面前不可一世的繆辰,會用來判定接不接受別人的準則。

        那首他唯一創作的輕音樂,卻從未讓任何人知道--只因為他在創作之初彈奏的時候,他就知道沒有人喜歡這首歌曲,甚至不知為什么還非常厭惡的樣子。

        他很現實,當時也就裝作不知道地,和別人一起譴責這首歌的作者,直到現在也不敢承認。

        可他雖然并不承認,但卻并未停止對這首歌曲的熱衷。他依舊保留著它,甚至偷偷刻錄進自己的咖啡店里。雖然卻還是一天一天地在人盡嫌棄中失落下來-直到碰到了別具一格的朱鬼柳。

        她竟然說她喜歡他創作的它!

        天知道當她那質量低劣的手機,斷續播放出她錄下的他悲喪時十指連翩彈奏過的音樂時,他的內心有多么的狂喜,簡直像是瀕臨死亡的人得到了救贖一般,熱淚盈眶。

        他也知道,他因為這件隱晦的秘密和執念,所以近幾年的行徑變得更加張揚而又沒有底線了,可他卻是控制不了--為什么,為什么他某時某刻的想法,竟會遭人如此嫌棄,而又為什么,他當時懦弱到不敢承認這是他的驕傲。不過說起來,他也是因為這才變得愈發彰顯自我、恣意妄為非凡起來……

        但這是第一次,他對她不像對別人的那樣,是尖銳刻薄又嘲諷的眼光看待--就像他一直看待自己的那樣。反而他還是處處鋪墊,費盡心思--就是為了讓整個對話繼續進行下去,讓她別覺得那么不快。

        而那成果也的確顯著。

        這么一個月來埋頭苦干地低沉工作,朱鬼柳就是想用工作來懲罰自己的錯誤,進而彌補愧疚和對郭斯嘉的虧欠的。

        她每天都打給郭斯嘉的電話,但他從來也沒有接過。所以她就病態了一般,像小時候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會一直做些讓人反而更厭煩的事情--他不接就繼續一直打著,每天沒有間歇。那種日益增加的壓力可想而知,可今天,她卻在繆辰的妙語生花下無形中解決了許多……

        不禁一笑,朱鬼柳為自己今天說了那么多話,而感到有些好笑,可一瞬間她又收斂了那笑容--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竟然覺得自己的笑容羞恥,仿佛自己不配擁有笑的資格似的。

        不過這點意識大概是從她父母那里得來的吧!她也實在難以改變--而意識到這點,朱鬼柳只是又莫名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禁垂眸站在了桌角的位置,任街道的涼風吹拂過脖頸,全身泛起那種像被輕柔地撫摸,卻還要擔心會不會被扼住喉嚨似的顫栗。

        朱鬼柳對她的父母失望至極是在很小的時候。

        因為那時她擁有家里長輩的無限寵愛,也妄想擁有完美和滿的一對父母,所以才一直向他們索取,所謂慈父慈母的那種關愛。

        因為身份的原因,他們不得不一次次妥協。但最終,她的父親拾起了一個家長應該有的威望和尊嚴。就像繆辰有的冷漠那樣,“我要給你的東西的話,你不用求我就會給你,如果不會給你的的話,你再怎么求也是沒有的”--她是在某個無人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的,很是震撼,所以這件事也就被朱鬼柳深深地埋進了腦海中的某個角落無人知曉。

        每個人都是如此的普通,所以沒有人有必要,要如此特殊地去對待一個,對待一個只是遭受了常人可能都會受到的打擊的孩子,朱鬼柳也一天一天就那樣過著。

        以前她還算正常點,而現在沒人管也就隨隨便便的。就像是她耐不得熱,一熱就沒胃口,只喝著果汁過活那樣,什么感情也沒有。

        她個人本來對拋下郭斯嘉這件事的反應不該那么強烈的,畢竟她都已經對她的形象人生毫不在意了--沒有經營好,而失去一個朋友的事,也不是沒人遇到過,到最后痛苦也還是消散在那透明的空氣中,無人明了的--她不是就不知道這世界上的其他痛苦嗎?而且也體會不到

        可她心里就是不得勁兒。

        好像這只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誤才造成的,是本可以避免挽回、而不是代表她的本意的惡劣。

        她想要辯白,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只是想要個好面子而已吧!像個□□還非要立貞節牌坊那樣,她沒和郭斯嘉說一句話就這樣跑了的,躲著他。怎么?她還能說她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跑上理間深秀的船的嗎?

        只是有時她轉念一想,這的確又是郭斯嘉的錯啊,是他想要……追求她,嚇到她了,所以她才會這么慌不擇路的,那怎么就能全部怪她呢?這一點也不公平。

        朱鬼柳還是想不明白,只是仍一遍一遍地播著郭斯嘉的電話,像是機械操作,要麻痹自己的心一般。

        不期然今夜,一直都不通的電話突然被接了起來,朱鬼柳很是一愣,拿著聽筒茫然不知,所以就那么呆呆的愣著。

        郭斯嘉明顯干澀的聲音就突然響了起來,“一直打一直打,到現在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你根本就沒想過我會接,只是打電話讓自己心安對吧?你說啊!”。

        郭斯嘉的聲音很是嚴厲,讓本來坐在床邊玩穗子的朱鬼柳嚇了一跳,聲音委屈得不由地帶上了控訴,“你嚇到我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但朱鬼柳一心沉浸在剛剛郭斯嘉那她從未見過的嚴厲語氣當中,竟然很快就過去了。

        然后她就聽到他問,“你有沒有去買新衣服?”。

        朱鬼柳奇怪地反問,“沒有啊。怎么了?”。

        “那證明你沒有變啊”,郭斯嘉長嘆一口氣,也不知道在感嘆什么地說了一句,頓了很久,語氣又有些恢復之前和她聊天時候的那種樣子。

        “哦……”,朱鬼柳應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什么,她不買衣服這件事,可以和她沒有改變這件事劃上等號。

        郭斯嘉給她一種強烈的直覺:他也還和以前一樣。那平和寬慰了她,所以她一下子想到什么就問了。

        “哎!我們機關宿舍門前池里的大鵝還在嗎,不知道它們過得好不好,這個點在想什么呢?”--朱鬼柳和郭斯嘉曾經有花過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判別鵝到底有沒有自己的思想這個問題,但沒得出什么結論--按照朱鬼柳的想法,算它們會思考,可他們又不會知道,所以依舊還是算不會思考只是這之后,他們之間的話題,有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加上了鵝在思考什么的問題了。

        郭斯嘉在那頭明顯好笑了一下,并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當朱鬼柳覺得歉疚或尷尬的時候,她會不停說話或做些別的來補償,那時候你就乖乖的看著她怎么做就好了。

        朱鬼柳果真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占據了大幅度的篇幅,說些她的事,或他的事。并且和他約定好回去的時候,會給他帶他要的那一些東西后,談話才算和樂融融了些。

        掛電話前,郭斯嘉很想問她一句,你怎么不問我過得好不好呢?

        但想想她說的那句--你嚇到我了,他還是決定不再問,還是讓她今天心安,可以好好休息吧!

        所以郭斯嘉祝她晚安,就掛了電話。

        而掛了電話的朱鬼柳的確如郭斯嘉所愿,睡了個安穩覺。所以即使第二天醒來,發現繆辰把她提供給她的方法,用在她的身上后,她也沒像往常那樣反感了--因為昨天繆辰約自己第二天出去,要給她那首歌的原碟,而朱鬼柳回他后,他也到第二天才回復可以,再約定時間的。

        結果現在,搞得明明是在傍晚約見面的,朱鬼柳現在卻不得不,不時地捧下手機回復他才是--而她本人卻是很討厭這樣捧手機回消息的,畢竟這在她以前的二十幾年生活中并不常見。

        不過還好,他們之前的打開方式正確。所以朱鬼柳將這種淡淡的不悅感甩開后,傍晚再見到又是一件精致華服且面色神采飛揚的繆辰時,并沒有出言打擊他穿的實在是太熱了點吧!

        朱鬼柳本來是打算跟他拿了碟片就是要走的。繆辰卻是護住東西,然后將她攔住,驚奇道,“唉,我這么幫你,你再不濟,難道不該請我喝杯東西?”

        這話要是換理間深秀,保管他說不出口,雖然他可能也會這樣想,但最后卻還是會怪罪于那個人對自己的不敬,然后記在心里。

        聞言的朱鬼柳一愣,想了想倒是也覺得有理,可她本沒有打算要再外出的,也沒準備,有點想說下次吧,那又很像賴賬的托辭,而且他也不給自己碟片。百般權衡之下,所以她只好有些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那你要吃什么?”。

        繆辰也不在意,就說,“那就去慕斯蛋糕店吃點東西吧,現在吃晚飯還太早……”。

        朱鬼柳聞言一愣,突然就笑了下,發現這還真是巧合得合她胃口呢!搞得她原本不太好的心情因為聽說要吃甜品,突然就對接下來的行程期待了起來。

        繆辰他們進了慕斯蛋糕店的時候,跟在繆辰后面的朱鬼柳發現他頓了一下,然后朝一個角落迎了上去,然后這才發現原來一向日理萬機的理間深秀也坐在那里面。

        朱鬼柳以為是繆辰叫理間來的,心下有些不滿,卻是沒注意到繆辰臉一直老是有些不自然的笑著。

        而餐桌上,繆辰又開始了他主導了--因為理間深秀身份太高,且又不是政治會議,不可能做話題引導人的,而朱鬼柳又是個不會說話的,自然也是訥訥。所以繆辰一坐下就笑瞇瞇地開口,想抓住偷腥的貓一樣。

        “那個原碟我可以給你,不過你要告訴我,你為什么喜歡吧!”

        這話說得極沒道理,要是別人一聽,肯定就覺得繆辰想故意刁難,但朱鬼柳還真的認真回答了。

        “嗯,音樂要有起伏才會有美感,大多數音樂都是按照音階一級一級上升遞減,才有想山巒起伏的樂感;這首歌也有樂感,雖然它聽起來只是平平,但那些精妙之處就在于那些細微的東西”

        “我想可能是大多數人無法聽到那些細微的起伏,而我卻能吧……我也曾和理間王子說過的,我的感官的確好像比別人更靈敏些”,為了獲得繆辰的認同,朱鬼柳如是說。

        正低頭飲咖啡的理間深秀被“點名”,不由地抬起頭,頓了一下才看向繆辰一笑,“是啊……”。

        他面上笑得溫和,心里卻不禁想道,你干嘛不把你最愛漂亮東西也和他說了,還是說看繆辰本身就生得好看了?就真的那么喜歡那首歌嗎,平時也沒見你對什么東西執著過吧!

        理間深秀面上神色不變,倒是驀地被窗外一只飛到玻璃外窗臺嘰喳的小鳥給吸引了。

        而朱鬼柳一看到那羽毛漂亮的鳥就歡喜起來了。

        “你們猜它現在是高興還是難過啊?”,朱鬼柳眼睛看著窗外然后轉過頭來問他們。

        理間深秀一聽這問題就不由地皺了眉頭,這么早幼稚的問題還真是,就算猜了又沒有正確答案,但他向來不會將這些說出口,所以只是眉頭一挑,并不言語。

        朱鬼柳倒是飛快地察覺到他那一挑的含義,眼神就有些淡,唇也抿了一下,好像是意識到自己又犯傻了似的。只一言不發地坐在座位上,手在桌底下握緊。

        繆辰見狀不由地岔開了話題,試圖將場面拉回原樣。

        可在外一世,為人處世都如水般遇人高低,都是中庸任意施展的理間深秀,不知為什么就突然朝繆辰發火了。

        “你用不著這樣,別沒心沒肺的老做一些沒用的事情了”。

        朱鬼柳不知他那是責怪繆辰沒有照他的吩咐做事呢,還是借機說自己找繆辰要碟片的事,雖然他也可能沒有那個意味--但朱鬼柳也沒見過長這么大莫名其妙朝自己朋友攻擊的人啊!所以就不禁替理間深秀維護起繆辰來了。

        “誰沒有自己的痛苦啊,沒有朝人發脾氣又不代表什么都不懂,只是克制著裝作毫不在意而已,你怎么能這樣……”說他,朱鬼柳慷慨激昂地想說完這句話,但看到理間深秀一動不動看她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就感到了一股壓迫感,并不敢再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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