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
聞寒柏輕聲道:“你在哭嗎?”
“我沒有!鳖櫹h掙脫了那個熟悉的懷抱,從角落里拖出了行李箱。
少年的眼尾泛著紅,卻倔強的與他對視著,那雙琥珀色的眼剔透的驚人,漂亮的像一塊易碎的玻璃球。
聞寒柏呼吸沉重了些,喉結不自主地滾動了一下。
“你不是要送我去嗎?先生!
顧溪遠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財大的學生宿舍有分四人間和六人間。
兩人間的學生公寓也有,但是住宿費偏高,而且數量緊缺,顧溪遠網上繳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不過這在聞寒柏面前都不是事。
30多度的高溫,教學樓的樹蔭底下有微風拂過,來報到的學生三兩結群,領了被子水桶往宿舍樓趕去。
聞寒柏親力親為的來辦手續,目光總是不經意的往窗外瞥去。
坐在行李箱上面的少年一頭張揚的紅色卷毛,五官卻是格外的乖巧精致,在陽光下漂亮的讓人呼吸一窒。
路過的人頻頻回頭,還有幾個躊躇著想要上前。
聞寒柏臉色一沉,幫他辦理手續的文員老師被嚇得不敢說話,在這種壓迫感下戰戰兢兢的辦完了手上的事。
“南校區d棟二樓201,拿著這個找宿管要鑰匙,發票要保管好來!
辦理手續不過短短十來分鐘,角落便有人按耐不住地走上前去,聞寒柏沉著臉色,心情不虞。
文員老師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抬起頭來一看,差點被對方大佬般的氣勢壓得無法呼吸。
上前要微信的是個男生,瘦瘦高高的,臉上很白凈,鼻梁上架著眼鏡,有一股書卷氣的味道。
顧溪遠對美的判定有自己的一套標準,個子要高大,身材要足夠強壯有力,眼睛最好是狹長的眼型,眉宇之間要有混血感。
再簡略一點,他的先生。
眼前這個男生顯然是不符合他的審美標準的,如果放在一個月前,顧溪遠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顧溪遠眼皮都不用抬,都知道有人在不遠處暗中的窺探著自己。
那視線中的占有欲他再熟悉不過。
“可以啊,你加我!
顧溪遠勾起唇角笑了笑,單手點開了加好友的界面。
對方手忙腳亂的加了微信,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腳步匆匆的走了,耳根子通紅的一片。
聞寒柏臉色陰翳,某種暴虐的情緒在此一刻失去了控制,瘋狂的撕扯著,他的面上卻一如既往的沉穩淡定。
皮鞋踩在地上,發出沉穩的聲音,輕而易舉的踩折了小草柔韌的身軀。
少年坐在行李箱上,牛仔褲向上卷著邊,腳踝纖細白皙,垂著眼睫,玩著手機。
他莫名的有些臉紅心跳,想進去的腳步又遲疑的走回了宿舍。
他一進門,就看到少年正彎著腰,好奇的盯著他的書桌看。
他也是今天才來報道的,只來得及把床和衣柜收拾好,書桌上還是有些凌亂的。
這點程度其實放在正常宿舍也沒什么,男生多少都有些不拘小節的。
可讓少年這么盯著看,他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周尚錦上前側身擋住書桌,另外一只手藏在身后,把放到邊緣的水杯推回去。
正常人這個時候也就不看了。
可顧溪遠不是正常人。
他見看不到了也不罷休,貓一樣渾圓的眼睛望著周尚錦,朝著相反的方向探頭探腦,紅色的小卷毛乖巧的翹著。
“你那是什么?很漂亮,給我看看好嗎。”
周尚錦被眼鏡壓著的鼻梁都出汗了。
顧溪遠好奇的盯著這個銅制的裝飾品,它只有巴掌大點,底盤上有很多個按鈕,里面有精細的小動物,每一個只有小指甲蓋大,動作刻畫的惟妙惟肖。
他在得到允許的情況下輕輕撥弄了一下底盤的按鍵,里面的小動物做出了相應的反應,還有八音盒一樣的音樂聲。
顧溪遠笑彎了眼,小心的又戳了一下按鈕。
這回換了一首歌。
“這個類似電臺八音盒,可以接受到外面的信號,這幾個按鈕對應九鍵數字,你還可以點歌聽!
顧溪遠上手很快,全部心思都在玩具上面,嘴上還不忘說謝謝。
聽著可乖了,一點也沒有剛剛冷淡疏離的樣子。
周尚錦作為男人的保護欲都要被勾上來了。
他怕顧溪遠玩一會玩膩了,又不理他,接連又從柜子里翻出好幾個不同造型的手工品。
跟市面上的手工品不一樣,周尚錦拿出的這些都是他自己純手工做的,功能繁多。
因為這些有意思的小玩意,顧溪遠為數不多的朋友里又新添了一員。
顧溪遠上學的第一個周末,沒有回聞寒柏為他準備的房子里,而是和新認識的朋友們一起出去聚餐。
聞寒柏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了兩天,煙灰缸里都是堆滿的煙頭。
等到了第二個周末,顧溪遠又跑去和朋友們徒步,直接在民宿住了兩天。
第三個周末,顧溪遠在宿舍里窩了兩天。
第四個周末還沒到,他在校園里就被人堵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高大俊美,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精神狀態卻不是很好,有幾分憔悴的感覺,甚至眼神中還透著點掩飾不住的病態。
顧溪遠心尖顫了顫,他低斂著眼睫,聲音又軟又輕:“先生怎么來了?”
“來找你。”
聞寒柏的目光透著侵略性,哪怕不抬起頭,都能感覺到那種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吞下肚的占有感。
顧溪遠不怕這個,他明知故問道:“先生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顧溪遠知道聞寒柏會生氣,也知道對方會按耐不住過來找他,他心里委屈,所以故意踩著先生的底線反復橫跳。
顧溪遠想過一切有可能的結果,卻沒想到聞寒柏早已經在等待中消耗完了所有的耐心。
后頸被撫弄著,帶來的順著頸椎彌漫到全身。
唇上是微涼的觸感,聞寒柏竟然俯身吻住了他,這只是一個小亭子,隨時都有可能有人路過,顧溪遠瞪大了眼睛,發出了嗚嗚的嗚咽聲。
上顎被舔了一下,顧溪遠身子軟了一半,整個人陷進了煙草味的懷抱。
男人觸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像是撩起了一片火星,幾乎要將他燒成空中飄散著的灰燼,顧溪遠終于知道害怕了。
他小聲的哭泣,慌亂的抱住男人的脖子:“不要……”
哭聲起了反作用,他被打橫抱起,手腳發軟掙扎無力,從小路走出去就是停著的車。
……
顧溪遠趴在車窗上哭的滿臉淚痕。
聞寒柏用手指擦去他臉上的淚痕,連來壓抑著的心情,借著這一次的會面釋放了些許。
他的玫瑰從頭到尾都打上了他的印記,在他懷里像只熟透了的花,彌漫著誘人的氣息。
他用手擋住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伏下身去親吻那柔嫩的紅唇。
懷里的人又發出一聲嗚咽。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便是如愿以償的周末。
顧溪遠的體力被壓榨的透透的,身上更是到了碰一下都會忍不住顫抖的地步。
這兩天先生一直陪著他,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新房子沒有居住過的痕跡,里面卻是按照他的生活習慣擺放著他用慣了的東西。
這種熟悉的氣息會一遍一遍的提醒他回憶起往事。
顧溪遠在這間房子里住了兩天,等到下一個周末的時候又被接了回來。
這一次他沒有反抗,也可能是因為上次的刺激太過,讓他沒有了反抗的想法。
顧溪遠有自己的房間,他在入睡前把空調打低,抱著自己的小毯子睡覺。在凌晨的時候又被凍醒,喉嚨里干啞的厲害。
他抱著毯子去客廳喝熱水,腦子還處于一種沒清醒的狀態。
客廳里沒亮燈,還在走廊,便聞到了那股嗆鼻的煙味。
顧溪遠看見了被煙頭堆滿的煙灰缸,上面的灰塵抖動著帶著火星落下。
他的先生以前是不抽煙的。
顧溪遠沉默著打開燈,望著客廳里坐著的男人。
對方的襯衫松開了兩顆扣子,看樣子從晚上辦公回來就坐到了現在,胡子拉碴的帶著幾分成熟男人頹唐的氣息。
顧溪遠站著沒動,就這樣被對方抱在了懷里,兩人中間只隔了一條柔軟的小毯子。
可能是煙味太過嗆鼻,他的眼眶有點泛酸。
“不要再騙我了。”顧溪遠將頭抵在他的胸膛上,耳側是對方的心跳聲,他低聲又重復了一遍,“這是最后一次。”
抱著他的懷抱緊了緊,對方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好!
顧溪遠閉上了眼,安靜溫順的呆在他懷里。
顧溪遠特意請了個假,纏著男人陪他出去買東西,作為一個新的起點,他要好好裝扮一下這個新家。
聞寒柏把紗幔掛上,寬大的躺椅可以容納兩個人。
他的小少年滿意的躺在那,臉上細小的絨毛被被陽光照的金燦燦的,看上去非常可愛。
他忍不住彎下腰,親吻那年輕美好的面容。
“你的胡子扎的我好癢。”顧溪遠擰著眉頭往后躲,側頭的動作露出了漂亮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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