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為了她(11)
在一大堆的壞消息之中, 也是有幾個好消息的。
比如他們確定了這伙人的身份大概是魔修。
迎雪不出意外的話是他們一伙的,否則也不會出現(xiàn)那個義弟故意放水讓燕洲去見迎雪的事情,只是到最后因為燕洲叛變了。
整個滅門案的起因很模糊,從這個故事來講, 核心矛盾只是那位義弟被逐出煬城后怒火中燒, 想要回來報仇。但說句實話, 為了這么點小事滅人家滿門, 邏輯上情感上都說不通。
不過既然幕后黑手是魔修, 動員元封宗也會容易一些,他們對魔修可以說是恨屋及烏,本身魔修和修士雖然勢不兩立, 但也不是必須要見到面就你死我活的, 可現(xiàn)在的元封宗就不一樣了,見到魔修就一定要嚴懲,宗內(nèi)每個弟子都熱衷于“懲惡揚善”, 也因此雖然在修真界是笑柄,在民眾眼中形象還是很不錯的。
“你覺得燕洲這么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寧城問。
戚依白攤了攤手:“說實話, 我感覺他對那些人來說也沒有那么重要,起碼他們沒有到位了他放棄這次行動的程度。”
寧城沉思:“你說的有道理, 他們并不照顧他的情緒, 只是希望他能存在, 并且在這個事情之中活下來, 對他也沒有什么別的圖謀。
燕洲在戚依白和寧城看來除了背后的勢力以外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可偏偏他卻成了這個事情中唯一的幸存者。
越想越奇怪, 越想越說不通, 戚依白索性決定從兇手的角度開始推理。
她看向?qū)幊牵骸凹僭O我現(xiàn)在是一個魔修。”
寧城輕輕點頭。
戚依白繼續(xù)道:“我出于某種原因決定要滅燕煬閣滿門, 并且把這一切栽贓嫁禍在寧城身上。”
寧城聽她說到這兒, 知道自己應該很認真地聽著,可還是忍不住笑了。
“如果魔修是你,我可能直接就往坑里走了。”他道:“栽贓嫁禍也沒關系,但未來收留我一下行不行?”
“亂說什么?”戚依白道:“我要是魔修你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嗯。”寧城瞇著眼睛笑:“心好狠。”
戚依白瞪了他一眼,確定他不再亂說話之后,才繼續(xù)道:“我決定將毒藥放進酒里,想要做到這一步,首先我得是燕煬閣主親近的人,或者說是負責這個方位的侍女。要確保寧城一定不喝下這個酒,我就必須在很早之前釀酒的時候就將這種水果計算在內(nèi)。”
“但那很難。”寧城道:“這一批佳釀已經(jīng)沉淀了數(shù)十年才被拿出來,如果有人那么早之前就開始針對燕煬閣的話,就不會試圖嫁禍給那會兒可能還沒出生的我。”
“的確,所以這個果酒可能是勾兌出來的,畢竟是混合果肉釀成的,多一些別的味道也不會太被人放在心上,只有深知自己過敏的你才會小心避開。”戚依白想:“燕洲可能會發(fā)現(xiàn)嗎?畢竟他說自己一直很喜歡喝這種果酒。”
“這種果酒價格高昂,就算是喜歡也不可能真的讓他每天喝。”寧城道:“再加上被稀釋的程度,我敢保證除了我以外誰也不會太察覺。”
“好。”戚依白想,那誘騙燕洲不喝下果酒應該就和別的事情沒有關系,并不是這整個殺人計劃的一部分。
“我的勢力應該已經(jīng)滲透到了燕煬閣的每個角落才能做到這樣。”戚依白繼續(xù)往下分析。
“但是也必須要有一個能夠左右形勢的人出現(xiàn)。”寧城點明。
“沒錯,那個人大概就是這位義弟。”戚依白揉了揉太陽穴:“或許他就是‘我’本人,也是一切的幕后黑手,我之前了解過,有一部分兇手會在殺人后回到現(xiàn)場,另一部分兇手享受看著被害者一步步走入陷阱的感覺。如果這位義弟真的是幕后黑手的話,那么他很有可能早就偽裝好潛伏在了閣主身邊等待著屬于自己的機會。”
寧城道:“閣主的義兄弟很多,幾乎是抓到一個就認一個,但的確有幾個時間更久,在他心里分量也很重。”
“有沒有一個沒出現(xiàn)在宴會上?”戚依白問,燕洲之前沒有提起這個義弟的名字,想來應該是對方做了偽裝,導致燕洲覺得對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所以沒有記住名字或者特地提起。
寧城回憶了一下,還真有,便道:“此人叫張善,是個商人,在燕煬閣主還沒有碰到夫人之前就和他認識,閣主和夫人的婚事甚至是他引薦的。正因如此,閣主對他一直很是信賴,一度還想要讓我認他為義父,但是被他拒絕了。這次壽宴我回來的時間晚,并沒有見到他,閣主也沒有再提起過他。”
“一個商人,居然能和燕煬閣主平起平坐,這人看起來還真是不簡單。”戚依白道:“他修真嗎?”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不修真的。”寧城面色嚴肅,說起正事兒的時候一改之前打鬧的樣子,非常靠得住:“但是這些年來他的容貌幾乎沒有發(fā)生過任何改變,二十年前他就是那個樣子,二十年后還是那個樣子。據(jù)他所說是身體不好,常年吃各種補品和藥物所以調(diào)養(yǎng)得好。因為他身上確實一直帶著一股藥味,所以大家也就信了。”
戚依白總結(jié):“就算不是真的計劃了幾十年,也得有十幾年了。”
“對。”寧城點點頭。
“你知道能在哪里找到這個張善嗎?”戚依白又問。
寧城搖搖頭:“這可麻煩,他是個跑商的,天南地北哪里都去,居無定所。正因如此所以閣主也一直覺得他身上有股子一般修士都沒有的豪情和俠氣,要我看來完全是給他臉上貼金了。”
戚依白倒是不意外:“對于閣主來說這個人改變了他的一生,讓他從一個普通修士坐上了今天的位置,他當然看這個人哪里都是好的,用個不恰當?shù)谋扔鳎矌缀跏乔槿搜劾锍鑫魇┝恕!?
寧城想了一下:“我看你也有一樣,哪里都好。”
戚依白反駁:“能一樣么?我可沒表面假惺惺,背地想害你。我本來就好,不需要你帶上濾鏡也好。”
寧城彎彎嘴角:“說的是。”
話題再次差點被扯遠,戚依白發(fā)現(xiàn)情竇初開的寧城真的要比平時煩人一些。
好在也在可控范圍內(nèi),不會特別影響他們的進程。
“接下來呢?”寧城鬧完,又繼續(xù)道。
“回到之前,我,也就是幕后真兇已經(jīng)計劃好了一切,這么多年的努力就要兌現(xiàn),但是出于某個原因卻讓自己手下的一員去和燕洲戀愛?”
“你怎么確定他們相遇相知相愛并不是一場意外呢?”寧城問。
戚依白定了一下,緩緩道:“因為人很難愛上一個和自己想法相左的人。迎雪就像是一條被逼入絕路的毒舌,她罪孽深重,并且并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錯誤。而燕洲卻像是一只腦子缺了根弦的傻兔子,周圍全是獅子豹子老虎,他卻一點血性都沒有。這樣的蛇會愛上兔子嗎?無論燕洲有多么多我們看不見但是迎雪能看見的閃光點,這些都是要靠了解才會知道的,但如果最初沒有一個理由的話,蛇又怎么會去想要了解兔子呢?”
寧城并不反駁,反而繼續(xù)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迎雪最后應該就是背叛了組織帶著燕洲跑了出去。蛇還是愛上了兔子。”
“其實說到這里我都有點不太確定了,以燕洲和迎雪兩個人的實力,如果魔修都能夠那么耐心地布下天羅地網(wǎng)了,怎么可能又讓他們輕易地逃脫了?”戚依白道:“也許這也是利用燕洲的一環(huán)也說不定,我們需要知道的只有幕后黑手到底為什么要安插著一出戲目就是了。”
“我不贊同,我覺得迎雪是喜歡上燕洲了的。”寧城沉默了一下后,道:“愛情這個事情很難說準,有些人會喜歡上自己想要成為卻又無法成為的人,也許就是因為迎雪得不到來自父母的愛,所以她才會喜歡上輕易得到這一切的燕洲,像看著一面鏡子背后的美好。”
戚依白托著下巴:“你也太相信愛情了,在這種情況下,陰謀才是最有可能的。”
寧城只是垂下眼簾:“愛情能讓人做出很多之前做不出來的事情,為了追逐自己心里的一點點光亮,也會變得不太一樣,無法用邏輯去判斷。”
戚依白意識到他對這個話題格外的執(zhí)著,便索性順勢問道:“你看起來經(jīng)驗很豐富?”
寧城道:“不太豐富,準確來講是很缺失,但現(xiàn)在有你了,可以慢慢學。”
話畢,沒等戚依白發(fā)問便道:“既然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掌握到了關鍵人物以及信息,順著再往下調(diào)查即可。”
戚依白也覺得今天的推理差不多了,她照例拿著小鏡子照了一下寧城,發(fā)現(xiàn)今天的入魔指數(shù)也在緩慢地下降,看來逐漸掌控了目前的形勢讓寧城對心情的控制提供了幫助。
她徐徐站起身:“我出門轉(zhuǎn)轉(zhuǎn)去。”
寧城拉住她:“天還早,要不聊點別的吧。”
“聊什么?你還有什么沒跟我說的線索嗎?”戚依白掃了他一眼,繼續(xù)盤算著:“等你此次突破回來,就帶我去一趟你們的酒窖吧,找不到張善或許我們也可以從他手下的人里入手。”
眼見她又要鋪開計劃,寧城趕忙道:“不是聊這個。”
他的視線直直地看向戚依白的眼睛:“聊聊我們吧,你是怎么認識我的?我們之間……曾經(jīng)是什么樣的?”
看戚依白一臉問號地望著自己,寧城平靜地補充:“不是說要學習么,自然要知己知彼,你對我很了解的樣子,可我對你卻知道的很少。”
戚依白本來想拒絕這個要求,但為了避免“它”給自己設定一些什么離譜的身世,讓不知情的寧城查出來后還得演戲,她便還是坐了回來:“說一句一百兩銀子。”
寧城遺憾:“銀子暫時沒有,等我突破之后便可以帶著你潛入燕煬閣的藏寶閣之中,任由你隨便挑,最后都拿走讓那些居心不良的修士們撲個空……不過若說是現(xiàn)在,拿別的抵消行不行?”
戚依白本來也沒有打算真的為難他:“那就拿螃蟹抵消吧,我今晚想吃了。”
寧城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個問題一只蟹。”
“拆得干凈些,我吃得快。”戚依白滿意地道。得到對方的答應后,才不緊不慢地說起了自己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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