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私家戲
“談何詭異,談何恐怖呢?”曲賓庭折扇敲了香妮頭一下,“這我也見過。”
“干嘛敲我?”香妮揉揉腦門兒,“人家伊澤公子的折扇是武器,你呢?就會拿來打我?”
曲賓庭笑著伸手幫香妮揉揉腦門兒,又摸摸她的頭,最后把折扇交到她手里給她玩兒,“香妮,你記不記得城西的吉祥戲班?”
嚇?
此話一出,不僅香妮跳起來開心地說記得,在場剩下的每一個心都跟著哆嗦了一下。這么有淵源的地方被突然提起,誰都有些開始戒備了。
“怎么了,看戲么?”
“我指的是戲文。”曲賓庭忍不住又瞧了她腦袋一記,“你記不記得貍貓換太子之類的戲文,不正是和女大夫夢到的一樣么?”
“是啊……”
“貍貓換太子?”九千和筱筱互看一眼,兩人目光都放著光芒,“我們只在書里看到過,還真沒聽過戲呢。”實際上,她們一場戲也沒聽過,尤其整個白石城只有吉祥一個戲班。
“這好辦,哪天一起去看一場嘛。”
“不過不巧,現在吉祥戲班不演這出了。”曲賓庭搖搖頭,目光飄向一邊,回憶到,“再過就是重陽了,聽說戲班來了個寫戲文的才女,寫得都是新戲,場場精彩,連京師都沒有這么新鮮的戲,若不是京師大事關了城門,那些達官貴人怕是都趕來咱們這小地方專程看戲了。”曲賓庭一心上京趕考,是以十分京師的大事。
“你說什么?”伊澤聽到這里一皺眉,“京師關城門了?”
“是啊。”曲賓庭說得稀松平常,“有什么好稀奇的,近年來有戰亂,邊邊沿沿小地方出事了,京師能太平么?除非一群文將武將們都沒心沒肺,那咱們辛國早晚也要亡……”他說了一半,自己閉嘴了。一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二是突然發覺伊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伊澤公子,你怎么了?”九千不是會察言觀色的人,然而卻不自覺的十分關切伊澤的狀況。
“沒沒事。”伊澤禮貌客氣,與剛剛肉搏的他判若兩人。
倒是清明,無論何時都一派瀟灑,敢做敢言,大大方方。現在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拍了曲賓庭一下,“小子,你怎么知道戲文里說的是九千和代暮看到的東西?”
“在下也不知道啊。”曲賓庭似乎也是和伊澤一樣的人,面對清明的率性,他只以禮相待。然而,伊澤到底也算是習武之人,才會有和清明肉搏的時候,平時斯文時呢,也是進退有禮,讓人看不出突兀和反差及而這曲賓庭只是個讀書之人,嚴格地講,應該算是走仕途,修謀略之術的,什么時候都不要指望他表現得大喜大悲,他永遠一派穩妥的作風,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
“賓庭應該是說,九千回憶起來的,應該和那個吉祥戲班新來的才女所寫的新戲文有些相似吧?”香妮琢磨著說道,須臾,又笑得賊兮兮的,踮起腳也拿折扇打了曲賓庭腦袋一下,“只不過,究竟是真是假,我們不是還得親自去戲班看場戲才知道么?”
眾人聞言,皆是一臉釋然。
清明皺眉,“你們想重陽節去西城?”
“放心吧。”香妮說,“其實,很多東城的小姐妹,都在逢年過節時,偷偷跑去西城玩兒的,西城熱鬧嘛!”
“吉祥戲班的戲么?”九千喃喃著,捅了筱筱一下,“去看吧?”雖然在哪里有不好的經歷,但也過去很久了。
筱筱點頭,香妮歡呼,慶賀終于有機會一起出去玩兒了。伊澤在一旁若有所思,冷眼看著幾個興高采烈的人。而清明和唐瑛,則無可奈何,臉上雖掛著笑容,但似乎比哭還難看。
“咳!”九千輕咳一聲,欺近了清明一些,“一起去嘛。”
清明哭笑不得,輕嘆口氣,看著九千的目光居然有一絲寵溺,“當然要一起去了,你們還想自己去不成?”唐瑛也在旁跟著點點頭。
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晚上,又到了說悄悄話的時間了。
“快!把這個鹽袋放進被窩里。”
“嗯,水明天再倒吧,太冷了,你快上床。”筱筱已洗過熱水澡,渾身散發著香噴噴的玫瑰花氣息,被窩里十分舒服,她一天舟車勞頓,卻并沒有想睡的意思,“快上床,我有話跟你說。”
“我換一桶熱水放在床旁邊,有熱氣還能暖和半宿,像我們在山上時一樣。”九千干勁十足,還把袖子挽到胳膊肘,赤著兩條胳膊一點都不冷的樣子。
直到她抱著小小,上了床,筱筱都一直在看著她忙活,“哎,你說貍貓換太子,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啊?”
“咦?”九千一開始沒明白,旋即皺眉,“可是我們看到書上,不是還有更殘忍的?”
“也對哦。”筱筱撫摸著小小的毛,十分柔軟,只是小貓太小,自己還打哆嗦,并不指望能抱著她取暖,“可惜我沒能到山上找書,都怪唐瑛……”
“把你帶回來是好事,至少證明他在乎你。”
“可是如果把書帶回來,也許就能找到治他目疾的方法了。”筱筱說完一陣煩燥的樣子,摸得小小喵喵直叫,跳開鉆到九千的被窩里了,“千,你說唐瑛的眼睛真的會是咒術么?”
“我覺得是哦。”九千也煩燥,但并不折騰小小,撓著小貓耳朵的手還是很溫柔的,“和我夢里的一樣,你說那個嬰兒,要是哭得像是要死了,會是什么樣?”
筱筱眨巴幾下眼睛,打了個哈欠,“我好象真的沒見過什么嬰兒,不知道哦。”筱筱說完躺著搖頭。
“你困了吧?”九千覺得話聊不上來,也困了。
“嗯,吹燈吧。”
“嗯。”九千應了一聲,隔著很遠,使了些內力,將桌上的燈熄滅了。
眼前一下一片漆黑,九千忽然想到白天的異樣,有些怕了,用手肘頂了頂筱筱,“哎,白天我好象發現有人在監視我們。”九千簡單講了她余光瞥到的影子。
“什么?”筱筱聞言,一骨碌坐了起來,窗口有暗暗的月光,她披頭散發的樣子像是成精變身的妖怪。
“快躺下,嚇人!”九千拉她重新躺下,又替她蓋好被子,“別一驚一乍,大驚小怪的!”
“可是……想到門外有人,還怎么睡得著……”
“放心吧。”九千拍拍她,像是在哄她睡覺,“我已經設了埋伏,萬無一失,這是玉鉑醫館,到底是咱們自己的地盤兒。”
筱筱還是憂心忡忡,但委實是太困了,憂愁中還是睡著得很快。九千卻沒那么沒心沒肺,她豎起耳朵,時刻擔心門外會發出怪異的聲響,師傅不在應付不了;但又企盼能用暗器抓到什么人,以便以后安心。
但是,最令她睡不著的,并不是這些。而是那嬰兒的哭聲,其實她并沒有聽到,只是代暮形容得太過逼真,使得她真的相信,又似乎產生了通感,好象真的也聽到了……凄慘的,殘忍的,痛苦的,絕望的嬰兒的哭聲,會是她么?
代暮說那個嬰兒已經死了,那她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呢?
九千就是在這種猜測中,也如筱筱一般憂愁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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