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閃婚(12)
戚依白想得沒錯, 雖然是多少有些突然,可寧城答應得還是毫不猶豫。
老婆想要一場婚禮,這個要求不答應都不是男人, 他大概也是有懷疑的, 但這個時候不點頭就是要命。
“想要什么樣的婚禮?”寧城問。
戚依白打了個哈欠:“太晚了, 明天再說吧。”
寧城起身,思考了一回兒后:“走之前能不能再問一句?”
戚依白回過頭, 示意他講。
寧城嚴肅地思考了一下:“孩子的名字……寧衍或者寧柒怎么樣?”
戚依白:?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城, 似乎是在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鬼話。
寧城看她的樣子, 繼續(xù)道:“如果這兩個你都不喜歡的話,姓戚也好, 戚好聽, 也方便。”
戚依白:……
她看著寧城嚴重的揶揄,算是確定了, 對方這是在找她事兒呢。
她插起腰道:“我警告你別胡說八道,我只是想穿漂亮的小裙子,不是想生猴子或者猩猩!”
說著, 她看到寧城笑了。
明明是被套路了, 男人卻看起來格外開心,嘴角壓都壓不下來,眼里帶著溫和的笑意。
戚依白有點心虛, 但她必須這么做。
如果繼續(xù)保持著妻子的身份,那么她注定是個玩家, 而寧城也永遠不可能從這個npc的禁錮里出來, 還是個腦子瓦特了的笨比。
笨比被騙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心疼的, 但是反過來想想自己, 戚依白的怒氣又上來了。
她心疼寧城, 誰心疼她?
如是想著,女孩小跑過去踩了寧城一腳,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前拽著門把手:“今晚你在外面好好呆著吧!”
寧城迅速跟上,卡著門道:“可你不覺得剛剛那個黑衣人很嚇人嗎?萬一他晚上從窗戶爬上來怎么辦。”
戚依白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
不過未必是以一個人的形態(tài),“它”想要監(jiān)視戚依白用很多種方式,只是這些都得避開寧城,所以才會比較麻煩罷了。
看她有片刻的猶豫,寧城頗為正人君子地道:“我只是想要保障你的安全,相信你一定能看出我的真心。”
戚依白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滾蛋!”
說完還是暫時放開了門把手,跑到窗戶前往下看。
院子里只有兩把還沒撤走的椅子。
可能是她多想了,被寧城這么一說就動搖了心神。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已經(jīng)摸到了這個副本最關鍵的位置,小心一點也好。
如果必要,她還得嘗試第二種辦法。
不過那個方法就會鬧得比較難看了,戚依白想著自己能夠選擇的路線,在腦海里畫出了一張思維導圖。
每一個因導致的果都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她就像是回到了自己本身的職業(yè),拿著一支筆在計劃著大綱。
正想著,寧城就走過來關上了窗戶:“還是我呆在你身邊比較安全,這么晚開窗戶看的話,也容易著涼。”
戚依白則道:“都是你不注意這里的安保才會讓莫名其妙的人溜進來。”
她把話說得狠了一些:“我到底是嫁給了你還是嫁給了危險分子,有狼還好說,怎么還有奇奇怪怪的人。”
寧城的笑容不改,但戚依白明顯能感覺到他是不愿意接受這個指控的。
但他并不會去怪戚依白,只會將視線投向那個黑衣人。
哪里都不對。
寧城想著,垂眸,總感覺自己錯過了一些。
但是沒一會兒的時間,他看到光著腳在房間的一邊跑到另一邊的戚依白,就打消了想法。
能呆在心愛的人身邊何其幸運,他無比期待戚依白穿上婚紗走到自己面前的樣子。
一夜過去,戚依白醒來時感覺房間里的氛圍都不一樣了。
ai們的動作似乎都快了很多,而音樂里放得也是輕松歡快的音樂。
“過節(jié)了?”戚依白明知故問。
寧城端出來兩大盤子戚依白最愛吃的紅燒肉:“對于我來說,是的。”
戚依白輕輕撇嘴,耳根紅了,嘴上只是道:“這有什么好高興的,不就是辦一場婚禮,拍個婚紗照,重新領個證……”
她說到這兒,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問道:“可我們已經(jīng)領過證了,還能重新辦手續(xù)嗎?”
“別擔心,我會搞定的。”寧城保證道。
戚依白當然不會擔心他辦事,這個世界都是由他管轄的,她多此一舉地提問主要是為了避免寧城覺得她奇怪。
這樣你來我往的飆戲也有點累,戚依白往桌子上一趴,吃了一大口紅燒肉:“冰箱里還有冰激凌嗎?我覺得我需要點甜食。”
“一大早就吃冰激凌?”寧城問。
“那你還一大就做紅燒肉呢。”戚依白看了眼表:“奧,現(xiàn)在也不早了,十一點半。”
寧城笑:“你還知道。”
“我昨晚睡得少嘛。”戚依白揉了揉自己的臉:“都怪你,我前兩天作息都調過來了,被你這么一搞,現(xiàn)在又亂套了。”
“嗯,我的。”寧城不喊冤,昨天確實是他提議拉著戚依白看電影的。
今天,也是他提前準備好要和戚依白去約會的。
“我計劃了幾個地方。”戚依白興致明顯不太高,但是寧城卻一點沒被打擊到:“你想先去哪里?”
戚依白掃了一眼他的紙,沒有看上一個,嘴里挑剔著道:“游樂園人太多了……我是想去熱鬧點的地方,但也不是這么熱鬧。電影院沒意思,昨晚不是看過電影了嗎?美食街……這個還不錯,但是都沒你做得好吃,還容易不衛(wèi)生。水族館也太老套了,你就不能想點有意思的嗎?對了,我的魚到了沒?”
她一一否認,寧城又拿出了幾個其他的方案:“到了,魚缸還沒安裝,就等你去選地方呢。”
戚依白喝了口水,輕“嗯”了一聲,繼續(xù)看了下去:“自然歷史博物館?還行,有點意思。燈光秀是晚上的節(jié)目吧,白天也沒什么好看的。木偶戲……這是給小朋友安排的吧?”
她說著,品味了一下這“木偶戲”三個字,只覺得諷刺。她哪里還需要去看什么木偶戲,現(xiàn)在面前不就上演著一出嗎?只可惜這出戲的演員和觀眾都沒能覺得有趣罷了:“就去這個博物館吧,現(xiàn)在出發(fā),回來還能午睡。“
寧城頷首,隨即又道:“領證的日子你還要再看看嗎?上次不是說不是好日子么。”
戚依白拿過日歷看了一眼,隨手選擇了個比較靠近現(xiàn)在的日期。她決定速戰(zhàn)速決,必然不能拖下去:“這天吧。”
“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寧城問:“可能會有點趕,你想要見家長,辦婚禮,拍婚紗照……”
戚依白不講道理,看著他問:“那你做不到嗎?”
寧城就不說話了。
片刻后他笑了笑:“怎么可能?你喜歡這天,那就這天。”
戚依白繼續(xù)道:“唔,婚紗照可以之后再拍,婚紗買了就好……今天可以去看看。婚禮也可以放后一點,但你應該知道我對質量要求很高的吧。”
寧城抬了抬下巴,專注地問:“愿聞其詳。”
戚依白生怕寧城真的能在這幾天內解決所有的事兒,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那她一輩子大概也就這么一次的機會就要在個破游戲里提前體驗了。
于是她故意刁難,開出來的條件無比刁鉆:“婚紗得有個七八套,一套照片換一套,儀式上一套,敬酒一套,接待嘉賓的時候一套……當然不是我接待。婚禮我想要中式和西式都有,所以這也要……總的來說你準備個十條以上的話,我肯定更滿意。”
寧城思忖片刻:“不妥。”
“哪里?”戚依白瞬間翹起腿,蓄勢待發(fā)地要踹他:“這些都不愿意,你還提什么喜歡我。”
寧城搖頭:“不是不樂意,只是你一天換那么多衣服和妝造,也會辛苦。”
“那你幫我選方便換的衣服不就好了?”戚依白道。
寧城一想似乎也有道理,于是應下:“好,那我們今天去挑。”
戚依白收回了想要踹他的腿:“但我還要先去博物館看。”
“好。”寧城更過分得都答應了,這個自然也不覺得有什么。
他甚至表現(xiàn)得比戚依白還要興奮,去拿出了一套戚依白給他買得衣服穿上,臉上的愉悅藏都藏不住。
戚依白嘴上說著“至于么”,實際上也拿出了一條喜歡的小裙子。
剛好這會兒甜甜喵發(fā)消息過來……準確來說她已經(jīng)發(fā)了很多條了。
論壇經(jīng)歷昨晚的事情后人數(shù)少了一批,但好歹也是穩(wěn)定了下來,統(tǒng)計妻子的數(shù)字觸底反彈,已經(jīng)回到了茶話會之前。
這些回來的玩家們比起之前顯得更加沉默一些,甜甜喵聽他們的描述,慢慢意識到自己似乎也有過這樣的一個階段,她的心也就不太平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她現(xiàn)在更偏向和戚依白討論一些,在小雪那里,她看著對方對話框里狂熱的心情波動,怎么看怎么不如看著戚依白這邊的心如止水要舒服。
然而她一個勁兒地輸出了一大堆自己的遭遇,卻沒收獲到熱烈的反響,本來滿心惶恐的她就不敢直接說自己的懷疑,藏著掖著半天也沒講清楚懊惱不已,見自己的消息完全被忽略,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殊不知戚依白聽過她的抱怨和害怕,結果反倒害了她。這會兒,她希望甜甜喵知道,但也不希望對方太清楚,和同一個人關系忽遠忽近地來個三四次還是很累的。
“我要出門了,你覺得哪件衣服好看?”戚依白隨便拍來兩張照片,露出了一小半的臉。
看過領隊直播的人應該都認識她,雖然直播有一段的內容沒有播出去,但是誰有功勞誰有苦勞還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小仙女的性格有點怪,這是全星際網(wǎng)民給出的評價。
小仙女的腦子真好使,這也是全星際網(wǎng)民給她的贊揚。
不是沒有人覺得她是開了掛,但是領隊卻在直播里給她澄清了。
如果戚依白開了掛,其他玩家都是托兒,這場表演根本就是作秀和宣傳的話,直播為什么會在最后還剩下一些信息的時候被猝不及防地掐斷?
這里既不是一個能讓玩家意猶未盡的地方,也不是一個可以讓玩家自己探索真相的地方,廣告業(yè)的大佬都親自出來評價認為這是一場“意外”。
所以,戚依白代表的“小仙女”也成了名人玩家,大家公認欽佩她的聰明,也光明正大地磕她的cp。
雖然貌似是過期糖了……但不!不可能!他們的cp最后一定會he的!
不少玩家進入游戲就是為了偶遇戚依白,這大概也是種明星效應。
甜甜喵不是為了她來的,但也是看過直播,所以一瞬間就認出了她來。
戚依白什么也沒講,甜甜喵卻如同茅塞頓開。
一瞬間,被洗腦而導致昏昏沉沉的大腦開始轉動,依舊遲鈍,但已經(jīng)開始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她想要打字回復,戚依白卻已經(jīng)淡定地道:“你也覺得我很好看?”
甜甜喵“啊”了一聲,清醒過來,她可不能去戳穿。
否則萬一要是再遭遇一次洗腦,那種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就叫她渾身一哆嗦。
“好看。”甜甜喵回。
“喜歡哪一件?”戚依白問,漫不經(jīng)心地好像自己只是單純地在找人參謀。
“左邊那一條吧。”甜甜喵重新打開照片看了一眼。
除了戚依白自己身上穿的那一條,只有左邊的最顯眼,似乎是擺在那里故意讓人去選的。
戚依白很滿意,這個甜甜喵還是很上道的,不妄她煞費苦心。
拉一個隊友在這種時候沒什么用,但也總比讓她繼續(xù)這么消息轟炸來得強。況且,這個人也算是被自己所連累的。
戚依白拿起左邊的裙子,回道:“那就這個了,眼光不錯。”
甜甜喵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看到她的回復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果然早就選好了。
戚依白換上裙子,沒再理會甜甜喵此刻復雜的心。
她在自然博物館里逛了一下午,聽了關于古地球人的一些傳說。古地球人是星際人民的起源,他們的文化也是導致了現(xiàn)在文化割裂的原因之一。戚依白所在的聯(lián)邦現(xiàn)任主席就被傳是古地球領袖的后代,也因此收到了很多追捧。
對于古地球文化,除了歷史以外,還有很多真真假假的神話故事。
比如東方的仙眾,以及西方的諸神,因為時間太久無法考究,也沒有留下這些故事到底是真的還是杜撰的的信息,所以有部分星際人民愿意相信古地球人就是神的后代,他們自己也是。
戚依白自然不屬于這一波人,她一直是堅定的唯物主義……
大概到前一段時間位置吧。
她本來是對這些神話不感興趣的,因為同樣作為作者,她清楚有多少內容是被編造出來唬人的。
但是這會兒,她卻忽然提出要去博物館里唯一一個這樣的展館看看。
那個“它”是人嗎?大概不是吧。
如果不是的話,在這樣的博物館里能找到相關的記載嗎?
戚依白偏向于肯定的答案,因為不要忘了,這個世界都是寧城創(chuàng)造的。
如果寧城和“它”有過交集,知道“它”是誰的話,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會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也順帶記錄下來。
抱著這樣的念頭,戚依白走進去看了一些。
展館里分為幾個區(qū)域塊,看來是寧城特地查過資料做過準備的。
其中有一個很小的部分展示了一條大章魚,寧城看她感興趣,便道:“那是克蘇魯神話體系的,古地球人的故事有很多部分的分塊。”
戚依白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大章魚的雕刻做得并不細致,不像是寧城親眼看過的。
她頓時失去興趣:“嗯,看起來好丑,這有什么好嚇人的?”
“克蘇魯神話的可怕在于不可名狀。”寧城解釋道:“我們現(xiàn)在能看到這是一條大章魚,但是不知道的人卻并不能確定它的樣子……簡單來說,就是恐怖來源于未知。”
戚依白明白地點點頭。
她想著,又隨口一問:“有沒有喜歡惡作劇的生物呢?”
“有,還挺多。”寧城道,他一連串地念出了一大堆名字,戚依白眼睛都瞪圓了。
好半天后,她才道:“……啊,這可還行。”
“不同傳說版本不一樣,也會導致差異,這還只是有明確的記載的呢。”寧城道:“有些更加惡劣。”
戚依白想起自己翻看過的古星際語的詞典,以及缺失的那兩頁,若有所思地和寧城道:“你把手伸出來。”
“怎么了?”寧城問著,動作不慢。
戚依白在寧城的手心里涂涂畫畫了一下:“這個字念什么?”
寧城感覺一陣癢,指尖的滑動像是拿著羽毛在他的心上劃過。
他垂下眼簾:“嗯?”
戚依白又試了一下。
寧城仍舊沒感覺出來。
這回戚依白稍微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呀!”
寧城無奈:“你再試試?換個別的?”
戚依白撇撇嘴,在他的手心里寫了一個“白”字。
最后一筆還沒有落下,寧城就道:“白。”
“這回怎么反應這么快?”戚依白不滿意了,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怎么可能。”寧城搖頭:“這個字太熟悉了,你再換一個吧。”
戚依白想想還挺氣,差點就用指甲蓋在他的手心上留下點痕跡。
但她還是忍不住了,寫了幾個更為復雜的字。
寧城逐漸開始熟練套路,慢慢一一答對。
戚依白開始為難他,出了一些越發(fā)離譜的字眼,但寧城的反應也越來越快,沒讓戚依白失望。
“行了。”試到最后,戚依白都快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目標是什么。
兩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展廳里你一筆我一畫得,玩得不亦樂乎。
“所以你最開始想讓我猜的是什么?”寧城明明可以忽悠她過去,但避免她晚些時候想起來不開心,還是提醒道:“似乎只有那個我沒猜到了。”
戚依白這才再次在他的手心里畫了一下。
畫完后,寧城道:“沒有這個字。”
“古星際語呢?”戚依白故意賣關子:“這個字是我在展館里找到的,看你用不用心。”
寧城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有了靈感:“奈?”
戚依白眨眨眼看他。
寧城讓她伸出手,學著她剛剛的樣子在她的手心里一筆一劃地寫下了這個字。
戚依白也體會到了這種癢癢的感覺,她怕癢,因此這么一搞就笑出了聲來,停都停不下來。
笑完之后,戚依白又道:“那‘奈’開頭的生物有嗎?喜歡惡作劇的?”
寧城無奈:“你這是直譯吧,古地球有很多種語言,后來被統(tǒng)一成了古星際語,最后又修正進化成了今天的星際語。經(jīng)過這么多次翻譯,想要找一個,可算是大海撈針了。”
“不知道就算了。”戚依白想要再依次把那個名字里的其他字符都寫下來,卻忽然聽到了一陣“砰”得聲響。
戚依白看過去,她背后的寧城表情瞬間陰沉。
“什么聲音?”她問。
寧城慢慢地道:“可能是什么鳥吧。”
“聲音這么大?”戚依白皺眉,猜測這可能不是鳥,而是“它”意識到她在接近“它”的身份所以弄出來的動靜。
這也側面說明了這個名字很重要,甜甜喵剛巧忘記了這行字是什么意思,發(fā)過來的字典也恰巧少了這幾個字符,就連她找寧城幫忙的時候也出現(xiàn)了意外。
“別管那么多了。”寧城道:“保安會處理的。”
戚依白沒收獲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也很滿意。
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慢慢地創(chuàng)建對立面,讓寧城和“它”開始完全切割,從一個陣營變成了彼此敵對。
“它”為了阻止戚依白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越多,戚依白也就越危險,但好的是,寧城也就會越厭惡他。
誰能允許自己和老婆的世界里多了個來路不明,而且明顯帶著惡意的人呢?
別的不說,寧城是肯定不會允許的。
如果他的占有欲沒有那么強的話,也不會被自己困在這里了。
“好。”戚依白看熱鬧不嫌事大:“最近的怪事兒真的很多,難道說是我買翻車魚的原因?”
寧城問:“這兩個有什么關系嗎?”
戚依白瞟他一眼,像是在說他沒有眼力見兒:“我最近也就做了兩件獨特的事情,你不讓我說翻車魚,難道要讓我說籌備婚禮?”
寧城的笑容一下子淡了很多,但他不會讓戚依白覺得不適應。
他只是伸手撫過戚依白的頭發(fā),再次承諾:“一定會按照你心里的方式進行。”
戚依白拍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塵:“那就再好不過,走吧。”
寧城問:“看夠了嗎?”
戚依白想著那一聲聲響,知道自己今天是看不出來什么別的了。其他的歷史當然也有趣,但是比起她想要得到的答案來說也就不值得一提了:“差不多了,挺有意思的。”
寧城笑:“你感興趣就好。”
下一站是婚紗店,寧城不知道是從哪里復制來的,看起來格外高端大氣,很附和戚依白的審美。
只可惜她在自然博物館逛累了,所以并沒有心情親自去換衣服——還真是被寧城猜得準,雖說無論哪一件她穿上都很好看就是了。
戚依白最后開始用vr的試裝,效果不如穿上好,但是也不錯。對于戚依白來說真正換上也是要到結婚那一天才會做的事情,既然是在游戲里,她就沒必要太過用心,否則的話在真正結婚的時候對寧城才叫不公平。
她挑選了幾條風格她最喜歡的,回頭問寧城:“哪一條更好看?”
寧城頭腦轉得飛快。
說都好看,全部拿下固然很好,但是那只對一般的女孩子有效,放在戚依白眼里大概就是敷衍,不用心,搪塞人。
說出某一兩條好看,大概就會被問一個關鍵問題:其他的不好看嗎?
最后,看似進退兩難的寧城回道:“都很好看,但我個人更喜歡最后這一條,因為我比較喜歡這種拖尾,還有上面的鉆也很精致。如果你都喜歡,那就全部帶走吧。”
戚依白給這個回答打了一個及格分。
最主要的扣分點是,他單獨拎出來夸贊的這一條不是戚依白最喜歡的那一條。
不過也算是過關了,戚依白勉強地道:“你審美真差,這一條也就一般般而已,我還是喜歡那條魚尾的更多,裙擺太長的話不方便走路,而且那條也不顯身材。”
寧城道:“婚禮的時候你不是說不喜歡敬酒之類?到時候我不會讓你累到的。”
戚依白故意道:“那可說不準,萬一我要逃婚呢。”
寧城擰起眉頭:“不許說。”
戚依白:“我就說呢?”
寧城:“就說就再加兩條裙子,到時候換到累死你。”
戚依白哼了一聲,走過去他旁邊坐下:“你想得美,這幾條我都不要了。”
寧城問:“不是喜歡?”
戚依白擺手:“你找設計師給我設計吧,這幾條好看歸好看,但都太普通了,我想要獨一無二的。”
寧城看著小姑娘輕抬下巴,有點小驕傲似的樣子,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她說得沒錯,像她這樣耀眼的存在就該配上最特別的婚紗。
有了這樣的想法再看試過的那些頓時索然無味。
“那也可以買兩條回去拍照。”寧城還是拿下了戚依白說喜歡的那條:“這樣不算白來一趟。”
“隨你吧。”戚依白拿出光腦開始玩小游戲,看似已經(jīng)完全走神了。
但心里她卻在想,離開這個世界后她一定要去買一套差不多版型的,追求獨特自然沒什么問題,可好看也是真的好看。
等回到車上看到寧城放在后座的袋子,戚依白才反應過來他還是拿下了。
看來他和她的想法差不多。
戚依白感覺自己的心情又明媚了起來。
這一切的快樂都在戚依白回到家的一瞬間終結。
中午出門的時候,戚依白還記得家里很熱鬧。
但是現(xiàn)在回來的時候,她卻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戚依白眉頭微微皺起,她不喜歡血的味道,大概也沒有人會喜歡。
于是她迅速下車,卻沒想到剛下車就看到兩個ai在掩埋一只鳥兒的尸體。
“怎么了?”她回頭問寧城。
寧城道:“出門前我發(fā)現(xiàn)鳥從鳥巢里掉下來摔死了,挺可惜的,就埋起來了。
“鳥怎么會掉下來摔死?”戚依白遠遠地看了一眼,鳥很大只,是黑色的,和她之前在樹上上看到的那只不一樣:“這么大一只,總不能還沒有學會飛吧?”
“可能不是沒有學會飛,而是沒有學會該怎么和不該碰的東西保持距離。”寧城淡淡地道:“他去和別的鳥打架了,很顯然,另一只贏了。”
“不是說摔死的嗎?你怎么知道這種細節(jié)。”戚依白已經(jīng)隱約有了猜測。
想起前一天晚上她趴在窗戶上時寧城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簾,還提醒她要小心黑衣人,看來這回“它”派來的刺客可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只鳥。
奈何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我看了監(jiān)控。”寧城道:“覺得還蠻有意思的,想了想你可能想知道。”
“我才不喜歡這么血腥的東西。”戚依白偏過頭去,知道自己又躲過了一劫。
昨晚如果不是寧城執(zhí)意要和她一起睡的話,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它”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激進了,好消息是寧城的感知很敏銳,糟糕的是“它”無孔不入。
戚依白知道他一定會再來,卻沒想到對方那么大膽。
晚上的時候,寧城提醒她他的父母會來住一個晚上,讓大家進行互相了解。
“你爸媽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戚依白吃著意面問。
“怎么可能。”寧城笑著反駁:“他們一定會喜歡我喜歡的人的。”
戚依白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他們會覺得你有病。”
說完,她淡淡問:“你怎么跟他們解釋的?不會是說了實話吧。”
寧城把裝著鵝肝的盤子給她推了過去:“先吃。”
戚依白邊吃著,他邊道:“當然不是,你放心,他們覺得我有病也沒關系,給你一個圓滿的體驗才最重要。”
戚依白點點頭。
等門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寧城剛巧把盤子放進了洗碗機,而戚依白剛打開了電視上的法制頻道。
“要我關上嗎?”戚依白心想這可真是好巧,客人總在你準備好的時候來,要是現(xiàn)實生活中也能這樣該多好。
寧城搖頭:“開著也好,聽著點聲音能多一些煙火氣,讓家里感覺熱鬧一些。”
戚依白就把遙控器放在了一邊,勉強給了他一個面子來到了門口。
門一開,戚依白看到了一對中年夫妻。
寧城二十五歲,他父母一般來說也不會太大,畢竟這可是人均壽命五百歲的星際時代,如果他父母結婚得早,這會兒看起來大概還是青年的樣子。
但很顯然,他父母和戚依白的父母都屬于是玩夠了再結婚的類型,所以他們兩代人站在一種不會有太強的突兀感。
戚依白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這對夫妻,心里有些失望。
她以為真的能見到寧城的父母,或者說起碼是他們長什么樣子,但現(xiàn)在看來還是想太多了。這對夫妻完全是按照中年夫妻的平均臉塑造的,看起來毫無特色,也和寧城幾乎沒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他們相處起來更有種詭異的塑料感,就好像是在電影里演戲一樣,努力表現(xiàn)出恩愛,可還是透露著劣質的氣息。
戚依白把他們請了過來。
進屋時,她多看了夫妻中的男人一眼,莫名覺得他與昨晚的黑衣人有些相似。
不是長相相似,而是神態(tài)和動作相似。
之前的黑衣人在進屋子的時候被墻上門神的畫嚇到,這回的中年男人就特地避開了那幅畫,視線都沒掃過去一下。
如果不是知道那里有東西存在,怎么會避而不看呢?
有了這個猜想后,她就無法再像是之前那么輕松了。
之前應付寧城就行,現(xiàn)在還得應付一個不明來歷的人。
不過假裝成一個的確要出現(xiàn)的人確實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得多,畢竟寧城的父母本來就是偽造出來的,他只需要按照寧城的命令去行動就能安全。
可……要不要戳穿,又怎么戳穿呢。
戚依白暫時沒有證據(jù),于是就坐在了沙發(fā)上吃果干。
過場話基本都是寧城說的,戚依白說了見家長,可是大多數(shù)時候都只是坐在那兒,看著電視發(fā)呆。
她偶爾會和這對夫妻聊上兩句,主要會看寧城這個所謂的爹。
“它”也真是膽子大,這回派過來的人居然敢給太歲爺當?shù)?
如果不是知道“它”之前有多么避諱著寧城的話,戚依白都快以為自己的判斷出錯了。
有的沒的聊了幾句后,中年男人終于開口:“白白,你在看什么節(jié)目啊?”
戚依白猜是因為具體的對話寧城不會設定,就像是上次逛商場一樣。
她看了一眼電視里的欄目,笑了笑,這機會不是送上門來了么?
“它”想要處理她,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次次派人過來還有完沒完,自己開始了游戲,結果就這么玩不起么?
戚依白想著,笑著道:“是法制欄目。”
她語氣輕快:“我喜歡看這種節(jié)目,也曾經(jīng)想過要當一名檢察官,有機會的話我?guī)銈內タ纯础!?
“法院,這附近還有法院啊。”“它”一怔,像是有點意外。
戚依白歪歪頭:“這附近什么沒有啊,您別看這里人少,但是生活還是很便利的,你說對吧?寧城?”
“當然。”寧城道。
“是超公平的,絕對公平的地方哦,為所有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平反。”戚依白道:“您一定很想要去看看吧?”
中年男人明顯一頓,尷尬一笑:“不了吧。”
戚依白問:“為什么不去?對法律懷有敬畏之心,對人命抱有尊重的人,應該不會怕這種地方吧。”
中年男人看了寧城一眼,對上他的視線時卻感覺到了不妙。
戚依白慢悠悠地坐到旁邊去:“您不愿意去的話真的是太可惜了。”
她的語氣里帶著些笑意,中年男人的瞳孔微張,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到寧城叫他:“我們聊聊?”
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男人根本說不出半個“不”字。
他只能僵硬地起身和寧城走上了樓,只留下戚依白和中年女人在沙發(fā)上繼續(xù)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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