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宿
陳真真穿著粉色拖鞋,一邊擦頭發,一邊鬧著要走。
元其修家確實有空房間,空房間確實有張小床,可是那床連床墊都沒放。
那空床板好似在說,你好呀,我從沒被人睡過。
是飄窗能睡客人,還是客廳那一球一球的單座沙發能睡客人?還是打算讓他睡地板?
陳真真雙眼無神,想問問這位迷戀粉色的變態,這算什么勞什子待客之道?
元其修按下洗衣機啟動按鈕,滴——
然后說:“你走不了,衣服洗烘要三個小時。”
啊啊!他當著我的面倒了洗衣液,摁了啟動鍵。。!
陳真真手攥著身上元其修的家居服,恨不得撕碎它!
大不了我明天穿你的衣服上班。陳真真冷靜地說:“借我一件襯衣。”
“褲子也洗了!
“勞煩多借我一條褲子!闭f起來怪羞恥的怎么回事。
“我的褲子你穿可能會有點長!痹湫迵u搖頭:“雖然我們身高差不多,但是我腿比你長!
陳真真氣不打一處來:“元先生,現在是下班時間,你確定要人身攻擊嗎?”
“我雖然腿長一點,但是陳經理眼睛生得美啊!痹湫奚跃褪遣慌滤,而且作死無人能敵:“還是陳經理贏了,元某甘拜下風!
陳真真沒接話,賭氣似走到玄關處。
“真生氣啊。”元其修去攔他:“怎么,是生氣沒地方睡嗎?”
一語中的。陳真真還是不說話,取下玄關衣帽架上的外套。
元其修連忙將人半拖半拽往回拉,絮絮叨叨:“我的床很寬,二米二,睡三個人都行!
“你床哪怕九米九,我也不想跟你睡!
“想啥呢?”元其修故作嚴肅,哄這只生氣包:“難道我收留你,還要提供暖,床服務?”
“我這種守身如玉的十佳青年,最多把主臥室讓給你!
陳真真:“?”
“好啦,別折騰要走啦,都累一天啦!痹湫拮е愓嬲娓觳膊环,單手將櫥柜打開,拖出里面的榻榻米。
“安心睡,我保證不對你做壞事!
元先生舉起三根手指,也不知是要為什么大事,做樣子起誓。
這時,元其修的電話突然響鈴。他放開了陳真真的胳膊,掏出手機,眉頭微挑,手指點唇做‘噓’聲。
“漫漫!
“我在家里呀。”
“哪里會不好,都挺好···”
元其修言笑晏晏在打電話,邊說話便踱到落地窗前。
陳真真從落地窗的鏡像里能看到他,舒展的眉目,上揚的嘴角。
漫漫?從聽筒里漏的音,能聽出那是女孩子的聲音。陳真真也不知是哪里生氣,心酸酸地跟自己說,他明明第一次見面就說過了,他有女朋友的。
難道是來自單身狗的嫉妒?陳真真突然有點看不起自己。
將榻榻米鋪好,氣呼呼和衣而臥。
陳真真默念,算了,借宿一晚而已,就不要睡他和他女朋友的床好了。
腦子很講道理,但是脾氣卻不聽使喚,陳真真就算是已經躺好,卻也睡不著。
怎么說呢,就是有一點點怨,怨他沒事吃什么飯,怨他沒事散什么步,沒事拉什么人回家借宿。最恨可恨。。∷粋有女朋友的人,做什么要當著老子一條單身狗恩恩愛愛講電話?!不知道關上門去臥室愛怎么打電話,就怎么打電話嗎!!
還有,都怪這件家居服,偏大了一碼,翻身時感覺總有哪里擰擰巴巴。
元其修那個電話至少聊了半個小時,而這半個小時,陳真真心中的戲臺已將元其修推出午門斬首九十九次。
還是睡不著。陳真真就想起曾聽某專家說,睡不著的時候不要逼自己,坐起來或站起來稍微運動一下,再躺下就會有新睡意契機。
于是,陳真真就站起來左右扭了扭,然后像平時跳著躺上自家床那樣··以背著床,感受自己深深被砸進柔軟床墊,那樣的沖擊幸福感?伤,這可不是自己家的頂級乳膠席夢思,而是一張充了薄薄棉花的普通榻榻米。
“轟!”
那后背砸地板的動靜,堪比一頭豬想不開,從樓上跳下來。
“···”陳真真腦子一空,等魂回來了,只覺得腰疼得說不上話來。
“···”外頭打電話的人聽到這聲巨響,以為是什么家具垮了,匆匆掛了電話過來看。
卻見那人齜牙咧嘴,端端正正肚皮朝上躺在榻榻米正中央。
元其修左右看看,沒發現異常,問:“怎么了?”
“我···”陳真真不知怎講,又不敢呼痛,躊躇半晌,抽著嘶嘶聲,說:“榻榻米太硬··腰疼。”
元其修摸了一下十公分厚的棉墊,疑問:“腰疼?”
“不該問的別問,老子閃到腰了···你家,有紅花油或者跌打損傷的藥嗎?”
元其修聽說人受傷了,不疑有他,邊想邊說:“跌打損傷?漫漫好像給我準備了··活絡油,你等著。”
他大爺的,又是什么鬼漫漫。陳真真白眼一翻:“算了,你們的愛心神油我就不用了!
元其修哼哼一笑,看了眼榻榻米上的人:“沒聽說過愛心神油,只聽說過印度,神油!
說罷,就去找活絡油去了。
陳真真雖倍感膈應,但是也不放棄損人機會:“你不行啊···年紀輕輕就用印度神油了!!”
去藥箱拿活絡油不過半分鐘,元其修回來了,望著平躺的人,問:
“我不行,你怎么知道的?”
“···”陳真真肚皮朝上躺著,被人居高臨下問話,莫名覺得危險,磕磕巴巴說:“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還敢在律師面前亂說話,負得起責任嗎?”元其修半跪在陳真真身側,抬抬手:“后腰疼的話,麻煩翻過去。”
陳真真嘗試用力擰了擰,嘶嘶抽氣,放棄了。
“正疼著,翻不了身!
元其修嘆了一口氣,跪得離這位癱子更近一些,毫不猶豫就上手去幫忙。
陳真真只覺得后背和膝彎橫插近兩只手臂,然后··自己就騰空了。
陳真真眼睛瞪大,忽然的翻身大動作,腰疼讓他說不出話。
。!他公主抱老子做什么?
元其修說:“這個榻榻米太矮,我不想給你提供跪式服務,去床上吧。”
去床上?能拒絕嗎?不能啊。陳真真只好偏開眼,不去看元其修的輪廓分明的喉結和下顎。
元其修將人放在床上,然后手臂暗力一推,陳真真就咸魚翻身,乖乖趴在了那兒。
元其修雖收回了手臂,但是他目前這個姿勢,往下看的角度卻有些奇怪,那人穿著自己的衣服,趴在自己的床上。
腰窩凹陷,臀部渾圓,像個靜靜待宰羔羊。
氣氛突然微妙起來,元其修吞了口空氣,將活絡油放在陳真真手里:“你自己抹吧!
“我不行!标愓嬲鎸⒒罱j油一推,連忙說:“我動不了!
“那要不要去醫院?我打個120,讓他們用擔架抬你下樓!
陳真真立刻拒絕:“我不要面子的嗎?這個樓盤我有五十幾個按揭客戶,讓人看見我大晚上從你家被抬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嗎?!”
要面子的人下命令:“你給我抹,別啰嗦!
元其修看了眼這兇巴巴的陳經理,不由自主喉頭微動,又空吞了一口空氣。
“你打電話聊得口渴,就去喝杯水!标愓嬲嬷讣馔屏送颇撬幱,說:“喝完就過來抹藥!
“先抹藥吧!痹湫捃P躇了不過三秒就冷靜下來,掀開那衣襟后擺,將活絡油倒在掌心微微搓熱,按壓在陳真真后腰。
陳真真滿腦子都是腰疼啊腰疼,待溫熱的手帶著藥香按下來輕輕揉搓,頓覺疼痛紓解,舒服得輕輕嘆息。
元其修被那嘆息驚的整個人一凝,也無奈地跟著嘆了口氣,繼續搓熱手心給他抹藥。
痛感不再占據神經的頭把交椅時,別的心思就會油然而生,比如羞恥心。
陳真真心思微動,就調笑著想要把尷尬化為調侃:
“嗯···手法不錯,幾號技師啊,等會再加個鐘!
元其修眼中望著那腰臀凹凸,聲音清冷:“只提供咨詢服務,每個鐘1200元!
“太貴了,不加了!标愓嬲鏀[擺手:“抹完藥你就下班吧,我要睡了,記得關門!
元其修:“要不要我幫你明天請假?”
“怎么請?”
“說你受傷了。”
“是哦,在你家睡了一宿,腰受傷了上不了班?”陳真真冷哼一聲:“為了我的清譽,不勞煩你請假,千萬可別讓人知道我是怎么受傷的。”
元其修正好也好奇:“你是怎么受傷的?”
“···”陳真真將頭換了一側,看向虛空處。:“閑事少管。”
元其修輕笑一聲,知道剛剛肯定發生了什么丟人的事情,不然這廝也不會平白無故傷到腰,說:“雙面人陳經理下了班,假假變真真,真是傲嬌又冷峻!
“要你管?”
“管不到!痹湫迣⒒罱j油蓋子擰好,輕拍陳真真的背:“麻煩挪進去點,給我留點地方睡。”
巋然不動:“你不是說主臥借給我?”
“我不敢睡那榻榻米,怕折了腰。”
“到時候,明天我們倆都折了腰上不了班,你的清譽才是真的毀了!
陳真真緘默,心想著元其修反正是有女朋友的人,兄弟睡一張大床能,又有什么關系。
趴著的人便努力的往旁邊蠕了蠕,騰出半張床。
元其修站起來側過背去,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褲子,遮蓋某些不該出現的自然反應。
“你先睡,我先去洗個澡!
陳真真困意正熏,元其修洗他的澡,誰要等。
···
浴室水聲都蓋不住地,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驚呼,伴著嘶嘶吸氣,分明是受傷呼痛的聲音。
他也受傷了?陳真真立刻清醒,關切著問:“你怎么了?”
浴室陷入安靜,須臾,元其修頂著濕發面色不善地出來了。
陳真真趴著,側頭上下打量眼前人:“你剛剛受傷了?”
“嗯!
陳真真問:“怎么傷的?”
元其修鸚鵡學舌,反作用之:“閑事少管!
“嘖!标愓嬲孀鲃菀榔饋恚骸澳慵绎L水有問題吧,我不住了,我要回家。”
“···”元修其搓搓手,想了想才說:“摸了藥油的手別亂蹭,辣!
“辣?”陳真真腦海里突然冒出風油精的老梗,憋著笑問:“你剛剛摸哪兒了?”
“正常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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