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學年開始，
  學院可以說給了英才班學生們更大的自由。
  特別對于莫道，不管是學院還是洪教授，都可以說是放養(yǎng)。
  除了給了莫道一份期刊書單以外，洪教授也沒有要求莫道必須到他那兒去。
  事實上在莫道在物理乃至數(shù)學專業(yè)一些特定領域繼續(xù)深耕，知識的積累逐漸進入深水區(qū)的情況下，
  在已有的知識上，的確是沒啥好教莫道的了。
  即便是莫道想要將知識的廣度繼續(xù)擴展一下，
  在已經逐漸在腦海中建立起自己的知識框架的情況下，莫道也可以自己往下學。
  學院對莫道的教學和期待，也從知識積累轉變?yōu)榭蒲斜旧怼?br />  于是，從第二學年的下半年開始，
  莫道的側重點，也逐漸變?yōu)榱藬U展知識廣度為輔，課題研究為主。
  在繼續(xù)積累物理和數(shù)學之外任何可能在可控核聚變研究中用得上的，其他領域的知識的同時，
  嘗試著自己在已有的知識之外，探索一些新的知識。
  嘗試著熟悉科研工作。
  在第一個項目的選題上，作為導師的洪教授，也給了莫道很大的自主性。
  最后，是莫道自己選了一個高能物理中，不大不小的理論課題。
  是高能粒子解釋理論中，一個狹小角落里的，一個小的實驗問題的理論解釋和聯(lián)系。
  而接下來的時間，
  莫道就再過得有些充實而規(guī)律起來。
  ……
  除了閑暇時間，也會和秦懷詩姑娘沿著首都大學的街道，彼此說下互相最近的學習，享受下當時的平靜。
  這之外，
  莫道少部分時間，花在了繼續(xù)翻看其他領域的前沿論文上，偶爾一些問題，也基本能夠在首都大學內找到相應教授進行討論。
  大部分時間，則是花在了選定課題的研究上。
  整個研究過程，并沒有大多數(shù)人想象的那么激動人心，
  而是相當?shù)目菰铩?br />  偶爾，就這個課題，莫道會和洪教授等人進行一些研究思路上的討論。
  洪教授等人科研中的思考方式，還是相當有價值的。
  不過，事實在課題本身的研究上，洪教授等人其實也沒辦法直接提供什么幫助。
  目前理論物理的前沿研究，存在著一個和數(shù)學研究類似的問題。
  ——理論超出實驗驗證太遠了。
  數(shù)學倒是不擔心這個問題，嚴密的邏輯讓數(shù)學研究的成果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確定的。
  但理論物理研究不一樣。
  就目前的物理前沿理論，相當部分，或者說大部分都是現(xiàn)階段實驗沒辦法驗證，并且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都無法驗證的。
  包括莫道現(xiàn)在進行的這個研究的這個課題，都是建立在一個又一個的假設上的。
  有著相當程度的不確定性。
  而既然沒辦法做實驗，
  目前的大多數(shù)前沿理論物理研究，
  基本都是靠數(shù)學工具，現(xiàn)有的物理邏輯，以及想象力。
  從一個大的假設中，推出一個新的假設，就是大多數(shù)理論物理研究者做得工作。
  莫道現(xiàn)在做得這個課題，同樣也是這樣。
  所以除了偶爾和洪教授，和學院其他教授的交流，
  莫道的研究，基本都是一支筆，一沓紙，或者是在計算機上進行一下模擬。
  這樣就是一整天。
  莫道對這個課題的研究進度倒是不慢。
  這種枯燥和不確定性帶來的惡心感，對于莫道來說也只是尋常。
  時間，就這樣往下推移。
  ……
  第二學年，下學期。
  12月。
  在莫道確定下課題過后三個月。
  莫道完成了這項課題的研究，并且拿出了一篇論文。
  “邏輯很嚴密。研究的方向也比較有價值。”
  “要不試著投一下PRL？”
  辦公室里，再花了半天時間，大致看了下莫道發(fā)到他郵箱的論文過后。
  洪教授笑呵呵地對著莫道說道，
  “夠得上嗎？”
  雖然莫道積累的知識量已經遠超他這個學習階段該有的。
  但畢竟是他的第一篇文章，而顯然PRL這個期刊，在學界還是有些分量的。
  “試試嘛。你這篇文章寫得還是很成熟的，我暫時是沒看到有什么大的瑕疵。最近幾年，說起來理論物理也沒啥特別有意思的成果，有些文章的水平，還真不定有你這篇高。試試吧。”
  洪教授笑呵呵地再說道。
  莫道聞言也沒有再多說什么，點頭應了下來。
  “那試試吧。”
  “那行。對接下來的研究，有沒有什么想法？是接著現(xiàn)在這個課題，繼續(xù)深入一下，還是？”
  “還不確定。”
  “那行，那就先這樣吧。”
  ……
  事實上證明，
  洪教授的眼光沒有什么問題。
  莫道這篇論文，在經歷一次吹毛求疵般的格式修改要求過后，
  順利被PRL也就是《物理評論快報》收錄。
  在莫道在首都大學的第三學年，九月。
  莫道收到了PRL寄來的樣刊。

  翻看著樣刊，
  同宿舍的賀淮，倒是比莫道本人都激動。
  “莫哥，牛逼啊，莫哥……不行，莫哥，我也得搞一篇論文來發(fā)。”
  賀淮一臉激動地說道，
  “莫哥，感覺怎么樣？”
  “還行。”
  要說高興，莫道肯定還是高興的。
  在前一世，莫道也發(fā)過不少論文。
  但在物理領域，這也還算是第一篇吧。
  在他的人生中，這也算是一次不錯的體驗。
  不過要說多么激動，肯定是沒有的。
  “莫哥，牛逼！”
  賀淮再朝著莫道豎了個拇指，
  然后就又再一溜煙跑回自己的位置，狠狠卷了起來。
  不卷不行啊，莫哥這都發(fā)論文了。
  莫道這邊，再轉過頭，望了眼手里這本期刊。
  看著自己的文章，停頓了下目光。
  事實上，即便是此刻，
  他也無法確定，自己這篇論文是否正確。
  理論物理研究惡心人的地方，在他這篇文章也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他只能保證一件事情，
  他在論文中描述的內容是自洽的，不管是邏輯還是數(shù)學上。
  同行審稿的一位教授，也對莫道的論文，給出了一句評價，
  “天衣無縫的邏輯，很有意思的巧思。讓人感覺事實似乎的確是這樣。”
  最后一句話，算是對理論物理研究最大的贊揚了。
  再頓了下動作過后，莫道順手將這本樣刊放到了邊上去。
  時間，繼續(xù)往下流逝著。
  第三學年，
  幾乎和之前沒有什么變化，
  學習和研究和繼續(xù)深入。
  雖然理論物理的不確定性，在很多時候，讓研究者有種挫敗感。
  但對莫道來說，倒是沒啥影響。
  在第一篇論文發(fā)表過后，
  在已有知識上已經有足夠積累，狀態(tài)進入到科研中的莫道，
  似乎開始厚積薄發(fā)。
  第三學年的下半學年，莫道再次在理論物理的核心期刊上發(fā)表了一篇文章。
  然后是，
  第四學年。
  莫道這一世的大學四年，就在這種規(guī)律而充實地狀態(tài)下結束。
  而莫道，在理論物理學界，也開始漸有些小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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