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門，沈月竹往左瞧了瞧，又往右瞧了瞧，都沒瞧見卓苒的身影，這才松了口氣。
  她突然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沈月竹沿著往常上學的路線一路向前，心里琢磨著一會兒去培訓班該怎么走。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膀，她轉頭朝被拍的方向看去，卻沒見一個人影，又轉頭朝相反方向看去，就見卓苒正朝她笑。
  “你今天怎么沒有騎車？”看著兩手空空的卓苒，沈月竹奇怪地問。“放那邊廣場了，下午過來取就可以了，想跟你多待一會。”
  卓苒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月竹，伸手去牽她。
  沈月竹的手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被一個寬厚的手掌握在手心里，卓苒溫熱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輕柔地摩挲著，帶著留戀和寵溺。
  “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嗎？”卓苒側目看著沈月竹，眼底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還好，每天的睡眠都差不多。”沈月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整晚亂七八糟的夢境已經糾纏了她三年，而且也覺得根本沒什么可說的。
  卓苒在她不注意的時候，迅速靠近她的耳朵，小聲道：“有沒有夢到我？”
  沈月竹一愣，下意識地想點頭，但很快便制止了這個想法。
  卓苒的視線一直停在她的眼睛，見她的下顎以微小的幅度向下點了一下，本想問她夢到了什么，但卻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動作止住了，剛剛爬上嘴角的弧度又落了下去。
  沈月竹側眸，正好看到卓苒眼底的一絲失落，但是他掩飾得很快，片刻的功夫便重新染上了欣喜：“不過，我可是整晚都在夢到你，所以一早就過來找你了。”
  夢里的沈月竹不似這般，雖然溫和卻周身都是微寒，夢里的那個女孩笑容總是很燦爛，一顰一笑都如朝陽一般耀眼。
  沈月竹的眼底似乎流露出一絲好奇，在朝陽下格外清晰。
  “你想知道？”卓苒一直在認真的看著她，見狀趕忙問道。
  沈月竹點頭。
  “那你先告訴我。”卓苒想到她那似是而非的點頭，決定先問個究竟。
  “嗯……”
  沈月竹轉眸，似是在回憶著什么，秀眉微微蹙起，桃花眼快速地眨動著。
  卓苒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微張的唇，突然很想親上去。
  “實在是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有個影子很像你。”
  沈月竹的眉頭松開了一些，卓苒的樣子出現之后，夢里的霧氣散了很多，那種想喊卻喊不出來的感覺消失了不少。
  卓苒的笑意爬了上來，心中的失落也隨之云開霧散了。
  他正要伸手去勾住沈月竹的肩膀，就聽到身后傳來自行車叮鈴鈴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和沈月竹有八分相似的的女聲傳了過來。
  “姐姐才剛到這里啊！我以為你早就到學校了！”
  沈月竹和卓苒一起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黃綺珊雙手握緊車閘，在他們前面一點的位置停了下來，回頭正朝她們看過來。
  那身跟他們一模一樣的校服，原本被風吹的鼓鼓的，也隨著她的停下，一同落了下來，軟軟地垂在腿上。
  “嗯。”沈月竹偷偷地把手背了過去，抬眼看向黃綺珊。
  “那我跟你們一起呀！”黃綺珊說著，便推下了自行車，推著車跟在他們身邊。
  卓苒垂下手，舌尖輕抵齒齦，眼底閃現一絲煩躁，要是早知道會這樣，他就直接開著機車載著沈月竹去學校了。
  黃綺珊走在最邊上，隔著卓苒看向沈月竹，似乎在等著他們說話，但是一直走到學校都沒聽到他們倆對一起走這件事發表什么意見。
  中午，卓苒將機車停在培訓班所在的寫字樓前。
  等沈月竹下車之后，準備先把她送到培訓班里，就聽她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沈月竹拿起手機，就見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你好，請問是沈月竹女士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嚴肅的男聲。
  沈月竹轉眸，輕輕地點了點頭：“嗯。”“這里是興燁街派出所，岳小蕓女士是您什么人？”
  對方的話讓沈月竹更加疑惑了，這個名字聽上去有些耳熟，但她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
  “聽著有些耳熟。”沈月竹蹙眉，心里有些不安。“
  她說她是你家保姆，今天在從瓏樺路菜市場回來的路上，岳小蕓女士暈倒了，跟一輛車撞到一起，需要有人到第一人民醫院協助民警做一個登記。”
  對方把來電原因說明，就住了口。
  “啊？岳媽被車撞到了？”
  沈月竹的臉上出現了濃重的焦慮，她的心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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