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今晚留下陪我
陳真真齜牙咧嘴地笑:
“那玩意如果辣壞了,就麻煩了。”
元其修白了他一眼。
“要不要我給你打120,讓醫生搞個擔架把你抬走。”陳真真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內心戲,調侃的話一句接一句:
“這種地方受傷,跟女朋友很難交代吧。”
女朋友?元其修愣了一下。
剛才,元其修就感覺陳真真有種莫名其妙的醋味,只是因為他傷了腰,才暫且忽略了。此時再聽陳真真陰陽怪氣說什么女朋友,聯想到自己剛剛打了半個小時電話,冷落了客人。
元想通此處,突然笑了:“怎么,你很開心啊。”
“我怎么敢呢。”
陳真真語言恭謙,但那張笑臉卻毫不掩飾,他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狀態。
“那么,我們追究一下……”元其修將雙手十指交纏放在膝頭,眉眼微抬,不疾不徐地說。
“人身傷害的案子,總有主要責任和次要責任,如果不是因為要給你抹藥油的話……”
趴在床上的陳真真笑僵在臉上。
元修其:“壞了也有你的責任,你要負責嗎?”
陳真真心中那片心曠神怡大草原上,突然來了很多羊駝奔跑。
“負,負不起。”
元其修面有難色:“那怎么辦,法律可是規定了后遺癥,也可以終身追償責任的啊?”
陳真真跟著愁了不過三秒,突然反應過來,世上哪有這種荒唐賠上一輩子的案例。
騙子!自己又被這該死的律師又拿捏了。
陳真真冷哼一聲:
“你去起訴我啊,看法官要我怎么對你那破玩意負責!”
“唉,太聰明就不可愛了。”元修其的濕發已經干的差不多了,往床上一躺,假裝委屈:
“我的東西好端端的,怎么就變成破玩意了呢。”
陳真真將頭轉了個面,不看人。
“晚安。”
元修其扯了扯薄毯。
薄毯下另一個人僵住,忍不住問:
“你只裹個浴巾,就睡嗎?”
元修其把浴巾抽出來,丟到一旁。
怒不可遏又不敢亂動:“我還跟你蓋在一個毛毯里,你變態嗎?”
“穿了褲子。”
陳真真腹誹,你以為我不知道是多大的褲子。
元修其:“睡覺當然是怎么舒服怎么來,穿這么整齊是去上班嗎?”
八點半上班,九點營業。
元修其開車送陳真真去銀行,陳真真睡了一宿起來,除了大動作有點像剛生完孩子產婦,走走停停也算行動自如。
行草再帥,多看幾年也是無感。
但是,銀行里的女孩們,見到新帥哥就不淡定了。
不知是誰提起要報昨天元其修送三明治的恩,你一句我一句,集體發揮出社交牛逼癥,拖著元修其去單位食堂吃早餐。
順便帶上陳真真,沒人發現陳真真今天腰板格外直。
銀行大廳沒開門的時間,去食堂就要從寫字樓后面繞行。
雨還沒停,女孩們蜂擁搶光了銀行公用的大黑傘,兩兩一組去食堂,只有陳真真和元修其擠在粉色透明傘下。
陳真真感覺衣袖都快半濕了,沖同事們喊:
“這么好的偷香機會,你們沒人邀請他共傘嗎?”
女孩們嘻嘻哈哈回頭,看了那傘一眼,紛紛說不了不了。
更有甚者,拿出手機拍了一張,丟到群里。
陳真真只覺得兜里手機一陣狂顫,心知她們都鬼畜得很,群聊沒什么好話,甩頭冷哼一聲。
元其修似是怕他淋了雨,輕輕摟住陳真真的腰,將人拖近些。
僵疼的后腰被人摟住,手上的體溫給人帶來莫明的安全感。
再后來,一滴雨也沒淋到。
那群女孩到了食堂,忽然又熱情起來。元其修剛剛坐下,她們就輪番投食,在元修其面前包子饅頭雞蛋牛奶堆了個滿懷,還有人不斷送來……
“……”陳辰看著自己面前,毛都沒一根?
元其修只能不斷說,夠了,謝謝。
陳真真支著胳膊,看著王子衿,扣了扣空空桌面。“徒弟啊,外人面前,說好鐵板一塊的呢?”
王子衿掩嘴一笑,偏開頭去和同事說笑去了。
元修其說:“我吃不完,分給你。”
陳真真:“好漢不吃嗟來之食。”
羅靜拿筷子插了兩個饅頭,往陳真真手上一放,雖然做了好事,語氣卻半帶著嘲諷:“切,你吃得還少嗎?”
陳真真舉著兩個白饅頭。
“喝奶。”元修其將吸管插好,推過去。
陳真真不愛喝純牛奶,只喝甜奶。
“羅靜,我座位讓你了。”陳真真掙扎著站起來,說“給你機會跟元律師坐一桌。”
“無福消受。”羅靜腳底抹油。
陳真真恨恨地啃了口饅頭,挑撥離間。
“看到沒有,她們只是看你新鮮,別誤會。”
元其修:“誤會什么?”
“銀行業盛產單身狗,還不著急著急找對象。”陳真真說:“她們只是饞你的臉逗你玩,對你沒有那些意思,別影響了你原本在談的戀愛。”
元其修低笑一聲。“好。”
不管陳真真隱藏與否,一個上午的時間,全行同事都知道陳真真傷了腰。
出去辦事,他還只能捂著屁股走路去,因為昨夜他的車,停在了濱江景觀道附近。
萬年不開竅,白瞎一張臉的行草陳哥,也會夜不歸宿了?
微信小群里熱鬧如同過年,女孩們都接連發了鐵樹開花和放鞭炮的表情包。
老子尾巴斷了,她們還慶祝上了?陳真真心里給自己演了一百集的苦情戲,最終忍不住疼,還是默默去了醫院拍x光。
真的是,——尾椎輕微骨裂。
陳真真嘆了口氣,拿著病假條,準備回去休息兩天。
陳真真把檢查結果發到工作群里,拜托大家這兩天處理一下他手頭上的工作。
羅靜發了條消息:——好品種的狗,還是要斷尾才行。
然后她可能意識到發錯了群,秒撤回。
陳真真好死不死已經看到了,氣得牙關發酸,點開標紅99+的微信小群,發消息:“不要在大群里亂講話。”
羅靜秒化身舔狗,發了個888元的紅包:抱歉抱歉,親愛的陳哥,我錯了。
這群女人!!陳真真點了紅包,回復:呸。
王子衿羅靜:女人,你就是花言巧語,也哄不回我師父了。
羅靜連丟了三個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包。
大堂經理羅靜:你大膽編排陳哥半天了,他說話了你才感覺到怕?哈哈哈
羅靜:我這就退群,群里羅靜說的話,與群外的羅靜無關。
王子衿:敢做不敢當的膽小鬼···
陳真真嘆了口氣,點開99+回到了頂部,早上八點半前的未讀消息。
那些玩笑話都是平常聽的,但是那張雨□□傘的照片,卻看著格外有意境。
濕漉的地面,濕漉的天,元其修打的傘側在陳真真那一邊。
元其修的半個肩,都在外面。
陳真真記得,自己是被攬住之后才完全沒淋到雨的,但他不知道從一開始,小小的粉色透明傘,就幾乎都偏在自己頭上。
他沒羞沒臊的把圖片保存到本地相冊,莫名地,感覺今天還是有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滴滴滴噠噠噠——”
手機響了,陳真真正在想著元其修,元修其就打電話來了。
接起:“喂。”
元其修:“陳經理,你還在人民醫院嗎?”
陳真真有點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那兒等我。”元其修沒有回答問題,而是語氣帶著毋庸置疑的命令:“我過來接你。”
“為什么?”陳真真想,為什么?他為什么接我?
“送你回家,拿鑰匙幫你把車開回來,然后··”元其修頓了頓:“幫你抹藥。”
昨夜元其修溫熱的手和活絡油的藥香,突然打開回憶的匣子。
陳真真覺得自己臉肯定是紅了,拒絕道:“不用。”
元其修:“后腰你能擦嗎,你個單身狗。”
又是狗,陳真真準備掛電話:“再見。”
“等著我。”元其修說話快,掛電話也快。
人來人往的人民醫院門口。可憐尾巴骨摔壞的陳真真,公交車不敢去擠,打出租車又搶不贏婉若游龍的其他人,只能愁眉苦臉呆呆站著。
最后,還是元其修來撿的他。
元其修計劃先帶他去吃飯,再帶他去拿車,最后送他回家。剛見面時,還送給了他一個‘痔瘡病人專用’,造型類似馬桶圈的坐墊。
據說這樣的坐墊中間懸空,屁屁就不會痛了。
陳真真看著那‘痔瘡病人專用’莫名膈應,反駁:“我是尾巴疼,不是屁屁疼。”
“尾巴?”元其修手離開方向盤,推了推金絲邊眼鏡,一本正經的問:“你有尾巴嗎?”
臆想的尾巴也是尾巴,斷尾之痛誰懂?陳真真:“它正在疼,你說呢。”
“我說··”元其修慢悠悠地、嚴肅地說:“你有,不過可能它沒長在后面。”
“如果算尾巴的話,我昨天也疼過。”
陳真真皺著眉,有點疑惑,然后懂了,氣急敗壞:“好好開車。”
元其修呵呵一笑:“是啊,我就是在開車啊。”
陳真真:“你真的好討厭,我要下車。”
“車門焊死了,下不去,哈哈哈。”
陳真真也不會真的在行駛中開車門,冷哼一聲,看著窗外。
陳真真的公寓里。
陳真真洗漱完畢,乖乖趴著,元修其如昨天那般給他揉活絡油。
粗糙的指腹,醒腦的藥香,溫熱的手心··陳真真腦海里突然冒出那張照片。
同時也冒出一個名叫‘漫漫’的昵稱。
若有似無的快樂煙消云散,陳真真:“你回去吧,謝謝了。”
元其修:“你傷成這樣,不用陪嗎。”
“良辰美景,陪你該陪的人去吧。”陳真真說:“記得好好洗手,別辣到人家。”
元修其低聲哼笑,轉而說:“等你尾巴好了,我帶你和漫漫見一面。”
陳真真好想問為什么啊?我為什么要和她見面啊?你和她談愛管我什么事啊?
但是這些話,作為成年人是說不出口的。因為,他能把你介紹給女朋友認識,至少是把你當兄弟,或者當朋友了。
元修其雖然是知名討厭鬼,但此刻,陳真真還是想和他繼續做朋友的,所以···他說。
“好啊。”
元修其說:“漫漫的母親是陸靈珠,你聽說過嗎?”
“陸靈珠?”陳辰覺得熟悉,嘴里跟著念了一遍,腦海中就搜索到了與這個名字相關的關鍵詞,脫口而出:“本地知名女企業家。”
“是的,她也許對你的業務有幫助。”元修其難掩驕傲,好像在等陳真真夸他。
陳真真怎會夸他!他嘴邊只有一句酸溜溜的話,努力憋著:恭喜你,乘龍快婿。
沒等到陳真真回應,元其修站起來,似是要走,說:“那你好好養傷。”
“等等··”陳真真突然叫住人,實則腦子混亂,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就是下意識想喊他,想讓他不要去陪那白富美陸漫漫。
元修其:“怎么?”
管他的!陳真真:“我傷成這樣,你留下來陪我。”
(https://www.dzxsw.cc/book/83136459/3063574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