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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惡之花


葉墨琿同薄知舟加了聯(lián)系方式,鼓勵了幾句,趕著回家。

回到家,女朋友的迎接方式不同凡響。

祝玫當頭給他掛了圍裙,提了他的包過去,比了個手勢道,“大廚快請,廚房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都餓死了。”

葉墨琿舉著鍋鏟問,“為什么我下了班還得上班?”

祝玫翹著二郎腿,啃著胡蘿卜說,“誰家家庭婦女不是這地位?你有什么好抱怨的,你又不生孩子。”

葉墨琿正在煎蒜香排骨,聽了這么一句,探頭問,“看來今晚能夠更進一步了?”

祝玫道,“怎么你腦子里就只有這些東西?”

葉墨琿道,“作為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如果我不想這些,你會不會慌?你的幸福系于我一身,我得為你負責(zé)。”

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但他這么堂而皇之說出來,這味就不大對。

祝玫很坦白道,“我的技藝有點生疏。”

葉墨琿說,“我連經(jīng)驗都沒有,你跟我說這?”

祝玫指了指他拿著鍋鏟的右手說,“它應(yīng)該很有經(jīng)驗。”

葉墨琿重新拿著菜刀出來了,祝玫嚇了一跳問,“干嘛?”

葉墨琿說,“把它剁了,我就回新手村了。”

祝玫抽著臉皮道,“你先把今晚的飯做了再剁行嗎?”

啊呸,某人可真是人盡其才。

葉墨琿做完飯,上了菜,端著碗筷道,“過來吃飯。”

祝玫高興地蹦起來,跑過來親了親他說,“會做飯的男人最帥了。”

呵,高帽子害死人。

雖然明知道這彩虹屁是為了哄他以后繼續(xù)做飯,但葉墨琿還是翹起了嘴角,要不是沒有尾巴,他現(xiàn)在一定搖得比狗還歡快。

男人可真好哄。

祝玫心里想著,又覺得有些開心。

拿起筷子干飯,祝玫說,“這頓飯是我今年吃到的第二美味的一頓飯。”

葉墨琿挑眉。

祝玫說,“上一頓是火鍋,主要是二八醬好吃。”

葉墨琿又被她取悅了,首肯道,“你是一個合格的捧哏。”

祝玫說,“那你逗一個我看看。”

葉墨琿差點嗆到說,“吃飯呢,別鬧,我也餓。”

祝玫問,“哪里餓?”

女司機一腳油門,這車就飚起來了。

正快樂地吃飯,葉墨琿的手機很不識相地響了。

來電人是黎沐風(fēng)。

祝玫說了句,“陰魂不散哪。”

葉墨琿嘆氣道,“你前男友是個工作狂吧?”

祝玫道,“你可以選擇不接。”

現(xiàn)·被迫營業(yè)男友默默按了接聽和免提。

在祝玫面前,他愿意多一些坦率。

黎沐風(fēng)道,“葉區(qū),打擾,說話方便么?”

葉墨琿說方便。

黎沐風(fēng)說,“周書記建議明天接待皓耀集團的張董,是不是請您或者哪位國資系統(tǒng)的領(lǐng)導(dǎo)出席一下?”

葉墨琿聽后,知道周善民可能在他旁邊,于是說,“我建議請渤江商業(yè)的鄧煜輝董事長參加。”

黎沐風(fēng)應(yīng)了,并問,“關(guān)于同皓耀集團的合作,您有什么建議嗎?”

葉墨琿道,“建議將一些區(qū)內(nèi)老舊的商業(yè)項目,外包給市場上比較成熟的商業(yè)公司去運作,圍繞古城和新區(qū),商業(yè)要有一個總體的規(guī)劃。”

黎沐風(fēng)說,“好的,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葉墨琿呼了口氣說,“每天都忙的要死,天天只想退休。”

祝玫說,“你算算你還有幾年?”

葉墨琿說,“不能算,算了就更不想上班了。”

祝玫捧著飯碗笑。

葉墨琿先吃完,把碗放進了洗碗池,靠在沙發(fā)上看手機。

祝玫還在說中午同徐彥一起吃午飯時候聊到的事,她問葉墨琿,“你哪天有空?徐彥答應(yīng)幫著牽線,和他爸私下吃頓飯。”

葉墨琿沒聲音了。

祝玫回身一看,發(fā)現(xiàn)他太疲倦了,已經(jīng)靠在香薰旁的沙發(fā)那一側(cè)睡著了。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

這一刻,祝玫覺得心都踏實了。

她溫柔一笑,收了剩菜,把碗筷放進了葉墨琿已經(jīng)找人安裝好的洗碗機里。

祝玫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把葉墨琿給驚醒了。

葉墨琿囫圇了一覺,被這突如其來的鈴聲給嚇了一跳。

祝玫在他身邊坐下了,拍了拍他的腿。

葉墨琿立刻把腿收了起來,讓她靠坐在沙發(fā)上。

祝玫說,“是魯?shù)脛賮黼姟!?br />
那個招商局的副局長,葉墨琿和魯?shù)脛僖黄鸪鲞^差,印象不錯。

他說,“沒事,你接。”

祝玫挨著他坐著,葉墨琿趁勢親了親她,聽她用好聽的聲音接電話。

魯?shù)脛賳栕C担洗瓮徇^的,關(guān)于請金海集團來看那些老舊商業(yè)體的事,是不是能安排一下。

魯?shù)脛僬f他今天在同鄧煜輝等幾個老總接待企業(yè),剛好一起吃飯,提起這件事情,想讓祝玫幫忙。

祝玫連聲答應(yīng),說沒問題。

魯?shù)脛俚懒酥x,讓她有消息就聯(lián)系。

祝玫應(yīng)了聲好。

掛了電話,葉墨琿玩著她的頭發(fā)道,“找潘瑋生?那你可得找我。”

祝玫問,“為啥?”

葉墨琿道,“潘瑋生是我舅舅啊。”

祝玫覺得這算是預(yù)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她趁機同他八卦問,“聽說潘瑋生家里很有些背景,不會就是你們?nèi)~家吧?”

葉墨琿說,“那倒不是,只是跟我們家關(guān)系不錯,他的姐姐和我媽是閨蜜。”

這世界真是小,祝玫說,“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都是大佬。”

葉墨琿突然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道,“是啊,陳逢時的確是個大佬。”

祝玫“嘿”了一聲,推了推他說,“你這人怎么突然之間說這個?”

葉墨琿說,“誰看不出來他對你有意呢?”

祝玫道,“你不是說誰喜歡我一定是瞎了么?你確定你沒有失明?”

葉墨琿道,“沒說過。”

呵呵,耍賴嘛?

葉墨琿抱住她說,“間歇性復(fù)明一下,男人對男人最了解,他不在意你,會纏著你?”

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誰纏在她身上。

祝玫道,“他只是用我用得比較順手,我離職以后他有點不習(xí)慣。”

葉墨琿道,“這習(xí)慣我可以有,他不能有。”

祝玫道,“人家是大佬,不想他來投資了?”

葉墨琿道,“那也不用犧牲女朋友啊,和親的皇帝都太無能。”

祝玫被他抱了個滿懷,卻說,“如果我跟他有什么還輪得到你嗎?”

葉墨琿說,“這句話不是渣男語錄嗎?”

不過的確,祝玫的受歡迎程度和渣女不相上下。

祝玫道,“你的意思是,我是渣女了?”

葉墨琿道,“那我可沒說,但我肯定是個老實人。”

祝玫說,“這是老實人被黑的最慘的一次了,老實人得罪了誰?”

葉墨琿說,“你別不信了,我真的是老實人,不信你試試。”

彼此的呼吸,落在對方的面頰和耳畔,帶起了麻癢的觸感。

抱著抱著,兩個人就親吻起了對方。

電光火石也只需要一瞬間。

祝玫沙啞著聲音問,“想試試嗎?”

葉墨琿道,“我真的沒有經(jīng)驗。”

祝玫問,“我有經(jīng)驗,你會不會有什么想法?”

葉墨琿閉上眼,呼吸著她身上讓他全然放松的氣息,低沉的嗓音吐出兩個字,“沒有。”

他吻著她的耳后,富有磁性的聲音說著,“誰能一輩子只愛一個人呢?那不符合人性。”

祝玫柔軟的唇瓣,也落在他的面頰,他的鼻尖,他的唇。

葉墨琿問她,“你會害怕嗎?”

祝玫的雙臂勾著他的脖子,笑得充滿魅力,她說,“該害怕的是你才對。”

葉墨琿笑問,“你這么厲害?”

曖昧旖旎的氛圍差點被某人破壞殆盡。

祝玫氣笑道,“你在想什么?”

葉墨琿說,“我怕我滿足不了你。”

祝玫在他耳畔低訴說,“那不如試試。”

愛神阿芙洛狄忒親臨,欲望有了最具象的投射。

此刻,她是祝玫。

她的身后,鮮花開遍。

她的眼里,波瀾萬頃。

他迷失在了她無垢的面龐里,被金網(wǎng)鎖住,甘愿沉淪。

彼此之間的第一次,兩個人都有些生澀,可是氣氛絕佳。

從客廳到浴室,糾纏不休。

衣衫落了一路。

彼此相對,葉墨琿伸手,撫摸了一番她鎖骨上的疤痕。

祝玫坦然說,“這里原來刻了他的名字。”

葉墨琿問,“洗掉的時候很疼嗎?”

祝玫打開花灑,閉著眼,迎上了溫?zé)岬乃鳌?br />
葉墨琿摟著她,為她沖淋。

祝玫貼著他的肌膚,只覺得肌膚比水溫更滋潤。

她卸了妝,洗了臉,重新貼上他,她說,“分手后,我一直走不出來,頹廢了很久,幻想著他后悔了,來找我,可最后等來了他結(jié)婚的消息。”

“理智告訴我應(yīng)該放下,可感情上,我又無法阻止自己懷念過往。如果愛情像紙一樣脆弱,我可以在他逝去的時候付之一炬。可不是,愛情這玩意兒就像刻在了骨頭里,就像是紋身,刻上去的時候很疼,洗掉的時候更疼。”

祝玫說這些的時候,很是平靜。

葉墨琿撫摸著那道疤痕說,“但現(xiàn)在,只是一道疤了。”

祝玫說,“是的。”

他們在花灑下,親吻彼此。

葉墨琿是健美的,迷人的線條,結(jié)實的肌肉,配著這張英俊的臉。

祝玫捧住了他的臉,吻了上來。

她的舌,在他的唇齒間游走,激起他一陣的顫栗。

葉墨琿捧住了她的臉說,“別挑逗我,不然我要第二次了。”

祝玫卻說,“來。”

愛意若水,既已傾瀉,如何能收?

祝玫顫抖著,貼著他溫?zé)岬募∧w,咬著他的耳垂道,“我還要。”

水中的激情相擁,更平添無限旖旎。

溫?zé)岬乃恢校潜舜说拇⒙暋?br />
他的吻在吻到她細嫩的脖頸時停住了,隨后,鎖骨的疤痕處,他反復(fù)流連。

他緊緊地擁抱她。

慵懶的感覺,仿佛沐浴午后陽光。

他的呼吸,和緩得像微風(fēng)拂面。

祝玫用手指在他的胸膛打圈,問他,“還說沒有過,你覺得我信么?”

葉墨琿哼了一聲道,“愛信不信,天賦異稟。”

祝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嘴角上揚。

她舔了舔他的唇角,而他回以纏綿悱惻的一個吻,吻到她靈魂顫栗。

花灑淋遍全身,兩個人在溫?zé)岬乃疁乩铮恢髁藥锥嗟暮顾?br />
葉墨琿說,“這浴室的拖鞋得換成防滑的,不然我們?nèi)菀姿さ梗嗖话踩 !?br />
祝玫無語道,“第一次你就跟我說這?”

葉墨琿道,“那不是得考慮長遠嗎?老了以后摔跤很麻煩的。”

祝玫皺著張臉,看著這人一本正經(jīng)的把白頭偕老說得這么世俗。

又覺得好笑。

葉墨琿還說,“這里以后最好搞個扶手,不然不好使力。”

祝玫問,“是不是還得弄個浴室椅子?”

葉墨琿說,“那就最好了。”

祝玫說,“上面再掛條繩子。”

葉墨琿道,“倒也不用這么刺激。”

祝玫刺激了一下他。

他捂住自己,可憐兮兮說,“我在認真考慮,你在說什么呢?”

到底誰不認真?

氣人,這人就正經(jīng)不過三秒。

祝玫先打開了浴室門,取了一條浴巾來,將彼此一起裹緊。

“只有一條毛巾。”她說。

“我們還要分彼此嗎?”葉墨琿笑問。

祝玫目光溫柔,此刻,她的魅力,難以言述。

葉先生都不知道該如何下嘴。

擦干了身體,葉墨琿為坐在梳妝鏡前的祝玫吹頭發(fā)。

他的動作很熟練,祝玫問,“你還給別人吹過頭發(fā)?”

葉墨琿道,“是啊。”

祝玫氣哼哼說,“你果然騙我。”

葉墨琿道,“我以前是秘書,我們大使要出席外交活動的時候,都讓我?guī)椭鲈煨汀!?br />
祝玫無語道,“你居然還會這些?”

葉墨琿說,“有事兒秘書干,不是正常的嗎?”

祝玫翻了個白眼說,“你倒是把后面那句說出來啊。”

葉墨琿用梳子為她梳頭,說,“你好像也曾經(jīng)是秘書。”

祝玫說,“助理好嗎??不是秘書。”

葉墨琿哦了一聲。

祝玫道,“瑞珂的秘書和助理是兩個概念,秘書是secretary,只負責(zé)文書工作,助理是assistant,啥都要干。”

葉墨琿道,“我這三等秘書,和你那助理差不多,以后我是你的助理,為您服務(wù)。”

祝玫洋洋得意。

她說,“你這張嘴,肯定騙了不少女人。”

葉墨琿把臉埋在她頸窩處,貪婪地呼吸著她的體香,他說,“沒有。”

祝玫伸手,撫摸他的頭發(fā),剛洗干凈的頭發(fā),摸起來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像是很舒服的毛刷,祝玫反復(fù)在掌心里刷著。

她問,“你真的不在意我的過去么?”

葉墨琿道,“誰還沒有過去,想什么呢?玫,我很喜歡你。”

祝玫吻了吻他的側(cè)臉,眸光溫柔帶笑。

葉墨琿作勢咬她的手指,但最后,只是在手心落下了一個吻。

祝玫說,“太累了,走不動路。”

一個能杠鈴硬拉50KG的女人,現(xiàn)在走不動路了。

葉墨琿嘆氣,為她梳理了頭發(fā),用浴巾一裹,抱著她上樓。

祝玫緊緊貼著他的身體,忽然笑道,“你這樣子,我家攝像頭都拍下來了,以后你要是欺負我,我就——”

話還未說完,葉墨琿直接用吻堵住了她的嘴,踢了踢門道,“你有手,你開門。”

祝玫大笑。

開了門,葉墨琿把她扔床上,然后俯身上來問,“今晚我睡哪兒?”

祝玫往里滾了滾,拍了拍說,“我的床兩米,夠睡嗎?”

葉墨琿就等著她這一句,于是順勢一躺,直接在她身邊躺下了。

祝玫說,“現(xiàn)在好像才晚上八點半。”

葉墨琿說,“什么叫才?吃完飯就7點了,運動了一個小時,你是有什么不滿意嗎?”

祝玫望著吊燈,還有些不真實。

她摸索著,握住了他的手。

他側(cè)身過來,將她摟住了。

祝玫于是也側(cè)過身,面向他。

“手機好像還在樓下。”祝玫說。

“我的也是,管它呢,一天不看又不會怎么樣。”葉墨琿說。

兩個人直笑,窩在被子里,說情話。

說到倦了,祝玫先睡了過去。

葉墨琿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安靜的她。

他自己也不曾想過,這一晚會是這樣的,但卻滿足了內(nèi)心躁動了多年的欲望。

他溫柔地親吻著她的發(fā),將她摟在懷里,同她一起睡了。

星空浩瀚。

南斗闌干,北斗傾斜。

人間悲歡,并不共通。

江華靜今晚有兩場飯局,結(jié)束的時候,章堅打來電話,請求她務(wù)必賞光。

此時,江華靜已經(jīng)坐在謝衡開來的車上了。

看到來電人是章堅,江華靜于是對謝衡說了聲,“等一下。”

接了電話,章堅道,“華靜主任,好久沒有看到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江華靜沒好氣道,“忙什么?忙整改啊,章局你明知故問。”

章堅道,“我怎么叫明知故問了?”

江華靜嘆了口氣道,“最近上面對于我們市里惡性案件數(shù)量上升很有意見,上次周延來,明著是批評分管刑事治安的韋正寧,實際上不是在敲打我么?呂局開會的時候,那話你沒聽出來是隱射的誰嗎?”

章堅道,“你也不容易。我打你電話是要給你添麻煩了,鄒善仁想請你幫忙。”

江華靜問,“打死人那事?”

謝衡坐在車里,平靜地聽著。

章堅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來說,“是啊,他來找你賠罪,想請你去同何檢說一聲。”

江華靜問,“他最近生意怎么樣?”

章堅道,“我讓他自己來向你匯報。”

江華靜報出了酒店的地址。

江華靜掛了電話,看向謝衡,問,“知道該去哪兒么?”

謝衡踩了油門,啟動了車輛。

又是一個難眠的長夜。

他遞了一盒無糖薄荷糖給江華靜。

他說,“最近你總咳嗽。”

江華靜接了,說,“算你有心。”

含了薄荷糖,江華靜靠在后座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謝衡多像當年那個人。

第一次見到他,就不可遏制地想到那個人。

到達酒店樓下的時候,江華靜對謝衡道,“跟我上去吧,那天鄒善仁手下打死人,好像是你去處理的?”

謝衡說,“是。”

江華靜道,“那家人沒鬧,算是好的。但鄒善仁最近有點太囂張了,討債討得滿城風(fēng)雨,讓我怎么向上面交代?要不是我讓網(wǎng)安壓著,上面有領(lǐng)導(dǎo)關(guān)照著,他早就得進去了,小衡,你記著,一會兒得給他點教訓(xùn)。”

謝衡又說了聲,“明白。”

仍然是相隔十多分鐘進的房間,雖然這么做也無非是掩耳盜鈴。

只要有心要查,總是查得到的。

過了會兒,門鈴響了,謝衡看了一眼貓眼,是章堅。

開了門,章堅見是謝衡,倒是同他點了點頭。

江華靜坐在套房客廳的沙發(fā)上,看到章堅來了,說了聲,“坐吧。”

章堅沖她打了招呼,隨手在桌上放上了一個袋子。

章堅道,“我老婆上次去英國帶回來的,她喜歡買這些。”

江華靜只是懶懶地瞥了一眼,對著謝衡抬了抬手。

謝衡把那個手提袋放去了衣帽間。

衣帽間里,滿是各色珠寶首飾,奢侈包袋。

袋子里,還有一張銀行卡,五萬元現(xiàn)金,謝衡幫她收在了保險箱里。

她的保險箱里,有許多銀行卡和現(xiàn)金。

每隔一段時間,她的一個所謂閨蜜,會來幫她打理。

其實,她光是收的這些手表珠寶,都戴不過來。

錢對她而言,倒是真的只是一個數(shù)字。

謝衡為章堅泡了茶,自己則退去了一旁站著。

章堅抬頭看了一眼,問江華靜,“小謝還不錯吧?以前在支隊,被老金扔下來,非讓我接收。他們說他脾氣犟,為了好幾件事跟老金頂撞,是不是啊,謝衡?”

江華靜挑了挑眉,看向謝衡,說,“小謝倒是沒向我匯報過。”

謝衡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稍息的姿勢站著,每當他這么站著的時候,更像年少時那個人了。

但也不是他。

卻讓她更想要他。

人的感情真是奇怪。

以前,她總循著那個人的樣子找,也有像他的,但都不是他。

再如何溫柔體貼,百依百順,她就是不喜歡。

而謝衡的性子和那個人南轅北撤,帶著點清冷,偏偏讓她難以抗拒。

怕被他操控了感情,把他扔去了派出所。

但就是會想他。

江華靜聽了章堅說的這些,笑道,“老金那個人自己好哪兒去了?現(xiàn)在還在里面伸冤呢,他有什么冤情可講?”

章堅道,“是啊,他們幾個當時還想讓虎哥洗白,4條人命,50多起刑事案件,怎么可能洗得白?”

說到這里,江華靜就道,“所以我說,鄒善仁最近囂張了,不過算他識相,知道賠錢,要是再硬來,虎哥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

章堅道,“我明白,我明白,虎哥后來判的可是無期。”

江華靜道,“無期都算輕的了,你懂我意思吧?前車之鑒還不吸取教訓(xùn),鄒善仁這是想重蹈覆轍嗎?”

章堅靠在沙發(fā)上,抬了抬手,繼續(xù)說謝衡。

他道,“小謝當年為了處置虎哥團伙,和老金硬頂,老金卡著他不給他解決待遇,要不是現(xiàn)在改革了,他還解決不上呢。”

江華靜道,“這我倒是不知道,小衡當年為了什么和老金不愉快了?”

謝衡道,“當年是我不懂事。”

章堅卻說,“怎么叫不懂事?那時候虎哥和老金、崔裕、肖鵬宇幾個關(guān)系好,當時為了埠山幾個礦場和園區(qū)的保護費,跟以前那個黑蛇械斗,打死了人。小衡當時負責(zé)具體辦案,這事兒轉(zhuǎn)到了支隊,老金不讓辦,但總隊壓著要辦,小謝那時候好像剛從國安出來,就被抽去總隊參與辦案,回來之后老金就把他弄出來了。”

江華靜挑眉問,“小衡還去過國安?”

謝衡道,“只是借過去打打雜,沒有做過具體業(yè)務(wù),后來覺得我不合適做國安工作,就沒留我。”

江華靜笑道,“你這脾氣太倔,得改。老沈和老金都對你有意見,你想想是不是自己有問題?”

謝衡說了聲,“我明白。”

章堅道,“不過可惜了,謝衡,你要是再熬個半年,后面的事也就都好了。”

半年后,虎哥的案子被追查,章堅也借著這個案子,坐上了分局局長的位置,老金也調(diào)走了。

江華靜道,“所以很多事情,當時是想不到的。”

謝衡聽著,心里只是想著,有什么用呢?

打掉了虎哥,反倒成全了趙大志,成全了鄒善仁。

若是沒了趙大志、鄒善仁,也許還會有李大志,王善人,貪婪催生惡之花。

土壤還在,那花就一定會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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