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悠哉地逃跑
在河流的下游崩揚帶領的狩獵隊在蹲守了一個下午后,終于在夜晚角鹿群放松警惕后,一舉捕獲大量的角鹿。
狩獵隊的人聚集在一起,被驚擾的角鹿群已經趁黑逃走。剩余被抓住的角鹿被按在地上迅速殺死。
趁著夜行性的野獸循著血腥味兒找過來之前,他們要盡快撤退。
“所有人!都把火把點起來!”
隨著一聲清朗的呼號,黑暗中陸陸續續亮起了點點亮光。
崩揚正按著一頭垂死掙扎的雄角鹿。直到雄角鹿喪失了生機,他才將刀子拔出,借著火把的亮度環視四周清點人數:“都怎么樣?報告傷勢情況。”
“啊那個……我手臂被鹿角扎透了……”
“我、我大腿被角鹿踹了一下,現在有點難走路。”
“唔,我鼻子不知道撞上哪,出血了!
狩獵隊的人陸陸續續報告著傷情。一次狩獵都會出動不少人,通常是一到兩個戰士隊再加上一些身體強壯的普通男人。
狩獵的主力是戰士,跟來的男人們一般就是幫忙搬東西,制作阻擋獵物的障礙,干體力活。有危險就躲遠一點,以不拖后腿為標準。
這會兒都沒在這里。
崩揚確認了人數,確認了隊員的傷勢,吩咐所有人原地休息,只派上一個沒受傷的隊員去把躲在遠處的男人們叫過來。狩獵隊的人在崩揚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處理傷口,捆綁獵物。安靜,而動作迅速。
十個木板車拉著總計十五頭角鹿的尸體,一行人順著河流返回位于上游的部落。
這一趟雖然耗費了許多的時間,但這都是值得的。狩獵隊的男人們忍不住興奮地談論著這次的收獲,帶著傷痕的臉上滿載著笑容。
然而進入部落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
部落的門口,那扇高大結實的圓木上,掛著一具血淋淋的男人尸體。似乎才剛剛死去,那人的血液還在流淌下來,滴滴順著圓木的縫隙將木頭染紅。
他們都認得,那是三隊的人。
“這是……怎么了?”
崩揚看著這情景,不禁皺眉。收獲獵物的欣喜,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
為他們開門的人卻只是十分平常地解釋道:“你們回來晚了,剛才有一場死斗。這個人輸了!
“為什么把他掛在這里?”
“神巫說,這場決斗神見證著。輸了的人不配擁有戰士的光榮。神不會讓正義的人泯滅,不會讓卑劣的人存活。神巫說,這是對卑劣說謊之人的懲罰!
“去他媽的神巫說!北罁P的臉上已經一絲笑容也沒有了。憑什么一場戰斗的勝敗能決定一個人品性的好壞?拳頭大的人,就說什么都是對的嗎?
真是可笑。這不像是山崩部落的人能做出來的決定。
崩揚跟著母親輾轉過多個部落,見識過不同的部落成長出的不同的人。
山崩部落的人信奉自己從崩落的土地中誕生,死去時也應當回歸土地的懷抱。這樣靈魂才能夠找到歸宿,回歸誕生之初的純潔無瑕。
死后不入土壤,靈魂便會飄蕩。
即便罪大惡極,他們信仰生命本身在回歸土地的那一刻便被凈化。死人如同嬰兒一般純潔,生前的過錯都會被原諒。從此無人仇恨他,也無人銘記他。
山崩部落的人拿得起放得下,不沉浸于仇恨。這一點正是崩揚喜歡這里,寧可與母親分開也決定留在這里的原因。
但自從那個外來巫來到這里之后,就漸漸的有什么不一樣了。
他雖然與三隊的人不怎么來往,互相很是看不慣,但是這樣殘忍的決定他看不慣。而且他記得部落內的規則是,死斗必須有酋長的認可才可以進行。
之前酋長在的時候哪怕有死斗,也從未真正打死過人。
所以,這又是哪來的蠢貨酋長?!在部落人心惶惶的情況下,還制造這樣的恐慌。!
“是誰同意的死斗?”那么想著崩揚就問出了口。
“是神巫。因為酋長還沒選出來,所以神巫叫了部落里的人一起見證……”
那人還沒說完,崩揚已經直直朝著中心帳篷而去。
“喂喂,隊長你要干什么去——”身后的人想喊住崩揚。
崩揚嗤笑一聲:“哈?我當然是去看看到底是哪里來規矩,讓一個外來人指手畫腳我們部落內部的事情!”
“隊長!隊長!我們跟你一起!你等等!”
————
在山崩部落矛盾越來越激化的同時,崩睿卻過著世外桃源般安寧的日子。
雖然可能也沒那么安寧……
“抓住它!它偷肉!”
隨著崩睿一聲爆喝,一只一掌大小行動敏捷的老鼠叼著一條肉干奮力一躍,向外逃去。
“快去~抓住它小兔子。”柳扶修這邊柔聲細語,尾巴卻一點不慢,也不管兔子甲愿不愿意就抄起兔子甲朝偷肉鼠扔了過去。
“嘰!”
兔子甲先是慌了一下,緊接著一聲爆喝,在空中旋轉回旋兔腳就朝老鼠踢了上去。
老鼠也是一聲“嘰”,踢倒是沒被踢到,但被砸個正著。
兔子甲止不住慣性,往前撲去,轱轆成一個小刺球。
老鼠這下肉也顧不上了,爬起來就向另一邊逃竄。
“想往哪里逃?”柳扶修及時堵在了老鼠逃脫的路線上。
老鼠本來就怕蛇,被柳扶修一嚇更是上躥下跳。柳扶修淡定地看著它,抬尾巴,一尾巴扇過去將老鼠直接扇飛了出去。
“還敢偷我的食材。呵!
“嘿!抓住了!
崩睿出現在另外一邊,抬腳踩住了落地的老鼠。
柳扶修對著兔子乙使了個顏色。兔子乙便拿著刀朝老鼠過去了。身后還跟著兔子丙這條小尾巴,好奇地看兔子乙用刀剁下老鼠的頭。
染血的地面蓋點土處理一下,老鼠也開膛破肚烤成老鼠干。柳扶修自己比較介意,所以這道菜全獎勵給了兔子們。兔子們抱著老鼠腿啃得分外香。
崩睿有些饞地盯著看,柳扶修只好就著火做了些別的吃的。
才吃完早飯一個小時都沒有,就又吃了一頓。
距離連夜搬家離開到現在,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本來崩睿以為應該是什么都顧不上只能逃跑的。但是后來才發現,母神星只有晚上能看見,白天亂走可能方向會歪。
于是白天他們幾乎不走太多路。
然后就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只有在天黑看得到母神星之后,才趕個幾小時的路。然后比較晚之后就休息睡覺。
說實話跟崩睿想象中的感覺不太一樣。
“喂,修。”崩睿嚼著果醬夾心肉排,腮幫子一股一股的喊柳扶修。柳扶修剛剛張開血盆大口囫圇吞下一整塊肉,用葉子擦擦嘴上的果醬,朝崩睿投來疑問的目光。
崩睿:修的吃相無論看幾次都覺得相當狼吞虎咽呢……
“咳咳……嗯,有點事兒問你!北李O肫鹆鲂奘悄茏x心的,掩飾著移開視線,怕心里吐槽被柳扶修聽見。要是蛇覺得不好意思改掉了,他以后就看不見那種蜜汁可愛的吃相了。
這一移開視線,柳扶修就連崩睿說什么都聽不懂了。
不過還好,好歹也聽了半月有余了,倒也不至于全聽不懂。
知道崩睿有事兒問他,柳扶修湊得更近了一些,一直近到趴在了崩睿的小腿上才對上他躲避開的視線。
這會兒崩睿也控制好自己的思想了,假模假樣地擺出一臉正經問:“你說的那頭巨大又能夠讓地面突起尖刺的熊,現在是不是已經到處在找我們了?”
“嗯~大概?”柳扶修尾巴扶著下巴,一臉可愛地歪了歪頭。
“那你為什么一點都不著急啊?不是沖著你來的嗎?”崩睿皺起最近養得圓了點的小臉,“你這樣,我也會跟著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啊!
說著吃了一口肉。
看看肉,崩睿煩惱抱頭,小聲哀嚎:“哈啊完蛋了……這才幾天……我都快要跟那只愛吃的兔子變得一樣了。”
柳扶修也拿一塊肉塞進嘴里,擦擦嘴巴:“有什么關系,小兔子很可愛。啊~睿睿來吃這個~”
崩睿下意識地張嘴,被柳扶修塞進一顆甜果子。他記得修說,這個是叫做桂圓的果子,可以晾干會更甜,還可以放比較長時間。他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然后吐出來一個啃得干干凈凈的核。
“好吃,真甜。”
評價完,崩睿忍不住蒙住臉。有點羞愧,感覺整個人都被治愈了。
沒有危機感的生活好棒啊怎么回事?
再吃一顆。
“是吧是吧?睿睿你就是擔心的太多了~”柳扶修讀心日常,并溫柔附和,將桂圓推過去。
崩睿邊吃邊問:“所以那個熊到底怎么辦?找不到就不會追了嗎?”
“沒關系,如果真的追上來了很容易就能看到,因為很大只。”
柳扶修并不擔心。因為擔心也還是沒什么用處。
好吧,其實是因為他在路上留下了各種陷阱,會帶有他們氣味兒的小物件。說到底熊能追蹤也是靠著氣味。所以每次白天停下休息時,都會派兔子們往遠的地方放東西,他還會用草繩藤條石頭什么的布置陷阱。
白天雖然不趕路,但除了吃就是吃的其實只有睿睿一個人。
但是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他了對吧?
“來睿睿,再吃一個!
“但是……唔。”嘴里被強塞了桂圓,話吞回去了。
“看,很好吃吧?不要擔心太多了。如果真的被追上了,睿睿只要自己跑得夠快就可以了~”
崩睿:……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這個“不能參與殺熊”的弱小人類嗎?給我等著,我現在就鍛煉身體,什么大熊小熊的,我都撂倒給你看!
于是,崩睿開始戰士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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