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猜猜我是誰
真亦宗,含霜殿。
白岑端坐于殿內(nèi)榻上,以他為中心,神秘繁復(fù)的符紋向四面鋪展,形成一個獨特而無形的結(jié)界,將其困于其內(nèi)。
早在他前來營救紫陽之前,就很清楚這是一個請君入甕的陷阱,但他不得不來,一則因為實在擔心師兄,二則……他有一些事情,必須弄清楚。
而在將計就計被困后,他所探尋的真相也離他心里的猜測越發(fā)接近了。
如今雖然身處險境,但好在,紫陽師兄已經(jīng)安全了。
白岑凝神靜心,摒除腦海中的雜念,身下符文紋路變化,須臾又形成一個更加復(fù)雜的禁陣,頓時靈光大盛,將陣法中央的白岑籠罩覆蓋。
“第一百零九次了!绷季,白岑睜開眼,拭去唇邊的血跡,斂眸低語道。
自從他被帶至此處,對付他的禁咒符陣已經(jīng)換了一百零九個。
“是啊,又失敗了!闭居诎揍瘜γ娴纳倌,一張精致艷麗的臉滿是冷淡,眼神卻是和表情不符的深沉晦澀,“呵!不錯,意志很堅定!
每一個施加在白岑身上的禁咒,都是人間界早已失傳的禁忌術(shù)法,用于人身之時,絕不似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輕松。
然而,白岑自始至終都極為冷淡,他定定注視著那名幾天前本該死于他手的魔種,并不為對方的毫發(fā)無損感到意外,反而平靜發(fā)問:“你不殺我?”
這些禁咒,雖然威力不小,但不足以致命,也并非專門為攻擊所用。
“殺你?那可太便宜你了!苯^微瞇眼,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白岑,目光帶著挑剔,像是在審視探究著什么,“畢竟,你這一身神魔之血,留著還有很大的用處!
“是么……”白岑面色沉冷,忽而話題一轉(zhuǎn),“你,不是很在意朝央么!
少年仿佛因為乍然聽到這個名字而愕然了一瞬,隨即很快反應(yīng)過來,立刻道:“當然,我愛她……”
“我知道了!卑揍驍嗨脑,篤定道,“你不是魔種。”
少年聞言神色不變,只是眸底飛快掠過一絲暗光。
“你的變身術(shù)法很厲害,找不到一絲破綻!卑揍曇羟謇,不急不緩,“但是你本身
的破綻,實在太多了。”
少年也不否認,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一臉玩味道:“哦?怎么看出來的。說來聽聽!
白岑垂下眼,暗道:這人周身的‘氣’其實非常完美,他不曾見過魔種真身,僅憑見過的分身來判斷,完全分辨不出來對方和魔種分身的‘氣’,眼前人甚至更加濃郁,第一眼的時候,白岑幾乎以為這位就是魔種的宿體真身。
但之后種種,讓他推翻了這個想法。
第一,在他提出以自身交換紫陽時,少年很輕易地就答應(yīng)了,根本不符合他一貫狠辣嗜殺的作風(fēng);
第二,眼前這人從始至終表現(xiàn)得太過淡定從容,施展禁陣也不費力,魔種那個分身并非是隨隨便便一個小術(shù)法就能制造出來,那是需要分裂一部分神魂的,而神魂修復(fù)很耗能量,根本不可能恢復(fù)得這么快。
第三,朝央是絕心里的憧憬和信仰,但他卻從不敢言‘愛’之一字,雖然極其迷戀,占有欲強到可怕,但并不認為自己有資格跟他所認定的主人談‘愛’,當然,在魔種絕的眼里,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第四,禁咒法陣,銘刻那些強大復(fù)雜的禁咒符紋,不說極其損耗心力,攻擊力也不如一些陰損毒辣的普通禁陣,對他有著嫉妒、恨意以及報復(fù)心的絕,怎么會使用這樣一種麻煩的方式?
所中禁咒越多,白岑越發(fā)肯定,眼前人的目的絕不是殺了他,更不是折磨他,倒更像是……
白岑心思百轉(zhuǎn),卻并無為其解惑的打算,冷聲道:“談?wù)撨@些,毫無意義!
而且,對方破綻百出,是因為他根本沒想要掩飾,也不屑于去扮演那名魔種少年。
“那好,我問個有意義的!鄙倌昝嫔涞聛,臉依舊是那張臉,但無端多了一份高深莫測、不怒自威的氣勢,“你來猜猜,我是誰?”
他是誰,或者說,主導(dǎo)這一切的幕后者,到底是誰,這就是白岑來此的目的之一。
歷代魔種都被扼殺于未成熟之前,百里絕作為唯一一個完全成熟、能發(fā)揮魔尊力量的,單論這個就非?梢。
百里絕的身后,很可能有人在推波助瀾、甚至隱隱操控這一切,不然單憑他魔種一人,很難在天神的監(jiān)管下把人間界攪得天翻地亂,但……如果主導(dǎo)者本就是神界,那就說得通了。
百里奚也說了,他看到神界的神官在妖界出沒。妖皇失蹤,神界妖界相通,人界大亂,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白岑抬眼覷他一眼,道:“我對你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用了這么多禁陣,到底想破除我身上的什么?”
不能表現(xiàn)得太急切,對方的身份或許是一個禁忌,旁敲側(cè)擊為好。
少年臉色微變,瞳孔微微縮了一下,轉(zhuǎn)瞬又恢復(fù)過來,但這頃刻之間的變化,卻被白岑注意到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白岑,幽幽道:“你想多了,我不是說過么,我對你的神魔之血更感興趣!
白岑越發(fā)確定了。
仔細觀察對方的做法,其實更像是……——要用這些禁陣,來破解他身上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禁制?
可他身上有什么禁制呢?
電光火石間,白岑腦海里掠過一些片段。
他想起來,幾年前,也是在含霜殿,曾有個神秘強大的女人意圖殺他,但又因為他身上被人下過某種禁制,而無法得逞。
難道眼前這人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破除那所謂的禁制?可……自己不是在西堯被鳳羽殺死過一次嗎?那個時候,所謂的禁制似乎完全沒有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作用。
白岑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繼續(xù)不留痕跡地套話,身下禁陣陡然變換,金芒熾盛,灼燒著他的神識,比先前任何一個符陣,都要來勢洶洶。
白岑沒料到對方突然出手,腦海登時一片空白,閉眼凝神專心抵抗來自禁陣的壓力。
良久,白岑悶哼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才慢慢平息體內(nèi)紊亂的靈氣。
冷而沉從頭頂傳來,高高在上,“看,知道再多也沒用,我想讓你如何,你就得如何!
“……呵,是么!
‘白岑’緩緩睜眼,直直看向?qū)γ娴娜恕?
‘他’唇角微勾,眼中帶著譏誚的笑意,氣質(zhì)比之以往的清冷如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剛剛,你好像讓我猜你是誰?”‘白岑’從榻上起身,緩步靠近少年模樣的人,語調(diào)輕柔而慵懶,
“那現(xiàn)在,你能猜出我是誰么?元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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