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陰謀
第二十四章陰謀
第二日清晨,一束晨曦照進崖底,李瑯睜開了眼,下意識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懷里的人,試著動了動受傷的那只手臂。
傷口愈合還需要些時日,但他已經等不了了。
“殿下!彼行蚜嗣舷,將搭在孟仙臉上的青絲撩到他耳后,輕聲道,“殿下,臣帶你離開此地!
“嗯?”孟仙還未睡醒,待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才坐起身,道,“你的傷勢如此嚴重,還應當休息才是。”
他手上的血已經清洗擦干凈了,可那只黏糊糊的感覺扎在他的心里,怎么甩也甩不掉。
“殿下。”李瑯搖了搖頭,站了起來,俯身向孟仙伸出手,道,“走吧!
一直待在這里是肯定不行的,再者他昨晚有一些發現,若是真如他所想,他們光憑走都能走出去。
思索再三,孟仙還是決定相信李瑯,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李瑯笑著牽緊他的手,帶著他往昨夜發現的那條溪流那里去。
“原來我再往前走一些,便是條小溪!泵舷审@訝地看著這道清流,又繼續跟著李瑯走。
他看著李瑯手臂上纏著的布條,問道:“傷口還在流血么?”他只能看見明顯的外傷,至于李瑯身上的斷骨處,他一點兒也不清楚。
他希望李瑯不要這樣折騰自己,盡管李瑯曾遍體鱗傷過,但他也明白,兩人若一直留在原地,遲早會出事,不如在還有力氣的時候,嘗試離開困境。
“沒有了,殿下當心腳下。”李瑯牽著他,小心地帶著他走在這并不平坦的路上,這話他說得不假,那劃傷看著嚇人,可一夜之后,便沒再流血了,等出去之后再上一些藥,沒幾日便會好得差不多。
“你在北疆時,受過很多傷么?”孟仙像個小孩似的被他拉著走,上回在清心觀,他也聽李瑯說了一些與北國發生爭斗的事,現在見他受了傷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便不由想知曉,李瑯在北疆時受過多少傷。
李瑯輕笑道:“沙場之上,哪兒有不受傷的理,不過能因此受到陛下和柳相信任,回到殿下身邊,一切都值得。”
說到此,他手上力道不由重了一些,這次本不會讓孟仙受苦受累的,是他疏忽了。
“你好好答話。”孟仙在他的話里聽到了情意,主動親吻的是他,可最羞窘的也是他。他訝于李瑯的坦蕩,對于這種情情愛愛的故事,他曾在京城街頭茶館聽過好幾次,可真正落在自己身上,便變得扭捏了許多。
一聲輕笑蕩開,李瑯“嗯”了一聲,便沒再逗他。
另一頭,城中已經快要炸開。當地的官員個個提心吊膽,焦急地跪在皇帝面前,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別說他們的烏紗帽,腦袋也得不保。
這可是太子殿下,在他們管轄的地方和貼身保護的少將軍一同消失不見了,這兩位中隨便一位都不夠他們謝罪的。
孟笙和孟淵分別坐在皇帝兩邊,各懷心思。
素手撥珠,是孟笙素來便有的動作,他的眼里滿是擔憂,仿佛真的關心皇弟的下落。演戲,尤其是扮演一位貼心的皇兄,是孟笙從小便一直在逼自己做的事,到現在,他可以做到毫無破綻。
孟淵則慵懶地靠在木椅的扶手上,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態?蓪嶋H上,他已經派人暗中去尋了,若是看見李瑯和孟仙,便會給予幫助。
他心知這是孟笙的手筆,可他不明白,一向低調行事的孟笙為何會選在南下時候做出這種驚動眾人的事。在還未探究到孟笙心思之前,他都不會讓孟笙先察覺到自己的真實想法。
宮中的明爭暗斗,他也照樣看在眼里,完全脫離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嫁入柳府的他們的姑姑,也時不時會受到宮中諸事的影響,這是皇室子女逃脫不了的宿命。
他的母妃雖然受了些恩寵,可勢力全然比不上皇后和貴妃,于是只能自甘墮落,做個逍遙自在的人,盡量避免讓自己和母妃卷入爭斗的中心。
從小他便知曉,孟笙有意針對孟仙,只是明面上裝作君子,背地里做惡罷了。他斗不過,只能躲,對孟仙這個皇弟的喜愛也只能藏在心底。
至于小恒子,那日孟仙并不讓他跟隨,當他得知孟仙與李瑯失蹤的消息,便急得到現在都沒睡,滴水未進,安安靜靜地站在角落里,和其他人一同等著孟仙回來。
他這是個小太監,安安分分地守在孟仙身邊,孟仙說什么他便照做,可孟仙從未虧待他,他也是真心待孟仙好,替他擔心。
日上三竿,外面還未有消息傳來,底下的一眾官員已經慌得開始發抖了。
“陛下,太子殿下和少將軍回來了!”
一道喜訊,讓屋內的多數人齊齊松了一口氣。小恒子也高興地抿著唇笑了。
“回來便好,父皇也可安心了!泵象险孤冻龇潘傻男σ,攙扶著皇帝,往外走去。
門外,一身傷的李瑯帶著無事的孟仙回來,在看見皇帝時,兩人不約而同地都跪了下來。
“臣有負陛下所托,臣有罪!”
“父皇,是兒臣貪玩,害少將軍與兒臣一同跌入崖底,請父皇只怪罪兒臣一人便好!
李瑯要攬罪,孟仙早就有所預料,所以他也跪了下來,除了遇刺之事,他都將事情緣由講給了皇帝聽。
見二人如此,皇帝并未怪罪,只是走上前,讓他們起身后,對孟仙道:“見李瑯這一身傷,朕自然知曉,仙兒被護得極好。朕當然不會怪罪他,朕還要好好獎賞他!”
其實也是看在孟仙求情的份上,皇帝才賜予獎賞。太子失蹤,而隨身保護的人也一同沒了消息,一夜未歸,在皇帝心中,這位少將軍還有所欠缺。
只不過正如柳紓江所言,在京城之中,無法尋得一人能護好孟仙,一年前武狀元的事便是一個教訓。
“謝父皇!”
“謝陛下!”
二人再次回來,明顯默契了許多,這一點落在孟淵眼里,也使孟笙的眸子劃過一絲得逞。
就在前兩日,當他見到那幅畫時,心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測,當今的太子孟仙,并非皇后所出,這小蛇也想成真龍,還將他踩在了腳下,這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于是他設法讓一個官員向皇帝提議往那座山上去,并讓自己手下的人扮作畫上女子的模樣,借機將孟仙引到崖邊,讓孟仙與李瑯一同墜入崖底。
孟仙是李瑯的軟肋,這一點,孟笙在一年前便已知曉。
一直以來,他都想讓孟仙能體會自己的痛苦,那種將要得到卻又忽然失去的痛苦。于是他想要的,不過是讓李瑯接近孟仙,制造危機,讓孟仙在李瑯不同尋常的保護下,逐漸對李瑯產生情感。
可要控制一個人的情感,何其困難。
而如今,孟笙得到了想要的效果,他看見了李瑯對孟仙的重要性,不過這還不夠,他要讓這種痛苦更為深刻。
由于李瑯受了傷,孟仙也無心留在江南,便向父皇請求,帶著小恒子,與李瑯一同回京城。
回京路上很是平靜,一路順風,毫無險阻。兩人回京的船上,也有名醫為李瑯的傷勢進行診治。
“殿下是否又遇到刺客?”小恒子也見過李瑯的傷勢,實在嚇人。有李瑯在,他很是放心自家殿下的安全,可這次李瑯受了如此重的傷,哪里是一句“貪玩”便能解釋得過去的。
“連你都能察覺,其他人哪里會不知道。”孟仙意有所指,但并不明說。
那日他與李瑯果然找到了出口,剛出去,便碰到了兩個暗衛,是孟淵派來的。于是,他和受了傷的李瑯才能那么快回去。
現在他知曉了孟淵的真實面目,可對于孟笙如此大的動作,他有些不解。
孟仙側頭看向緊閉的房門,門內名醫在為李瑯療傷。方才大夫對他說,李瑯手臂上的外傷并無大礙可身上有幾處斷骨時,他的心不禁揪了起來。
想起在崖底時,李瑯的所作所為,他恨不得此時將李瑯綁在床上,叫他哪里也不許去。明明已經傷得那般嚴重,卻還想著他是否果腹,實在愚蠢。
過了一會兒,房門開了,大夫背著藥箱,對孟仙行了一禮,道:“回稟太子殿下,少將軍的傷小人已經處理過了,之后只需每日按時服藥,臥床靜養,照少將軍的身體,不需多少時日,便可隨意活動了。”
大夫也很是驚訝,這傷放在平常人身上,早就疼得昏死過去,可屋內的這位少將軍卻能面不改色地面對他,實在是神人。
“知道了,小恒子,你隨大夫去熬藥!
吩咐完,孟仙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推門走進了李瑯的房間里。當他看見坐在床上的李瑯,便有些氣惱。
“傷勢如此嚴重,還不知躺好,莫非要我來照顧你不成?”孟仙隨手搬了張木椅坐在他的床邊,問道。
李瑯見他如此,便輕笑道:“有殿下照顧,臣實感榮幸,不過臣的確不覺得難受,才坐起身來的。殿下,就饒過臣這一回吧。”
他伸出手,輕輕搭在孟仙的手背上,舉止如此自然,仿佛做過無數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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