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
男人輕笑一聲,更加變本加厲的用胡子去蹭他,顧溪遠全身上下的都是嫩生生的,稍微用點力就發紅,眉目含情兩頰緋紅的樣子倒是格外可人。
顧溪遠摸著寬闊的后背,硬邦邦的很有安全感。
他靠在聞寒柏的胸肌上,呼吸間都是成熟男人身上煙草的氣息。
有些事情過去了也會留有印記的。
他的先生染上了煙癮,最近在戒煙,身上靠近了還是能聞到煙味。
顧溪遠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但那卻是他唯一能做出的選擇。
他的先生把他從親人的手里接走,剝奪了他與外界的聯系,卻給了他最好的生活環境和充滿獨占欲的愛。
一個又一個謊言構成蛛絲,將他層層的包裹在里面,變成一顆雪白的繭。
顧溪遠清楚自己可以在對方的底線內耍小脾氣,卻永遠也不可能離開對方。
他的心里依然充斥著柔軟的愛意,思想上卻不受控的有了各種懷疑的恐慌。
他只是想驗證一件事情。
顧溪遠用手摳弄著紙巾盒上的花紋,修剪的圓潤平整的指甲,因為他的用力而有些磨損的痕跡。
而紙巾盒上的花紋卻絲毫沒有破損的痕跡,顧溪遠固執的,一點一點的繼續拿指甲去磨平。
學校放了小長假,周尚錦在走之前塞了一堆的小玩意給他。
其中有幾個是顧溪遠無意間提及的,也全部被他倒騰出來,當做一份討人歡心的小禮物送出去了。
哪怕是挑剔如顧溪遠,也沒辦法拒絕這些有意思的小玩意。
他近期跟先生的關系有所修復,精神狀態比往日已經好上了許多,眉目間時刻飛揚著靈動的神采。
周尚錦送的東西里有一個機器的小狗,比巴掌略大一些,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柔軟蓬松的填充了棉花做了皮毛,連腳上都貼心的穿上了小靴子。
看上去比外面賣的那些小狗精致一些,又似乎只是一個不出奇的小玩具。
顧溪遠卻很喜歡,一見到便忍不住的笑彎了眼。
他拿著小狗坐上了車,膽大妄為的將剛在地上走過一通的小狗,放在男人筆挺的西裝褲上。
小狗爬著撞到了障礙物,轉頭又搖頭晃腦的換了個方向。
顧溪樂的靠在他身上,單手拎起來放到自己的肚皮上爬。
小狗在衣服上爬的很慢,時不時還會被褶皺阻礙,少年的腹部是平坦的,笑起來的時候,眼睫彎彎,像個活力四射的小太陽。
男人沉聲說道:“像個小孩一樣。”
顧溪遠于是便翻了個身,又把小狗放到了他腿上,琥珀般的眼眸溜圓的看著他。
聞寒柏將手穿過少年柔軟的發絲,輕輕按著那溫熱的后腦勺,語氣中有著說不清的柔情:“喜歡嗎?想不想去科技展玩?”
“行啊。”顧溪遠懶洋洋的回道,“放假在家好無聊。”
“不會無聊的,我這幾天都在家陪你。”
顧溪遠用鼻音哼了一聲:“騙人,你昨天明明說有個會要開的。”
“你怎么知道?偷聽我打電話了。”
聞寒柏彎下腰去,高挺的鼻梁蹭著少年的鼻尖,這一點的肌膚相觸帶來的酥麻感,能讓人臉紅。
顧溪遠全身上下的皮肉都嬌嫩,被這么一碰,直接敏感的耳根都紅了。
他有些惱怒的抬手擋住鼻子:“我才沒偷聽,是你自己故意在我旁邊打的。”
聞寒柏發覺自己似乎淪陷的更深了一些,或許欲望是愛更深層次的升華,他心中涌動著的情感每一刻都更加的深邃。
他并不是一個情感豐富的正常人,因此缺失的那一份情感顯得格外的特殊。
他想要宣泄自己的愛意,卻經常對著顧溪遠束手無策。
他低啞著嗓子說道:“有什么想要的嗎?”
顧溪遠躺在男人的腿上,脖子枕著硬邦邦的肌肉,并不是很舒服。
但是他已經躺習慣了,也就覺得沒什么了。
他仰著頭,能輕易的看見聞寒柏眼中的愛意與占有欲。
顧溪遠以往從不覺得害怕,還沾沾自喜的認為這是獨一份的專寵,此刻他心中疑慮未解,卻不敢像以往一樣大膽。
他想了想,回答道:“買車吧,我喜歡車。”
“那明天看完科技展再去看車,最近新發售的有沒有喜歡的?”
“去看了才知道。”顧溪遠爬起來,用手抱著男人的脖頸,呼吸著領口那屬于聞寒柏的淡淡煙草味。
熟悉的氣息讓他的心慌稍微安定。
他用臉蹭著對方的頭發,努力的從里面汲取一點安全感。對方早已習慣了他這么粘人,很輕松的就用胳膊將他抱了起來。
顧溪遠在他懷里閉上了眼睛,手不自覺的攥緊。
就這一次,他只是想知道真相,他不想在謊言里稀里糊涂的生活一輩子。
閣樓的儲物間,他從來沒進去過,里面也一直沒有阿姨打掃,從光照的縫隙看,能看見門縫與地板之間有一層薄薄的灰。
長年累月,無人問津,有一層灰也是正常的。
少年站在門口,單薄的身軀像瘦長的竹竿,肩胛骨的形狀透過薄薄一層衣服,顯示出幾分漂亮易折的美感。
他低著頭,有些亂糟糟的紅發垂到額間,他手里握著一串鑰匙,看上去幾乎都一模一樣。
一把不行再換另一把,顧溪遠耐心的站在門口嘗試著,握著鑰匙的手掌卻被汗水浸濕。
鑰匙握著有些打滑,他反而捏得更緊了。
這是顧溪遠今天早上從書房拿到的鑰匙。
聞寒柏是個警惕性很高的人,強大又富有侵占欲,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抱著頭狼般的敏銳直覺。
為了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拿到這串鑰匙,顧溪遠的腿到現在都還有些站不住的發軟。
一把又一把,終于有一把鑰匙帶動著鎖孔發出了輕微的咔嗒聲。
顧溪遠松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間房出乎意料的小,里面堆著幾個畫架,蓋著的布上也是塵埃,還有一堆看不清面貌的東西堆在角落,全部用一塊大黑布蓋上。
顧溪遠繞著走了一圈,發現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哪怕一個小小的通風口都沒有。
陳年累月的灰塵堆在里面,走動間帶起來,呼吸都有些癢癢的。
顧溪遠揉了揉鼻子,彎下腰翻找起來。
這間房不大,還擺放了一個立式的書柜,跟先生書房里的那個有點像,他還在桌底下找到了一個沒用的臺燈。
那塊大黑布是他第一個翻找的對象。顧溪遠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小孩玩的東西,有一些他有印象,有一些他似乎沒見過。
還有幾套他沒見過的衣服,全部疊放整齊的放在最底下。
顧溪遠翻找了一通,沒有找到更小的衣服,這倒是和他被領養的時間差不多。
指尖的布料有些粗糙,顏色經過歲月的沉淀,也不是那么的鮮艷,但是領口和袖口是干凈的。
他剛領養那段時間的記憶并不清晰,到現在也沒辦法從回憶中摸索出什么。
顧溪遠環望著四周,這間儲物間并不大,沒費多少功夫就幾乎將這里翻過一遍。
并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聞浩軒臨走前說的那一番話像是一個圈套,顧溪遠跳了進去,卻沒被捕獸夾夾住。
可是不能讓他的疑慮消失,反而有了更加深層的不好的預感。
那一個紙箱里裝的都是他的東西。顧溪遠小心的把黑布蓋回去,若無其事的清理完屋內的痕跡。
他這兩天的戰果斐然,聞寒柏不會愿意他的模樣被別人看見,因而這兩天的監控都是沒有打開的。
顧溪遠將一切都清理干凈,重新回到二樓關燈躺好。
手機放在旁邊,香薰連著音樂,男人回來的腳步聲并不重,每一下子卻像是敲擊到了他的心里。
聞寒柏低下頭來替他掂好被角,身上有一種顧溪遠喜歡的,熟悉的安全的氣息。
顧溪遠閉上眼,呼吸有些凌亂。
儲物間里沒有任何收獲,眼見著假期飛快的過去,顧溪遠開始著急了起來。
他不是一個能沉得住氣的人,哪怕努力的去掩飾,肉眼可見的還是能看出幾分急躁。
到了這個地步,顧溪遠更像是在跟自己較勁。
他的親情和愛情撕裂成了對立的兩面,他的先生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的親人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過去的已然過去,不去追究,稀里糊涂的過下去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年少遭遇變故,他被收養回聞家,被接到先生身邊教養,好吃好喝無憂無慮的當聞家的小少爺,長大后還如愿以償的能永遠陪在先生身邊。
他的生活已經足夠的富足快樂,不應該無謂的去鉆牛角尖。
可顧溪遠不懂得這些人情世故,他的思考模式是一種近乎固執的單純。
他理想中的愛情是純凈的,不應該沾染一絲的污穢。
顧溪遠愿意幸福知足的當一只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
是因為他的愛意里面包含著孺慕仰望,先生的出現填充了他所有的情感空白。
他不能容忍這份愛情是不純粹的,這就相當于否定了他多年的情感,他需要一個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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