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是不是很有緣
“若我說不去呢?”雖然他好奇心重,但這種被別人牽著走的感覺并不太好。
“去不去是你的自由,只是決定了林將軍是否會平安無事地回來。”
果然林將軍這件事是沖他來的。
看來這云仙族不僅愛故弄玄虛,還愛準備萬全。
溫子初忽然想到自己被送來北關的原因,不由多問了句:“這里面可有正元皇室的手筆?”
姬川笑了:“云仙族人不輕易入世。”
可他卻去參加了秋林大會,要么是去完成什么,要么就是去見某個人。
“而且北關戒備森嚴,硬闖是要吃大虧的。”
什么都沒說,卻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攪入他們的世界,被步步緊逼到難以呼吸,他從未如此慶幸祝九歌是站在他這邊的。
“好,我們去。”
……
北寒一處。
昏黃的燈光照映在猩紅的木漆上,掛滿的帷幔遮擋了本就不充足的光線。
垂落的紅色飄帶拂過高榻之上的赤足紅衣女子,她慵懶地側臥著。
蔓延至塌下的雪貂絨毯上還倚伏著著兩個衣著松垮的男人,只是他們雙目空洞,像是沒了生氣的木偶。
“靜默還有幾日?”她開口,空靈曼妙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響起,里面似乎還有帶著笑意的愉悅。
“九日。”黑暗之中響起一道男聲,卻是不見其人。
姬云嘴角上揚,眼中笑意漸濃,她低頭癡癡笑了許久,胸腔帶動著肩膀聳動,像是遇到了什么極其有意思的事情。
等她笑夠了,便倏地抬頭,怔怔地目視前方,臉上卻依舊保持著笑容,看上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這可怎么好呀?”
她雖這么問著,卻似乎一點都不想知道答案,又或者說她已經有了答案。
須臾,她雙手一合,乖巧地放于胸前。猙獰的表情化為似水的柔情,可是本該甜美的笑卻透著瘆人的病態。
“云兒可不能怠慢了神的客人。”
黑暗中的男人不置一詞,面無表情地看她獨自歡愉,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溫子初在姬川帶他們進入地下之時,就明白了為何他們怎么找都找不到人。
北寒地上即便形勢復雜,或許還擁有秩序。可這一個隱匿在地下的黑市,完全是肆無忌憚的罪惡與黑暗。
深藏地底的暗道盤根交錯,路上隨處可見道路一旁的尸骨,想必是還沒進入黑市就被困在了里面,再也無法出去。
他們去往的黑市并非是人們慣以為的一個區域,而是一座城,此城名為黑市。
每一個進入的人,都由引路人蒙眼領入,一旦進入,便沒了再出去的機會。
除交易之人可選擇離開外,這里就像一個有進無出的“牢籠”,囚禁著甘之如飴的“罪人”。
早在進入之時,溫子初就問過是否需要蒙眼,姬川卻告訴他不用。
說是神的恩賜。
他說的虔誠,像是世間真的有神。
難不成他們真如傳聞所說有與神明通靈的能力?
那誰又是神?能夠精準找到自己,又能知道他的不同,很難不懷疑系統就是他們所說的神。
思索之間,他們已經走了有半個時辰。
溫子初剛想著外面天色應該已經徹底暗了,前方就出現了熱鬧的嘈雜之聲,隨之一起的還有亮如白晝的火光。
然而隨著越走越近,那些聲音已經不能算是嘈雜,而是刺耳。
那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咆哮與尖叫,聲音中還伴隨著奇怪的音調,讓人毛骨悚然。
祝九歌已經從后面默默走到了溫子初身旁,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小心。”
溫子初點了點頭,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些奇怪的吼叫聲中,從感覺上看,是那種地下拳擊場才會出現的聲音。
這樣的疑惑不會持續太久,從他們走出暗道視線豁然開朗起來的那一刻,就被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眩暈了視線。
它滿城亮燈的模樣像是一座繁華至極的城,乍一眼過去,與京城的長安街并無二致,所有的設計甚至更加多元、外放。
有缺失一塊的樓頂還有涂滿墻身的漆畫,屋內的紗簾掛在閣樓之外,地上的絨毯搭在欄桿之上,與砍斷的彩色燈籠一起垂落至一樓的半空中。
混亂中帶著狂野的美感,是黑市的一貫風格。
男女衣著更是千奇百怪,風格狂放不羈,暴露又隨性。他們身上多少都帶點打斗痕跡,更有甚者臉上直接沾著鮮血從他們面前走過。
而吼叫聲的真正源頭,正是在他們幾十米開外的大街上。那里被圍了一層又一層,有叫好聲還有怒罵聲。
“別亂看。”姬川冷聲說道,繼續在前面引路。
可溫子初還是看到了。
那邊的場地中央是一男一女,男人被捆了起來,由兩個人控制住。人們叫囂著讓她殺了他,披頭散發的女人卻忽然哭喊著將匕首刺向趴在自己身后說話的另一個男人。
然而只是剛一轉身,聲音便戛然而止,女人如斷線木偶般無了生氣。向前倒下的一瞬間男人嫌棄地讓開,她便毫無支撐力地砸向了地面。
被遏制住的男人瘋狂扭動,企圖掙脫束縛。殺人者卻甩了甩手上的血跡,走到他面前后厭惡地在他領口處擦了擦。
原本掙扎的男人,在他抵達他面前后反而不掙扎了,畏縮地低下了頭,壓抑著的痛苦使得他面容扭曲,整個人在不斷地顫抖著。
“二選一活著,多好選。”殺人者說道,“她真傻,你說呢?”
溫子初看著女人倒下的地上蔓延開的紅色鮮血,可卻無人問津。
“噗嗤——”
溫子初瞳孔驟縮,殺人者則輕飄飄地把手從男人的胸口抽了出來。
周圍爆發出劇烈的歡呼,控制著男人的人也松了手,為殺人者遞上一塊手巾。
男人也如同女人一般,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在了地上。
殺人者仔細地擦了擦手,而后抬眼,穿透人群與溫子初對視而上。如死水般的平靜,就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姬川。”
他叫出了姬川的名字。
然后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快到溫子初都險些沒能看清,到了姬川跟前。
是天境!
姬川看了眼遠處還沒處理的“戰場”,淡淡說道:“還是喜歡做一些無聊的事情。”
他笑著扔了手中帶血的手巾:“日子太無聊,總得找些事情做。”
說完,睨了眼他身后的兩人:“西啟人。”
姬川見狀擋住了他的視線,冷冷說道:“族長要的人。”
鳳予卻恍若未聞,胳膊支在姬川肩上,把人家當成人形支架,對溫子初優雅地行了一個半吊子的西啟禮:“鳳渠,字予。溫公子大名溫予,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溫子初只覺這話耳熟,可能是因為名字太像。也實在是沒想到,還有第二個予。
“一名一字,不算有緣。”溫子初回道。
他不喜歡他過于冒犯的視線,就像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玩物。
也是,視人命如螻蟻的人,怎么可能會尊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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