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床靠發了會呆，把腦海里稀奇古怪的想法趕走，她才慢吞吞地下了床，準備先喝點溫水。
  為了上下樓方便，沈月竹的房間就在樓梯邊。
  剛剛走出臥室，就看到已經梳洗整齊的黃綺珊正朝樓梯這邊走來。
  “姐姐這是剛剛起床嗎？”黃綺珊笑眼彎彎地跟她打招呼。
  沈月竹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身到飲水機旁邊將杯子放在水龍頭下面，按了下觸屏開關，選了45℃的溫水。
  “嘩啦啦“水流順著水管淌了出來，沈月竹的眼睛始終注意著杯子里的情形。
  姐姐今天跟我一起上學？”黃綺珊幾步走到她跟前歪頭看著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充滿童貞的妹妹。
  你就要十七歲了，可以不要擺出這么可愛的造型嗎？不知為什么會下意識地對她產生排斥。
  沈月竹眨了眨眼睛，把心中的不快趕走：“你自己去就行，不用等我。”
  “姐姐，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去上學嗎？”黃綺珊忽閃著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沈月竹。
  沈月竹喝了口水，沒有接她的話。
  “姐姐是沒睡好嗎？怎么有黑眼圈？”黃綺珊彎腰湊到沈月竹面前，認真地觀察著她的臉。
  “昨天睡得有點晚。”沈月竹竹神情淡淡的，轉身準備回臥室換衣服。
  “姐姐以前怎么上學我不知道，但最近好像一直都是跟卓苒一起的吧？”
  黃綺珊見她不愿意理睬自己，突然將話題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你怎么知道？”沈月竹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她，心里突然有一瞬的恐懼。
  “因為，你都沒注意過，其實我每天都是在你們后面進教室的嗎。”
  黃綺珊笑了，笑容里有很多讓沈月竹十分琢磨不透的東西。
  “那又怎么樣？我們就不能在路上遇到嗎？”沈月竹反問。
  “哦？姐姐這是在掩飾什么嗎？還是他每天都特意來這里遇見你的？”黃綺珊臉上的笑容愈加玩味。
  “你什么意思？”沈月竹的秀眉忽然立了起來，凌厲的眼神毫不畏懼地盯著黃綺珊，似是在猜測她這么說到底是為了什么。
  “姐姐是好姐姐，我自然也想當個好妹妹了。”
  黃綺珊的笑容愈發燦爛，眼中的狡黠卻令沈月竹心生不安：
  “你到底有什么企圖？”
  “我要做什么自然是不能告訴你了，但聰明如姐姐這樣的，想必很快就會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語罷，黃綺珊轉身踏上樓梯，片刻間便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沈月竹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端著杯子回到臥室，換上校服，來到餐廳。
  袁靜怡正在喝湯，聽到腳步聲抬起頭：“聽小珊說，你不愿意跟她一起上學？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可以讓劉叔過來送你們。”
  “我早已習慣獨自上學，若媽媽真想送，就讓劉叔送她吧。我還有事，想先走一步，早飯我就不吃了。”
  沈月竹把背包背在背上，轉頭朝院子走去，只想盡快離開這里。
  身后傳來袁靜怡的抱怨：“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沈月竹充耳不聞，走到臺階上，正岳媽正坐院子里的竹椅上歇息。
  她走過去，站在岳媽旁邊，低頭問道：“岳媽，你去醫院了嗎？”
  “去過了，沒什么大礙，就是人老了，身體的零部件都不中用了。”
  岳媽抬頭看向沈月竹，臉上的皺紋又深了些，不知為什么，沈月竹總覺得她這段時間瘦了很多，就連鬢角的白發，都比過去多了好多。
  “岳媽，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可以先休假，等身體好些了再繼續也可以的。”
  沈月竹想了想，從記事起，岳媽就一直在照顧她，基本沒離開過，好像也沒見過她的家人，更沒聽她提過孩子和丈夫。
  “不用休息，老太婆孤苦一輩子，在哪里都一樣。”這還是兩輩子，沈月竹第一次聽岳媽提起這些。心中不禁有些驚訝。
  “岳媽沒有孩子？也沒有家人？”
  “有一年鬧饑荒，家里人都餓死了，孩子也被賣掉了，我哭得撕心裂肺，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后來我也被賣了，再后來買我的那家著了火，只有我一個跑了出來。”
  岳媽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似乎是觸到了她多傷心事，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沈月竹趕緊抬手替她拍了拍背。
  岳媽趕緊擋住她的手，用力地搖了搖頭：“小姐上學就要遲到了，趕緊去吧！對了，小姐吃早飯了嗎？”
  “今天不想吃早飯了，那我就先走了，岳媽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先休息一陣吧！”沈月竹說完，轉身朝外面走去。
  不知道卓苒是不是又來等她了，雖然她已經跟他說過，不用過來等她一起走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因為擔心他等太久，沈月竹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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