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回:紅葉離楓伴小魚,鉆破地魁見…
天靈小姐冷哼一聲,松手作罷,收了真身。
慕小魚趁機上前,說教起來:“你看嘛,有話偏不能好好說,非要惹得我家那位發了怒才罷休,這豈不是自作自受?”
那劍惶恐:“是是是,虧老爺寬宏海量,是我一時沖動糊涂。”
慕小魚猶自喋喋不休:“你雖不是人,卻也有靈,好歹也要講些道理……”,啰哩巴嗦的,胡扯了一氣,把個賓白聽得五官揪緊,喊一聲:“師兄啊,夠了吧。”
他這才閉了嘴,問那劍:“我來問你。你家主人何方人氏,如何到此,怎的出神?”
劍道:“我家主人本是散修,前些日子聽聞此地,便來探索。不幸被個歹人暗中偷襲,受傷逃遁間誤入此地,被困其中脫不得身。可憐我家主人傷勢過重,無奈只得脫離肉身,以神魂形態走了。因帶不得我們,便吩咐我好生看守,待他養好傷,便來尋我。距今已三月有余了。”
慕小魚聽了,不由得長吁短嘆:“唉!這正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兩個也是被歹人追殺,無奈逃入此地。”,又問那劍:“襲擊你們的人,長得什么模樣?”
劍道:“說他是個人,背上卻有翅膀;不是人,又會說人話。半人半鳥的,慣會弄風弄雷,頭上還有撮長毛。”
慕小魚聽聞,止不住淚落兩頰:“可憐可憐,我兩個也是被那長毛老賊追殺至此。我還有個師姐,慌亂中與我們分散了,不知此生今世還有沒有機會再得相見!”
那劍聽說,就信了八分,大驚道:“老爺這般手段,也敵不過那人么?”
慕小魚道:“你不知,那是一伙賊哩。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群狼。我兩個手無寸鐵,又沒有幫手,怎是那伙惡賊對手?”
賓白聽到這兒,就完全明白了,止不住心里嘀咕:“師兄卻會裝鬼,難怪他怕么。”
慕小魚繼續感慨:“不知你家主人高姓大名。”
劍道:“我家主人姓楚名霜楓。”
慕小魚道:“我等有緣與楚兄相逢在此,又有同仇,看他孤零在此,我心不忍,就讓我為他收拾收拾吧。若有造化,僥幸生天,我定找些幫手去尋那老賊,一雪楚兄與我等之仇。”
那劍猶猶豫豫的,心中懷疑。可一見慕小魚雙眼微紅,真情流露,就有些拿捏不定。
此時又聽他道:“不知你家主人可還有親友?若能出去,待大仇得報,我定去尋找,將楚兄之物轉交。”
那劍本來單純,真個就信了這般鬼話,道:“老爺慈善,是我多心了。還望老爺憐憫,將我主人身體好生保管。”
慕小魚也不急,把那干尸好生收了,返來拿劍:“我看你也有些力量,此去定有一番風險,我又無趁手兵器,還望你鼎力相助。”
劍道:“聽老爺吩咐,我定不留余力。”
慕小魚拿起來仔細看了,方才知她名姓:紅葉。不由得心中暗嘆:“這位楚兄倒與我是同道中人。可憐就這么去了,留下她孤單單的。罷了,若他真個還活著,到時候還給他好了。”
至于其他……收他點賣命錢,也說得過去。
收了劍,慕小魚又睜開通明眼尋路。
賓白見他使出這門武技,忍不住道:“啊,師兄也學得有這門武技么?”
慕小魚道:“你也學得有么?我只當大師兄也學了。”
賓白就把額頭抹一抹,露出第三只眼來:“可惜這門武技有些傷身,我未仔細習練,這眼不怎么正。”
慕小魚湊上去看,果然有些偏,笑道:“我也不曾仔細修煉,只當湊合。”
這兩個東摸西找,上躥下跳,發現只有那枯樹根兒沿石壁向下鉆出來的一條縫。
慕小魚道:“既它鉆得動,想是我兩個也鉆得動,順著它看看去來。”
隨即摸出把精鋼鏟,使力氣一陣亂搗,也只弄出兩三尺的一個洞。挖了大概三丈高低,下方露出泥土來,摸一摸,軟硬合適,慕小魚舒展舒展筋骨,活動活動拳腳,淬口唾沫,擺好架勢,把鏟子盡情舞弄。
好一陣塵土飛揚,也不知刨了多深,挖了幾許,慕小魚只覺腰酸,那枯樹根兒也只是往下,似要通向大地另一邊。
賓白見狀就忍不住要使力量來轟,被慕小魚攔住:“師弟,我們還不知這下面有甚物什,不曉得這陣法有甚講究,莫要莽撞。你且坐,待我慢慢挖。”
賓白聽了覺得有理,真個坐在一旁抱著腿看。
慕小魚這好一通亂鏟,忽的抵著個硬物,扒開土仔細看了,原來是塊水磨青磚,真個光滑齊整,伸手摸一摸,卻是有些溫溫熱。
“古怪古怪,它怎的發燙?”,鏟開一看,卻是猩紅一片,仿佛血肉。慕小魚又大驚小怪:“莫不是是刨得太深,挖著地髓了?”
聞一聞,也不腥,再使幾鏟子,露出一節白骨森森。這骨頭真個粗大,既硬且韌,渾如精鋼。
賓白跳下來看,嗅一嗅,面露疑惑:“像是靈獸氣息。”,再細辯,驚道:“師姐的氣息也混在里頭!”
兩人面面相覷,手足無措。
正是不知如何行事之際,那猩紅血肉中忽有個物什動了。慕小魚眼尖,看得清楚,上去使靈氣隔空拿住,原來是只蟲。真個生得丑惡——八足四眼,長有二尺,軟腹有吸盤,甲殼如人骨,背上無翅頭有須,口似門扇牙如釘。似蝗蟲,又像螞蝗。
慕小魚又驚又奇:“居然是只尸螻蛄。怎長得這般大?”
原來這東西長得雖丑,卻不害人,平日里只是找些尸體吃;三年以上的可入藥,能治虛火旺盛,心浮氣躁。
賓白道:“這下頭果然有只強大靈獸尸體,不然也長不出這般大的螻蛄來。”
慕小魚忍不住瞎猜:“莫不是那小狐貍說的長蟲尸體還在這兒?都這久了,還未爛光?”
賓白也止不住懷疑:“靈獸生命力本就強大,干百年不朽也是有的,何況是要化龍的長蟲。怪不得那位拂波仙子要將洞天選在此地,原來是這個緣故,”
慕小魚梳理道:“想是那長毛歹人也發現此地,占據去做了賊窩,把師姐她們都擄來了。”
賓白道:“只是不知他要作甚。”
慕小魚把鏟丟開,放了螻蛄,原地轉起圈來。一連轉了七八圈,他猛地以拳捶掌:“啊,我曉得了。”
“師兄曉得什么了?”
答道:“這該是個地魁陣,所以我兩個才出不去,這蟲尸也還新鮮。那地魁陣把此地生氣鎖在蟲尸體內,不得外泄,是以上頭會有干里黃沙赤土。”
賓白也覺有理,蹙眉道:“便當師兄推論是真,只是難猜有幾只魁雄。”
慕小魚向來會朝壞處想,張口就道:“就當它有七十二魁雄好了。若能少個一兩只,算我兩個造化大。”
賓白聽了,心中惴惴,有些不安。
慕小魚卻是膽大包“天”,提鏟在手,喝一聲,一頓亂鏟。
這一下他再不停,還順著那枯樹根兒,沒頭沒腦只是斜著往下。原來這但凡是地魁陣,陣中心必為空,即為陣眼,魁雄便在陣眼守護。若想破陣,需得先除其魁。
想來這長蟲尸體唯有圈盤一堆,中間才空,方能起陣。而且這流蘇扎根,也沒有扎在外圍,從中穿過再向上的道理,必定也是扎在陣中。
慕小魚想得果然不錯。約莫頓飯功夫,那枯樹根兒到了頭,前方也露出塊青石磚。
“師弟,到頭了,怎么說?”
賓白提一口氣,趴在石磚上聽。只聽這磚后悉悉索索,似有蟲豸爬行;又聽咚咚叮當,仿若打鐵之聲。他道:“不好說,太雜太亂,聽不真切。”
慕小魚就讓他退后,搬開青磚,露一條縫去看。
磚后烏漆麻黑,空曠巨大,就是睜開通明眼,也看不清黑暗中有甚物什。
便在他調整姿勢亂瞄之際,忽聽一陣腳步。只見黑暗中有人一手提著個紅光燈兒,一手拿著個小竹籃兒,走將來,嘴里聒聒噥噥,跟要喂雞一般,不停“啰啰啰”地喚。
這左邊有東西聽見聲響,竄將出來。慕小魚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一株赤金流蘇,也如之前那株一般,身上也有兩枚果子通紅。
那人從籃兒里取出塊肉拋將去,這流蘇便去吞肉。
慕小魚看得仔細,這肉也不是什么豬肉牛肉羊肉耗子肉,粉紅鮮嫩的,會發光不說,還帶著股子異香。
賓白嗅道,臉色煞白:“這是師姐的氣息。”
慕小魚聽了,就止不住低聲罵了一句:“這群畜牲,居然敢割徐嬌娘的肉來喂這妖物!”
咦,他這話說得雖小聲,那提燈兒的人耳朵卻也尖,聽個正著。
原來那流蘇吃了肉,也不知是醉了還是飽了,耷拉在地不動。那人上來要摘果子,可可的聽見慕小魚說話。
他忙抬頭去看,只見那青磚縫里露出只眼睛。這手里紅燈兒再一照,分外血紅,幽幽發光,好似地下惡鬼,枉死冤人。立時嚇得他三魂沒了七魄,丟了籃兒要跑,卻腳下打滑,猛地跌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哪里還掙得起來。
慕小魚趁機踢開青磚,上前拿住,也不多話,徑直劈暈,挾在肋下。
又見那流蘇倒地不起,便取出紅葉劍,一劍斬下。可憐那流蘇還不知發生何事,就被活生生斬斷了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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