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陳殤面色凝重地瞧著她,眸內暗流涌動。
玄語初思考了一下,舊時注重衣冠體面,但他這注重程度也太過了吧,要不是她把了脈,還以為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姐姐呢。
“你放心,我是個有醫德的大夫,不會透露你個人信息和病史的。”
陳殤終于肯脫衣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他左胸上有大片腐肉,血淋淋又發黑,看得玄語初頭皮一麻。
就這——就這還能強撐著活蹦亂跳?
玄語初真的跪服。
她放下銀針,去找刮刀給他處理外傷,刮了半天才看到里面鮮紅的好肉,“我要灑藥粉了,要是疼的話,你可以罵人,好不?”
陳殤點頭,玄語初快速一灑藥粉,迅速打上繃帶,陳殤全程繃緊身子,一聲不吭。
她頭一次遇上這樣的外傷,此乃行醫史上的一次里程碑事跡。
玄語初擦了擦汗,繼續給他解蠱毒,先施針護住心脈,又把配好的藥泥敷在神闕處,手掌反復按壓,這人是個練家子,腹肌結實飽滿,觸感極佳。
他拿起一旁的瓷瓶,打開一嗅,滿滿的藥味,“這是什么?”
“炮樓千毒散,每次服二錢,每日兩次,七天后劃開食指,蟲子的尸首就出來了。”
“這么簡單?”陳殤心下疑惑,覺得這樣的奇毒不當這么容易就化解了。
玄語初得意地“哼哼”兩聲,“你就拭目以待吧。”
陳殤看了眼她肩胛處滲出的血跡,可她似乎覺察不到疼痛似的,低頭擺弄著沾了草藥的瓶瓶罐罐。
“姑娘。”陳殤喚了她一聲。
“嗯?”玄語初抬眸,琉璃眸子閃著燦燦的燭火。
“還不知道姑娘芳名。”他說,生意似乎不像之前那么沙啞。
“不足掛齒,不足掛齒!”玄語初故作羞怯地擺手,做好事也不想留姓名。
陳殤笑:“萬一我服藥不當死了,也好過來找姑娘索賠。”
玄語初:“……”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當真這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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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鸝館
“啪”的一聲,碎紋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濺在大紅地毯上,陰影逐漸擴大。
“媽媽饒命呀!”教導婆婆慌忙跪下,臉上新鋪的粉簌簌地往下落,“老奴的確往那丫頭胸口捅了一刀,誰知道拔了刀,她不僅沒死,還更精神了!詐尸!肯定是詐尸的!”
好家伙,在作者的開拓下,兇婆兒竟有卸妝水的功效?
“一派胡言!”正值盛年的老板娘妖嬈的眉毛一擰,質問道:“你見過哪個詐尸的會搶錢袋?定是你等辦事不利,若是不趕緊把那臭丫頭殺了,就等著上頭取你狗命吧!”
“這……這……”教導嬤嬤哆哆嗦嗦,一只手被玄語初折斷還戴著夾板,好不可憐。
“媽媽放心!”教導嬤嬤鎮定下來,“南府那邊還沒傳出什么動靜,想必那丫頭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被賣進了咱么這兒,老奴這就去告訴府上眼線,叫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動手。”
媽媽冷哼一聲,“最好是這樣!”說罷拂袖而去。
系統又上線了,這次還是東北大哥:老妹兒,老板整了個倒計時,你十二時辰必死無疑吶!
玄語初一麻:他又干嘛!?
系統輕咳一聲:他說你敢搶女主的戲,這是萬萬不行的。
玄語初語塞:我他媽!那他又不給我主線!我怎么知道什么劇情是我的!
系統也表示同情:老板說讓你四處走走找bug,沒讓你參與這劇情。
玄語初被他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讓我去救人的呀!!
系統弱弱提示:就十二時辰了,你好好珍稀吧,老妹兒,我下了。
玄語初:誒!!!等一下啊!
沒有回應。
她無奈扶額,抬手在閣樓門內掛了個鈴鐺,萬一有人推門,鈴鐺會給她溫馨提示。
惡女總是遭人怨恨的,她不清楚周圍人究竟有誰真心待她。
給玄羽疏打工真的半條命都沒了,又不給劇透又安排任務,又不讓她干預主線劇情!
她好不容易測評一次,他卻讓她輸的這么徹底!
“哈哈哈哈哈哈焯!”玄語初氣得使勁撥弄了一下鈴鐺。
“小姐?”梔柔推門卻并未進來,看到玄語初在這里發瘋,吃驚地笑了笑,“小姐,你怎么在這里?奴婢找了一上午了!”
“何事?”玄語初一臉處變不驚。
“宮里頭遞了請帖,您快去看看吧!”小姑娘開心地說,“您肯定想不到是什么好事!”
玄語初揚揚唇,語氣自然地問道:“你怎么想起來這兒找我?”
“您不見可急壞大家了,姜管家帶著大伙分區找,一人一片,奴婢正好負責閣樓和柴房,沒想到真在這兒找到您了!”
玄語初覺得她說的沒問題,稍稍放松警覺,“閣樓上有些舊物什,吩咐人把它清點一下,沒用的東西當了,整理一下,把這里弄成藥房,我想去寒衫閣。”
梔柔聞言眼前一亮,“真的嗎?太棒了!奴婢這就去準備,小姐,我們先下去看請帖吧。”
玄語初暗自收了門上的鈴鐺,隨她出去了。
還以為是什么好東東,原來是張宮宴的請帖。
她耷拉著眼皮,隨手把它擱在桌上,又照了照鏡子,愛撫著自己的寶貝臉皮。
看了眼手腕上的繃帶,她有點擔心傷口會再被扯傷。
誒,決定還是先把傷養好再作吧。
數著搶來的細碎銀兩,她有了新的想法。
豺狼虎豹糾纏,她摸不清身邊人的底子,究竟誰忠誰不忠,她也懶得費心思考驗,不如直接全部換掉。
要想全部換掉,這些銀兩怕是不夠。
玄語初眼前一亮——打工人,打工魂!
這不速沖?
玄語初剛要一把子沖了,她便宜老爹就喊她去吃午飯。
南楠早上去官署吃飯早,舍不得喊醒寶貝女兒,但在中都當差的日子,每日中午晚上必要回來和女兒一起吃飯。
玄語初看著碗里小山一樣堆起的菜和肉,一時覺得受寵若驚。
之前好像沒有人這么給她添過菜,都是她自己夾,自己吃。
好吧,挺暖的。
飯桌上,南楠不時提幾句自己新的的趣聞,逗得玄語初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想不到他便宜老爹還是個憨批。
“閨女,你要去宮宴,可要提前準備好首飾衣服,要買什么去賬房找姜管家領銀子就好。”
玄語初說:“好像是個平民裝扮的游園會,不用買什么。”
南楠眸中一驚,弱弱地問了一句:“你不會已經把家底敗光了吧?”
玄語初一時語塞:“爹爹,我棄惡從良了,以后都不亂花錢。”
南楠先是一愣,隨即抹起淚花來:“我女兒長大了,懂事了。”
玄語初沒想到這個胖胖大叔竟然是玻璃心,還淚腺發達,忙遞了個絹帕過去,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花裙子該買還是買,爹養得起你。”南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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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暴露,玄語初鉆了狗洞。
就這么優哉游哉地在街上閑逛,街上車水馬龍,商鋪數不勝數,卻沒有一家冶鐵鋪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玄語初郁悶,轉身到賣繡花針的婆婆那賣了一大把繡花針,暫且先用這個吧,鐵器可能要到黑市找找。
好東西,會在黑市里泛濫。
玄語初:東北大哥,你在不在呀?
玄語初:大哥——
系統終于上線了,冷冰冰地甩給她一張中都地圖。
玄語初雙手接過,直呼玄老板大方。
火速回了趟南府,打工人小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搜羅來了廚房腌咸菜的瓶瓶罐罐。
大丈夫頂天立地站著活!
她要靠自己勤勞的雙手創造果實。
這里,流霜閣作為毒界龍頭名震四方,大佬毒宗神龍擺尾,向來無人能見真容。老子搞神秘,小子們還孤傲的很,自己做的毒恨不得當成寶貝供起來,極少拿出來賣——不過還好,這世界迎來了玄語初!
一番炮制,能使人五感盡失的“十二郎”終于誕生了!
只不過這奇毒聞起來總有股酸黃瓜的味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能用就行,實用主義精神放光芒。
晚上,玄語初敷上藥泥乖乖鉆入被窩,梔柔熄了燈便離開了。
一切如常。
估計梔柔走遠了,玄語初騰地起身,換上一套利落的勁裝,扎好頭發,說走就走。
臨走前她把枕頭塞進被子里,精心地把被子弄得鼓鼓的,頗有種偷偷去網吧包宿的刺激感。
剛踏出閨房,頭上便“刷——”地飛下來一片衣袍,這大半夜的可不就是個活生生的鬼故事嗎?
玄語初嚇得失聲驚叫。
來不及叫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琉璃眸子尚存了些許驚慌,看清來者面孔,忍不住滿臉問號。
“陳殤?”她壓低聲音驚呼一聲。
陳殤點點頭,低語道:“你今日不要亂跑。”
玄語初沒接他的話,大惑不解:“你怎么在我房頂啊?你是跟蹤狂?”
陳殤答:“我暫時沒有落腳的地方,看哪家屋頂比較平坦就睡哪里。”
玄語初信他個鬼,“來人……”
陳殤略微驚慌地捂住她的嘴,觸到柔軟的唇,猛地縮手,“你不要叫,我沒有惡意。”
“你這是私闖民宅,是變態!”她邊界意識很強,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那你干嘛救我?反正我無處可去最后還是要被抓回去,你昨日何必浪費力氣?”陳殤也不否定自己是變態了,語氣幽怨地質問她。
“你不是說有地方去嗎?”玄語初簡直要被他刷新三觀。
陳殤囁嚅著:“我那是跟你客氣一下。”
“我……”玄語初語塞,伸出手指指著他鼻子,“不許無緣無故跟著我,找你的旅館去!”
陳殤被威脅了也不生氣,要死不死地開口:“你沒戴面具就出去?”
她昨晚可不是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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