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學年結束之后。
  英才班的學習將進入另一種模式。
  沒有特殊情況，這一屆英才班的學生們都將徹底選定自己的專業，
  甚至按照自己的目標，提前一定程度上，大致在物理或者數學專業中分出一些領域。
  然后繼續深入學習，朝著所學領域目前已經積累的知識的邊界靠攏。
  英才班倒是沒有設置末位淘汰機制。
  第一學年的底線要求，只是英才班的學生需要學習完正常大學四年超過三分之二的課程。
  在本身英才班大多數學生都已經提前學過不少大學專業課程的情況下，加上英才班學生本身的學習能力。
  整個英才班事實上是全員達標的。
  但在第一學年這次較為正式的考核過后，
  學院給了英才班所有學生一個選擇的機會，
  繼續留在英才班學習，亦或者是離開英才班，進入到物院或者數院更普通一些的班級學習，
  正常來說，
  似乎應該所有人都選擇留下。
  但事實上，在學院給出選擇之后，的確有人選擇離開英才班，回到更普通一些的班級，
  在做出這個艱難的選擇過后，幾位做出這樣選擇的英才班學生，都有些如釋重負。
  溫教授等人對此也不太意外。
  每一屆的英才班都會有人做出這樣的選擇。
  能進英才班的學生，毋庸置疑都足以稱得上是天才。
  但天才和天才之間同樣有著巨大的差距。
  即便是排除莫道這個超出常規的，大多數英才班的學生距離莫道的室友賀淮都有不同層面的差距。
  以至于讓這些能夠一學年學完大學大半專業課程的英才班學生們，許多次都懷疑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天之驕子，而是個廢物。
  不少英才班的學生，經過這一學年過后，
  看著被拉開的差距，都被打擊的有些懷疑人生，兩眼恍惚。
  或者說，正是因為能夠進英才班的都是這一屆的天才，才更加能夠理解自己和英才班排在梯隊的人的巨大差距，簡直令人絕望。
  有人能夠扛得住這種壓力，默默繼續前進。
  當然也有人干脆想要換一個環境，免得繼續懷疑人生。
  最后，原本才將將三十一個的英才班學生，最后就剩下來二十四個。
  “……你們現在可以，再次確定你們想要學習的專業和研究方向。英才班會集中向學院進行申請，對你們的專業進行調整。”
  在第一學年結束時，
  幾乎是很難得的，整個英才班剩下的人，集中在了給英才班的那個固定教室里。
  溫教授在教室前方，再向整個英才班二十來個人，正式宣布了一遍所有人都已經知道的事情，
  “一學年，實際上就是給你們用來打基礎，學習基礎知識的。在進入二學年之后，你們當然還要在繼續學習，做積累知識的事情。”
  “但同時，你們也要逐漸進入到科研的環境中。”
  “你們可以理解為，讓你們事實上提前進入到研究生階段。”
  “從第二學年開始，學院會根據你們自己選擇的學習和研究領域，為你們在物院，數院，甚至其他學院，分配一位教授作為你們的導師。”
  “在日常學習之外，你們還需要跟著你們的導師，學會怎么進行科研工作。”
  溫教授說著話，望著即將進入第二學年學習的英才班學生，停頓了陣，然后再說了句他說過許多遍的話，
  “正式的科研工作可能很難一帆風順，我們探索出來的真理也可能并不符合我們的預期。”
  “不過，在現在。依舊需要向各位同學說一句，”
  “歡迎各位同學進入到科研的領域，希望各位同學在探索人類知識邊界的這條道路上，有朝一日能夠做出自己的成就。”
  他為什么會愿意來專門負責英才班的教學，
  最大的期望，就是在他已經走到的道路盡頭，他的學生們能夠超過他，然后走得更遠。
  最后，雖然說可以自由更換自己的專業和學習領域，
  但最后選擇更換自己最初學習方向的人，大概也就是一半對一半。
  即便是選擇更換方向的人，
  也基本都只是在數學或者物理專業內部更換。
  比如從數論換到代數幾何。
  倒是沒有人真得從物理和數學之間跳。
  ……
  “莫哥，學校真他么的有錢。嘿嘿，我不是之前放話說，要搞理論物理，要大一統嗎？今天老溫把我叫去，告訴我，”
  “我可以跟著物院教授去一趟歐羅巴洲的核子研究中心（CERN）。參觀下粒子對撞機。”
  宿舍里，賀淮一臉激動的對著莫道說著。
  目前理論物理領域研究前沿，還在進行的驗證實驗，基本都是超大型的。
  粒子對撞機，基本就是高能物理領域目前最重要的那批實驗裝置。
  雖然肯定只是去那邊工作出差的物院教授順帶將賀淮稍帶過去的，
  但對于剛踏入理論物理這條道路的學生來說，也是難得的。

  顯然，先前莫道享受過的待遇，陸續其他英才班的學生也享受到了。
  “我上次出國還是參加物競呢。莫哥，你等著，到時候我搞理論物理，你搞核聚變，咱倆大殺四方。”
  賀淮美滋滋擱那兒說著，似乎已經在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莫道聽著，笑了笑，點了點頭。
  ……
  在學院陸續安排英才班的學生，體驗和感受一下他們未來的研究方向的過程中，
  第一學年徹底結束，
  英才班的學習進入到新的學年。
  按照英才班各學生想要研究的領域不同，
  整個英才班二十幾個人，并不平均的分配到了物院及數院一些老教授手下。
  莫道稍有些特別，
  單獨一個人，分到了先前帶莫道去了一趟國內托卡馬克裝置的洪教授手下。
  “莫道，我對你的學習進度還是有點了解的，本科的課程你應該已經學完了吧。研究生的基礎課程也應該差不多了。”
  “數學專業那邊的課程怎么樣？”
  洪教授的辦公室里，對于莫道，洪教授顯得很和氣，笑呵呵和莫道做著交流。
  “和物理專業這邊的進度差不多。”
  莫道應了句。
  “那就是也學完了。”
  洪教授干脆地說了句，然后望著莫道再想了想，
  “那這樣，在基礎知識上，我還真沒啥好教你的了。這樣吧，我這兒有一份論文的清單。”
  “主要涉及到高能物理，核物理，流體力學，湍流的最新前沿研究，你拿去看完。”
  “然后你嘗試開始做研究吧。你看你是自己選題，還是到時候我給你選個課題，你自己試著做做吧。”
  對于莫道的情況，洪教授已經提前了解過了。
  “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到時候可以讓你的兩個師兄幫……”
  洪教授說著話，回頭望了眼自己帶的另外兩個博士，
  然后停頓了下，話收了回來。
  “算了，你直接來找我吧。”
  一直聽著這邊交談的兩位讀博的師兄，聽著這話，抬起頭來，然后又默默低下了頭。
  能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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