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邢摟著他嬌小可愛的女朋友走在跑道最外圈，時不時和身邊的人兒嬉笑打鬧。

        “嗯？”趙邢偏過頭去，眼睛發光似的亮著。他跟時柯羽一個班的，大學三年了，基本沒有跟時柯羽說過話，“這不是時柯羽嗎？他怎么在這兒？”

        林云看過去，她沒聽清趙邢說的是誰，還以為是被哪個女生給勾了魂兒了。

        一看過去，不遠處竟然是時柯羽，不過林云對他并不熟，只是知道這人好像很牛逼，這么看過去，也確實是帥。

        趙邢咧嘴，一把蒙住她的眼睛：“看什么看，有夫之婦？”

        林云白他一眼：“這不是時柯羽嗎？聽說很牛逼？”

        “富二代中的富二代，人家今年就可以提前畢業了，還輔修了呢，跨度很大……”

        說著說著趙邢突然閉了嘴，干嘛這么說，趙邢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

        隨后又嫌棄道：“不過也就那樣吧，性子冷，朋友也沒幾個，很不受歡迎的！”

        林云瞅著自己身邊的檸檬精：“是，別人也就那樣，就你最行，就你最能。”

        趙邢一聽瞬間來了火，一把將她攬過來：“行不行你知道的吧？不是還腫著呢？”

        林云的喉嚨像是突然被封住了，一句話也卡不出來，硬生生憋紅了臉。

        路過身旁一對對的情侶，時柯羽走到操場最角落的地方靠著樹坐了下來，仰起頭深深嘆了口氣。

        他是個極其注重辦事效率的人，思考也一樣，可今天下午花了整整四五個小時，他依然沒有想清楚要怎么樣處理這件事情。

        遠處傳來的交談聲忽近忽遠，一陣風吹過，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天邊的那團黑云好像要被吹下來了。可能是風吹過的時候他忘了眨眼，一不小心就泛了些淚花出來

        他根本不放心把白毅染交給別人，但更不愿意去阻止白毅染的第一次喜歡，他沒有資格這么做。

        他從來都很了解自己，對白毅染，他是無私的，他愿意為他付出所有，但他也是自私的，他沒辦法看著自己愛的人愛著別人，他做不到，做不到那么無私，他做不到，他沒那么無私。

        “做不到，對不起……真的做不到……”他啞著聲音哭出了聲。

        黑暗中的身影雙手抱頭，有些發抖，他終于不再隱忍，此刻終于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會哭了。

        坐了不知道多久，寂靜中只傳來吸鼻的聲音，他抹了兩把眼淚，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不斷地告誡自己，不可以不冷靜，不可以不理智。

        此時，他竟然還能做到把這件事當做一件客觀事實，開始條理清晰地分析起來。

        他喜歡白毅染，但是白毅染喜歡別人。現在他有兩種選擇，一是告訴白毅染他的心意，然后不管他想法如何強迫白毅染跟張沉余保持距離，二是選擇離開。

        如果選擇強行霸占，白毅染人生中的第一次喜歡就會被他毀掉，白毅染會恨他，他也不忍心，也沒有資格這樣做。

        如果選擇離開，白毅染生活基本不能自理，會吃很多虧，反過來想，如果在此期間白毅染學會了自己打理生活，對于他來說或許會很有幫助。但假如張沉余不是好人的話，白毅染在這段感情里就會受到傷害，不過經歷傷害后，白毅染可以逐漸去懂得什么是愛，幸運的話，他也可以享受愛情。

        綜合分析來看，強行霸占有兩點壞處，選擇離開有兩點壞處和兩點好處。

        最佳選項似乎是離開。

        想著分析可能會有漏掉的地方，他又重新分析了一遍。

        ……

        再次得出結論，最佳選項為離開。

        ……

        第三次分析，最佳選項：離開。

        ……

        第四次，最佳選項：離開

        ……

        第五次，最佳選項：離開

        ……

        第六次，離開

        ……

        ……

        ……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白毅染是被張倫的電話吵醒的，張倫平常都是按著時間點過來的，以為白毅染已經收拾好了，結果開車過來打電話的時候白毅染才剛起。

        真奇怪，今天早上起來白毅染覺得腦子尤其的清醒，一坐起來滿腦子都是昨晚他哥的那通電話，說他不回家了，說讓張叔送他，說讓他學會收拾。

        他兩眼無神地坐在床上，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快遲到了。

        發現來不及的時候，他幾乎是沖下床去洗漱，桌上的早餐一下都沒碰就走了。

        —

        到學校的時候剛一踏進校門上課鈴就響了，好巧不巧，走在他前面的就是今天上早自習的老師，他快跑到花園后面，繞過花園，超到了老師前面，跑著進了教學樓。

        張沉余正納悶兒這人怎么還不來，門口立馬就沖過來那個熟悉的身影，“啪”的一聲坐下了，他都想問問他屁股疼不疼。

        白毅染滿臉冒汗，他扯出紙巾胡亂擦了擦，任課老師隨即就推門進來了。

        —

        白毅染納悶兒了一天，因為今天張沉余一整天都沒跟他說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放學的時候，張沉余死活都不肯讓開。

        白毅染忍不住罵：“你有病啊？”

        只見張沉余依然垂著頭，點了點：“嗯，我有病。”

        絲毫沒有要起來讓開的意思。

        磨蹭了好半天，班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毅染無奈，撐著桌面就要翻出去。

        只見張沉余伸手攔住。

        他放下腳，轉頭看張沉余，眉頭皺得很深：“我們能不能有事說事，麻煩你，開口，講話！”

        “砰”的一聲，張沉余猛地一拍桌站起來，眼睛里滿是不解，白毅染又忘了，他又忘了！

        “好啊，我說話，你他媽說要陪我過生日，你來了嗎，你他媽沒有陪我過生日，你現在還理直氣壯地忘得一干二凈了是吧，啊？”

        他湊得有點近，氣息噴灑在白毅染臉上，還是溫熱的。

        白毅染此時才真的回過神來，真的，他又忘了，頃刻間，所有的怒氣通通轉為愧疚，嘴唇緊閉，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對不起，我保證下次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張沉余突然笑了：“呵呵，不會了，不會什么，再也不會答應陪我過生日了是吧，因為我和你哥是同一天生日，你每年都要給他過，是吧？！”

        白毅染抬起眼來，沒有說話，他今天最不想說的就是有關于他哥的，從昨天開始，所有的郁悶都堵在心頭，他覺得腦袋沉得要死，不想吵架，也不想說話，更不想思考。但他知道，這件事絕對錯在自己。

        在張沉余看來，這簡直是一種□□裸的傲慢，這讓他抓狂，一個沒忍住，他伸手捏住白毅染下巴，將他抵在墻上，等白毅染反應過來抵抗的時候，已經被壓實了。

        張沉余死死看著他，像是要殺了他，可看了幾秒，卻心軟了，他將人松開，拎起包站在一旁，等白毅染出來。

        白毅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拎著包走出了教室，邊走邊回頭，看著后面的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時不時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神，他也看不清這人在想什么。

        腳剛一踏出校門，白毅染就看見了自家的車，駕駛座旁邊的車窗沒有關上，他老遠就看到了張倫，果然，不是時柯羽來接他。

        他有些喪氣地埋著頭往前走。

        突然，身后被什么拽住了。

        “臥槽……”白毅染直接被拎著往校門旁邊的小道去了，一路走得顛簸，想掙開又使不上勁兒。

        “張，張沉余，你，你有病……你，他媽放開……”

        “操，”白毅染直接一個拳頭甩了出去。

        張沉余咬牙，接住對面沖過來的拳頭，惡狠狠地逼近他：“白毅染，你再這樣……”

        他頓了頓，忽然湊到他耳邊道：“你再這樣，我不敢保證我還會像現在那么溫柔。”

        說不清什么感覺，看到張沉余這樣他有些害怕，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的。

        看他這副懵懂的樣子，張沉余一時沒能挪開眼，頓時附身下去，貼了下他的唇。

        然后看見白毅染瞬間瞳孔放大，像被速凍起來，驚得忘記了反抗。

        身體總是比意識快出一步，他身子本能地顫了顫，好久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操……”他抬腿就是一腳，踢向對方的命門。

        張沉余咬緊牙關，單手捂著某個部位，眼里又紅又欲，偏著頭將白毅染的臉仔仔細細看了個遍，又湊近白毅染，看得白毅染本能地后退。

        本來張沉余還不想干嘛，想著只是把某人拉過來強吻一下，結果被莫名其妙地踢了那么一腳，原本不打算干的，現在什么都想干了，他聲音又低又啞：“你猜我現在想干嘛？”

        “你想親我……”白毅染撤腳往后退，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還配合他回答了一個傻逼問題。

        張沉余痞痞地笑著，搖了搖頭，聲音更啞了：“猜錯了，再猜。”

        白毅染都驚訝于自己的忍耐力，竟然沒有發脾氣揍人，他竟然真的鬼使神差地順應起對方來：“你到底想干嘛？”

        張沉余看著眼前單純的少年，沒有直接挑明，而是上下打量他，說：“小朋友，我想跟你做點羞羞的事情。”

        白毅染瞬間瞪圓眼睛，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大喊一聲：“……你，你離我遠點。”

        張沉余喉間沉沉地發出一聲笑，一把將人摟過來按在懷里看著他。白毅染手忙腳亂地去推，可越推張沉余就抱得更緊，一時間，眼底的慌亂一覽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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