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你為什么調查她？”
  “突然出現一個跟我女朋友一模一樣的人，我總得查查看她的來歷吧？”
  更何況，她不僅試圖接近他，還跟與之前沈月竹有關系的人都接觸過，這一切乍一看很合理，可細想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卓苒，謝謝你！”沈月竹輕聲說道。
  “跟男朋友還這么客氣，男朋友要不開心嘍。”卓苒假裝不滿地哼了哼。
  “那你想怎么樣嘛？”沈月竹一頭霧水，不要說謝謝，那她也要表個態才行。
  “嗯……”卓苒欲言又止了幾秒，然后調皮一笑，“讓我多抱抱就好啦。”
  “……”沈月竹不曉得該說什么，只得沉默了下來。
  卓苒在電話那端等了好久也沒見沈月竹回答，趕緊打破沉默：“你都用什么牌子的洗發水？味道很好聞誒。”
  “就大家都用的那種。”沈月竹想都沒想地說，她的洗發水不固定，看哪個順眼就買哪個。
  “是嗎？那把購買鏈接發給我？”卓苒想試試，到底自己會不會被染上這種味道。
  “你平時用的什么牌子的？用我的，會不會太女孩子氣嘍？”
  “應該不會，就是覺得那個味道很好聞。”卓苒不以為意，一想到可以隨時聞到沈月竹的味道，就心情大好。
  “哦，好吧，一會兒發給你。”
  兩人又聊了一會，卓苒見時間不早了，便催沈月竹睡覺。
  上課已經消耗很多能量了，劉想讓她多睡一陣，養好氣血。
  沈月竹放下電話之后，開始翻后續記錄，想找到鏈接發給卓苒。
  正一條一條地查看著，突然通知欄里跳出一條信息。
  是一個之前加的好友，在抑郁癥患者互助群里認識的。
  她好像已經很久都沒說話了，沈月竹以為她不打算再網上尋找慰藉了。
  之所以總她，是因為微信簡介的性別是女。
  ［仰望：嗨，你還好嗎？????(??????)］
  ［  ?：，最近在忙，你還好吧？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
  ［仰望：想我了，怎么不給我發信息？］
  ［?：不要生氣呀，?(?????)?，剛剛參加了一個競賽，又多了個妹妹，還沒適應過來。你的病情好轉了嗎？］
  ［仰望：妹妹？你說多那個你媽媽一直在找的妹妹？恭喜啊！??*?????????????*］
  ［?：希望是值得開心的事，你這段時間在忙些什么？］
  ［仰望：我喜歡上一個人，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表白。?.?］
  ［?：c(  O.O  )?，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仰望：就是時時刻刻想跟他在一起，但是又只敢偷偷看他。????捂臉……］
  ［仰望：害怕告訴他之后，他知道我有抑郁癥，就不喜歡我了，(TT)］
  ［仰望：如果我現在病好了，那該多好！???????????］
  ［?：，你可以試試，萬一他不在意呢？］
  ［仰望：還是不要了吧，萬一他不喜歡我呢？broken  heart  的滋味會讓我更加生不如死。］
  ［?：那你說，有人說喜歡你，不在乎你有抑郁癥，是真的嗎？］
  ［仰望：據我分析，這么說有這么幾種可能，第一種就是，他并不了解抑郁癥任什么病，也沒想過這種病會給人帶來什么困擾。］
  ［?：還有呢？］
  ［仰望：第二種就是，他只想玩玩而已，沒考慮過分手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傷害。］
  沈月竹看著微信里彈出來一條一條的信息，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對她而言，卓苒到底是種什么樣的存在。
  萬一，他只是玩玩而已的，她該怎么辦？
  她此時此刻搞不清楚內心的真實想法。
  只知道在卓苒靠近她的時候，她很緊張，緊張到渾身僵硬。
  緊張到可以忘記生活中的不愉快。
  ［仰望：怎么不說話？你說的這個，該不會是別人對你說的吧？］
  ［?：……］
  ［仰望：(⊙_◎)我猜對了？(????)那人什么樣？］
  ［?:很優秀，優秀到我覺得不真實。］
  ［仰望：羨慕哦，好希望他也能跟我表白呢(-_-)ゞ゛］
  ［?：你也可以的！其實，我挺害怕的。］
  ［仰望：我理解你，但我們更希望，她們帶你又出去，那樣我就看到希望了！］
  ［?：那我的任務真的很艱巨呀！］
  ［仰望：所以你要加油！］
  ［?：嗯！我要睡了，明天還有課，晚安！］
  沈月竹跟網友道別之后，就放下手機，開始準備入睡。
  耳邊是那次卓苒在酒吧幫她問來的曲子，輕輕空空的旋律，讓人心緒寧靜，眼前卻總是不斷浮現卓苒的樣子。
  睜開眼，是他笑容燦爛的臉。
  閉上眼，是他無法驅散掉氣息。
  沈月竹坐立起來，用力地甩了甩頭，再這么胡思亂想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最后，沈月竹還是在吃了兩片安眠藥之后，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沈月竹很艱難地睜開眼，有安眠藥的加持，就算夢境很亂，她還是睡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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