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章 信我還是信他
朝央心中一凜,收起了漫不經心。
白岑說鬼帝已經回到鬼域,讓她拿著封魔圖卷來找鬼帝,向他求助,只是沒想到,剛到就遇上了這么個麻煩。
不能再拖下去了。
既然說不通,就只能打了。
朝央目光警惕地盯著幽河,握了握拳頭,漸漸蛻變成妖化形態。
這可能會是一場硬戰。
空氣中氛圍僵冷凝重,有什么東西一觸即發,下一刻,兩人同時動手,電光火石間,便走了好幾十招,等兩道殘影分開時,各自身上均有掛彩。
“你果然很不錯。”幽河道,眼中帶有一絲贊賞,戰意空前暴漲。
他雙手張開,無形而灼烈的氣鋪散而開,“就是不知道,在我的領域里,你的勝算還有幾成!”
暗之領域?!
朝央腦海里驀地出現一副畫面,無邊無際的夜里,發光的紫花漂浮,水中怪魚穿行,花落魚食,化為枯骨,對面,一名俊美邪異的男子與自己相對而立。
她很快意識到,這些是她曾經的記憶,畫面里的空間是暗之領域,而那個男子,應該就是被自己殺死的第二羅剎鬼王,迷沉。
嘖!幸好死了,他看自己的眼神好變態啊!
但……暗之領域真的很難搞啊。#@$&
當初殺掉迷沉之后的脫力還記憶猶新,而這里是幽河的地盤,如果自己與他在對方的暗之領域開戰,即便獲勝,難保引來他下屬,到時候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能不能撐到鬼帝陛下來救她,這是個問題。
“喂喂,停下!!怎么說我之前也在鬼域待了幾千年吧,你真不認識我?媯姬殿下沒聽說過嗎?你這個第一鬼王到底怎么當的?!”朝央一時情急,只得嘴炮。
幽河聞言,動作有一瞬間的遲疑,但此時領域已開,天地變幻,風停聲止,濃墨般的夜在腳底下蔓延開來。
“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幽河高懸于領域半空,重重火云在他周邊游動,一雙野狼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朝央。%&(&
靠!
不聽人話!
朝央心下著急,眼神四處逡巡,目光落在一處。
那里,還有個口子!暗之領域還未完全展開!!
朝央飛奔向唯一一處還未完全閉合的地方,幽河手一動,一片片火云飛速移動,在朝央頭頂聚攏成一團,降下細絲般的火雨。
見大片火雨對準自己落下,朝央本能閃避,也就錯過了最后能逃出暗之領域的時間。
朝央心頭火起,眼睜睜看著那最后的口子合上,眼底泛起層層憤怒,“你特么……”罵人的話還未說完,陡然間錚然一響,一柄長劍倏地飛射而來,刺破一片黑暗,轉瞬間,就破開了幽河的暗之領域。
是誰?
朝央眨了眨眼,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欣喜,難道……是白岑放心不下自己,特意跑來暗中保護她?
暗之領域一破,周遭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何人?”幽河略帶嘶啞的低沉聲音響起,既有領域被破的不悅,也有遇上強者而燃起的興奮戰意。
來人不言不語,金劍刺破暗域后攻勢不減,直沖幽河而去,他挪移身影,剎那間到了朝央身后,動作熟練地擁她入懷。
“白……是你?!”朝央雀躍的表情一僵。
“嗯?看到是我,你很失望?”
“怎么會?”朝央立刻調整好表情,看向面色高深莫測的男人,銀色的發,燦金的眸,一如記憶中那般耀眼,“啊,上次石窟一別,我還一直很擔心你生我氣呢。”
如果沒有白岑,如果她沒有恢復些許模糊的記憶,朝央或許還會為自己和對方的重逢感到高興。
現在,她只想罵娘。
她不過就是想送個東西而已,不過就是想去抱下大佬大腿而已,怎么這么難?想去見一見自己素未謀面的老父親,怎么就這么難呢?!
“我怎會生你的氣?”元荻笑容清淺,一身濃烈煞氣也掩飾不住他的喜悅,“我找了你好久,鬼域很多通道我都試過了,終于等到你了。”
幽河擋開元荻的金劍,見那邊兩人旁若無人的模樣,眉頭深深皺起,道:“你,不是審判使的女人嗎?”
朝央心知自己不敵元荻,心思急轉,在他臉色更加難看之前連忙開口道:“不是,當然不是!只不過受他要挾,跑個腿罷了。”
她手腕一翻,審判使令臥于手心,隨即抬手扔向幽河,“這位,煩請把這個東西交給陛下,唔,就說,審判使他不干了,鬼域的玉牌物歸原主。”
“你想走?”幽河接下玉牌,反問道,腳下,暗之領域再次鋪展開來。
與此同時,遠處有烏壓壓一大群鬼兵鬼將飛速趕來。
元荻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御神令箭,劃開一條空間甬道,抱緊了朝央,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動作利落而瀟灑。
在空間甬道關閉之前,朝央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幽河,囑咐道:“千萬記得要給啊!!”
來之前,朝央就設想過各種意外,于是預先把封魔圖卷封在了令牌內,并附帶白岑的一段符鳥傳音,說明人界情況,請求相助。
一般的力量是毀不掉令牌的,如果幽河沒有蠢到扔了令牌,以他之能,不難發現牌內的機密。
希望他腦子還沒完全秀逗,能老老實實把令牌交給鬼帝。
朝央心中千回百轉,再回過神,已經到了一處裝潢華貴雅麗得不似人間的恢弘宮殿之內。
“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還有點眼熟?
元荻取出一副面具戴上,牽起朝央的手,邊走邊道:“妖界。”
“嗯?你不是神界的嗎?”
元荻倏地止步,回頭看向朝央,神色玩味,“誰告訴你的?白岑?”
他笑了笑,神態就和朝央在鬼域待在一起的那半年一般,一樣的優雅自如,令人如沐春風,“我猜,在我們分開后,他一定說了我很多壞話。”
朝央點頭道:“猜得很對。”
“那,你信我還是信他?”元荻認真而專注地凝視著朝央,眼神溫柔如水,眸中的深情仿佛能將人溺斃。
在這樣的注視下,朝央目光略有躲閃,遲疑道:“我……”
“這個問題,令你很為難嗎?”元荻眼底掠過一絲失落,卻很快被他壓下,抬臉換上一副故做無謂的笑臉模樣,“走吧,不說這些了,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朝央一臉內疚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瞼,收斂了眸底的幽光。
——-段位挺高啊。
他如果逼迫自己立刻表明立場,用半年的相伴時光對記憶全無的她施壓,反而落了下乘,可能會引起她的警惕和反感。
但這樣一副仿佛受了委屈卻不肯令心上人半點難堪的心碎姿態,倒很能引起人心底的愧疚憐惜,心生動搖。
若非自己經過深海葬魘谷下那玉棺中人的靈壓刺激,記憶已經開始恢復,怕是就信了他的鬼話。
可惜,他在自己這里注定得不到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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