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 > 殷志源同人他說海底有月光 > 第28章 Step.28

第28章 Step.28


林半月在東京只逗留了兩天,就乘飛機回到中國上海。準確的講也不能是逗留,大概是睡了兩天吧,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抱著被子使勁睡。像是要把這幾個月熬的大夜一下子補回來。

        如果非要還說些什么的話,她終于趁著空閑的時間和廣大年輕人一樣開通了sns,要不是藤井三番五次的耳提面命,林半月的智能手機大概率只是個擺設吧。

        殷志源也開通了sns,為的是和粉絲們好好交流,偶爾在上面宣傳宣傳近期活動或者發(fā)點自拍什么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權限卻設定成僅好友可見,成堆的迷妹天天總結經驗何時才能通過好友申請,就差占卜問吉兇了。而某個人只需要給歐巴發(fā)一條消息,就連帶著讓她和排名靠前運氣較好的幾位親故一起通過了。

        所以追星這件事你得平常心,人比人可不得氣死好幾個嗎?

        但林半月不敢掉以輕心啊,她沒想到殷志源會回粉啊,這家伙不是平時還老勸張水院離粉絲生活遠一點保持一點神秘主義嗎?干脆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連續(xù)關注了圭賢、mino、壽根、jekki的所有成員以及好幾個平時叫得上名字的愛豆演員歌星,又忙不迭的把自己的動態(tài)也設置成僅好友可見,昵稱取了毫無特點的一串字母,就連頭像也是一張風景圖,看上去更像是平時不用的小號。

        提示音叮咚一響,林半月的ins收到了第一條私信,小姑娘發(fā)了一串emoji,然后告訴了她一件大事——

        “半月歐尼,這里是藤井喲~偷偷告訴你,我脫單啦!對方是首爾大學經濟學碩士,比我們大一級的學長!忙完快回來吧,想和歐尼還有敏瑛姐吃燒烤啦~筆芯!”

        林半月看著消息愣了好一會兒,自己從韓國出來,前后加起來不到一個禮拜,這就找著男朋友啦?還是經濟學的學長?難道是自己的交際圈太小了嗎?別說其他的院的學長了,同院同級的親故都不認識幾個!

        “內,粗卡喲~等我回去聯系哦kkk,順便要好好練習,談戀愛可不耽誤你考樂團!”

        日本東京到中國上海的時間比想象中短得多,剛剛吃完飛機餐還沒有一會兒空姐就提醒著大家收起小桌板扣好安全帶,整得林半月連再睡一會兒的時間都沒有。窮家富路,這回她學乖了,訂的商務艙,耳邊再不用響起大爺大媽們聒噪的嘰里咕嚕。

        “喂,志源歐巴,我到上海了,話說你們明天就要回首爾了吧?這次拍攝順利嗎?”林半月一坐上出租車就給殷志源打了一個電話,搞得司機師傅以為自己接的不是中國人,頻頻回頭就差對她說一句:weletochina!

        “內,明早的飛機,回去了還要趕日程,托半月xi的福,拍攝很順利,不要擔心,”殷志源坐在陽臺的木椅上,遠眺黑暗處若隱若現的群山,不由得又叮囑了幾句,“上海雖然沒有東京冷,但要記得穿暖,到酒店了給我再發(fā)個消息,阿拉搜?”

        “阿拉搜阿拉搜,別等了,歐巴也早點休息吧,不是說今天和秀根哥在陽朔西街玩vr游戲玩到反胃嗎?”林半月想起這茬就想笑,多大的人了,又是吃披薩又是玩街機沒個正型,真是可憐秀根叔了。

        “月月,聽歐巴的,忘掉這一茬,”殷志源一時語塞,果然溫柔鄉(xiāng)待久了忘記這臭丫頭揭人短第一名,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聲,一轉身卻發(fā)現秀根哥關了屋內的大燈,想必已經是疲憊的不行了,“好啦好啦,掛了吧,等空了再打電話!

        “好噠,那我掛啦,拜拜歐巴——”

        “恰干嘛——”

        “莫呀?”

        “月月,啵啵!”

        林半月鬧了個大紅臉,就算是再有語言屏障,司機師傅也聽得懂啵啵是什么意思吧?哪怕是坐在后排,她都能看見那位阿扎西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看到了嗎殷志源xi?我們中國偉大的勞動人民都知道打電話要啵啵是一件頂頂幼稚的事情!

        殷志源回到韓國以后就領著弟弟們開啟了偽·世紀末真·地獄行程模式,2017年對于他們和小黃來說都是特別重要的一年,出道20年了,千帆歷盡,歸來仍舊是少年。60輛大巴車把拼盤演唱會染成了一片黃海,□□小黃徹底讓還有些不服氣jekki得大賞的后輩團徹底偃旗息鼓——啊這,是真的打不過啊。

        林半月回中國當特邀鋼琴師恰飯,藤井和新交的男朋友正是熱戀期也不好打擾,崔敏瑛百無聊賴的靠在樂器店的柜臺上,思考著最近找點啥樂子打發(fā)時間。阿昭阿澤還小,根本離不開人,又是淘氣的年紀,精力十足,而且不知道兒子最近在幼兒園里聽到了什么奇怪的話,撅著小嘴收拾書包說要去找爸爸。

        兒呀,不是媽瞞著你,是媽也不知道你爸爸到底是誰呀!崔敏瑛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眼掛鐘,又該接小朋友放學回家了——哎咦,這兩天降溫,阿昭前兩天鼻炎犯了,還要順道去買藥呢!

        正想收拾東西關店,卻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店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崔敏瑛只覺得有點眼熟,應該是許久沒來的某個回頭客吧,正想走上前問兩句,卻只見人大步流星的向自己走了過來。

        “我想買幾本樂譜,問了好幾家書店都沒有,有個好心的店員讓我來這里碰碰運氣,”鄭高旻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書單放在柜臺上,他皺了皺眉,好像在哪里見過這位老板娘,但是一下子卻想不起來,“請問這些書,這里有嗎?”

        “這個版本的奏鳴曲集啊?”崔敏瑛拿起那張紙迅速瀏覽了一遍,怪不得在書店買不到,這位顧客需要的樂譜實在是太刁鉆了些,“市面上確實少見。”

        “所以,您這里也沒有是嗎?”鄭高旻有些失落,但面上不顯,要把書單收走卻被人一把摁住,正有些疑惑,卻只見老板娘云淡風輕的把那張紙疊好塞到了她自己的大衣口袋。

        “我知道在哪里進貨,這幾個版本的奏鳴曲集沒有被我們國家引進翻譯不說,就連歐美的出版社都不出版了,只能拜托在那邊的朋友去二手書店碰運氣,特別是那本肖邦的夜曲集,”崔敏瑛面不改色,好歹也是生意人,到手的鴨子怎么能飛?顧客就是上帝,一看就是找了好久,這種時候怎么能讓“上帝”失望呢?

        “不過別擔心,其中幾本還算好買,周末就來取吧。不過價格可能有些偏貴,至于特別難弄到的那幾本就真的看運氣了,顧客nim方便留個電話號碼嗎?到時候聯系您!

        “哦,多謝,那拜托您,”鄭高旻撕下一張便簽紙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雙手遞過去放在崔敏瑛面前,像是有點不好意思的訕訕道,“之前這些事一直拜托我的學生來著,她似乎總有門道,恰好這兩個月人不在首爾,就不好意思再麻煩她了,可是課題進度卻不能等——我不太會用亞馬遜網購。”

        “原來是教授nim,怪不得書單都是平常學琴孩子用不到的,”崔敏瑛沒有時間再繼續(xù)閑聊了,她只好笑了笑,“沒事的,網購這種事情,比課題什么的簡單多了,有空跟你的學生學一學就好。不好意思啊,我有點事,現在店里要關門了——那我們周末見?”

        “哦,好的,康桑密達店長nim,再見,”鄭高旻鄭重的告辭,剛轉身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不好意思想再問一下,地鐵站離這里遠嗎?”

        “不遠的,走過去也就十來分鐘,”崔敏瑛一面應答,一面關掉了店里所有的燈,笑著對“上帝”說道,“跟著導航走吧,很快就到了。再見,教授nim!”

        當她急急忙忙走到對面的臨時停車場,只覺得臉上有些什么冰涼的東西正在落下,一抬頭卻看見頭頂不知何時壓下的烏云,整個街道都變得昏暗起來,連風都變得凌厲,像刀子一樣往人臉上刮。

        “哎西怎么這時候下雪?”崔敏瑛不得不加快了腳步,本來就快要遲到了,要是再晚一點等雪下大了,路上更加堵塞。忙不迭安好兩個兒童座椅,一腳油門就往大路上開,驚得縮在隔壁車底的野貓尖叫了好幾聲。

        巴里卡!崔敏瑛有點生氣,怎么一出來就是紅燈呢?一邊忍著怒氣把車內暖氣開到最大,一面打開了車載廣播,果不其然,幾條主干道已經有堵塞的跡象了。百無聊賴的一轉頭,卻看到了馬路邊正要攔車的“上帝”。

        喲,還沒走吶?崔敏瑛瞇了瞇眼仔細打量了兩眼站在路邊的人——長得挺不錯啊條正盤順的教授nim,剛才店里燈光昏暗沒仔細看清,哎喲喲臉挺白凈的呀?倒不像那些老古板,眼鏡竟然是金邊的,這是什么衣冠楚楚的禁欲系斯文流氓呀?淺藍色的毛衣外套灰色的毛呢大衣再搭上駝色的羊絨圍巾,下身是黑色休閑西裝褲,讓整個人顯得更加挺拔。哎一古衣品也挺好!

        雪下大了,似乎落在了他的手機上,就連那金邊眼鏡都染上了一層霧氣。鄭高旻手足無措的站在路旁,努力尋找著地圖上的方向,但是今天的app卻格外缺德,讓他橫跨馬路再越過護欄,等了好久也沒看到計程車,更不知道公交站或者地鐵站往哪里走。

        怎么看上去這位“上帝”有點可憐啊?崔敏瑛撐著方向盤忍不住笑,想了一會兒秉著人道主義精神打著轉向燈停在了道路旁。

        “找不到路嗎教授nim?”

        鄭高旻倏而抬眸,看見了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停在了他面前,里面坐著巧笑倩兮的店長nim。

        “呃,確實出了點意外我對這里不太熟,下雪了,打車有點困難,您介意仔細告訴我一下地鐵站到底怎么走嗎?”

        “上來吧,我載您一段兒,把您送到地鐵站,沒事的,我正好順路,”崔敏瑛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車,眼看人猶豫了一下徑自往后座走去,連忙道,“您坐前邊吧我正好要去接孩子,后頭坐不了人安了兒童安全椅。”

        “那多謝您,店長nim,”鄭高旻拉開了副駕駛的門,車內的溫暖讓他松了口氣,連忙系好安全帶示意已經準備好了,“麻煩您了。”

        “沒事,您客氣了,”崔敏瑛才不承認自己是被美色所惑,上帝嘛,那是要好好照顧的,“很快就到,冒昧問一句,您是要回學校去大學城那邊嗎?如果是的話我把您放到四號線的地鐵站好了,免得還要轉乘!

        “啊不是的,我要去靜安洞,我住在那里,一號線地鐵站就可以了,”鄭高旻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折的整整齊齊的手帕,仔細地擦拭著染了霧氣的眼鏡,“一直忘了自我介紹,我姓鄭,叫鄭高旻!

        “喔,鄭教授nim,我姓崔,崔敏瑛,您叫我崔店長就好,”崔敏瑛笑了笑,又繼續(xù)說道,“您要是不趕時間的話就別去地鐵站了,我能順路一直把您帶到家!

        “嗯?千萬不要麻煩您,還是接孩子放學更重要一點!

        “我們家也住靜安洞,是鄰居啊鄭教授,”崔敏瑛聳了聳肩,“沒關系,孩子們的幼兒園很快就到,喏,前面就是!

        崔澤牽著妹妹的手站在幼兒園門口等媽媽,兩個小家伙穿的毛茸茸圓滾滾,可近看小男孩的臉上還帶著紅痕和青紫,一看就是在學校里打架了。

        他看了眼正和其他家長攀談的幼兒園老師,不屑的撇了撇嘴,轉過身幫崔昭系緊了圍巾,小聲叮囑道,“待會兒要是老師跟媽媽告狀,你別說話。”

        “為什么呀?”崔昭有些委屈,她知道打架不對,但今天明明是那個同班的小胖子先過來招惹的,“那媽媽懲罰你不講睡前故事怎么辦?”

        “我又不是小班的小屁孩了,中班的孩子才不聽睡前故事!”崔澤低下頭有些心虛,不安的用腳劃拉著地上一層薄薄積雪,“不管,反正,你別說話!

        崔敏瑛遠遠看見幼兒園門口一紅一藍兩個小團子,正想說下這么大的雪怎么不在教室里等著反而在這里站著,走近了才看清阿澤臉上的傷——不用問,肯定又打架了。只覺得丹田處有一股無名火騰一下竄上來,忍著怒氣點了點兒子的腦袋瓜以示警告。

        “阿澤媽媽,您來了?今天下雪有點堵車吧?”

        “內,老師nim,我家阿澤——是又和誰打架了吧?那孩子的家長在嗎?我們給他道個歉,”崔敏瑛扯了個笑,還是溫溫柔柔的說道,“孩子們的事我們也說不準,但是打架終究不太好!

        “沒事的,已經批評過了,兩個孩子也和好了,”幼兒園老師顯然不想多談,或許是太冷了著急下班吧,只是急匆匆的囑咐兩句,“回家好好說說他吧,這個月第三次了——園長nim也說過了,如果再打架的話,只能拜托您把他們送去別的幼兒園了!

        “為什么是我們啊,妹妹又沒犯錯,”小男孩嗤笑一聲,鼻眼朝天一臉固執(zhí),“還有,我和那個胖子沒有和好,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好!”

        “閉嘴,”崔敏瑛終于沉下臉,再次和老師說了抱歉后,一手牽著一個離開了幼兒園往停著車的路邊走去,“崔澤,我不和你算賬,車上有客人,待會兒記得問好,我們回家再說。”

        “媽媽,”崔昭喊了一聲,但是又想起了哥哥的囑咐,頓了一會兒還是說道,“媽媽,明天周末了,要是今晚雪下大了,明天可以去公園打雪仗嗎?”

        “不可以,小昭你忘了只要一吹風自己就會得鼻炎嗎?鼻子不通氣晚上都睡不著覺,”崔敏瑛來開車門示意兩個小家伙坐上去,“自己扣好安全帶,然后和鄭叔叔問好!

        “內,阿尼哈賽喲,”崔昭手腳并用的爬上車連忙松了松圍巾,車里太暖和了的說!她戳了戳一臉不情愿的哥哥,崔澤才木著臉跟著一起問好。

        “臉怎么了?”鄭高旻渾身一緊,生活里好像第一次見到這么小的、鮮活的孩子,他正猶豫著是不是應該給一點零花錢,一轉身卻對上了小男孩圓溜溜的眼睛,可是眼眶有些青紫不說,臉上還有些抓痕。

        “打架了唄,估計還輸了,”崔敏瑛冷哼一聲發(fā)動車子,“都乖乖坐好,回家了!

        鄭高旻覺得有些尷尬,車里的氣壓簡直比窗外還要低,憋了一下午的大雪終于降了下來,街道上的人們加快腳步往家走,可他們卻堵在了高架橋上一步也動彈不得。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伸手打開了車載廣播調到了音樂臺,想要化解一下這樣的氣氛,男主播操著一口溫柔的首爾腔,不疾不徐的做著放送。

        “首爾迎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次大規(guī)模降雪,然后是連續(xù)好幾天的大幅度降溫,因此也在這里提醒大家記得保暖添衣。當然了,越是寒冷的冬天越要聽讓人感到溫暖的歌曲,下面為大家播放的是,哇,真的是最近大勢回歸的元祖愛豆呢,還有一說到冬天就能想起的冒著粉紅泡泡的歌曲。sechskies2016re回歸專輯的主打歌《couple》,希望大家喜歡!

        帶著yg編曲風格的《couple》悠揚的響了起來,好像在他們的歌聲里,連車外的茫茫大雪都變得浪漫。崔敏瑛輕點著方向盤,在車流中慢慢爬行,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點點。

        “阿昭,”崔敏瑛輕輕喚了一聲女兒,她知道兒子固執(zhí)不可能多說,“哥哥為什么和別的小朋友打架?”

        崔澤連忙想要捂住妹妹的嘴,但是被安全座椅勒著動彈不得,只好無助的望向崔昭,示意她不要多說。

        “是那個孩子先來搶我的橡皮泥,還比我大呢,羞羞臉!不過他太過分了,不給他,他就要搶,哥哥上來攔,他一把就把哥哥推到桌子上去了,所以哥哥把臉撞青了。本來老師都來了把他們拉開了,老師還非要說是哥哥不對根本不聽我們解釋,那個孩子得意洋洋的說了一句——”阿昭想了想,還是乖巧的回答了媽媽的問題,但是說到一半卻啞了聲音,試探的看了看哥哥的眼色。

        “說什么?”

        “阿昭,不要說!”崔澤連忙打斷了即將要開口的妹妹,淚水不受控制的從臉上滾落。小孩子其實心思最敏感,打完架被老師訓斥被媽媽警告,早就想哭了卻一直憋著,再是小大人也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子,他哽咽著說道,“切拜!”

        “那個小胖子說我和哥哥是野孩子,我不知道什么是野孩子,他說沒有爸爸就是野孩子!贝拚言捯魟偮洌瑒倓傫傁赂呒軜虻男∞I車一腳急剎,引得后面的車不住的摁喇叭,她猶豫的看向了媽媽,似乎理解了,也似乎不理解啊。

        怪不得啊,崔敏瑛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怪不得這幾天兒子的狀態(tài)那么奇怪,問也不說,悄摸摸的把外婆買給他們的零食都藏到床底下的玩具箱里,還總是試探著打聽自己以前到底去哪里留學——野孩子,小朋友怎么會知道這種事情,肯定是在哪里有樣學樣聽來的。

        “呀,那個小胖子真是個惡劣的shakeit呢,”鄭高旻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把崔敏瑛唬得一愣,只看他面不改色的說道,“呀,崔澤呀,下次打架不要手下留情,你得下狠手,你得把他打服氣,這樣他們會長教訓,才不敢這么和你還有你妹妹說話!

        “教授nim,這樣的話聽起來,好像不太適合小孩子?”崔敏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雖然這話聽起來解氣,但還是要適時制止,“他們還是大韓民國的小幼苗呢!”

        “啊,是嗎?”鄭高旻恍然大悟,“不過,這話是我上小學二年級被人欺負的時候,一個親故告訴我的,那時候我們都是小幼苗吧?”

        “咦,那你長歪了,”崔敏瑛有些嫌棄的撇撇嘴,望了眼后視鏡看到兒子通紅帶著青紫的眼眶,火氣早就散了,只留下心疼,“阿澤,不要跟鄭教授亂學啊。要是他們還敢這么說話,就回來和媽媽說!

        “阿拉搜,下次我就不客氣了!”小家伙摩拳擦掌,臉蛋上還掛著淚痕,但看上去像是要去參加天下壯士一樣,小拳頭揮得虎虎生風。

        “我小學就在這附近上的,”鄭高旻微微笑著,指了指路旁的指示牌,像是在回憶著什么似的,“汝矣島小學,小學畢業(yè)了才去英國系統(tǒng)的學習鋼琴演奏,后來考上了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前兩年母親去世了才回到韓國的!

        “汝矣島小學我記得在證券中心吧,了不得的地段呢,”崔敏瑛感慨了兩句,下了高架后路況好多了,終于可以分神說說話,“教授nim看起來很年輕呢。哎一古,孩子們心里可真是不記事,這就睡著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兩個哭夠鬧夠的小家伙已經隨著車身的搖晃睡著了,崔敏瑛壓低了聲音,抬手關上了正在播放舞曲的車載廣播,過了汝矣島,靜安洞很快就到了。

        “只是看起來年輕而已,不小了,我是七八年生人,快要不惑之年了,謝謝店長nim,今天辛苦你開車了!

        鄭高旻不再搭話,而是默默望著窗外,不知道為什么,看著掛著淚珠的崔澤,就恍然回想起三十多年前的事情。真奇怪啊,怎么就突然想到了呢?

        “野孩子!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我有爸爸,他只是出差了!”

        小小的孩子用力的把打頭那個又高又壯的男孩子推開,但是他太矮了,欺負他的那個孩子卻比他高了整整半個頭,反而被狠狠的被推坐到地上,卻抹了一把眼淚大聲的沖圍成一圈的同學吼道。

        “我有爸爸,我就是有爸爸!”

        “你爸爸死了,才不是出差了,我媽說的,你爸爸投資破產啦,自殺的!”另一個小孩咯咯笑著,“你就是野孩子!就是野孩子!”

        “我不是我不是!你們胡說!你們胡說!”小男孩長期給自己編造的謊言被無情的戳破,嚎啕大哭著從地上爬起來又重新和他們扭打在一起。但是很快他就被摁到在地上,被那些壞孩子胖揍,他不記得自己哪里疼,只是尖利又徒勞的大聲喊著,“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

        “呀,我說你們,以多欺少很光榮是嗎?我已經和老師把你們的名字都說了,他讓你們立刻去他辦公室,已經打電話叫家長了。不要狡辯哦,一個都跑不了!

        小鄭高旻躺在地上,淚水混著操場上的泥沙,只覺得腦袋嗡嗡的,渾身都疼不說,鼻子好像都流血了,吸一吸還有一股濃稠的血腥味兒。

        “別以為你爸以前在青瓦臺工作我們就怕你!”打頭的那個小胖子惡狠狠的威脅道,“告老師,老師能拿我們怎么樣?”

        “原來你知道我爸在青瓦臺啊,那你為什么不害怕?啊,忘了說,我剛剛去辦公室,老師正在和校長說話呢,對了,你爸爸是學校董事會的吧?這不巧了嗎他也在呢,本來在討論要給你評獎評優(yōu)呢!我來的時候,伯父的臉色就像白菜道士一樣——哎,同學,你們怎么都跑了呀,別跑呀!我話還沒說完呢!”

        小鄭高旻看到所有孩子都跑掉了,這才緩緩從地上坐起來,他瞇上眼睛想要仔細看清說話的人的臉,但是太疼了,他只能呆愣愣的坐在地上,望著操場外的單雙杠發(fā)呆。

        “喂,我說你,不是被打傻了吧?還能站起來嗎?”

        “沒有喔,就是有點疼,”小鄭高旻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還沒走兩步又要摔倒,卻被那人一把抓住了,“那個,剛才,謝謝你!

        “我說你是不是傻,那么多人你一個人肯定打不過啊,跑都不會跑嗎?哎一古,帕布呀,我多久都沒見到這樣傻的帕布了。”

        “他們說我是野孩子,說我爸爸自殺了,他們胡說!”小鄭高旻輕輕嘶著,小心翼翼的把袖子卷上去,上面卻早就青一塊紫一塊了,“嘶——我就要和他們打,誰說我爸我就和誰打!

        “怎么打成這樣?呀,那幫惡劣的shakeit呀!看到那個打頭了的嗎?以后就打他,下狠手,薅頭發(fā),下三路,嚯嚯哈嘿!你看過《黃飛鴻》吧?就那么打,把那個崽子打服氣,阿拉搜?狠狠打!這樣他們才不敢說你,聽到了嗎?”

        “阿拉搜!”小鄭高旻終于破涕為笑,“那個,hiong,你叫什么名字。俊

        “哎?我沒和你說過我的名字嗎?我叫——”

        對呀,他叫什么來著?

        “教授nim?鄭教授min教授nim,您睡著了嗎?”

        鄭高旻緩緩睜開眼,終于回過神來,有些無措的望向聲音的來處。哦對,還在車上呢。他這才回過神,用力的甩了甩腦袋,望向窗外,“啊,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小心睡著了,已經到了嗎?您把我放在前面那個路口就好。”

        “內,阿拉搜,”崔敏瑛點了點頭,向著鄭高旻指著的方向往前開,提高聲音又把后座上的兩個孩子喊了起來,外頭的雪還沒停,要是一冷一熱感冒可就麻煩了。

        “其實——”鄭高旻皺了皺眉,好像想起來了什么似的。

        “內,怎么樣呢?”

        “其實我還是更喜歡1998年的《couple》,我一直認為,那位親故還是rap更好聽一點,唱歌就交給在夏威夷認識的那小子吧。”

        鄭高旻低下頭,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他終于想起了三十多年前救他于“水火之中”的那位親故名字到底叫什么。

        “哎?莫拉古呀?”崔敏瑛一頭霧水,什么親故?什么rap?這位鄭教授真是!哎咦,謎語人滾粗首爾市!

        明天就要出發(fā)拍新西游記第三季后半段了,殷志源躺在pd家的地鋪上,旁邊是宋旻浩和曺圭賢,夜已經深了,他卻絲毫沒有睡意,因為mino這小子把腿架在他的肚子上!呀,寶寶肚很舒服是嗎?哎西你個臭小子,看你醒了我不xxxx!呀,等著,死定了shakeit呀!

        嘴里罵著,心里想著,卻沒有把人推開,抱著手氣哼哼的閉上眼,和一旁的圭賢小聲聊天。

        “哥,jekki的粉絲太帥了,那天你們在釜山出席的那個演唱會,哇,世紀末的應援,大開眼界——我的首頁都是那天的視頻,大家都不拍舞臺了,都拍哥的粉絲!”曺圭賢一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神奇的程度,“哇,真的——”

        “那是,我們家粉絲都很厲害的,”殷志源忍不住露出一個帶著驕傲的微笑,那是,世紀末敢和hot打架的小黃們呀,大家都在看不到的地方好好長大了呢,“suju全盛時期也很厲害吧,一陣風似的跑到全世界去了。”

        “喔,是的呀,我們elf也厲害的很,”曺圭賢心滿意足,“哎,哥,這回你要在中國多留兩天嘛?”

        “不能留啊,要準備新專輯,還有很多年末的組合放送,圣誕節(jié)還有演唱會,”殷志源嘆了口氣,自從林半月回上海參加那什么交響音樂會,他已經有差不多20多天沒有見到女朋友了,雖然也經常發(fā)消息打電話,可是這些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擁抱來的珍貴。

        “啊——”曺圭賢有點遺憾,“那哥有點遺憾吧?”

        “不過是她來看我們,不是每次拍完新西游記,拍攝組都給大家放一天假然后才回韓國嗎?”殷志源偷偷笑了,仗著關了燈弟弟看不見,非常愉快地露出兔牙,“那天月月不用排練,也沒有表演,我們拍完龍珠放送的時候她就會來了,我們都說好了,羅pd也同意了!

        “哇,那你不怕被人拍到然后被報道啊,”曺圭賢驚嘆了一聲,這個哥是真的勇啊,“當年哥——呃,米阿內,直接公布婚訊了?”

        “嚯,真是九拉哥帶出來的崽子啊,大半夜的cue離婚梗——”殷志源扁扁嘴,宋旻浩那小子終于翻了個身把腳拿下去了,哎一古差點要了他半條命,“我談戀愛的事兒公司知道,不被報道當然好啊,要是被報道了,應急公關今年六月份就寫好了。”

        “那哥,是抱著結婚的想法和半月xi談戀愛的呀,”曺圭賢驚訝的不行,偶像的戀愛大多數地下進行,分分合合的都是常事,不被爆出來還能維持在粉絲心里的形象,要是爆出來,那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他由衷的贊嘆道,“哥,你好厲害!

        “我害怕死了,”殷志源嘆了口氣,“哎呀,哥,不是離過婚嗎?感情這種事很難說,但是在上一段感情里,我確實沒有很成熟,沒有做的很好,前妻她責怪我是應當的。所以,我很害怕,自己到底能不能經營好這段感情。而且你知道嗎,就半月和別人不一樣,其他的女孩子,像水院的女朋友,很明確,生氣了水院買個包,請吃頓飯,哄一哄就和好如初了。但是半月不一樣,給人一種——抓不住的感覺。她對你好,就是單純的喜歡你,而不是對你有所求,其實在成人的世界待久了,恨不得所有事情都簡單一點,可半月一點都不簡單!

        “那哥,還想和她結婚嗎?就很害怕很沒有安全感,不是感情中的大忌嗎?”曺圭賢瞇瞇眼,他不理解,“還是說哥,還挺享受的?”

        “我承認有點自尊心作祟啦,就像打游戲一樣,越是打不過這一關,越想征服,但是你知道嗎?當我走近了林半月之后,發(fā)現這個姑娘其實是最簡單的孩子,”殷志源翻了身,面向曺圭賢的躺好,“半月她啊,是一個靠感受活著的人。只有感受到我是真的待她真誠,她才敢回饋真誠;只有我主動找到她,她才敢表達其實她也很想我。聽起來是不是有點被動?但是她卻總是能在這種很珍貴的被偏袒的感受里找到愛與被愛的勇氣。只是一個想要很多很多愛的小丫頭啊,有什么不能給的呢?”

        “好別扭啊,聽起來像是某個養(yǎng)成游戲,”曺圭賢感嘆一聲,真是戀愛中的人才會有的感覺,他只覺得累得慌,“哥也有被半月xi治愈的時候吧?你是在什么時候下定決心要和她結婚的?”

        “哎咦那么著急干什么啊,晚點再說別的嘛我都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我結婚呢!”殷志源把被子拉到臉上,半晌悶悶的又說了一句,“要是這回再不成,我還是孤獨終老住養(yǎng)老院吧!我我我,也沒想好要不要結婚呢!”

        “哥,別這么想,哥很好的——”曺圭賢剛想安慰兩句,卻又聽到殷志源繼續(xù)說道。

        “半月是個如果認準了一件事,就會不顧一切的做好的那種性格,她要是認準了我,就會無條件的各種對我好。但是這種好又不是照顧或者是慣著那種,而是有底線的,有時候我也會犯錯,要是換成別人可能會很委婉的提出來吧?她不,她會特別干脆的說西嘍,阿尼呀,別去做,幸好是學古典樂的孩子,”殷志源一想起這些,連說話的語調都變得甜蜜,“上次來我們公司探班,新排練的舞蹈太激烈了,大家實在消化不了,正考慮如何提出來,結果在一旁看的她直接走到編舞老師面前說這舞歐巴們跳不了,不是20代的winner了,jekki只有一副膝蓋骨和頸椎。”

        “哇,大發(fā),”曺圭賢驚嘆一聲,“牛哇,哥,難道就因為這個想和她結婚?很心疼你?”

        “我想和她結婚不是因為她心疼我,也不是因為她能抓得住我,而是從始至終都不想抓住我,”殷志源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奇怪,但是又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你就湊合著聽聽吧!我有這個想法,是因為她不會因為我是愛豆,是比她大的歐巴,就無條件的遷就我,或者把我捧起來!

        “我身邊不缺遷就我,把我捧起來的人,我很感謝他們,所以假若某天他們離開了我也會同樣感激。但是半月不是,她是把我們從鮮花和掌聲中帶出來的人,她讓我覺得我也是個普通人,因為我喜歡她,所以我也應該去遷就她,去包容她,也把她捧起來!

        “圭賢吶,不知道你懂不懂這種感覺,比起治愈什么的,在舞臺上站的久了,也能自己治愈自己,可是這顆心卻越來越封閉,就忘了自己其實也是一個普通人,和大街上熙熙攘攘為了生計奔波的普通人一樣?墒窃略伦屛蚁肫饋砹恕貧w演唱會前我壓力大到睡不著覺,太害怕了。她卻說,沒事,志源歐巴,帶著弟弟們去做想做的,去闖,去犯錯的,沒關系,因為人生就是這樣啊。”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半月是這么告訴我的。她和我一樣,而我們又和無數普通人一樣,活得熱烈又明亮,努力又真誠。我想把我這一輩子剩下的時間都這樣過,和她一起這樣過!

        “圭賢吶,我,好愛她。”

        拂曉,徹夜的大雪終于停止,隆冬泛善可陳的景色也終于換成了漂亮的銀裝素裹,在晨曦的照耀下變得奪目。小小臥室里的徹夜長談終于結束,一切都歸為沉寂。

        很多很多年后,圭賢依然記得這個同志源哥交心的夜晚。也許從那時起,他那心臟上緊緊包裹著的一層保護殼終于裂開了一點點;也許從那時起,他也終于懵懵懂懂的知道了把那些給自己的很多很多的愛,也可以分給別人一點點。

        就像無數普通人一樣,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https://www.dzxsw.cc/book/83389003/3063813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