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真正的身份
陸笙早已在護鎮(zhèn)河邊等了許久,見到她時,極為關(guān)切:“可還順利?”
“終于讓香菱得償所愿!焙喓悴幌朐偬崞鹉切┳儜B(tài)的關(guān)卡,一語帶過,目光轉(zhuǎn)而看向護鎮(zhèn)河。
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皎潔的月光,溫柔的灑落在河面上,映出些波光粼粼的美感。
可惜越美麗的事物背后,就藏了越深重的危機,滌蕩的水波中,夾雜著幾分鬼氣,可見水流深處,必然藏了不少水鬼。
陸笙說起他發(fā)現(xiàn)的事:“小喜頭上確實有水痕,一早就來了此地,我一路尾隨她,但她一個閃身扎進水里后,再沒出現(xiàn)過。”
簡恒沉吟片刻后,說道:“這么看來,你的猜測,很可能是對的!
陸笙表情不定,看不出是喜是悲,手指了指河面中的一處:“她是從這個為止跳下去的,我往里面丟過石頭,水流會短暫改變流向!
“就像這樣。”他彎腰撿起已塊石頭,對準那個位置一扔,只見原本不住向南流動的水,瞬間轉(zhuǎn)為向北,打了幾個漩后,又恢復(fù)正常。
就在這時,簡恒身上的藍血七星玉佩,似是有了些感應(yīng),劇烈地抖動起來。
她把那塊玉佩先遞給陸笙:“或許,我們得先用溪水逆流的法子開路!
她集中意念,手指正對著溪流,念起施法的口訣后,手中忽得冒出一股白氣。
白氣漸漸凝結(jié),宛如司南上的指針,將河面上的水引到空中,凝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漩渦的中心,還有個方形的缺口。
陸笙忙不迭把那塊玉佩扔過去,只見那塊玉佩,非但沒有被水流淹沒,而是按照七星的順序,依次發(fā)出“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光芒。
那七道顏色各異的光柱,將懸在空中的水流,均勻的切割開,再幻化成人形。
而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正是小喜。
她帶著些贊賞的意味:“還不錯,給了些暗示,你們就找過來了。”
簡恒仰著頭,問道:“這算不算通過你的試煉呢?”
“沒通過的話,我就不會現(xiàn)身了。”小喜淺笑著,給了他們一人一顆丹藥,“這是龜息丸,能讓你們在水下自由呼吸!
服藥前,陸笙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是我娘嗎?”
小喜瞬間露出些愁色,回避了這個問題:“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待到兩人服下龜息丸后,小喜手掌一翻,護鎮(zhèn)河上瞬間劈開一條水路,水流兩側(cè)像是筑起兩道透明的墻板,暫時隔絕其它水流。
幾人一路向前,還能看到河底的魚蝦,疏疏朗朗的水草,和無數(shù)翻涌著的水泡。
每走一步,那些像卵一樣的水泡,就會密密麻麻涌過來,弄出“砰砰砰”的響動來。
簡恒開口問道:“這些都是河里的水鬼?”
“是他們的鬼丹。”小喜解釋道,“這里被水鬼王掌控著,所以這些小水鬼都不能投胎轉(zhuǎn)世,只能暗中在水底游蕩,引誘活人送死,定期上供給水鬼王,如果死的人不夠,他們只能把自己的力量獻給水鬼王,時間久了,就練出鬼丹,好儲存更多鬼氣!
“可是……”簡恒話才開了個頭,就被打斷。
“到了!毙∠仓钢胺揭粋瑩白色的貝殼,“這是我做的屏障,在此處說話,不用擔心隔墻有耳!
她在那個貝殼上落下一道掌印,殼蓋就緩緩打開。
幾人一躍進入里面,只見貝殼里面的陳設(shè)布置,和普通的房間無異,可謂是樣樣齊全。
更重要的是,他們見到了尚年輕的陸佑裔。
他這時還是個極為溫雅的少年,見愛人帶了兩個外人回來,明顯在狀況外:“玉卿,這兩位是?”
他對“小喜”的稱呼,徹底坐實了吳玉卿的身份。
吳玉卿頗有深意的,看了陸笙一眼,交由他來定奪:“在這個時間線中,要不要說實話,全在于你!
陸笙眉頭緊鎖,既困惑,又有些猶疑。
他看到如此青蔥的陸佑裔,和一個全然對不上臉的吳玉卿,根本沒辦法把他們和多年后的風風雨雨,恩恩怨怨聯(lián)系在一起。
可即使很多年后,他們的所作所為,讓他痛苦不已,他仍然想為自己留下一些溫暖的回憶。
陸笙深吸口氣,緩緩說道:“我的魂魄,暫居在這具身體里,我是你和她未來的兒子!
“玉卿……這……這是真的嗎?”陸佑裔滿臉詫異。
和吳玉卿在一起以來,他見識了太多詭譎的事,但驟然聽到這個消息,還是驀然失神。
“是真的。”吳玉卿面色柔和,終于有幾分做母親的樣子,“而且,是未來的我們,讓他回到這里。”
“我等這一刻,已經(jīng)很久了!眳怯袂錄]有沉浸在一家團圓的溫馨中,而是冷靜地說起內(nèi)情,“我一直想擺脫宿命!
故事到這個部分,和簡恒他們之前聽到的吻合
吳玉卿緊握著一塊藍血七星玉佩,緩緩地道:“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玉佩的秘密,知道于鳳薇曾和水鬼王做過交易,才有了這個計劃!
這玉佩每次動時,都和鬼氣有關(guān),簡恒冒出個可怕的猜想:“所以這些玉佩里,都藏了水鬼的鬼丹?”
“不錯!眳怯袂潼c了點頭,“女子體質(zhì)偏陰,適合攜帶玉佩,每次和客人們歡好時,正好能吸取那些人身上的精氣!
怪不得鳳薇樓定下規(guī)矩,玉佩不得離身。
吳玉卿道出背后殘酷的一面:“客人多的姑娘,總歸少吃點苦頭,少的那些就慘了,就滿足不了這些水鬼,他們就會吸佩戴者身上的精氣,長此下去,身子必然垮掉!
陸笙恨透這種踐踏人命的行為:“這于鳳薇真不是個東西!”
“以前,我也是這么想的!眳怯袂渫怂谎邸
到底是面對自己的骨頭,她放緩語調(diào),很是溫柔:“可有些事,是要付出代價的,很多年前,我就因為蘇荷的名聲,做了錯事!
原來多年前,她真正的身份是蘇荷,當時她遇到恰巧途徑此地做生意的陸佑裔,被他的堅持不渝打動。
愛上他,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因為不想節(jié)外生枝,她下定決定,斬斷情絲,斷了陸佑裔的心念。
所以多年前,管事宣布由她和香憐、曾婉兒一起面圣時,她毫不猶豫地應(yīng)下,甚至還借此對陸佑裔放了狠話:“我一定會當上妃子!”
但她心里其實不愿如此。
彼時的香菱剛好被卡在第四,憤憤不平,所以在前一晚,用厭勝之術(shù)害死了曾婉兒。
拿到替補的名額后,香菱還不罷休,用曾婉兒的體毛做成了“九曲十八彎”,借此征服皇上,最后成功入宮。
蘇荷反倒因為看透一切,順從自己的心意,退出了所有紛爭,還為自己更名為“玉卿”,與“玉清”同義,正式和過去道別。
“怪不得香菱沒幾年就去了!焙喓阆氲较懔饽歉膘乓纳袂,和她最后凄慘的下場,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香菱不知道水鬼的存在,所以即使入宮也帶著玉佩,生了孩子后更是元氣大損,精氣不足而亡。
陸笙更在意另一點:“既是如此,當年你為什么不阻止?白白害曾婉兒丟了條命?”
吳玉卿無奈地道:“那時我參與選人,本就是另有目的,哪會管旁人做了什么手腳。”
然后她一雙手搭住腹部,表情分外柔和:“而且那時候,我已經(jīng)有了你,怎么可能拿你冒險?”
陸笙沉吟不語。
娘親對他的守護之情,讓他眼眶發(fā)熱,無比觸動,但不免覺得有些沉重。
簡恒默默牽過他的手。
他的手泛著涼意,涼到刺痛了她。
她不住呵氣,焐熱這雙手,說著寬慰的話:“別擔心,我們這次回來,已經(jīng)改變很多事了,不是嗎?”
等到他的手,終于有了些暖意,簡恒才開口道:“知子莫若母,你就是知道他的個性,才早早抹去了‘蘇荷’的身份,還制造小喜這個傀儡!
“我心里確實有愧!眳怯袂涮峒斑^往之事,總歸有些遺憾,“所以這次我引導(dǎo)你們,把名額讓給香菱,還留住了曾婉兒的命,怎么著,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她似是明白,自己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談不上光彩二字,所以一時對著青蔥纖長的手指出神。
畢竟這雙手所做的事,不是靠救了一條命,就能償還的。
大抵是母子連心,陸笙和她想的一樣,他出言質(zhì)問:“自己騙自己有意思嗎?你忘了我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嗎?”
吳玉卿表情不變,只是攤了攤手:“我只策劃了開頭,至于滅門后的一切,大多是你們自己的際遇!
陸佑裔眼見火藥味越來越重,雙方就快起了沖突,忙不迭護在吳玉卿身前:“你怎么能這么跟你娘說話?”
即使此時還聽得云里霧里,陸佑裔依然會在第一時間,維護自己心愛的女子。
簡恒更是心亂如麻。
救下一個人,會對后續(xù)很多事造成影響,吳玉卿到底想改變什么?
還是她想從此刻起,制造一個全新的開始,所以才全無顧忌?
正當她滿腹疑惑之時,吳玉卿的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表情隱隱帶著些痛苦。
陸佑裔極為擔心,趕緊扶她坐下:“怎么了?是動了胎氣嗎?”
按照吳玉卿剛才的話,多年前她因為懷胎,才對一些事束手無策,那么如今這個節(jié)點,她即使用了傀儡的身子,也理應(yīng)有孕。
“不是。”吳玉卿擺手否認,她接下來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讓人心驚,“我們的孩子,他是特別,特別到……只是別人身上的一道封印罷了。”
經(jīng)歷過之前的事,簡恒和陸笙兩人怎會聽不明白?
彼此緊握著的雙手,止不住發(fā)顫。
他們視線下意識想望向?qū)Ψ,但脖子和眼球都像定住一般,不能動彈。身上所有的力氣,頃刻間都集中到那雙還沒分開的手上。
只好用力些,更用力些,把指節(jié)都嵌入到對方骨頭里,才能抵擋一切沖擊。
整件事太過震撼,陸笙下意識想要逃避,苦澀地抿著唇角:“娘,你在騙我,對嗎?”
“我也許騙了你很多次,但這件事,一定是真的!眳怯袂涿嫔蠈憹M感傷,“我的執(zhí)念也因此而生!
她擁有晶石的力量,所以當年很快就發(fā)現(xiàn)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居然有兩種不同的氣息。
她施法感應(yīng),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是別人身上的一道封印,不知怎么回事,從原來的封印物上脫落,機緣巧合下,竟然獨立成胎。
一道封印,如果脫落,就該失去效力,為什么會獨立成胎?這孩子如果出生了,和其他孩子一樣嗎?
這兩個問題,始終在她腦海中盤旋著,讓一向很有主見的吳玉卿,頭痛不已。
當年她把實情告訴陸佑裔后,陸佑裔思忖再三,勸道:“如果真的是封印,大多用來控制妖物邪佞,如果傷到了你,這孩子不如不要,咱們以后兩個人過就好。”
但時間流逝,吳玉卿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感受到胎兒成形,感受到胎動,更深切的明白,這是一條活生生的命。
不管他是誰的封印,不管他被用來做什么,她都想留下這個孩子。
于是,她決定查明因果,本來想前去冥界,到能看見前世際遇的“轉(zhuǎn)輪鏡臺”前,看看這孩子背后的秘密。
但有人卻通過玉佩,自冥界給她傳遞消息,告訴她這孩子能成胎的真正原因。
原來當時,身上有這塊封印的宿體面臨危機,導(dǎo)致封印松動,雖然宿體在仙氣助力下,成功渡劫,但封印因此吸走了原宿體內(nèi)的一縷魂魄,所以才能就此成胎。
一瞬間,許多事都串聯(lián)起來。
吳玉卿口中的那個人,想必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簡恒想起那個陰魂不散的聲音,迫切地想知道那人的身份,她顫著聲,問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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