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雪閑雖覺得他語氣不對勁, 可因所處之地奇特,心緒混亂,只當對方是修為深厚, 所以不在乎幻境有無危險。
他輕手輕腳的站起, 一陣清風正好拂過兩人身邊,一深一淺的飄揚起, 雪閑不禁抬臉望向天,微微闔起眼, 感受這股舒適的風,像是懷抱般,將他攬進懷中。
好一陣后, 雪閑才轉回臉,朝厲傾羽道:“老鬼蝎說的當下,你原本就知道獸妖塔有幻境?”
這屬原文未提及的部分,故他從來不知曉。總歸這幾年, 《道侶他飛升成神》的隱藏大禮包也不少。再多幾個, 雪閑都不意外。
且獸妖塔外頭分明已過子時,夜晚已深。這兒卻是陽光普照,讓人懂是白日還是黑夜。更有可能的是, 這幻境里連外頭太陽落下后都仍是如此光亮。
厲傾羽:“知道。只是進過的人寥寥無幾,且對于里頭的敘述不盡相同。故本尊未說。”
雪閑不禁微蹙起眉:“不盡相同?什么意思?”
厲傾羽:“傳聞妖塔幻境的場景,是隨著進境之人的心境融合變化。倘若心底不愉快, 進來的變是雷鳴電閃, 烏云風雨。若是心底有邪有惡, 進來的變是數層地獄。”
雪閑一愣:“可我們進來的卻是一片藍天綠地。”
甚至草地上還開著許多粉白小花, 放眼望去, 映入眼簾的全是藍天綠地和美景, 包圍著他們。
厲傾羽瞄了他一眼,道:“嗯。”
眼前呈現的場景。
湛藍高天,綠蔭草地,粉紫花兒。
雪閑怔怔地望著整群的粉色花朵。似乎半晌后才想通厲傾羽的話,耳廓有些微緋。
總歸他也搞不懂這場景如今這般變化是為什么。
雪閑強迫自己拉回心神:“看來老鬼蝎所說的材料,便是在這幻境里了?”
厲傾羽:“八九不離十。”
雪閑:“可這里這么大,我們往哪找呢?”
“那片林子。”
“你確定?”
“不確定。”
“那為何要往那?”
“不然你選。”偏懶散的音調說道。
雪閑望著那片林子,道:“…那就樹林吧。”
確實東西南北四方,其余都是一片草地,只有那片茂密林子顯得特別惹眼。
兩人踩過綠意,往林間步去,一路上經過的花兒,都隨著他倆的腳步搖曳。
雪閑在樹林口停下,說道:“這樹葉真是奇特,我從未見過這形狀,葉緣居然是不規則狀,太不真實了。”
“代表這是幻境中的東西。”厲傾羽道。
兩人一路往林間走去,所經之處皆是美不勝收,還彌漫著薄薄一層霧氣,宛若仙境。
雪閑賞著賞著,差點都忘了來意,腳步也漸漸放緩了,一會兒后,忍不住說道:“待在這幻境里,讓人都忘了時間,似乎長住在此地也不錯,能修身養性,還能天天觸及美景。”
忽地厲傾羽停下步伐,雪閑注意到身邊人停下,便跟著止住,“怎么了?”
“你喜歡這兒的景?”低沉的嗓音問道。
雪閑摸不清他這問話的用意,卻仍是點頭,道:“喜歡,很漂亮。許多花草都很美。”他想了想又說,“可我覺得,你浸羽殿周圍那片白色雪靈木林,不比這兒差。”
同樣讓人驚嘆,移不開眼光。
厲傾羽卻仿佛未聽進最后這一句,看著眼前人白皙修長的側頸,道:“但方才有人說想長住于這幻境,看來是不滿于目前住所。”
雪閑聽了這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對方臉色依舊是又冷又穩。他猜不透厲傾羽說這話的涵義。
只能解釋道:“我不是…我不是那意思。雪靈樹林很好,浸羽殿外的草地也特別清新…總、總之兩邊都好,我沒有不滿。”
況且還有芷蒸糕能吃。
故這話是說真的。
只是每早都莫名在厲傾羽榻上起床這見事,一直讓他備受驚嚇。
“是嗎?”厲傾羽說道,口吻似是漫不經心,可又有一絲不準雪閑不答的味道。
“真的。”雪閑慌亂中忽地又有些想笑。
他不曾想過,對方也許在乎這個。可轉念一想,畢竟浸羽殿是厲傾羽住處,大概是不爽有其他地方比的過那座獨峰。
于是雪閑暫停了一會兒,又道:“雪靈木是我看過最美的樹,也像幻境中蹦出來的。”
二人不快不慢的走著,途中經過的藍紫黃綠,全是美意,是以往進入妖塔幻境之人未曾見過的美,甚至連長住于此的金蟾子都未看過。
在兩人經過一顆長滿花苞,卻未開半朵花的花樹時,雪閑忍不住停下,說道:“這樹的花特別極了,定是十分難開花,我瞧其他棵大樹都已長滿花朵,這兒氣候如春季般,應該一直如此溫暖,可這棵樹竟是花苞鼓脹,卻遲遲未開。”
厲傾羽也往上瞧了幾下,道:“幻境屬進入之人的心境融合,所有所見之物都是。”
雪閑聞言,順著話笑笑道:“那這飽脹未開的花苞,是你的心境還是我的呢?”
厲傾羽偏眼凝望他,沒有答話。這突然地一瞥,讓雪閑驀地有些無措,心底莫名慌張。方才那一句話他也是無心便說出了。
隨著兩人往前走步,又經過了一棵藍籃紫紫的高樹,開滿了花群。又藍又紫,像極了厲傾羽與他衣袍的中間色。
雪閑:“這棵樹看起來較為平常,沒那么像幻想之物,指不定藥材就在這?”
厲傾羽便用手指,往樹皮上一畫,那棕色樹干立即幻化出許多亮晶晶的粉,飄在兩人周圍。
雪閑睜大眼眸,看的目不轉睛,厲傾羽見他神情,便再度伸指往樹皮上劃痕。
金色的粉宛如螢火蟲,飛舞在他倆與大樹之間,環繞著他們,雪閑驚嘆這樹靈之美,眼眸彎彎地綻著淺笑,看得出十分開心。
雪閑望著樹梢頂端的簇簇花團,忽然間幾陣強風吹過,好幾朵花的花梗瞬間脫離枝干,往下飄落
雪閑抬手接住一朵,那花瓣數十片,層層疊疊,形成藍紫漸層色,明顯便是仙境之花,一般人也許一輩子看不見一次,更遑論他這般拿在手中端詳。
雪閑笑笑道:“你將花弄下來,是因為想觀察?”
他自然之曉,那鼓陣風法術,是對方所弄出。
厲傾羽:“你不是想觀察。”
雪閑笑道:“你說我若將這花放進儲物袋中,攜出幻境,他還能以這般樣貌存在嗎?”
“試試?”英挺的臉面揚起眉。
雪閑看著他,一面樣將籃子花收進儲物袋,一邊道:“有時覺得你的語氣和平時模樣不太相同,可又像錯覺般。”
“那你如何分辨是否為錯覺?”這語氣懶洋洋。
雪閑想了想,道:“你的眼神。”
在他看來,對方對著他講話時,眼眸深處的感覺其實一直是一樣的。
可更確切的是什么,雪閑卻說不清。
那股紛亂的心情,還真有些貼近方才樹林口所見,鼓脹的花苞。反正就很混亂。
雪閑收起儲物袋,接著蹲身從地上拾起一朵,道:“這朵給你。”
“你拿本尊吹下的花送本尊?”
“這長在幻境里,怎么就是你的花了?”雪閑莞爾。
“本尊掃下的,自然是我的。”
雪閑眨了眨眼,走到較低矮的一處枝椏,伸手摘下一朵,雖然較小,可藍籃紫紫的漸層色仍是同樣美麗。
“那這朵就是我摘的了吧。”
厲傾羽盯著那花,移眼看向雪閑的笑,隨意說道:“送花之意,你可知?”
雪閑視線穿過他臉龐側邊,看見剛剛那棵長滿粉色花苞的大樹,“你送了我,我自當要回送。”
禮尚往來。他知道。
“所以燭鵲送你花,你也回送?”低沉的嗓音聽來又是一股漫不精心的語氣,沒仔細聽便聽不出那股不愉悅。
雪閑沒有多想,只道:“我想仙君只會拿把草給我,我回他一把土就行。”
“右執法送花你也回送?”
“奚雨應該只會拿石頭扔我。”雪閑特別特別篤定。
“奚云?” 厲傾羽忽地不緊不松的拽駐他一側手腕。
“我當然是回他一只硬甲蟲。”雪閑想都不用想,接著又補一句:“或兩只。”
厲傾羽這才從他手中接過花,懶道:“這花,本尊收下了。”
藍紫花在他手中憑空旋轉了一陣,似乎是厲傾羽在觀看這朵花的全貌,接著花兒便忽地消失不見。
雪閑知曉,這是被對方收進儲物袋中了。
兩人又走了一陣,遇見一株林子里最亮的大樹,整棵樹極為壯觀,開枝散葉的模樣,宛如這林間的幻境帝王!
此樹連樹干都呈金色,葉片則是亮銀,擺明著不屬人間的東西。
雪閑不禁打趣:“倘若是貪財之人,一定想著摘幾片銀葉,刮些金黃樹皮去賣。”
厲傾羽指著大樹底下一角,那兒有株路邊野花模樣的深綠小草,長在金色的大樹邊角。
雪閑蹲下身,道:“在所有特別的景致中,反倒就屬他最不特別了。”
雪閑出手欲拔,怎知卻拔不動,反而上頭的銀色樹葉一口氣掉落多片,分明最初是飄舞在空中,仿佛羽毛那般無重量,最后卻是狠狠砸在泥土地面上,甚至發出輕微的鏗鏘聲響,宛如葉片有好幾兩重!
雪閑連忙起身遠離,汗顏道:“我想縱情丹缺少的藥材,應該便是那株草,我能感覺到!只是要拔此草,這棵樹便會發動攻擊。”
厲傾羽只道:“退后。”
接著站至雪閑身前,將人護于身后,眼神突地變的陰鷙,看似蠻不在意的目光,卻扎扎實實地,打量過大樹一整圈。
將著用力一指,幾串藍光從指間竄出,雪閑方才站的地方,也掉下更多的銀色重葉,一片片砸在泥土上,有些甚至深入泥地,看似比真的銀倆都還重。
厲傾羽卻向不在乎般,不斷朝著金色大樹施法術!
金色樹梢不斷往下掉落銀葉,金銀混合的驚奇之景,此生難見一回!他倆卻在這幻境中,一同見識了好多。
雪閑望著這神奇壯麗的一幕,不斷有葉片落到地面,越堆越滿,雪閑便明白過來對方之舉。
直到那地帶上頭的銀色葉片掉光,厲傾羽才走到方才的小草旁邊,朝不遠處的雪閑說道:“來摘吧”
雪閑立即快步走近,蹲身伸出手,往深綠草莖上一握。
這回輕而易舉地便拔起了。
可銀色葉片雖掉光了,頂上光禿禿的金色枝干卻開始不安分,斷裂聲傳入雪閑耳中,還未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已被拽離樹底!
金色粗干隨之掉落,砸在方才那株小草長的位置上。
雪閑忽然知曉方才自己摘草時,為何厲傾羽要待在他身側。便是要防這棵樹有出乎意料之舉。
雪閑正要開口說謝,突然間幻境中天搖地動!
許多奇異樹種的花葉紛紛被搖散飄落。金色大樹也左右搖晃了起來
雪閑一時間未站穩身子,手里緊握著那珠紫草,就要往樹干突出的尖角撞去時,便被攬進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厲傾羽法術一揮,一大根落下粗干立即被打偏,力道之大,導致那樹干撞到另一棵大樹上,雙雙斷成兩截。
強健的胳膊圈在身后,深藍衣襟近在眼前,雪閑被這天搖地造成的懸心,頓時安穩許多。
他輕抓著厲傾羽的袖擺,道:“幻境要消散了,對嗎?”
對方應首,勾長眼眸正警戒地望著樹林遠面,下巴蹭在他鼻尖上,溫溫熱熱。
兩人四周青綠漸漸消失,向下飄落的那些奇形怪狀的葉片,也慢慢變的透明,最終消跡在半空。
獸妖塔的磚墻,若隱若現的出現于他倆四周,雪閑透過厲傾羽的肩膀,看見不遠處,那棵長滿花苞的粉樹,上頭居然開了幾朵! !
那花兒粉嫩,花瓣疊起盛開的模樣,美的懾人。
接著所有景色便乍然消失,四周也恢復為塔墻之樣。
他與厲傾羽仍是坐在原高塔最底部驀地發出驚天巨響,震的整座塔全在晃動,不斷有粉塵從塔壁飄落,塔強似乎就要承受不住那外力攻擊,要應聲而倒。
躲在縫隙的白蝎也趕緊沖出,往樓梯下探頭,兩只大螯看上去特別滑稽。
雪閑同樣面色驚懼,就怕這塔倒下之余,他倆也逃不出去,一同塵封于殘瓦之中。
唯有厲傾羽神情不變,神情漫不經心。
“是燭鵲他們。”
雪閑一詫:“難不成是他們找不到入口,干脆把塔炸出一個洞?”
厲傾羽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結實的身形將衣袍撐出優美線條。
“塔頂閣樓定有對外窗,本尊上去看看。”
雪閑急道:“可上樓的小梯已被老鬼蝎下了結界術!”
厲傾羽勾長的眼眸充滿不在意,用睥睨的口吻道:“你以為那破術真能擋的了本尊?不過為了瞧這群老妖的把戲罷了。”
雪閑:“……”
不知是否為錯覺。
同樣是沒什么表情的臉面和低沉嗓音,可他這時又覺得…厲傾羽變了個人。
可因情況緊急,厲傾羽那不同尋常的口吻再度讓他感覺怪異,故這想法只在他心底短暫停駐一瞬。
接著便煙消云散。
雪閑心底舒了口氣,只覺得自己逃過一劫,趕緊說道:“我今日不小心睡晚了,等等能直接在浸羽殿上煉藥嗎?”
厲傾羽淡淡頷首,接著便走去矮榻那,閉目盤坐。
雪閑瞧對方似乎又進入凝氣,連忙甩了甩腦袋,屏除掉腦中一坨雜亂心思,打算先試試昨日在醫書上看見新煉藥方法。
金色的三腳小鼎感應到主人的招喚,立即顯出,閃著金光騰空懸浮起。
雪閑雙臂打直,手掌朝著藥爐注入靈火,面前小巧的爐身抖的厲害,漸漸發出刺眼光芒,開始往外冒著金色霧氣。
雪閑不禁眼露欣喜。這幾年他已將許多煉藥方法掌握良好,可之后還得煉出厲傾羽的藥炷,怎么說都得持續精進他的醫修修為。
他不敢掉以輕心,舉著手臂不斷加強靈火強度,背后薄汗愈發泌出,因過于專注,連發絲飄散在耳邊,也沒有注意到。
不過一炷香時間,狂抖的小藥爐忽地晃的更加劇烈,爐身散出的金光依肉眼可見之速淡化,霧氣也突然由金轉黑。
最后砰的一聲。
當場炸裂。
爐灰撲面而來剎那,雪閑正好深吸一口氣。
“咳!咳咳咳!”
滿嘴的灰。
書室的矮榻處,厲傾羽目光正對著這方向,往騰于半空的藥爐瞄去,低沉的聲線道:“又失敗了?”
雪閑不知對方何時睜開眼,默默地站起身,手指抹過頰面,勉強收住被看見的錯愕,挺直了背,道:“又?難道你曾看過我煉丹?”
厲傾羽挑起眉。
看過。
還見過好幾回炸爐。
雪閑深吸了口氣,道:“我方才并非煉藥,而是燉湯。”
世道艱難,他已走向一本正經的胡言亂語。
豈料話剛落下,方才還浮在空中的小藥爐,忽地隨著他站起的動作,重重往地面一砸。
咚的一聲!
里頭滿積的灰屑,全灑在地面!
原本潔凈的長椅,此刻也一言難盡。
一顆焦黑如豆子的東西,從爐口處緩速滾了出來,冒著黑氣,滾啊滾的,最終停在五尺外。
厲傾羽的腳邊。
“……”
厲傾羽往那顆煉失敗的丹藥掃了眼,視線移回雪閑臉上,語調平穩,道:“這就是湯?”
雪閑冷靜道:“我喝完了。那是殘渣。”
厲傾羽將其拾起,隨便的打量幾下
接著手中豆子驀地在他指尖上起火!火苗比半人都高,厲傾羽卻冷著眼打量,似乎不覺高溫。
雪閑見紅焰燒的旺盛,頓時驚的眼睫發顫!
只見厲傾羽長指往那豆子一點,火焰頓時又乖巧降低,仿佛剛才張牙舞爪的模樣只是虛張聲勢。
然后朝著雪閑道:“燭鵲傳話上峰,等會到長仙殿議事。”
雪閑聞言,有些意外道:“議事?主峰那頭怎么了嗎?”
厲傾羽將手指一挑,掌中焦黑的丹藥立即消失,道:“獸妖塔里有異。”
雪閑立即反應過來:“上回派出勘查的弟子們已經回來了?”
對方簡單頷首,道:“燭鵲也指名找你。”
雪閑睜大了眼:“我?”
為什么?
一炷香后,一頭霧水的雪閑便被法術傳下主峰。
剛睜開眼,便發覺厲傾羽仍在他身邊,雪閑趕緊站穩身子,將雙臂覆于身后。
此刻長仙殿上的人不多,除了燭鵲之外,還有左右執法。
奚云見到雪閑,立即奔上去道:“醫君,你這兩天去哪兒了,我與奚雨到小坡上找你,發現屋子竟是空的,十分擔憂。”
一旁奚雨聽著對話,卻硬裝出不關心的模樣,小聲說了句,“才沒有人擔心!”
雪閑簡單道:“我搬離山坡小屋了,自然找不到我。”
奚云神情驚詫:“那醫君現在住在哪?”
雪閑立即默默飄開視線,緩緩轉脖看往左邊的墻。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奚云也轉頭朝燭鵲問道:“仙君,你方才傳話給醫君,可是知道醫君的新住處?”
這回換燭鵲用力把頭扭向右邊的墻,欣賞掛畫。并且動作十分僵硬。
他知道,但不能隨便回答。
奚云:“……”
你倆這是晨間頸部運動?
幾人你看我、我看畫的沉默間,一道低沉的聲嗓響起。
“他住本尊的浸羽殿。”厲傾羽道。
奚云奚雨掩不住訝異,同時倒抽了口氣!
果然,這事關流蘇的債權關系不是假的!
雪閑就怕他倆又要迸出什么驚人之話,趕緊朝燭鵲道:“仙君找我過來,說是勘查獸妖塔的弟子回來了,不知發生什么事?”
燭鵲這才把頭轉回,“我上回派了數十名弟子過去,可他們雖見獸妖塔在眼前,卻不得其門而入。”
他攤開掌心,上頭浮現一只小石盒,里頭是只斷了后腿的蟾蜍,接著道:“弟子說妖塔周圍全繞著蟾蜍,大只小只都有,身上還留著膿包與毒液,故我想請醫君鑒定,這是否為五靈毒之一。”
雪閑湊近,往他手中石盒一看,一只沼澤色的蟾蜍正使力掙扎,似乎想突破禁制,身上有些奇特紋路和膿包,不似一般蛙類。
雪閑先是喚出儲物袋,從中摸出一粒藥丸,隔著袖擺壓碎,往毒蟾蜍身上輕灑。
奚云好奇道:“這是未煉化的丹藥嗎?”
雪閑點頭,“所有靈草都帶毒,只要未經煉化便視同毒藥,能退中階以下獸妖。”
說話之際,他眼角瞥到厲傾羽往他看了眼。雪閑不敢直接回視,假裝沒看見的繼續撒毒。
厲傾羽方才朝自己的一眼,定是想起當年兩人在石洞中,他曾在驚險之際,以同樣的方式退三眼蛇。只是為何過了九年,對方竟還記得石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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