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為了她(12)
戚依白也是有準備的, 之前寧城反復問起時就知道自己總有要和寧城說的那一天。
她打算直接把前世的經歷告訴寧城,然后讓寧城引以為戒一下。
于是戚依白道:“我之前在外歷練的時候,意外見到過你幾次,但都沒有深交。”
“可你對我的了解可不像是沒有深交的樣子。”寧城道。
戚依白:“我也沒有很了解你。”
寧城眨眨眼:“真的嗎?我不信!
戚依白:……
她不愿意承認自己很了解寧城, 畢竟寧城不知道他們其實在一起好幾年了, 只會覺得是自己暗戀他。
但是有些事兒怎么也瞞不住, 了解一個人不是你嘴上說著沒有就可以被否定掉的, 哪怕戚依白一直在回避, 寧城也可以看出來她對自己很熟悉。
戚依白有些不服氣,又想再努把力掩飾一下:“只是我比較擅長觀察罷了。”
“觀察!睂幊遣⒉环裾J這一點,從戚依白和燕洲交流第一個回合就已經把對方猜得什么都不剩了就能看出。
但他并不是燕洲, 極少會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來, 戚依白沒理由光靠著“觀察”兩個字就解釋清楚她對他那些莫名其妙的了解。
……雖說他從未覺得這些了解不好和危險,他比任何人都享受她喜歡著他的樣子。
“嗯,就是觀察, 怎么了?”戚依白理直氣壯。
說完后,她卻也知道自己的可信度沒有那么高, 補充道:“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我做了個關于你的夢!
寧城眼睛稍微一亮,本來想問自己具體在什么時間什么地方見過戚依白, 卻在這一秒徹底改變了自己問題的方向:“什么夢?”
戚依白含糊地道:“大概說很多年后, 我會被你殺死!
寧城剛剛還在充滿著期待的表情瞬間一變, 變得有煞氣起來。
他只是淡淡地皺著眉, 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他聲音沉沉:“你再說一遍?”
戚依白本來只是想要試探一下, 卻沒想到寧城的反應能有這么大。
她稍微有些嚇到, 回過神來心情也不好了起來:“你干嘛?嚇唬我?”
寧城一頓, 臉上的表情和怒火迅速收了起來, 恢復成了之前的樣子:“沒有!
“還說沒有?”戚依白幾乎是冷笑了一聲:“狡辯, 我做到這種夢我都沒生氣,你氣什么!
寧城深吸了口氣,保證道:“這件事絕對不會發生!
“嗯。”戚依白也覺得自己本人在這里的話,肯定和設置的背景故事會有一些區別。再加上經過她的努力城中的風向早就和之前不一樣了,不可能再像那時候一樣所有的刀都指向一個人。
寧城卻好像生怕她不相信一樣,再次承諾:“除非我死,否則你絕對不會有任何事情,只是……夢而已!
戚依白越發覺得他的反應有些過于強烈了,只是出于某些預感沒有指出來:“嗯,噩夢而已。”
寧城道:“夢都是反的。”
“對啊!逼菀腊醉槃莅炎约壕幵旌玫闹e言說了出來:“我覺得這可能是某種暗示,要讓我來認識你,所以來之前特地了解了一下關于你的信息。”
寧城像是恍然大悟:“你是為我來的!
換一個人這樣說的話他肯定會覺得別人居心不良,是隨便找借口。
可是戚依白……
戚依白絕對不可能這樣。
寧城非常篤定。
只是他也不可能再因為戚依白是專門為自己出現在這里而感到開心,聽了她所說的那個夢之后他整個人都好像忽然之間就被恐懼籠罩住了似的,動彈不得。
他深吸了幾口氣反復安慰自己,才感覺到劇烈的心跳逐漸平靜下來。
可他也肉眼可見地蔫兒了下來,只是嘴上還在道:“你來得好!
戚依白很少看到他這個樣子,大概就是背后的狗尾巴忽然之間不搖了,整個人透出一種隱秘的肅殺氣息,但是面上卻又可憐巴巴的。
她沒忍住,伸手摸了一下這只演技沒有在現實生活中好的傻狗的頭:這么明顯的不開心和生氣,叫人怎么能無視得掉。
可是這會兒她有問題,寧城同樣也有。
她不知道寧城為什么因為一個她口中的夢反應那么大,寧城也大概想問清她為什么做了夢之后沒有對他近而遠之反而主動靠近。
兩邊都有問題,因為不想回答對方的,所以干脆都不問。
傻狗接受了戚依白的動作,假裝自己沒感覺到戚依白在悄悄地揪他的頭發。
“可以抱一下嗎?”寧城忽然問。
戚依白果斷拒絕:“不要。”
她一臉嫌棄:“我又沒有答應你做我的情郎呢!
寧城斂眸,自從他搬進來之后,戚依白的情郎這個本來就不存在的人就隨著時間的流逝更加不攻自破,只是這不代表戚依白就接納了他。
寧城很多時候都能感受到戚依白的想法,對方和自己一樣矛盾,甚至說要比自己還要矛盾一些。再一邊相信著他的同時,戚依白又在提防著他。
要說只有那個夢的原因在里面,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戚依白能出現在這里已經證明她在心里戰勝了夢的陰影,但也依然不能改變她去害怕那個很真實的夢。
“夢里還有別的內容嗎?”寧城見她不愿意,便再次說起了正事兒。
戚依白說正事的時候很認真,哪怕這一段是她編的,她絞盡腦汁地回憶游戲系統之前有沒有劇透過一些別的關于她和寧城的未來,最后只能道:“你好像是入魔了,成了魔王,還守著一口冰棺,我直覺里面是我……”
話音未落,就戛然而止。
原因無他,寧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把石凳搬到了自己身邊,一回頭,臉與臉之間也就只差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寧城道:“你繼續說!
戚依白想了想:“要不還是不說了,我有別的很重要的事情要干。”
“什么?”寧城像是有些遺憾。
戚依白笑笑:“當然是揍你呀!”
不動聲色就靠這么近,一看就沒安好心!
在戚依白或是轉移話題,或是和寧城的無心打鬧之中,關于所謂“夢”的內容沒有在被刨根問底。
寧城吃完晚飯就離開了,要為突破做準備。雖然他看起來有完全的把握,但戚依白還是叫他站在門前,保證自己一定會準時回來。
寧城按照她的說法,用下到土地公,上到王母娘娘玉皇大帝的名聲全部保證了一遍,如果不準時回來牛郎織女都得取消一年一度的見面,可謂是非常嚴重的懲罰。
寧城一直不在意什么牛郎織女,現在卻很能體會他們的感受,戚依白擔心他,他也不想走,如果不是為了盡快能夠實施計劃,然后帶著戚依白遠走高飛,他也不至于在心里憋著一股子氣。
想起戚依白說起的那個“夢”,寧城就感覺手腳發涼。
于是又翻了個個兒回來,變成戚依白和寧城保證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會好好照顧好自己。
戚依白一眼看穿他的想法,頗為輕松地道:“放心吧,如果真的擔心夢的話你應該離我遠點才是,畢竟也就只能死在你手里了!
寧城一噎,半晌又開始裝可憐:“我做不到!
“做不到的話就趕緊走人!逼菀腊缀軟]感情:“速去速回!
說完之后,確定寧城走了,才小聲道:“我就在這兒等你,等一小會兒,過時不候的!
剛說完,就看到本來應該走了的寧城從墻的另一邊探出頭來:“絕對不遲!
戚依白被偷聽到了小心思,一下子感覺不好意思到了極點,她咬牙切齒地道:“快點滾,不然把你的分扣光,再也不給你一點機會!”
寧城果真被威脅到,二話不說就真的走了。
他走后,戚依白總算能松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
沒有別的進展的話,就首先保存體力。
戚依白一直知道這一點,所以在這種緊急時刻睡覺也沒什么大不了——她清楚自己給寧城提供的是腦力后援,不是武力的,寧城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兒的話估計也輪不到她來救人,光看寧城這一次抓燕洲的實力,就知道他應該有培養一些自己的部下。
睡了一覺醒來后,戚依□□神滿滿,之前想不通的事情又得到了一些新的線索。
她忽然意識到,寧城有一些自己的部下,那么燕煬閣主更是有。
只是比起寧城的部下的小心翼翼,需要隱藏掉自己的身份,燕煬閣主的部下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閣內的。
據寧城后來的回憶,果酒是有分給了所有的弟子和仆人一杯,這個東西不能存,所以大家都喝了,也就導致了這么大規模的慘案。
但是那些影衛死侍之類的總不能也領到了酒,就算領到了大概率也不會是在閣主壽宴當天,畢竟就算明面上的人都在大肆慶祝,暗地里也總需要一些人來維持秩序。
可如今沒有一個人跑出來,這要么說明他們也死了,要么就說明他們被其他仙門收買了。
后者的幾率并不大,畢竟仙門們花錢花精力去收買他們又礙于他們并不為外人知曉的身份不能讓他們當作人證出現,也不能將曾經給別的人工作的他們收入麾下,完全是賠本買賣。
這些人就算都跳出來說寧城不是兇手也沒什么用處,民眾們心里是差不多的想法,但是如果真的每個人都敢講的話,整個煬城也不會全靠著“熗炒牛蛙”一個寫手編出來的故事來說說自己的心里話了。
所以大概率,也就是這些人也死了。
戚依白意識到,燕洲后來回去的時候應該是撞上那一波人滅口了,所以才順道再次被抓了回去。不過他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來的時候塵埃已落定,且不說他本來就幫不上什么忙,就算他真的有心,也已經太晚了。
戚依白想著,打開了燕洲的芥子空間。
這是寧城教她的,當她看看燕洲有沒有什么好東西。
除了燕煬閣主給他的,也總會有一些別人的。人來過就會有痕跡,有心去找就能找到下落。
戚依白這一翻,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劉姥姥進大觀園了,整個芥子空間里的東西幾乎是什么也沒看過,什么也覺得新鮮,左看看右瞧瞧,想想這些都是自己的了還覺得開心。
寧城給他留了一個鑒別術,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非常簡單的法術,哪怕戚依白只是個剛入門的小白,也可以輕松地判斷出這些東西到底是什么用處。
當然一些等階特別高的就不行了,只是燕洲也曾經是個不修煉的凡人,所以他的法器都是那種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的類型,照理來說應該沒有什么是戚依白不能用的。
戚依白翻了個遍之后,確定了一些事,那就是這個芥子空間里還真有七八個需要內力才能催動的法器,這個內力并不限于尋常修士還是魔修,也就是說只要修真了都能用。
燕煬閣主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有修真的天賦,當然不可能送他這些讓他不開心,也就是說這些東西要么是大概率是幕后黑手的張善給的,要么就是燕洲找什么機會去拿的。
燕洲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戚依白,但要說他是撒謊了也并沒有。
他大概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需要交代。
戚依白不打算在寧城不在的時候自己去找燕洲,燕洲雖然現在被綁住了,但誰也不知道魔修有沒有什么另類的保命手段,還是找個厲害的人一起比較有安全感。
她其實心里已經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測,奈何眼下的線索并不能給出一個定論,恰好寧城又還沒有回來,她便到街上去買早餐。
上次公開羞辱之后,人們對于迎雪的討論又來到了一個小高潮。
有些人為她唏噓,有些人覺得她活該,李姐算是前者,隔壁的另一個男人則是后者,光是鄰里之間就爭得臉紅脖子粗。
戚依白理解民眾在這個節骨眼上吃瓜的心情,說白了也就是因為外面的世界實在是太危險了,民眾必須要找點什么事情做才能夠減輕他們的恐慌。
而聊天簡直是最簡單的方法了。
戚依白聽他們說了一會兒后,便自己挎著小籃子往更遠的地方走,她想去打聽打聽這次元封宗來的主理人是誰,順便再悄咪咪地激化一下矛盾,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她不奢求那么多,就是想要多找點線索。
恰好今天是城里一個不大不小的節日,平時其實過的人并不多,但是趕上最近的氛圍,也算是給了大家一個放松點的理由。
街上的人再一次比上次戚依白見到還多一些,雖然和人擠人那種熱鬧程度還差得遠,但也有了一些大城市的活力。
戚依白找了個茶館坐下,買了一些小點心當早餐,F在對于她來說才是大清早,但是對于很多繁忙的人們來說,一天已經開始了很久。
自從“熗炒牛蛙”“憤然離去”之后,聽書的人就飛速下降了,修士們搞黃了茶館的生意,雖然知道他們壓根不敢說什么,但還是象征意義地給了不少補償。他們這一波來得快去得也快,眼看著輿論壓力沒有用,就全身心放在了找人身上,不再浪費時間。
茶館和酒館的老板們也算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一個個賺了一大筆不說,還沒有受到什么大的影響。也就是昨天生意低迷了一天,今天他們換了說書人,換了故事,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戚依白選的是全城最大的酒樓,這里的消費水平比較高,不是一般人能來的起的。但是現在她有錢了,拿著燕洲芥子空間里的銀子,別說是來這里喝喝茶了,就算是把這個茶樓直接買下來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大茶樓果然是比小茶樓要熱鬧,人也多很多,戚依白選了個位置比較偏僻的雅間,做出一副不算特別有錢,但是又想要享受的樣子。
她可不想碰上什么住進天字一號間然后和幾個修士起沖突的事情,在這樣的小角落里,又安全又方便看戲。
戚依白是不想,不代表別人不想。
沒一會兒功夫,天漸漸亮起來,就開始有三五成群的修士出現在這里。他們在仙門之中的地位都不低,否則本來都還在搜查的,哪有時間來這里喝茶。
見他們來了,戚依白立刻做好了偷聽的準備,她拿了一個燕洲芥子空間里的傳聲法器,將其中一半放在了一個極其貌美的舞娘身上,另一半放在了一個一看就受器重的小廝身上,這樣如果真的有人來了,需要伺候的話,這兩人很有可能被修士們喊走。
戚依白也沒指望他們能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那樣的話肯定會屏退所有人。
秘密的事情留給寧城去查,她只要了解個大概就好。
帶著這樣的想法,舞娘果不其然被叫進了對方的雅間里。
這舞娘長得非常溫柔,像是個大家閨秀似的,在茶館里也是只賣藝不賣身,到了雅間里就自覺占據了一個小角落,開始彈起了古琴。
——看來還不光是個舞娘,多才多藝得很。
修士們早就習慣了這種待遇,在悠揚的古琴聲之中,聊起了事情。
為首的修士就是戚依白之前見過的,只不過這回他不再是這里面最厲害的,其他幾個修士叫他九師弟。
“九師弟這回可真是立了大功了!币粋修士道:“我前兩日聽師父說了,門主也對這個事情很滿意,回去之后對你恐怕是重重有賞啊!
九師弟很聰明,聽出來了他語氣之中的酸,回答得也是滴水不漏:“哪兒能是我什么功勞呢?主要是運氣好罷了,當時我一眼看出那迎雪的身份,心里就發怵,如果是幾位師兄師姐在,處理得肯定要比我好很多!
他這么一說,其他幾個修士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九師弟太自謙了!绷硪粋修士聽著愉快了不少:“我們也得要有你這種運氣才行!
九師弟立刻道:“那不如這幾天師兄你出門的時候多捎帶上我一些吧,說不定能讓我這些日子的好運氣也傳給你一些。下次要是被我意外找到了寧城,我估計可是對付不了!
修士們都很迷信,甚至要比普通人迷信很多。
所以那個修士想了想,覺得萬一九師弟這最近真的走運,什么好事兒都被他碰上了,那自己跟他一起肯定是有好處的,于是就答應了下來。
戚依白卻在心里想,看來這些修士的內部爭斗也很激烈,根本不能算得上是鐵板一塊,如果有機會的話從內部把他們切割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屬于哪個世家,聽起來并不熟悉,估計不是戚依白了解到過的。
那邊氣氛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一個女修的一句話就又一次把矛盾點了出來。
女人聽著柔柔的,聲音一出叫人骨頭都酥了大半邊,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真的一點都不動聽:“九師弟你這個事呀,做事做得挺好的,但就是太大張旗鼓了,讓元封宗知道的太早了。如果他們沒有這么早到這里,也就不致于同樣對財產虎視眈眈了!
“他們有什么好虎視眈眈的!敝伴_口的男修士道:“師妹,你也太擔心了吧?元封宗根本不可能和我們搶,且不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他真的有萬般能耐,現在也是個被迎雪搞得落后了的幾十年的宗門罷了,無需擔心。”
女修顯然不太滿意這個說法,語氣里還是有些抱怨:“你們是沒聽到,咱們長老和那元封宗的宗主關系一直不好,昨天晚上還在吵架呢!
“咱們幫了他,他可真不識抬舉。”九師弟適時地插話進來,一下子又把女修明里暗里對自己的職責打得煙消云散。
其他修士們則沒有想那么多,都譴責了一翻元封宗,看起來對對方格外鄙夷。
戚依白這邊心情卻越來越好,修士們之間問題越多,她越有機會,而且最重要的是,元封宗主居然也親自來到了這邊!
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他們和元封宗談判的籌碼大大增加了。他們可以找出迎雪背后一直依靠著的勢力,誰知道這個勢力有沒有在背后推波助瀾迎雪。元封宗來任何一個其他人可能還不至于這么激動,但是元封宗主心里對迎雪的恨絕對足矣壓過他所有的理智。
——那些被殺死的弟子里,還有一些別的他的孩子。
元封宗主和燕煬閣主完全沒得比,后者為了妻子潔身自好了許多年,再也沒娶過,也沒有留下除了燕洲以外別的子嗣。
但是元封宗主卻不一樣了,處處留情,私生子多到最后可以直接忽略掉他們的出身,畢竟反正大家都差不多。
元封宗主的道侶對此也是不聞不問,據說他們早在第一次因為迎雪的事情爭吵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夫妻感情,現在也就是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而已。
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還有自己的孩子,元封宗主的憤怒絕對是難以想象的高,有一個機會既能吞掉燕煬閣的財產,還能幫自己報仇,何樂而不為呢?
只能說迎雪出現得太好了。
她現在是倒霉了,但是戚依白卻順著這個桿子找到了破局的關鍵。
修士們還在輸出著對元封宗的不滿,隔三差五也會聊聊最近搜查的近況。
雖然抓出了迎雪,但是長老還是不滿意。畢竟抓到迎雪又不能讓他們光明正大地吞了燕煬閣,寧城還是最關鍵的。
幾個內門弟子各自都管轄了一片區域,他們的師父也未必是同一人,所以彼此之間都存在著競爭關系。九師弟雖然沒有找到寧城,但也算是有所成績,壓力自然小了下來,惹得其他幾個修士眼紅。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聲音,戚依白從自己監聽的小廝那里確定,是元封宗的修士也來了。
元封宗在出事之后又找了一批有天賦的,但是年紀到現在都還很小,拿不出手。
所以這次來的都是比較拔尖的外門弟子,他們心里甚至有點感謝迎雪,要不是迎雪的話他們在同輩之中的地位也不會忽然長到了最高,其中甚至有幾個被破格提升為了內門弟子。
元封宗一來,九師弟就主動出去迎接,那八面玲瓏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沒少吃社交上的紅利。
其他的幾個師兄弟也出去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態,一群人一起坐在了一間雅間之內。
舞娘繼續假裝自己不存在,小廝現在也進來了,忙著端茶倒水沒引起什么注意。
戚依白繼續大膽地聽著,這兩方人馬表面上關系不錯,實際上卻暗潮涌動。
說白了,在這兒之前的可都是正八經的內門弟子,他們以前和元封宗交際,碰到的也從來不是這一幫人。
就好比一群嫡女看著庶女,對于庶女現在能夠代替嫡女的地位了感到非常不滿。
哪怕有一些庶女的母親已經上位成功,成了嫡女,對于原本的嫡女來說身份也是低一些的。
只是來者是客,表面友誼還是需要維持一下的,元封宗畢竟是大門派,不可能真的下他的面子。
假模假樣地聊了一會兒之后,不知道怎么就說到了燕煬閣剩下的東西。
元封宗的弟子故意問:“那些東西最后該歸誰所有?”
九師弟一行人沒想到他們會如此直白,心里更加瞧不上他們,卻還得迂回著回答:“當然是要交給燕煬閣的人了,若是實在是找不到任何合適的繼承人,我們和其他宗門的人才會再做判斷!
元封宗弟子心里暗罵你們這群大騙子,正對著人家合適的繼承人窮追不舍地要人命呢,嘴上卻說得冠冕堂皇。
他們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和資源全部落入競爭對手的手里就不好受,本來元封宗就已經落后了,現在這么一整,要在短時間內追回來更是不可能了。
之前還覺得感謝迎雪,他們現在又覺得頭疼了。如果元封宗沒有損失那么多人才的話,這會兒也該是意氣風發,真要強行分一杯羹可能也還是有點話語權的。
但就因為慢了一步,導致舉宗上下在整個修真界都喪失了話語權。
“真的?不會被什么人偷偷拿走吧?”元封宗弟子故作天真:“我之前看了,那個結界真的好結實,里面的尸體都沒處理,就好像是生怕什么人來把東西偷了似的!
“你別胡說!庇腥巳滩蛔×。
“我們沒胡說,只是猜測而已,你們看看這滿城這么多人,哪有人什么人喜歡你們?”元封宗弟子咄咄逼人:“我看如果找不出繼承人,不如就把里面的東西分發下去,放在人民的手里吧,也算是彌補他們失去了如此大的一個靠山!
九師弟一行人差點沒忍住罵娘。
什么狗屁邏輯,他們為什么要彌補這些人!燕煬閣又不是欠他們的,是這些人看中了燕煬閣帶來的好處才自覺搬過來住,煬城的本土居民很少,燕煬閣本來也就和他們沒什么關系!
這幾個修士直接忘了,他們其實也和燕煬閣沒什么關系,甚至比起人民來說更沒關系一些。
“那也不必了吧。”九師弟過了好久之后才道:“燕煬閣藏寶之中很多都是凡人用不了的東西,再說,燕煬閣資產巨大,如果真要平均分配唯有把所有的東西都折算出價值來,工作如此之大,想要完成也很有難度!
之前和九師弟對著干的女修也跟著道:“說得不錯!
元封宗弟子都聽他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知道自己今天是很難在這樣一出唇槍舌戰上占據高位了。
可他們還是不放棄:“只要有心,總是能做到的。再不濟,就算是不提財產,總也要把結界里的尸體處理了,讓人家入土為安吧?就這樣曝尸荒野地腐爛,也太可憐了一些!
九師弟一如之前的冷靜:“結界會減緩里面時間的速度,不必擔心。等解決后,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地幫他們料理好后事!
元封宗弟子挑不出更多的錯處,只能作罷。
東西拿不到,嘴炮還吵不贏,這幾個修士別提有多郁悶了。
只能繼續喝茶,看著對方勝利者的嘴臉,心里盤算著到底要怎么提離開的事情才能顯得自己不像是落荒而逃。
戚依白卻悄悄將剛剛用留聲法器錄制下來的聲音換到了另外一個法器里。
不得不說這些法器是真的好用,和光腦區別也不太大了,最多就是笨重很多不好攜帶,所幸有芥子空間在也沒有太大麻煩。
早在剛剛元封宗弟子問起燕煬閣繼承權的時候,她就開始了留聲。
這接連幾個問題,雖然九師弟都回答得不錯,但還是透露著一絲欲蓋彌彰的意思。
再加上還說到了幫民眾很麻煩這一點,如果能讓更多人看到簡直就是大殺器。
想要做到這一點,還得借元封宗弟子之手。
戚依白拿了一張紙,寫下了一行字,表達了自己合作的想法,并說這是第一份禮物。
元封宗如果不幫忙,那么留聲法器只有一個,戚依白想要傳播出去很麻煩。
再加上有了“熗炒牛蛙”的事情,留在城內的宗門們都對類似的操作非常敏感,短時間內貿然行動可能會害死自己。
戚依白不打算冒險,只要通過元封宗的弟子把這個東西送到手也就好了。
她其實有點心疼這個法器,但是不破不立,相信燕煬閣里還有別的。
戚依白打算等元封宗弟子離開的時候跟出去,并且悄悄把這個東西塞出去。
都不用裝,只要說是剛剛離開茶樓的時候被人攔下,要求要轉交東西就好了。
她想得是挺好,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
舞娘居然被要求跳舞,她自然地起身,卻沒想到沒跳兩下法器就掉了出來。
“等等!”九師弟眼尖,一眼看了出來。
女修的聲音一變:“是傳音法器!誰讓你帶這種東西進來的!”
兩宗的弟子一時間都是大驚。
他們立刻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說什么過分的對話,答案是有的,但都不涉及機密。
這倒是讓他們稍微松了口氣,但是那些會影響到他們形象的對話也絕對不能傳出去,萬一對方有什么別的目的呢?
一想到差點釀成的大過,兩宗弟子都開始混亂,最終把苗頭指向了舞娘。
在修士們的視線之下,舞娘害怕地跪了下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覺得你說這話能有任何可信度?”一個暴躁修士大喊。
女修卻拉住了他,態度如水一般溫和:“師弟,不要把這些問題怪罪在她身上,她看起來很無辜。”
“哼,誰知道是不是裝的。”暴躁修士道。
女修不動聲色地開始了反向追蹤,戚依白早在這個時候已經離開了雅間,但是之前有不少人看到過她進入這間雅間,該如何是好?
一時間腦子有些混亂,她今天出門時沒想到自己能收獲這么多,沒有特地做偽裝,現在看來還是因為形勢逐漸落在了自己的掌控之中,她大意了。
戚依白冷靜分析著對策,順勢思考著逃生的辦法,現在最簡單的就是到隔壁去,叫人混淆位置,讓修士們以為這間雅間從頭到尾都沒人。
但是那樣做破綻太多,很麻煩。而且隔壁雅間里有人,是她的忽然到來肯定有記憶。
戚依白正想著的時候,一雙手居然捂住了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戚依白一怔,隨后欣喜若狂!
是寧城回來了!比她想象得還要快!
她一回頭,來不及看寧城更加深不可測的氣勢,迅速地道:“出問題了。”
“嗯?”寧城有猜到,看到戚依白面色不對勁就知道有危險。
戚依白迅速解釋了一下:“有什么解決辦法嗎?”
寧城聽罷笑了下:“這還不簡單,你只要配合我就行!
戚依白等待他說一下具體計劃,寧城卻也不解釋,而是讓她閉上了眼睛。
戚依白不明就里,但眼下不是爭辯的時候,她非常迅速地閉上了眼睛。
失去視覺之后,戚依白感覺寧城緩緩抱住了她,下巴還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
傻狗似乎是呢難了聲:“這樣就抱到了。”
隨后在戚依白還沒反應過來掙脫的時候,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自己來到了隔壁。
之所以沒有直接把傳聲法器丟走,是因為現在動手的話也許能被查看到之前使用者的信息,而且追蹤的時候一定能找到使用位置的痕跡,丟了也沒用,反而更加顯得害怕。
戚依白訝異:“本來在隔壁的人呢?”
“現在在我們的雅間里。”寧城自覺把“你”換成了“我們”,悄摸摸地拉近距離。
戚依白沒在意那么多,而是道:“這下這舞女和那倆人都要被我們坑慘了!
“不用擔心!睂幊堑溃骸斑@兒這么多人,他們不會下手的,再說了他們也找不到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證據,也沒有錄下的音頻。隔壁兩人都是商人,而且還是剛賺了一比死人財的小商人,修士們一看就知道真兇不是他們,自然也沒有理由去遷怒在他們身上。”
戚依白想想也是。
只不過……
“為什么他們被你換到隔壁就毫無察覺,我就需要被捂住眼睛呢?”
寧城回憶了一下指尖的觸感。
戚依白的臉頰很柔軟,肉不是很多,但皮膚真的很好,吹彈可破。
他從背后抱著她,捂住她的眼睛時,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只是如此純情的舉動他尚且都覺得自己心里無比滿足,更何況是更過界。
于是寧城只是道:“我覺得那樣那樣效果好,也的確肯定會效果很好。”
戚依白哪里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但這個半只腳踩進了魔修圈子里的人偶爾也是要哄哄的。
讓她主動是不可能的,這一次也就當是給寧城發福利了。戚依白想著,沒有再糾纏下去:“既然你這么篤定,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等待的過程也不能就這么坐著吧。”寧城松了口氣,給戚依白倒了一杯茶。
戚依白看到桌上的甜點碎還在,就知道寧城是把兩個房間里很大的一部分對調了過來。
她問寧城:“那你還想干什么?”
“我把做好的衣服拿過來了,要不要看?”寧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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